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兄弟
第079章 兄弟
白天周瑤的工作相對簡單很多，在一個單獨的辦公室裏，整理著各種資料，當然資料也是關於最近變異殘魂發生的意外事故。
對於那些資料，在周瑤看來隻不過是部裏的案件資料罷了。但是到了晚上之後，周部就會記住這些資料，對下麵的案子有印象，知道要怎麽處理。
所以說，白天的工作也是在為晚上打基礎，可以說，除了睡覺之外，不管是白天晚上，周部都是在工作。
那些天師跟楚子豫他們在另外的辦公室裏開會，與周瑤所在的地方相隔比較遠，互相不會打擾。
楚子豫對著那些天師都細細的詢問了一番，似乎是沒有任何的異常，隻除了追著不太正常的鬼或者是惡靈過來的這一點之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這下弄得楚子豫伊帆他們莫名其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們看到異常的殘魂了嗎？”伊帆問著。
“異常的殘魂？”那些個天師互看了一眼，紛紛搖頭，“沒有注意。”
“我是今天晚上才過來了。”
“我白天來的，察覺事情不太對勁，想等兩天再看看，一直在酒店裏。”
天師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等他們說完之後，楚子豫伊帆姚梓寒幾個人互看了一眼，給讓人這些天師叫了外賣之後，讓他們在這裏待著，他們要去再研究研究。
特別行動部幾個人的話，這些天師倒是很聽的，更何況，他們還覺得事情有些蹊蹺，要是特別行動部可以幫他們弄清楚，他們就更放心了。
畢竟他們的消息，總不會比特別行動部來得更準確。
楚子豫他們到了自己的大辦公室，蘇琰一直在那裏查資料，見到他們進來，抬頭看了看，一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太對勁。
“怎麽了？”蘇琰問道，難道說有更壞的消息？
“情況不太對勁。”楚子豫說道，“要是說真的是那些殘魂要附身到這些天師身上，為什麽不行動？還要等著天師一起都到了之後再行動嗎？”
“可是，周部想的那個問題我覺得也挺對的。”伊帆隨便的找個地方坐下，說道。
“我也覺得周部說的對。”姚梓寒開口說道，“要是不利用那些天師的話，為什麽要煞費苦心的把天師他們給引到這裏來？”
現在的問題好像陷入了一個死胡同，到底是不是要對這些天師不利呢？
這些誰都沒有辦法說清楚了。
“莫衍怎麽說？”蘇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問道。
“莫衍？”伊帆奇怪的看了蘇琰一眼，“莫衍說過來嗎？”
蘇琰抬頭看了一眼時間，這都已經快中午了，莫衍竟然還沒有過來？
“她給莫衍打了電話，那個時候天還沒有亮，讓莫衍過來。”蘇琰說著掏出了手機給莫衍撥電話。
楚子豫眉頭一皺，這不管是在哪裏，但凡是在這個城市，以莫衍的實力，不可能這麽晚還沒有現身，除非是……不能現身。
就在這個時候，伊帆突然的冒出了一句：“蘇琰，你怎麽有莫衍的電話？”
蘇琰連看都沒有看伊帆，隨便的說了一句：“從她手機裏複製的。”
伊帆一陣的無語，這得是多強的占有欲啊，連周部的電話薄都複製過去，也不知道周部知道不知道。
伊帆的那點心思，蘇琰沒有去想，因為一件事情讓他更加的不安。
將手機放下，看向了楚子豫：“莫衍的電話關機。”
楚子豫神色一凝，看來真的有事情發生了。
“要不要出去找找？”伊帆問道，“要不用其他的方法。”
說著伊帆已經將符紙拿了出來，看了看旁邊的幾個人，那幾個人全都沒有說話。
這麽一看，伊帆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直接的將符紙點燃，最開始，符紙還是正常的點燃，隻是連三秒鍾的時間都沒有，嘭的一下，符紙爆出一個大的火團，直接的燒成了灰燼。
看著紙灰飄落在地，伊帆無奈的攤開了雙手，說道：“追蹤失敗。”
伊帆的實力不可謂不強，他想要追蹤的人竟然都沒有消息，莫衍真的是攤上大事了。
就在這個時候，姚梓寒猛地抬頭，站起來往窗外的一個方向看過去。
幾乎是同一時刻，楚子豫他們也同樣的感應到不同的氣息，有鬼怪作亂！
算了算竟然是三個方向，分別在不同的方向，完全的南轅北轍。
“我留在部裏，你們去。”楚子豫說道，看了一眼蘇琰，“蘇琰，你能去一邊嗎？”
蘇琰點頭：“可以。”反正是特別行動部裏的事情，他幫忙也是應該的，誰讓他女人是這個特別行動部的部長呢。
“有什麽情況隨時聯係。”楚子豫說完，姚梓寒他們快速的離開。
沒有人會說楚子豫留在特別行動部裏是在偷懶，因為他們腦子裏都想到了同樣的一個問題。
調虎離山。
他們把所有的天師都接到了特別行動部裏來，那麽那個弄出變異殘魂的幕後黑手要想對那些天師不利的話，就要有所行動。
在特別行動部裏，那個幕後黑手不會蠢到來攻擊，畢竟平日裏特別行動部可是有人坐鎮的。
但是……問題來了。
這三個地方出現了異常，特別行動部必然會去處理，如此一來的話，是不是就給那個幕後黑手鑽了一個空子，讓他來突襲特別行動部？
所以，楚子豫留在了特別行動部裏，更重要的是，他要時刻的防備會不會有人來突襲。
什麽？
那些天師可以幫忙？
開什麽玩笑，都被人算計了追到這個城市裏來，誰知道這一路上，這些天師有沒有受到暗算。
根本就不能指望著他們有是什麽作用。
事情還是要做最壞的打算。
楚子豫留在特別行動部裏坐鎮，姚梓寒他們快速的開車離開，三個人往不同的三個方向離開。
而他們一直在找的莫衍，此時卻是在城外，不遠的一個人煙稀少的荒地。
