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閻王啊

白婉清被南溪亭扇了好幾個耳光,今天還沒完全消腫。

南知行眼神犀利的看向她,“那你臉頰是怎麽受的傷?定然是昨日與人打架留下的吧!”

白婉清咽了咽口水,強自鎮定道,“是、是臣女昨夜不小心打翻了母親的陪嫁花瓶,所以被母親責罰了。”

傅景軒冷眼看著他們互相爭論著,一句話都沒說。

白丞相聽出了幾分不對勁,昨夜根本沒這回事,他頓時心裏有了數,白婉清可能真參與了此事,想到這裏,他氣的攥緊了拳頭。

不孝女,淨會給他惹事!

元熙帝看向傅景軒,冷聲道,“你有什麽話說的?”

傅景軒分外熟練的跪下,“兒臣冤枉,南大小姐是原本就身染嚴重的風寒,兒臣府中的禦醫昨日診治,說她的風寒已經入了肺腑,藥石無醫所以才死的。”

元熙帝眉宇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

元熙帝冷哼了一聲,“來人,傳那禦醫過來。”

說完,他又掃了一眼傅景軒,“小兔崽子,要是敢撒謊,看朕今日不打死你。”

傅景軒聳了聳鼻子,“哦。”

禦醫很快便被架了過來,他撲通一聲跪下,“參見陛下!”

元熙帝輕嗯了一聲,“五皇子說你昨日診治南大小姐,她是感染了嚴重的風寒才不幸身亡的,可否屬實?”

禦醫悄悄瞥了一眼南知行,隨後道,“回陛下,不是,昨日微臣給南大小姐診治出來的明明是重傷不治,她身體多處拳傷,引發了內出血,後來又嗆了水,肺腑被積水侵蝕,這才藥石無醫,就算喝藥也隻能撐三日了……”

此話一出,傅景軒原本還胸有成竹,這會兒直接煙消雲散。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禦醫,“你昨日明明不是這麽說的!”

禦醫一本正經的回道,“五皇子,您為何要撒謊?昨日微臣說的就是這樣的。”

傅景軒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人陰了,頓時火冒三丈,“放你的狗屁,虧老子這麽相信你!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白婉清緊跟著道,“臣女昨日聽丫鬟說,很多百姓都看見五皇子打了南大小姐,還將她推入河畔湖的!”

元熙帝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眸色一冷,隨後道,“袁愛卿,去查一查。”

“是!”

袁愛卿就是大理寺卿,他前陣子剛處理了一樁屎會引起的群毆,這會兒他隻感歎南溪亭的小命真脆弱,怪隻怪她惹到了五皇子這個小霸王。

南知行有些遺憾沒能把白丞相這個老狐狸拉下水,但能讓五皇子受罰,南溪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畢竟現如今許多老臣雖然表現上支持大皇子,但內心還是會對傅景軒抱有期望,隻有傅景軒不斷作死,他才能離儲君之位越來越遠。

……

柳清將屋裏屋外都掛滿白綢後,才小聲跟貼身丫鬟碧芝道,“你去聽雨軒瞧瞧,那賤蹄子咽氣了沒?”

“若是還沒咽氣,你便去熬一壺治風寒的藥給她喝。”

南溪亭體內的毒隻要喝下專治風寒的藥,便能被激發,她本來就沒多少時間了,喝下一碗藥估計便能立馬咽氣。

隻有她早點死,她才能徹底放心,不然拖的越久,變數越大。

“是。”

碧芝來到了聽雨軒,春筍正細心的照顧著昏迷不醒的南溪亭,見是柳清的丫鬟,她翻了個白眼,“有什麽事嗎?”

碧芝張了張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問。

難不成直接問南溪亭死沒死?

算了,反正南溪亭在這個家又不受寵,而且馬上快死了,春筍說不定會被柳夫人安排陪葬,就算把話擺明麵上說又能怎樣?

當初徐嬤嬤把春筍派過來的時候可是連同賣身契一並給了南溪亭的。

“我來看看大小姐咽氣了沒……”

春筍頓時氣的雙眼通紅,“你們就是這麽欺負人的?迫不及待想要小姐咽氣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小姐還有氣兒,她還活得好好的!你給我滾出去。”

碧芝被凶了之後,冷哼了一聲,滿眼鄙夷道,“神氣什麽啊?主子都快死了,以後可沒人能護著你個賤婢,老實告訴你,今日大小姐就算有氣,她也得把這氣給咽回去!”

“棺材打好了,喪事請柬都發出去了,明日就算她沒咽氣也得抬進棺材活埋!”

春筍老早就知道柳清是個虛偽至極的人,身邊的丫鬟也好不到哪裏去。

沒成想,竟然這麽惡毒,連一個快死的人都不放過!

春筍氣的一腳踢了過去,碧芝沒料到春筍會動手,結結實實挨了一腳。

這一腳力氣頗大,春筍又有武功,碧芝慘叫一聲從內屋飛出了門外,整個身子都栽進了花叢。

“滾!”

碧芝見春筍戰鬥力這麽強,氣的咬牙切齒,卻再也不敢嘴賤,隻能丟下一句:你給我等著!

便爬起來哭哭啼啼地回了柳清院子告狀。

柳清不耐煩的聽完碧芝哭訴,冷冷道,“那賤婢是將軍府來的,倒是有幾分本事,不過就算有本事又如何,她賣身契不還是在尚書府嗎?既然她這麽忠心,那便成全她,讓她隨主子去了便是。”

“今晚你悄悄去聽雨軒把南溪亭的財物和賣身契都偷出來。”

她可還記得自己給南溪亭賠的那一千五百兩,還有林聽晚那個賤人的嫁妝。

南溪亭一死,這些便都歸她所有了。

柳清想到這裏,眼底閃過一絲貪婪,林聽晚的嫁妝是比不菲的財產,不僅商鋪有十二家,還有八千兩銀票,每年商鋪進賬都有個三千兩左右。

若非南溪亭威脅她,她怎可能還回去,好在商鋪營收還是收到她手裏。

也不知道林聽晚一介農女,哪來的這麽多嫁妝。

碧芝高興地應了下來。

中午時分,李廚娘得了吩咐,給南溪亭熬製了治療傷寒的湯藥送去聽雨軒。

春筍隻以為南溪亭真的染了很嚴重的傷寒,便連忙端過藥碗,坐在床邊喂了起來。

南溪亭緊緊的咬著牙。

別喂了別喂了!

湯藥自南溪亭的嘴角滑落,沿著臉頰往下流,染的發鬢耳垂全是湯藥水。

春筍見喂不進去,便回頭道,“李廚娘,你過來,把小姐的嘴給我掰開。”

南溪亭,“……”

臥槽,春筍你真是活閻王啊……

演戲演過頭了。

李廚娘聽話的上前就要掰嘴,隻是剛觸到南溪亭的唇瓣,南溪亭就睜開了眼睛。

“啊!”

李廚娘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小姐,活了?”

春筍震驚的藥碗都沒拿穩,砰的一聲砸到了地上,碎成幾瓣,她紅著眼激動的喊道,“小姐!你沒死!”

南溪亭伸出手指,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噓~”

她本來就還沒咽氣,什麽叫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