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第一章 法師的遺產 第八節
“我們家很窮，小陽。但是窮也要窮的有骨氣。別人施舍的東西永遠也不是你的。因為你不知道要為了這些施舍付出什麽。更不能為了那莫須有的施舍，放棄你的堅持。”一個年長的婦女坐在破爛的床邊，一邊縫補著襪子一邊對周陽說道。昏暗的油燈下，她的大手上布滿了針眼。
“想要什麽，憑自己的手去爭取。你家裏唯一的男人，你的肩膀應該可以抗起天空。”郊外的草地上，年長的婦女第一次放開周陽的手，看著他一次次跌倒又一次次爬起來。那個時候周陽很小，體質很弱。一雙麻杆一樣的腿部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折斷。婦女的眼中透露著不舍，卻始終沒有對周陽伸出一個指頭。
“專心，專注，小陽，你要記住。一千個不努力的天才加在一起，也絕對比不上一個肯下苦功的笨蛋。你沒有必要嫉妒任何人，因為隻要你肯努力，你就是最棒的。”清晨的眼光下，一名中年婦女一邊推著收破爛的車，一邊對身邊已經開始學習行走的周陽說道。雖然此刻的周陽是那麽的瘦小和病態，但是這名中年婦女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半點灰心。和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她對自己的孩子充滿了信心與驕傲。
………
華麗的車廂，周陽還在沉睡。沒有人知道他的夢境如何。一個乖巧的侍女坐在旁邊，小心的用手巾擦拭著周陽的臉頰。從少年時不時皺起的眉頭上，她能感到周陽的痛苦。
車廂的門簾拉開，老者帶著小女孩走了進來。
“怎麽樣？”
“可能在做噩夢。一直未醒。不過體溫正常。應該沒什麽事。”侍女輕聲回答，低頭行禮後靠到了一邊。
侍女很美，不過老者連看她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床上的周陽身上，又是仔細的一番查看後歎了口氣，低頭施展了一個牧師神術……精神安撫。看到旁邊的小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盯著自己，不禁微微一笑。
“沒事了，就是精力損耗大了一點。雖然他是一個出色的法師，可精力的局限是誰也無法避免的，能夠一次施展了那麽多法術他已經超過了我的想象。”
“嘻嘻。我早就說過他是個天才了。”小女孩高興的笑了。伸手拉住爺爺的胳膊搖晃。“讓他加入我們商會吧。有這麽一個前途無量的法師，爺爺的地位就穩固了。”
“哪有那麽簡單。那要看他醒來是否願意了。”老者無奈的搖了搖頭，交代一下侍女後就走了出去。在營地轉了一圈再次回到自己的車廂時，老者頓時頭疼不已。
一百三十七人！足足一百三十七人在剛才的衝突中死去。看著桌案上長長的死亡名單。老者隻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要知道這些名字，不久前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
“啪！”桌上的燈火跳躍了一下，發出了輕微的響聲。老者頓時驚醒。然後歎了口氣。
“這些孩子，給他們的家屬都安排好吧。這一次商隊的貨物損失不大，出掉後多補償一點。”
“是，斯派羅大人。”狹小的車廂中，老者旁邊的一個黑影恭聲說道。從外表上看，他隻是一個最低級的仆役。可是氣質上卻完全不同，更好像一個長期掌握了生殺大權的上位者。對於老者，他的態度非常恭敬。隻是低下的目光閃動，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當然，這些都落在老者的眼裏。隻是他並沒有說出來罷了。沒辦法，這是泰米克商會的慣例。每一次長途交易，都必然會在主事人身邊安插一個副手。以便幫助主事人處理瑣碎問題。同時起到監視的作用。
“行了，你下去吧。告訴那些笨蛋保鏢。這一次我很不滿意。所以希望他們把接下來的工作做好。今天晚上的護衛必須比平時增加一倍。不然別怪我克扣他們的酬金。”心情煩躁了一下，老者淡淡揮手道。
“是，斯派羅大人。”旁邊的黑影立即恭敬的行禮。然後轉身離開了車廂。
夜，越來越深了……
第二天，商隊再次啟程。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大家的心情略有好轉。再加上有巡邏騎士的護送，剩下的旅程可以用無驚無險來形容。一直到傍晚，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連綿不絕的山脈。隘口的位置，一座城牆赫然在目。
“哇，爺爺，那就是聖蒂亞王國的鋼鐵之壁嗎？”車隊最大的車廂上，小女孩尖聲叫道道。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中滿是憧憬。