其實也不能說是荒地，那裏以前也是居民區，可是因為城內的大工廠都要遷到城外去，那片地方就被工廠買了下來。
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遲遲的沒有動工，那片地就荒廢著，還有很多沒有拆除的老式樓房，一棟挨著一棟，倒也算是一個天然的躲藏的好地方。
一輛載滿乘客的大巴穩穩當當的開著，一直往這邊開。
隻是在這片空地已經是遠離的筆直的大路有點往小路上走。
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有人來這片地方的，就算是要來，來的人也是跟這家工廠有關係的人。
比如說，要開發這片地的工廠負責任，要不就是施工單位。
可是這個載滿乘客的大巴裏的人可不是什麽施工單位的人，裏麵有老人、有小孩，甚至還有孕婦。
誰都沒有辦法想象，這樣一車的人來這裏到底是為了幹什麽。
是不是太奇怪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莫衍遠遠的跟著，他的速度不慢，還要注意避開路上的人。
好在這片地方距離高速比較遠，就算是有人也不會看到這邊。
這樣一來，才讓莫衍得以將速度提高，沒有跟丟這輛大巴。
一直就這麽跟著，到了那片荒廢的居民區，這片地方相當的大，早就荒涼了很久，裏麵雜草叢生，人跡全無。
沒有可以供大巴行駛的公路，但是好在還算有比較寬闊的距離，大巴愣是這樣顛顛簸簸的開了進去。
大巴終於的停下，莫衍很快也追了過來。快速的跑到了大巴的旁邊，往上一躍，從窗戶邊往裏麵望了望，裏麵的人全都安靜的坐著，隻是神色呆滯，好像神智全無。
莫衍輕歎一聲，從車上跳了下來，往前走去。
神色有些冷漠，還帶著一份無奈的感覺，往居民區的深處走去。
走了一會兒之後，大巴已經看不到了，莫衍停下了腳步，說道：“出來吧，我來了。”
“莫衍，好久不見。”一個人從居民樓後走了出來，慢慢的走向了莫衍，正是在巷子裏追蹤過莫衍的那個人。
莫衍看到那個人，微微的頷首：“三長老。”
三長老一點都不老，也就是三十來歲的模樣，聽到了莫衍的稱呼之後，反倒是冷笑了一聲，帶著濃濃的譏諷問道：“莫衍，虧得你還知道我是三長老。”
莫衍對於三長老的話沒有反應，隻是說道：“為什麽還要來找我？我已經離開了。”
“離開？你以為離開就可以了嗎？”三長老冷哼著，“你知道不知道你的存在根本就是一個錯誤。”
“你就不應該出生！”三長老厲聲嗬斥著。
莫衍無奈的歎息：“出生也不是我的選擇。”
根本就不是他可以選擇的事情，為什麽過錯要推到他的身上？
“把你身上的力量交出來！”三長老理所當然的伸手，“若是不交出來，你知道對於咱們族會是怎樣的後果。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著族人因為你而死？”
“我……”莫衍開口說了一個字，然後無奈的搖頭，“不可能。”
“怎麽？難道你還想奪回族長之位嗎？”三長老眼中一片的鄙夷，“就憑你的那微薄的力量，也妄想爭奪族長之位？”
莫衍好笑的看著三長老，真不知道這位三長老是從哪裏得來的這個可笑的邏輯：“我當然不會窺覬族長之位，要是想爭奪族長之位的話，我為什麽要離開自我放逐？”
“是不是自我放逐我不管，但是，你不能存在於這個世上。”三長老斬釘截鐵的說道，“隻有你死了，族長才能安安分分的繼承族長之位，不然的話，三天兩頭的失蹤，你讓本族日後要怎麽辦？”
“三天兩頭失蹤？弟弟他怎麽了？怎麽不見了嗎？”莫衍一聽，立刻拋開了其他的問題，緊張的問道。
什麽都沒有他的弟弟重要。
“怎麽不見了，你難道不知道嗎？就因為你平白無故的留下了一封信的離家出走，讓族長擔心不已，所以，族長已經出來找你了。至今未歸。”三長老顯然是很生氣這件事情，沒好氣的說道。
“早就說過，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存在，把族裏弄得一團亂，你開心了是吧？”
麵對著三長老的指責，莫衍無奈的苦笑，原來，他已經這麽十惡不赦了。
“作為族長的傳承，一生隻會有一個孩子，你根本就是一個異類。”三長老現在看著莫衍就沒好氣。
誰不知道他們族內的傳承一直如此，每代族長隻會產下一位繼承人。
當年莫衍出生的時候，族內真是歡欣鼓舞，他們的族長終於後繼有人了。
可惜，隨著時間的推移，族內的長老開始害怕了，因為這位族長繼承人的力量竟然是那麽的弱小。
哪怕是無數次努力的嚐試，也弱小的可以忽略不計。
這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要知道，他們族長全部都是代代傳承，生下來的族長後代，全都是從一出生開始就力量非凡，是他們族內的佼佼者。
可是，莫衍的出生完全的顛覆了這個傳統。
族長夫婦跟幾位長老全都去翻閱古籍，查找原因，都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甚至他們都在想，難道是天要亡他們一族？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個恐怖的消息傳來，族長的夫人竟然懷孕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誰都知道族長代代隻會有一個子嗣，根本就不會有第二個。
可是，族長夫人竟然懷孕了。
就在惶惶不安中，族長跟長老們迎來了第二位繼承人的出生。
第二位繼承人一出生之後，眾人驚喜的發現，第二位繼承人完全繼承了身為族長繼承人的所有特征。
壯實的身體，天賦異稟的力量，無一不符合。
眾人看看新出生的嬰兒，再瞅瞅已經會走路的莫衍，紛紛感歎，這莫衍是不是投錯胎了？
