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哪來的妹妹
大理寺卿看著堂中一眾小姐們,心都抖了抖。
京城貴女們在詩會打群架就不說了,竟然還是帶味的……
整個大堂都充斥著一股難以形容的臭味,一些沒被殃及的小姐們用手帕死死的捂住鼻子。
馬景甜和白婉清是受殘害最嚴重的兩個人,一直漱口都感覺嘴巴還是不幹淨,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
大理寺卿轉頭小聲吩咐手下,“快去請各家的主母來。”
這些人都是京城權貴家的小姐,他不好偏幫,也不好得罪,隻能先將各家的大人請過來了才好辦。
吩咐完,他才抬眼看向喊冤的南溪亭,“你且說說,發生了何事。”
南溪亭唇角微勾,表情玩味,但言辭卻無比犀利,“馬小姐、白小姐以及舍妹南菲雨帶頭汙蔑小女與宛繡娘的男人私會,故意毀壞小女的清白和名聲!”
雖然大渝的民風開放,對於男女之防不是很嚴格。
但在大環境影響下,未出嫁女子若是傳出與別的男人有染,那也好不到哪裏去。
馬景甜和白婉清沒料到她會這麽說,當即氣的紅了臉,“你個小賤人!自己幹了齷齪事,竟還說是我們汙蔑!”
馬景甜更是氣的恨不得上去踢她兩腳,“外麵你的爛事早就傳的滿天飛了,就連你妹妹都說是你與那男子兩情相悅。”
說完,她轉頭看向被打成豬頭的南菲雨,“菲雨,你說是不是?”
南菲雨流著淚點頭,她就不信了,秋月親眼瞧見的能有錯。
大理寺卿道,“都別吵了!來人,去一趟繡房,請宛繡娘過來一趟。”
等宛繡娘過來的期間,白婉清開始告狀,“大人,不管我們有沒有汙蔑她,她拿沾屎的拖把追著我們打,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大理寺卿連忙關心道,“白小姐可有受傷?”
白婉清一下子被問住了,“受傷、受傷倒是沒有。”
“但是她手段極其惡劣和惡心,大人你可要嚴懲她!”
馬景甜見勢不妙,連忙道,“是啊,大人,就算我們沒受傷,但其他姐妹受傷了!您看她們的臉都腫成什麽樣了?全都是南溪亭指使人打的!”
大理寺卿目光在每個人臉上來回地掃,最終定格在南溪亭身上。
她神情平淡,絲毫不慌,跪在地上也顯得不卑不亢,十分的胸有成竹,大理寺卿認識她,尚書府的千金,而馬景甜是太傅之女,白婉清是丞相之女。
而被打的那幾個小姐家的官職都比南溪亭的要低,沒被打的都是比南溪亭家官職要高的。
馬景甜和白婉清兩個人沒受傷,頂多讓尚書府多賠點精神損失費就行了。
其他家的小姐被打,各家主母自然會看著辦,沒道理官小的為難官大的。
沒想到,尚書府這位大小姐還挺會挑人打。
“大人,宛繡娘說正在忙,沒空過來。”
大理寺卿臉色變了變,這宛繡娘仗著背後的勢力,竟然如此目中無人!
算了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個女人一般計較。
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南溪亭,“南大小姐既然說她們是汙蔑的你,可有什麽證據?”
南溪亭道,“春筍,將人帶上來。”
春筍應聲,隨後出去從馬車裏薅出幾個五花大綁的男人,丟在了眾人麵前。
跟在南菲雨身後的秋月渾身一震,頓感不妙。
這不是她找的人嗎?怎麽會被春筍抓住……
幾個大男人說到底是平民百姓,隻是收錢辦事,如今鬧到了青天大老爺跟前,他們嚇得腿肚子都在打顫,一字不漏的交代出來,“大人饒命啊!是秋月姑娘指使我們去散布南大小姐的謠言,草民隻是拿錢辦事啊!”
眾人都是一驚,馬景甜更是有些不可置信看向南菲雨,“謠言?”
秋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大人明察,這不是謠言,奴婢親眼瞧見大小姐被那男子送回府,門口的守衛也可以作證,沿途瞧見的百姓也能作證!”
散布消息和誹謗可不是一個意思,誹謗汙蔑依律是要蹲大牢的,但是散布消息可沒人能管。
南溪亭勾唇笑了笑,眼波流轉間盡是嘲諷,“那你可瞧見那男子的麵容了?”
“是宛繡娘其中的哪個紅顏知己啊?”
秋月被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那晚隻聽見他們說話,並未看到男子的容貌。
“可是你當晚穿著宛繡娘繡的藕粉鬥篷……”
南溪亭不緊不慢地再次開口,“不過一件鬥篷罷了,難不成隻要是穿了宛繡娘繡的鬥篷,便是與宛繡娘的紅顏知己有染了嗎?”
秋月聽了臉色一變,這南溪亭簡直是巧言令色。
雖然宛繡娘的刺繡難得,但是京城官家夫人小姐不是沒有,秋月要是反駁了,豈不是將汙水也潑向了其他夫人小姐?
南溪亭見秋月被堵的啞口無言,諷刺一笑,轉頭看向大理寺卿,“大人,小女承認那晚有公子送我回府,但是那人不是別人,也不是所謂宛繡娘的紅顏知己,是小女的未婚夫沈將軍。”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白婉清更是氣的咬牙切齒,“你胡說!沈哥哥還未凱旋,且不說遠在千裏之外,就你這般攀咬,還要不要臉?”
沈哥哥?
難怪白婉清帶頭針對她,原來是沈延舟的小迷妹啊。
“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西郊軍營……”
隻是南溪亭話還沒講完,外頭便傳來洪亮的通報聲,“沈將軍求見!”
大理寺卿直接傻眼,有那麽一刻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眾位小姐亦是愣在原地。
不是吧,無昭回京,這位沈將軍仗著有軍功,簡直是膽大包天。
“趕緊請進來。”
南溪亭有些心虛,這些日子,她看得出來沈延舟是秘密回京的,自己轉頭給他賣了,沈延舟不會提刀砍她吧?
沈延舟大步走了進來,他今日身穿一身黑金常服,暖玉腰帶係在他腰間,讓他淩厲的氣勢柔和了兩分,黑長的頭發被羽冠束縛住,露出他菱角分明的臉龐,眼尾上挑間,琥珀色眸子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看到南溪亭跪在地上,他眉梢微挑,走至她跟前,親自伸手扶她起身,嗓音低沉,“地上涼,別跪著了。”
南溪亭愣了愣,他……該不會是來幫自己的吧?
白婉清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喃喃開口,“沈哥哥……”
卻不料,沈延舟一點麵子都不給她,淡聲道,“白小姐是腦子不好嗎?我爹娘就生了我一個,哪來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