第13章 抵死不認

翡翠白玉鐲的消息一出,在場霎時間一片嘩然。

“翡翠白玉鐲,可是那價值連城的孤品!”

“聽說二十年前被一位神秘人購走後了無音訊,沒想到居然在這裏出現!”

陶氏已麵如土色,連忙將手藏進了袖中。

許秉文與胡可月亦是麵麵相覷。

歐陽婉兒掃視眾人,目光瞧見了宮明昊,亦是疑惑:“這位定是大名鼎鼎的安國侯大將軍。”

宮明昊冷冷道:“幸會。”

二人目光對視,空氣中似有兩柄看不見的利刃交纏。

“沒想到大將軍剛回京都卻有閑情逸致來參加鹿鳴宴。”歐陽婉兒似笑非笑,對玄武軍出現在此充滿懷疑。

“本侯亦沒想到,一個手鐲也能讓大理寺的人親自出麵。”宮明昊語氣不善。

沈子寧疑惑,這兩人怎麽回事?一見麵便劍拔弩張,莫不是有仇?

歐陽婉兒提了一口氣,鄭重道:“除暴安良,為百姓伸張正義乃是我大理寺之責!”

說罷她也不打算與宮明昊糾纏,目光打量著在場眾人,最後落在了陶氏身上:“諸位,可有人見著了翡翠白玉鐲,自覺交出來,省得本司搜查!”

陶氏被嚇得身形不穩,許秉文眼疾手快連忙將她扶住。

“娘,那手鐲……”

陶氏眸露驚恐:“噓!”

彼時人群中發出聲音:“我好像見著那鐲子在老夫人身上!”

陶氏嚇得一個激靈。

許秉文見狀安慰到陶氏:“娘,那手鐲是您的陪嫁,不怕大理寺調查。”

沈子寧冷笑,直到此時此刻,這個大孝子還相信白玉鐲是陶氏的。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了許家母子。

“噢?那鐲子可是在老夫人身上?”歐陽婉兒投來銳利的目光。

陶氏汗如雨下,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鎮靜。

胡可月上前,審視著歐陽婉兒,道:“大人,白玉鐲乃是孤品,其貴重程度可想而知。這鐲子乃是老夫人當年的陪嫁,莫不是大人還想強奪他人之物?”

“你說白玉鐲乃是老夫人陪嫁之物?”歐陽婉兒一臉疑色,在此看向陶氏,“不知老夫人,胡小姐所言是否屬實?”

陶氏忙道:“屬實屬實!這鐲子確實是老身當初的陪嫁,一直戴在身上!”

說著她抬起手露出了手腕上的翡翠白玉鐲引得周圍人一片驚呼。

“這就是翡翠白玉鐲?”

“沒想到居然在老夫人身上,如此說來,這許狀元明明家世顯赫,卻如此低調。”

歐陽婉兒冷冷一笑,厲聲道:“拿下這老嫗!”

許秉文與胡可月大驚。

“慢著!”許秉文將陶氏護在身後,“大理寺便可以不問青紅皂白隨意抓人?”

“隨意?”歐陽婉兒眸色凜冽,“這翡翠白玉鐲乃是當年沈相贈與其夫人的定情信物,如今卻出現在老夫人身上,你作何解釋?!”

陶氏怒目圓睜,指著歐陽婉兒的鼻子罵道:“你瞎說什麽!這鐲子就是我的!這、這是我在路邊撿到的!誰撿到就是誰的,你能拿我如何!”

許秉文猶如晴天霹靂整個人僵直原地,不可置信看向陶氏:“娘?”

此刻真相如何已一目了然。

陶氏又惡狠狠看向沈子寧:“是你!是你叫來了這些人!你嫁不了我兒,就心懷怨恨蓄意報複!你這白眼狼,虧我……”

啪的一聲,沈子寧一掌落在了陶氏臉上,將陶氏後麵的話生生打斷。

她可不想被人知道那些羞恥的過往,這一巴掌,也權當是報了那日之仇!

“娘!”許秉文大驚。

沈子寧麵色冷峻:“老夫人請口下積德!我與令郎素不相識,什麽嫁不嫁?若再詆毀我清譽,休怪我不客氣!”

“你含血噴人!你們、你們全部聯合起來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陶氏嚎啕,聲音震耳欲聾。

周圍的看客都紛紛露出難看的表情。

歐陽婉兒揮手示意:“孰是孰非帶回大理寺一審便知!”