隻是第二位繼承人唯一不好的就隻有一點，那就是愛哭鬧。
無論族長族長夫人怎麽的哄勸，給奶吃，給玩具全都不管用。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學會走路，還走的踉踉蹌蹌的莫衍好奇的來看自己的弟弟，肉呼呼的小手一碰弟弟的小臉，奇跡般的，哭聲竟然止住了。
族長夫婦大奇，同時覺得這兩個小家夥天生就是來做兄弟的。
長老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不就是多了一位繼承人嘛。
看看莫衍跟他弟弟的情況，一個是力量微弱，一個是力量強盛，任誰都知道最後誰才是族長。
反正是親兄弟，有長老有族長在，日後也不會發生族長之爭。
就這樣，莫衍跟他的弟弟成長了起來。果不其然，兩個人的成長一點都沒有脫離開長老跟族長夫婦的預料。
莫衍長得越來越消瘦，實力也還是那麽微弱，自然，比小的時候強了一些，但是也強不到哪裏去。
他的弟弟則是壯實，實力也是一日千裏的成長。
在性格上兩個人也有天壤之別，莫衍完全就是一個老好人，要是可以話，他都能去出家修仙了。
每年都要出門去遊曆，開始族長還以為他是去提高實力了，某一次派人跟去一看，差點沒氣死。
莫衍竟然跑去做白功。
什麽幫著超度靈魂啊，做做好事啦，甚至就是小孩子迷路什麽的他全都要去參上一腳。
這哪裏是他們族人的血統啊。
他們強調的是熱血，是掠奪，是他們天生的戰鬥力！
族長弄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生出這樣一個怪胎兒子。
好吧，莫衍選擇什麽方式生活，大家也沒有意見，反正他也不會是族長。
隻是，等到莫衍跟他的弟弟全都長大成人，他們的父親該退下族長之位，等著莫衍弟弟接任的時候，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族長的彎刀沒有辦法傳承下去。
每代族長在傳承的時候，都會將象征著族長的彎刀插在聖石上，等著新的族長取下來。
隻有取下來的人才等於是得到了祖先的承認，正式成為新的族長。
於是，當莫衍的父親將彎刀插在聖石上之後，莫衍的弟弟去拔彎刀，然後……讓族人驚悚的事情發生了，竟然拔不出來。
莫衍的弟弟竟然沒有得到祖先的承認，不把象征著族長身份的彎刀傳給他。
眾人在麵麵相覷之後，不得不做出了一個讓他們無奈的決定，讓莫衍上去試試。
在眾人的忐忑中，莫衍上去，同樣的沒有拔出彎刀來。
長老們是鬆了一口氣，還好莫衍沒有拔出來，不然的話，這樣的人要是當上了族長，他們族真的要沒落了。
但是，他們更是煩心。
兩個繼承人全都沒有拔出彎刀，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最後，有人突然的說一句，是不是因為有兩個繼承人的原因。
一句話，好像是給眾人指明了一條路，但是，難道要殺了其中一個繼承人嗎？
老族長還在那裏，誰敢殺他的兒子？
隻是，當彎刀傳承開始之後，就算是老族長也沒有辦法再將彎刀拔出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族長的身體越來越不好，而新一代的族長還沒有繼位。
族人終日惶惶不安，這種恐懼積累到某一天，隨著族長的辭世終於爆發。
他們族內絕對不能沒有族長。
莫衍也就成了眾人的眼中釘，就在族人快要爆發的時候，莫衍竟然留書直接遠走。
而莫衍的弟弟卻因為族人對莫衍的態度，也是拋下族人，離開。
最後留給幾個長老的話則是，若是族長的位置需要用他哥哥的命來換，他絕對不要這個沾了兄長性命的位置。
誰愛當誰當去。
這下，族內可亂成了一團。
沒有了族長血脈的繼承人，那是誰都沒有辦法拔下彎刀的，沒有了彎刀，他們族內的力量就會大大折扣，時間長了，必然難逃滅族的厄運。
這才幾位長老全部出動一起來尋找莫衍兩兄弟。
“你把你的力量交出來。”三長老毫不客氣的伸手。
三長老的話讓莫衍愕然，不解的問道：“三長老，力量要怎麽交出來？”
莫衍沒有等三長老說話，直接說道：“我不會跟弟弟爭族長位置的，我再也不會回去。弟弟的族長之位不會有人去動的。”
“我當年離開就是不想讓族內起爭端，我已經離開了，三長老為什麽還要來找我？”莫衍不明白了。
“你知道本族的繼承人從來就隻有一個嗎？”三長老盯著莫衍問道。
“嗯。”莫衍點頭，他不太明白三長老是什麽意思，但是，隱隱約約的也有點感覺，那種感覺很不好。
他不想再聽三長老的話，可是……為了族人更是為了弟弟，他不得不聽。
“現在，族長都沒有辦法拔出彎刀，沒有辦法繼承族長的力量。”三長老說道，死死的盯著莫衍，厲聲嗬斥著：“都是因為你！”
一句暴嗬，弄得莫衍一陣的慌亂，茫然的問道：“我？因為我？”
“沒錯！”三長老看著莫衍就是一肚子的火，毫不顧忌的大聲嗬斥著，“要不是因為你，族長怎麽會拔不出來彎刀？就是因為拔不出來彎刀，才沒有辦法繼承族長一直傳承的力量。沒有了族長傳承的力量，我們族就會慢慢的沒落，到最後，隻能走上滅亡的厄運！”
“可、可是……”莫衍想要辯解，他真的什麽都沒有做，“我已經離開了，我保證不會跟弟弟爭族長的位置的，你們要相信我，我……”
“相信你有什麽用？族長的繼承人從來都是一脈單傳，為什麽要生下你？正是因為你，所以，族長的傳承才被弄得不純。才會沒有辦法拔出彎刀來。”三長老越罵越來氣，都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拍死莫衍。
“所以……長老們的意思是……”莫衍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想法，隻是這個想法太過不可思議，他不想相信。