確實，如果以人類的觀點來看，他們麵前的城牆實在太大了。足有二百米的高度，使得它幾乎如同周陽記憶裏的摩天大廈。城牆的主體是由一塊塊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青石的縫隙嚴絲合縫，連刀刃都插不進去。這樣一座城牆橫在眼前，給人的感覺就仿佛是一座山。難怪小丫頭如此驚歎。
但是，這樣一座龐大的城牆橫在人們眼前，給人的感覺卻決不是威壓。而是極度的安全感。直到這個時候，商人的人們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
因為他們知道，從現在起，他們就算進入聖蒂亞王國的境內了。有聖蒂亞強大的騎士軍團保護，他們再也不用擔心任何危險。而很快，他們就能在聖蒂亞王國的邊境小鎮馬卡傑裏好好放鬆一番。火辣的烈酒和妖嬈的美人在衝他們招手。一想到這裏，就連車隊中最嚴肅的劍士隊長也露出了笑容。
依舊是毫無新意的檢查。聖蒂亞王國果然不愧是數百年不倒的強國。就連最低級的哨兵都是一副精幹的模樣。雖然泰米克商會已經是這裏的老過客了。他們也沒有半點放鬆。隻是看到商隊中不少受傷的仆役時，這些麵無表情的哨兵才露出了一絲驚訝。
“遇到麻煩了吧？”一個看起來就是隊長級別的軍官說道。他是一個身高兩米的彪形大漢，一身鋥亮的全身凱將他包裹的嚴嚴實實，看起來就好像一個巨大的鋼鐵怪物。沒帶頭盔的臉上一臉橫肉。渾身殺氣騰騰。
“是的。米克隊長。他們遇到了一夥馬賊。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被攻擊了。不過幸好沒有太大損失。”巡邏騎士對軍官敬了個禮報告道。然後招了招手，等待多時的斯派羅老者走了過來。
“哦？馬賊？”米克隊長看了斯派羅老者一眼。露出同情的目光。“真是太不幸了。知道他們的來曆嗎？如果你願意付出點軍資的話，你會發現你的煩惱很快就會消失掉了。”
“這個……”斯派羅老者回憶了一下，卻發現那夥馬賊從頭到尾都沒有留下過什麽。不禁遺憾的搖了搖頭。
“沒有。很抱歉，米克隊長。那夥馬賊太厲害了。我的保鏢都頂不住。而且他們來去如風，也沒有留下什麽痕跡。所以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來曆。至於軍資方麵，請米克隊長放心。小人自然會留下一筆錢財供您的屬下補給。相信在您的關照下，下一次我們一定會非常安全。”
“唔。”斯派羅老者的回答非常圓滑，米克隊長也無話可說。其實泰米克商隊遭到襲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大草原上的消息流傳的很快。而且米克隊長的用意也沒有壞心。通過商隊交納的軍資出兵清剿馬賊本就是他們生活的一部分而已。隻是沒想到，斯派羅首領雖然同意交納軍資，卻無法提供馬賊的來曆。
這就有些難辦了。要知道聖蒂亞王國的軍紀可是異常嚴格的。雖然可以接受商人提供的軍資，卻必須要嚴格辦事。收錢不辦事的行為，在聖蒂亞王國足足可以送米克隊長上十次絞刑駕。所以再給米克隊長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接受老者的資助了。
摸了摸腦袋，這些直腦筋的彪形大漢一臉為難。最終還是擺了擺手。
“算了，斯派羅首領，既然你無法提供馬賊的信息，我也不能收你的軍資了。那麽按照規矩，三個金幣的過路費，你可以過去了。”
“是嗎？”斯派羅老者的臉上也露出了一臉遺憾。但也沒有辦法，無法提供馬賊的來曆，就連聖蒂亞王國的哨兵也無法指望了，也許下一次，他還要麵對那夥可怕的馬賊。一想到這裏，斯派羅老者就覺得頭疼。隻希望能夠在商隊到達聖蒂亞王國的大城市時，可以招攬到足夠的保鏢吧……
這麽想著，老者揮了揮手，商隊開始通過城門。而就在老者也要離開的時候，剛才還有些沉默的米克隊長突然再次開口了。
“對了，斯派羅首領。既然你們這次無法頂住馬賊的進攻，又怎麽活下來的呢？請原諒我的直接，以我的眼光看，就算我的屬下出現的及時，你們的保鏢似乎也頂不到那個時候吧？”
“這個……”斯派羅老者一下愣住了，猶豫是不是要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目光也一下越過龐大的車隊，直接落到後方某個馬車上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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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為小刀馬上要出門的原因，所以晚上的更新提前了，希望大家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