“不,大人,其中必有誤會!”許秉文連忙求情。

差役毫不留情上前來將陶氏拖走。

“兒!兒啊!救救娘,快救救娘啊!”陶氏驚慌失措。

許秉文欲上前追去,胡可月柔荑緊握,忙上前拉住他:“你現在尚無官職,不可與大理寺起衝突,別擔心,有我。”

聞言,許秉文也隻能咬牙眼睜睜看著大理寺的人將陶氏帶走。

“敗興!”宮明昊起身大步朝門外而去。

與沈子寧擦肩而過,二人對視一眼,她清晰瞧見他麵具之下的眼神,竟是帶著幾分玩味。

“將軍慢走!”歐陽婉兒揚起戲謔的笑意抱拳相送。

許秉文此刻已如失了魂一般,怔怔坐在台階上六神無主。

見宮明昊離開,席間眾人亦是紛紛起身看夠了熱鬧後忙不迭離開。

大家心知肚明,今日翡翠白玉鐲一事必然蹊蹺,但能夠明確的是許家得罪了相府,今後日子定不好過。

“事情解決,我們也走吧。”歐陽婉兒看向沈子寧。

“沈子寧!”胡可月上前,眼神凜冽看著二人,“你別得意太早,今日許郎所受之辱,我必替他百倍討回!”

沈子寧冷笑,眼中染上一分陰鷙:“別急,下一個便輪到你,我們的賬,還沒算呢!”

說罷她轉身攜歐陽婉兒大步離去。

胡可月氣得渾身顫抖,眼中殺意更甚。

“許郎,我會讓爹爹替老夫人做保,不會有事的。至於沈子寧,今日如此折辱你我,我定不會放過她!”

聞言許秉文眸色一亮,又瞬間黯淡下去。

他不曾想到她竟是相府嫡女,而且自己的娘竟會做出此等事情來!

“許郎,你不必憂心,相府已是強弩之末,很快你我便可高枕無憂,做一對世人豔羨的恩愛夫妻。”

胡可月含笑說著,眼中暗藏毒辣陰狠。

許秉文麵色沉重,略有所思。

府邸外,宮明昊跨上馬背正好見著沈子寧上了馬車。

“將軍,屬下提議可是沒錯!順道來見一麵您未來的夫人,甚是值得!夫人當真是厲害!不過夫人與那許狀元,似是舊識……”

李木沉浸在八卦之中喋喋不休。

“查!”

李木聞言會心一笑:“是!”

宮明昊餘光瞥向他:“你笑甚?”

李木噘嘴,露出**柔情:“將軍,屬下替您高興。”

“何出此言?”

李木篤定道:“您沒聽方才沈姑娘如何介紹她姓名?那‘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正是說給將軍聽的啊!”

宮明昊依舊未解其意。

“閨閣女子嬌羞,便隻能如此隱晦表達。皇上賜婚已有三年,您一直在塞北未曾歸來,沈姑娘話中意思就是她不來找你,你就不能主動找她嗎?看來她對您早是仰慕不已!日日思念!”

宮明昊沉默了半晌,微微頷首:“有道理。”

馬車中,沈子寧猝不及防地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歐陽婉兒關切詢問。

“許是有人背地裏罵我。”沈子寧說著,。

歐陽婉兒從懷中拿出翡翠白玉鐲遞出:“瞧這是何物。”

沈子寧驚喜接過。

“方才讓差役押送陶氏,我特意命人將鐲子取了下來。不過居然被老太婆戴了這麽久,你拿回去可得好好清洗!”

沈子寧將鐲子護在懷中,她穿越來時原主的娘親已經過世多年。

但她既是這個世界的沈子寧,便會替原主守護好她所珍視的一切。

沈子寧目光看向歐陽婉兒:“今日多虧你了。”

歐陽婉兒故作生氣:“與其說這些,你不如好好同我說一下,這三年你都去何處了!怎連信也不給我來一封!”

“我的好婉兒,你不知我這三年過了什麽人間疾苦的日子!”沈子寧感慨萬千,將三年的經曆與她細細道來。

歐陽婉兒比她長三歲,但二人從小相識,在沈子寧穿越後依舊對這個真性情的女子頗有好感,與其成為真正的閨中密友。

“什麽?!他們竟敢如此待你!”歐陽婉兒聽完後差點掀了馬車。

沈子寧忙將其按住:“你莫生氣,今日不過隻是開始。我必要他們後悔做過的一切!”

歐陽婉兒依舊氣憤不已:“不行,我就是氣不過!那個老太婆如今進了大理寺,我定要替你好好出口惡氣!”

沈子寧掩唇輕笑:“好好好,隨你,別讓她死了便是。”

“哼,自是,死了都是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