“所以，除非你在這個世上消失，不然的話，本族一定會被你拖累死。”三長老毫不留情的說出了最冷酷殘忍的話來，也不管聽到他這話之後，莫衍一瞬間慘白下來的臉色，兀自的說著，“你要是為了族人好，為了你弟弟好，就自己去死，把力量交出來，保留族長一脈血統的純正。”
“我……”莫衍完全沒有想到，他的一步步退讓最後竟然會帶來這樣的結果。
其實，他哪裏知道，長老們想要莫衍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是礙於有老族長在那裏，他們無法動手。
後來等到老族長過世之後，還沒等他們動手，莫衍就已經留書離家出走了。
弄得他們氣憤不已，莫衍倒是真有先見之明啊，感覺到危險，自己先跑了。
“我告訴你，就算你跑了也沒有用，再怎麽隱藏也沒有用，為了族人，我們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你找出來。”三長老冷冰冰硬邦邦的話，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砸在了莫衍的心頭，讓他除了一陣陣碎裂的劇痛之外，什麽都感受不到。
為什麽，自己的族人會對他這麽殘忍？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隻因為他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上嗎？
可是，何時出生、成為什麽樣的人，這、是他可以選擇的嗎？
莫衍想要大叫，想要大聲的質問，更想要犀利的反駁三長老的種種指控，可是，他本性一向不喜歡與人爭，隻是重重的咬著牙，壓下了在咽喉處翻騰的血腥味道，選擇了沉默。
“跑，你跑得了嗎？”三長老怒瞪著莫衍，為了族人，什麽都可以舍棄，就算是他以前疼愛的莫衍也可以舍棄，這就是使命。
在大義麵前，其他的所有情感都不算什麽。
“我沒有跑。”半晌，莫衍才緩緩開口，隻是那聲音澀得讓人心疼。
“我……”莫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那麽的沙啞難聽，幹咳了一聲之後，這才繼續開口，果然聲音好聽一點了，“我沒有要跑。我隻是不想讓弟弟跟族人們為難。我離開了，就不會有人去爭族長之位了。”
畢竟，他的身份尷尬，就算是他不爭，誰能保證沒有一些別有心機的人，會借著他的名義去做什麽事情。
他不想看到生他養他的家族發生動亂，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想到這裏，莫衍說道：“我也是族內的人，我不會讓族裏發生……”
話才說了這麽一點，就被三長老粗魯的打斷：“我不管你怎麽想的，現在你威脅到了族內的安全，你讓族內隱藏著危機，你必須去死！”
一句話把莫衍所有的話全都堵在了嗓子裏，連說都說不出來。
見莫衍沒有說話，三長老看了看眼前這個清秀的孩子，畢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就算是現在已經成年，依舊是讓他沒有辦法把他當做大人來看待。
心裏微微的軟了一下，有被遺忘了很久的柔軟東西輕輕的被觸動，感歎一聲，語氣沒有了那麽強硬：“莫衍，這都是為了族裏的未來著想。你也不想看到族人被別的家族吞噬，看著自己親如手足的族人被人殘殺，顛沛流離吧？”
“三長老……我……”莫衍囁嚅著，眼睛亮晶晶的帶著淡淡的濕氣，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出現竟然會是這樣的尷尬存在。
難道他從一出生就注定了十惡不赦嗎？
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麽還要讓他出生呢？
“別說是你了，就算是族長、老族長，還有我們這些長老，為了族裏的利益隨時都可以犧牲。”三長老開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著莫衍。
“就因為你，你離家出走，讓族長都離開族裏來找你，你知道不知道現在族裏亂成什麽樣了？”三長老提到族裏的現狀，又是莫名的煩躁，有些氣惱莫衍的不懂事。
他要是早點的消失，族長早就拿到了彎刀，現在族裏還怎麽會有那些不穩定的因素呢？
“他來找我？”莫衍一驚，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弟弟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他不是應該要留在族裏處理族裏的事情嗎？”
哪有說身為一個族長，隨便的離開自己的族群的？
這樣一來，族裏得多亂啊？
長老畢竟隻是長老，根本就沒法替代族長的。
“你也知道族裏麻煩了吧？”三長老責備的瞪著莫衍，“你乖乖的聽話，把力量交出來，然後族長就可以繼承完全的血統力量，到時就可以拔出彎刀。徹底的得到傳承。”
“我……”莫衍還想要再去問問自己弟弟的情況，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三長老誤會了。
“怎麽？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你還為了自己不顧整個族群嗎？難道你的一條性命比得過整個族群的安危嗎？莫衍，我是看著你長大的，以前那個心地善良的莫衍哪裏去了？你就這麽狠心嗎？”
三長老顯然是誤會了莫衍的反應，厲聲的嗬斥著。
越罵心裏的火越是大，恨不得直接動手把莫衍給殺死。
