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開除
黎音回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了。
她麻木的等著。
這時候，保鏢快步走過來，“夫人，季總的電話。”
黎音抬眸，死死的盯著手機。
保鏢以為她沒聽見，又往前湊了湊，“夫人……”
黎音偏頭，冷漠的錯開。
保鏢隻能對著手機那頭的季川道：“季總，夫人不肯接電話。”
……
黎江月進了重症監護室，因為血袋的事，出現了一定程度的損傷。
黎音穿著防護服進去看過一次，剩下的時間便坐在外麵的椅子上守著。
金姐帶來了吃食，她也隻是搖頭。
護士要給她處理脖子上的傷口，也被她推開。
她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重症監護室大概是整個醫院最安靜的地方了，連交談聲都變得小心翼翼，更多的是麻木和不知所措。
半夜，走廊上隻有冷冷的燈光。
皮鞋扣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黎音抬頭，就看到了季川。
他風塵仆仆。
目光落在黎音身上，觸及到已經變得暗黑的血塊，瞳孔緊縮。
他伸手想觸碰，被黎音狠狠一巴掌拍在手背上。
手背一片紅。
黎音仰頭看著季川，雪白的皮膚在冷色的燈光下宛如透明，眸子平靜像一團死水。
不過幾秒，她重新垂下視線，滿身的冷寂。
季川心頭微顫，沙啞低聲叫她：“黎音。”黎音安安靜靜，不吵不鬧，隻看著重症監護室的大門。
季川臉色陰鬱，喉結滾動，“你……”
黎音慢慢抬頭重新看他，眼裏平淡的情緒激烈起來，“我知道你恨我，設計了你的婚姻，但我求你，別為難我母親。”
她紅了眼睛，手指緊緊攥著衣服，當初利用那支錄音筆來逼著季川結婚，就是為了她的母親，可現在出這樣的事。
這場設計來的婚姻便毫無意義。
“她手術出血，而我被你關在別墅裏。”
“你知不知道，她差點就死了。”
情緒壓抑太久，瞬間爆發，黎音崩潰了。
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長發從肩頭滑落下來。
她哭的歇斯底裏，把這段時間所有的情緒都宣泄出來。
“黎小姐，你怎麽能這樣說。”程華在季川身後，語氣嚴厲，“如果不是季總知道了這件事，立刻叫人安排送血袋過來，你母親保不住這條命。”
多麽高高在上的語氣。
黎音垂著眸光，諷刺的笑了聲，“是啊，多謝季總。”
程華還想說話，被季川冷冷的目光逼了回去。
就在此時，走廊盡頭忽然衝出來一男一女，撲通一聲跪在黎音麵前，砰砰磕頭。
“謝謝黎小姐。”
“黎小姐大恩大德，我給您磕頭了。”
“黎小姐是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
黎音站起來，避開了他們。
世界上沒有比這更惡心的事了，他們明知道她有多傷心多痛苦，還偏偏打著感謝的名義來反複踐踏她的傷口。
保鏢將一男一女拉起來。
“怎麽回事？”季川問。
他矜貴非凡，氣場強大，一開口，那對男女便不再激動。
發生了什麽，季川很快知道。
他問程華：“誰給你的權利敢做我的主？”
程秘書緊繃的聲音傳來：“當時記者在那裏，我怕他們抽絲剝繭查到血袋的是您安排的，到時候對您的名聲造成影響。”
她是季川的秘書，自認為已經用最合適的方式來處理了。
“況且黎小姐就在這裏，她母親如果情況危急，那些血不夠，她也能及時抽血救人。”
季川卻是冷冰冰的道：“出現這樣的事，是你的失職，你不想辦法解決，反而是打她的主意，程秘書，你的專業素養就這樣？”
程華瞬間慌了，可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我是為您考慮，那些記者手段很厲害，如果查到黎小姐背後的人是您，他們會大肆宣揚。”
宣揚季川“草菅人命”。
那些人，什麽都說得出來。
“查到了又怎麽樣。”季川麵無表情。
“季總。”
“交接好工作。”季川下了命令。
程華紅了眼睛，“季總，我辛辛苦苦在您身邊兩年……”
她委屈。
一個爬床的女人而已，居然讓她丟了工作。
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黎音，手段卑劣。
黎音一直沒說話，對她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母親的傷害已經造成了，不可逆了。
直到手掌被牽住，黎音睜開眼睛，對上季川沉沉的黑眸。
季川捏著她下巴，湊在她跟前，“這是個意外，我道歉。”
病房門被人推開。
黎音咬著唇，知道自己是誤會他了。
能那樣果斷的開除程華，看來這件事他不知情，再者黎音也沒有能撒潑的權利。
重症監護室旁邊的小型會議室裏，黎音悄悄的從後門進去，坐在了門邊的位置。
醫生正在激烈的談論著黎江月的情況。
治療方案一套一套的呈現出來，又不斷的被推翻優化。
黎江月的主治醫生道：“雖然出了點問題，但是我們有辦法解決，黎小姐不用擔心。”
黎音點頭，迫不及待的回到病房，想和季川道謝，
隻是季川已經走了。
她在門口站了會兒，讓新來的李秘書安排車送她回華春府。
回到華春府，果然，季川已經在家了。
他剛洗了澡出來，黑色的睡衣敞著胸口，隱隱的水珠從胸口性感滾落，頭發濕漉漉的，眉眼英挺深邃。
他坐在沙發上，眉頭上挑，靜靜的看黎音。
目光相對，黎音慢慢走過去。
“謝謝。”她誠心實意的道謝。
季川撐著頭打量著她，目光肆意：“你打算怎麽謝？”
黎音知道他想要什麽，她抬起蔥白的手指，將紐扣一顆一顆的解開。
外套和襯裙落在地上，白皙的皮膚在燈光下越發的細膩，曖昧非凡。
可還不夠。
季川不說話。
黎音走過去，將羞澀難堪一並壓在心底，狠了狠心，坐在他腿上。
如玉的胳膊勾住他的脖子，主動親吻他的薄唇。
青澀笨拙的吻，勾人心魄。
季川手臂上青筋暴起，麵上雲淡風輕，好整以暇的看著黎音頭上滲出細密汗水來。
他越無動於衷，黎音便越著急，臉頰通紅，又有些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