“三長老，我其實是……”莫衍想要開口辯解，他不是這個意思，他隻是想知道一下自己弟弟現在的情況，哪怕是死，他也想知道自己的弟弟安好，沒有意外，他才能放心。
“其實是什麽？你別跟我說那些有的沒有的。”三長老手一擺，怒不可遏的嗬斥著，“我告訴你，莫衍，你今天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看到那一車的人了嗎？你要是不死，我就讓他們陪葬。”
莫衍身體一震，不可思議的盯著三長老：“三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
怎麽他們族內的事情牽扯到了普通人身上？
他跟蹤著這一大巴的人，當時他已經感覺有點奇怪了，有淡淡的他熟悉的氣息。
等到到了這裏他仔細的往車裏觀察了一番，確定是屬於他們族人的氣息。
最開始，他以為不過是族人要引他出來，畢竟當年他留書離家出走多多少少的有點不太負責任。
可是，通過三長老的話，似乎三長老的目的跟他想象的有點不太相同。
“你不是為了引我出來嗎？我不是來了嗎？這些人還留在這裏幹什麽？”莫衍急急的問著。
明明是他們族內的事情，怎麽還牽扯到了別的無辜的人。
這、有點太莫名其妙了。
“哼。”三長老根本就不理會莫衍的焦急，隻是慢慢的說道，“莫衍，你要是不交出力量來，我就讓這些人給你陪葬，我倒要看看，你能看著多少人死在你麵前。你不是一向自詡心地善良嗎？是你的命重要還是他們的命重要。”
三長老的話不啻於一記晴天霹靂，狠狠的砸在了莫衍的心頭，劇烈的痛，好像要將他撕成碎片似的。
一瞬間，莫衍已經忘記了什麽反應，大腦一片空白，隻知道直直的盯著三長老，似乎沒有辦法理解他話裏的意思。
三長老冷冰冰的瞅著莫衍，也不著急，反正人都找到了，他們的布局全都布好了，就等著收網。
半晌之後，莫衍才慢慢的回過神來，隻是，他的大腦還有些發木，反應遲緩的艱澀開口：“三長老，你的意思是，要用這些人來威脅我？”
三長老冷哼一聲，不置可否，但是他的神情直接在告訴莫衍，他猜對了。
“他們都是無辜的，你怎麽忍心拿這些人來威脅我？”莫衍不可思議的瞪著三長老，這還是他們族裏的長老嗎？怎麽會這麽的狠心？
從小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如弟弟，族裏的人見到了弟弟也是多加疼愛，對於他，隻不過是表麵的客氣，眼裏總是帶著疏離，甚至有的還是厭惡。
那個時候他沒有多想，他有父母有弟弟，就足夠了。
再說了，弟弟就是比他強，得到更多人的疼愛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在長老的心中是這麽十惡不赦的存在，一定要他死才可以。
為了讓他就範，竟然用無辜的人的性命來威脅他。
這樣、有意思嗎？
是不是太殘忍了？
“一切都是以族人的利益為主。”三長老一點都不會內疚，本來他們就是從弱肉強食中生存下來的，他們的族人個個都是戰鬥的好手。
身為他們的族長更是戰鬥力超強，偏偏，竟然生下來一個莫衍這樣的奇葩。
從小就沒有什麽爭勝心，心腸軟得比女人還要命。
倒不至於悲秋傷春的，但是，那心腸好的，讓他們幾乎產生了錯覺。
莫衍是投錯胎了吧？
他更應該去修佛去，而不是生在以殺戮跟戰爭為主的他們的族內。
“原來如此。”莫衍閉了閉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雙眼斂去了所有的情緒，一片清明。
看著這樣的莫衍，三長老突然的一陣恍惚，好像是看到老族長的感覺。
是那麽的冷靜果斷，氣質極像。
不過，這種感覺也僅僅是一瞬，很快的就被三長老給否定。
老族長還有如今的族長全都是有實力的人，莫衍跟他們怎麽比？
“我想問一下，你這樣罔顧普通人的性命，難道就不害怕特別行動部來找你的麻煩嗎？”莫衍已經隱隱的猜到了什麽，現在要做的就是去證實，證實一下他的猜測。
哪怕最後他會……他也要把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做完，給周部一個交待。
跟周部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是短短的幾次見麵，但是周部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種為了公事舍棄自己一切的執著態度令他敬佩。
所以，他隻能做到自己最後能做的一切。
“特別行動部？”三長老提到特別行動部麵露古怪的神色，“他們還有他們要忙的事情，根本就不會在意我這邊。”
三長老當然知道特別行動部的威名，就是因為在意特別行動部所以他才會用了那麽迂回的方式。
隻有這樣才能牽製住特別行動部，才能保證他們的計劃順利進行。
“要忙的事情……”莫衍慢慢的重複著，沉吟著，然後一抬頭，目光如刀，狠狠的刺進了三長老的心底，“那些殘魂是你們做的。”
三長老的眉頭微微的抽搐了一點，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必要再隱瞞，大大方方的承認：“沒錯，就是我們做的。”
“你們弄那些殘魂幹什麽？”莫衍繼續追問著，他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
三長老沒有說話，不過這個時候莫衍已經理順了所有的情況，慢慢的開口說道：“你們是在給特別行動部弄障眼法嗎？”
“哼。”三長老冷哼了一聲，涼涼的扔下一句，“不止。”
莫衍微微一愣，旋即明白過來，苦笑著：“難道也是為了試探，我是不是在這個城市裏？”
“你還是挺聰明的。”三長老的這句話明明是表揚，但是在這個時候用這種古怪的語氣說出來，反倒是嘲諷更加的多一些。
莫衍一陣的無語，心裏一片的荒涼。
是了，要說這個世上最了解他脾氣秉性的有什麽人？
那還不就是這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老嗎？
知道他好管閑事，要是看到有變異的殘魂一定會出手的。
最開始的時候，殘魂的力量相當的微弱，他去處理了，留下的屬於他的氣息也可以微弱到忽略不計。
但是，隨著殘魂的力量慢慢的變強，還有他處理的殘魂數量越來越多。
長老們一定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
隨著他處理殘魂的軌跡，他們就可以輕易的找到了他的落腳範圍。
然後再利用這麽一車的人，故意的留下一點他們族人的氣息，引起他的好奇，一路，他就這麽乖乖的跟了過來。
原來從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一個煞費苦心布下的局。
“他們是這樣，那麽潘村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莫衍問道，隻是在平靜的聲音之下，隻有他自己明白，他是多麽的累。
好像好好的休息一下，也好，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徹徹底底的休息了。
提到潘村，三長老不屑的哼了一聲：“潘村的事情跟我們可沒有關係，不過是那裏本來就有東西作亂罷了。”
“怎麽會沒有關係？”莫衍被三長老的態度氣到了，忍不住話語冷硬了幾分，“要不是你們弄出來的變異殘魂，要不是他們的出現，怎麽會引起城裏力量的怪異波動。要是沒有這樣的波動，隱藏在潘村的危機根本就不會爆發。”
幸好是被周部發現了，要是沒有發現的話，還不知道會把多少無辜的人給牽連進去。
要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再讓一些人無辜的犧牲，真的是罪孽深重。
“那也是意外的情況，沒法控製。”三長老根本就不在意。
這種死個個把人的事情不是太正常了嗎？
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果然，不是正式的族長繼承人，心思就是跟族人不同。
所以，還是讓莫衍快點消失，讓族長恢複正常力量才是。
“意外情況？”三長老的話讓莫衍寒心，真是好直白的回答，生命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一點意義都沒有。
“意外情況就可以讓人平白無故的枉死嗎？”莫衍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他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就是微乎其微的小事，都可以牽連到無辜的人。
就因為那些人比他們弱小，沒有他們有能力嗎？
可是，那些人並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甚至都沒有機會成為他們的絆腳石。
“那隻能算是他們的運氣不好。”三長老根本就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在他來說，弱肉強食的觀念早就深深的烙印在他的骨髓裏，任何事情的準則都是以此為標準。
他的目的是要除掉莫衍，所以，其他的任何事情都不是問題，也就是說……所以妨害他的，或者是卷進去的人，隻能算是那些人倒黴了。
“運氣不好？”莫衍無奈的澀聲而笑，“好一句運氣不好。”
是不是因為他的運氣不夠好，投胎錯了，所以，他注定要死在自己的族人手中。
哪怕，他為了族內的安穩，自願放逐，哪怕，他想遠離是非之地，終究沒有辦法獨善其身。
天地之大，竟然容不下他。
而對他要趕盡殺絕的偏偏是他有血脈之緣的族人。
真是可笑又可悲。
當然，這些令他心酸的話，都藏在了莫衍的心裏，他不會說出來。
看了看三長老，莫衍心情很平靜，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沒有什麽情緒的起伏，隻不過是，這樣的平靜反倒蘊含著濃濃的悲哀，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傷感。
“放他們走。”莫衍說道。
“放他們走？難不成，你好趁機逃跑嗎？”三長老冷笑著，他為了捉到莫衍，可是跟其他的幾位長老煞費苦心。
要知道弄殘魂就是一件相當麻煩的事情，更何況，這個城市裏還有特別行動部在，他們總是要有所忌憚的。
“你弄了那麽多的殘魂，相信不會隻能控製他們這一輛大巴車。我要是想逃的話，那些人應該都活不成了，不是嗎？”莫衍問著，然後看到了三長老臉上那種“算你聰明”的神色，心裏鈍鈍的痛。
同是一族的人，何苦要這樣算計？
罷了，不就是一條命嗎？
“你讓他們走，我不想有外人在場。”莫衍靜靜的說道。
他不想讓外人在場，哪怕是被殘魂控製的人類也不行。
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們族內，竟然自相殘殺。
還有什麽比被跟自己一樣有同樣血緣的人殺死更可悲的事情？
三長老看了看莫衍，似乎是在考慮，想了一會兒之後，莫衍就聽到了大巴車啟動的聲音，他沒有回頭去看。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大巴車開走了。
因為在這裏肯定是不止三長老一個人，想要引開周部他們的注意力，那些被叫來的天師，不過是幌子。
現在為了分散周部他們的力量，應該在城裏也出現了其他的事件，等著特別行動部急著去處理吧。
看來長老們真是煞費苦心了，布了這麽複雜的一個局，將周部他們的注意力全都引了過去。
想想周部給他電話裏說的分析，真的是有理有據，隻不過……誰會想到，布了這麽複雜的一個局，最後不過就是為了他區區一條性命罷了。
不過，周部猜的沒有錯，那些天師是被利用了。
隻是，並非是被利用著要來這個城市攪亂什麽秩序，更不是某個為之的幕後黑手要奪取力量，而是……
想到那個答案，莫衍澀聲苦笑。
好吧，既然一切已經成了定局，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其實，要是早知道這樣，他真的就不留書離家出走了。
如此一來的話，還省得長老們大費周章的來找他，更不會給周部惹麻煩，也不會把這個城市弄得雞飛狗跳。
“他們走了。”三長老的聲音打斷了莫衍的思緒，莫衍抬眸看了看三長老，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輕輕的笑著。
這淡淡的笑容中蘊含著多少的苦澀沒有人能夠知道，而笑容的主人反倒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至少他的弟弟可以真正的成為族長，這麽多年，還是他耽誤了弟弟了。
更是讓族人在惶恐不安中生活，真的是……很抱歉。
——
“子豫，你在部裏一定要守好。”伊帆的聲音從電話裏吊兒郎當的傳來。
拿著電話，楚子豫一陣的無語，他都可以聽到電話那邊有什麽輕輕爆破的聲音，想來也是伊帆在跟什麽纏鬥。
都這樣了，他還有時間打電話，真的是……腦子有病！
等到伊帆回來之後，是不是該給他開個醫療檢查，主要去安定醫院檢查檢查，醫療費治療費無上限報銷。
“你很閑嗎？”楚子豫無奈的問道。
“不是很閑，是很煩。”伊帆絮絮叨叨的抱怨著，“靠，你不知道這裏多討厭，完全是被殘魂附身的人。”
“我最討厭這種情況，不能直接打死，還要顧及一下人。煩都煩死！”伊帆最討厭麻煩的事情，幹脆直接的打一場多痛快。
這下好了，他要攻擊附身的殘魂，還要注意一下，不要讓那些被附身的人類出現傷亡。
“這種事情就應該周部來。”伊帆抱怨著，部裏也就周部相對有點耐心，當然這個耐心也是相對來說的。
“天還沒有黑呢。”楚子豫涼涼的說道。
“我知道周部還沒有換過來呢，我就是抱怨抱怨。”伊帆感歎著。
楚子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壓抑著自己的火氣，盡量平靜的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天還沒有黑了你做什麽夢呢？就算是周部換回來了，周部也不可能去你那裏。周部不用跟那些天師溝通嗎？不用去找幕後黑手嗎？這麽多的事情要周部忙，周部有時間去你那裏嗎？”
“自己處理，死了再來求救，沒死就忍著。”楚子豫怒吼一聲，嘭的掛上了電話。
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想著，自己的脾氣真是好了。
在特別行動部裏被這些家夥磨的真是太好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這麽長時間姚梓寒他們都沒有回來，看來遇到的情況跟伊帆也差不多。
楚子豫不用擔心那些天師們，陳縈生已經來上班了，他就是負責招待他們。
想到這裏，起身，出門去另外一間辦公室，進門之後，看到周瑤正在努力的整理著資料，笑著走了過去問道：“周瑤，餓了嗎？”
“還可以吧。”周瑤抬頭看著楚子豫，“今天的工作有點多。”
“是啊，最近又忙開了。”楚子豫笑道，“我叫了外賣，馬上就送來，吃點再做吧，也不急於一時。”
正說著，外麵傳來了敲門聲，楚子豫去開門，拎著外賣進來，招呼著周瑤：“來，外賣來了，快吃，一會兒涼了不好。”
“好咧。”周瑤起身，去洗了洗手，快步的過去，笑道，“夠奢侈啊，披薩。”
不僅有披薩還有各色小吃，夠豐盛的。
“吃吧，工作太多，不吃飽了，怎麽有體力？”楚子豫笑道，主要的問題是，現在不吃飽了，晚上一晚上不知道忙起來的周部還有沒有時間吃東西。
“你先吃著，我那邊還有點事情。不用給我留了，我也叫了一份。”楚子豫吩咐完之後，轉身走了。
留下周瑤對著那一堆吃的發愣，楚子豫這是在喂豬嗎？
一整張披薩就是兩個人吃都吃不了，還有那堆小吃，小點心什麽的，她怎麽吃的下？
正想著，手機響了起來，一看來電顯示，周瑤笑著接了起來：“喂，什麽事啊？”
“出來玩吧。”何玫笑嗬嗬的說道，“來逛街。”
“不了，今天工作特別忙要加班呢。”周瑤無奈的說道。
“哎呀，怎麽還加班呢？你晚飯怎麽辦？”何玫關心的問道。
“還好，這裏管飯的。”周瑤說著看了一眼披薩，得意的笑道，“披薩，報銷哦。”
“嗚……太奢侈了吧，你們夥食標準這麽好啊？”何玫羨慕的說道，要知道很多公司也不過就是在那種配餐中心訂的盒飯，那種盒飯能有多少錢，怎麽都沒法跟披薩比呀。
“嗬嗬……羨慕吧。”周瑤得意洋洋的顯擺。
“羨慕，下次出來玩你請我吃披薩。”何玫“氣憤”的報複，“行了，不跟你說了，你忙工作吧。注意身體啊，拜拜。”
“好，拜。”周瑤掛上了電話，趕忙的吃了起來，誰知道一會兒還有什麽工作要忙。
楚子豫還在跟外麵的線人聯係，充分的掌握著城裏的任何一點變化，不管是哪裏有異常，他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正在電腦前敲擊著，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
“情況怎麽樣？”
楚子豫抬頭一看，周部正叼著一塊兒披薩進來，一邊走一邊吃，三兩口吃下之後，用濕巾擦了擦手，也正好走到他辦公桌前。
“就是這些情況。”楚子豫將自己的電腦屏幕一轉，給周部看，同時將姚梓寒他們三個人的事情說了一下，還有莫衍的事情。
“這三個位置……”周部從電腦裏看著楚子豫在白天做的分析圖，上麵標出了這個城市裏哪裏有異常。
幾乎可以說東西南三個方向，至於北麵還沒有異常發生。
“你覺不覺得東西南北獨獨的少了一個北麵怎麽這麽的不對稱呢？”周部問道。
“沒有要求一定要對稱吧？”楚子豫無奈的說道。
“可是，你不覺得這三個位置都很對等嗎？”周部指給楚子豫看，“最關鍵的是，距離特別行動部也很遠，而那三個位置跟咱們部裏的位置也很對等。就算是要趕過去處理，那邊也不靠著，就跟孤島似的。”
“但是，你看這片……”周部給楚子豫指著北麵，“這裏是這個城市最不繁華的地方，也都是一些老舊的城區，要不就是農田郊縣，要不就是大型的工廠廠址，還有一些是未開發的地方。”
“你是說這邊有問題？”楚子豫說道，“我派人過去看看。”
其實楚子豫最開始的方向一點也沒有問題，那些殘魂要附身，要鬧事，肯定是要找人多的地方，這樣才方便下手。
就算是找合適的附身的人，人多的地方選擇也多。
北麵，真的不是一個太適合的選擇。
“我也不清楚，隻是總覺得哪裏有點問題。”周部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說道，“我剛才還在想，那個控製著殘魂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要幹什麽？真的是想搗亂或者是要吸收力量，也沒有必要特意的把那些天師弄到咱們城裏來。”
“其他的地方也可以，到底是什麽東西吸引著他們，一定要來咱們城裏？”不得不說，周部的猜測已經很接近真想，隻不過，任周部再強大也決然想不到，莫衍的族人會用這麽迂回的方式。
同時，更是想不到，莫衍會有這麽麻煩的背景。
“你在部裏留守，我去外麵看看。”周部說著轉身就走。
外麵是有他們的線人在查找問題，但是那些人的經驗哪裏有她強，也許可以發現一些別人沒有注意到的線索。
說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呢。
想到這裏，周部開車離開，往北麵開去。
她先去那邊看一下，要是那麵沒有情況，她就再去看看姚梓寒他們三個人的情況。
現在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隻能用一個又一個的排除法了。
浪費一點時間也沒有辦法，至少這樣可以做到沒有遺漏，不會讓其他的不好的事情發生。
周部開車，車子在城裏快速的駛過，看著周圍下班的人群依舊是如往常一樣那麽的忙碌，跟往日沒有任何的不同。
周部慢慢的笑了，等到處理好這件事情，生活依舊是這樣的生活，不會被打亂。
“要加油了！”周部換擋，一踩油門，車子立刻提速。
一路往北，周部的車子在車流中靈活的鑽著，好在周部對城市裏的路況十分的熟悉，知道這個時候，什麽路段會堵車，繞行哪裏比較好走。
等到了城中心那些擁堵的路段之後，越往城外開路上越是清靜。
周部也開始分了一些神，在腦海裏整理著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她總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可惜又說不上來，同時用手機撥打著莫衍的電話，那頭依舊傳來了關機的提示音。
看來莫衍是真的遇到麻煩了，要先找到他再說。
是不是他在處理殘魂的時候遇到了什麽事情，楚子豫已經派人去找莫衍了，找了一天都沒有找到，不會真的發生意外吧？
想到這裏，周部從車裏拿出一個疊好的紙鶴，直接的扔了出去，紙鶴在空中飄了一下，隨即轉悠一圈，往某個方向直直的飛了過去。
化作一道殘留的火花，隨即熄滅在空中。
這樣就不會被普通的人類發現，周部也好追著這道線索去找。
應該隻是一個大概的位置，希望莫衍不要出事才是。
想到這裏，周部的車開得飛快，一路的追過去，希望可以能快點的到達目的地。
出了市區，人煙越來越稀少，突然的，車窗外有一道黑影晃過。
周部眉頭一皺，將車窗打開，喊了一聲：“你幹什麽去。”
黑影轉頭一看，認出了開車的人正是周部，刷的一下從副駕駛位的窗戶跳上了周部的車子。
“周部，我有點急事要去處理……”
“現在城裏不太平，你別給我惹事。”周部看都沒看身邊的人，但是話裏全是警告，“你不會感覺不到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上次你我交手你留了實力。”
聽到這個，那人也笑了笑：“周部當初不是也沒有全力出手。”
大家都是明白人，誰也不會在那種場合拚盡全力，隻不過是互相試探試探罷了。
“你幹什麽去？”感覺到周圍的人有些急躁，周部不解的問了一句。
“我要找的人可能要找到了，我要趕快過去看看是不是，萬一要是真是的話，我怕出現什麽意外。”那人急急的說著，就要鑽出車窗離開。
“你要找什麽人？”周部看他這麽著急，今天又有這麽多事情發生，就順口問了一句。
要是再有其他的事情同時發生，他們特別行動部可真的會應付不來。
人手不足啊！
“我哥哥，我族人知道他在這裏，恐怕會對他不利我……”
還沒等這人說完，周部腦中靈光一閃，突然的問了一句：“你哥哥是莫衍嗎？”
要跳車的莫宸愣住了，詫異的看著周部：“周部，你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