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南詔王宮驚險探秘

兩人起身的時候,周姨已經出門了,百裏晏說她去求見門主,幫楊奕找製作盒子的人去了。雖然周姨願意幫忙,可是兩人心中還是沒底,就算找到了盒子的主人,裏麵已經炸毀的東西也不能複原,得到線索的機會還是十分渺茫。

“大哥,你昨日答應我的,可還算數?”百裏晏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若蘭並不知道前日發生了什麽,一頭霧水地瞧著楊奕:“你答應他什麽了?”

楊奕心知自己答應得有些草率了,南詔王宮並不是那麽好闖的地方,況且現在南詔王對百裏晏殺心已起,定然是會多加防備,他無疑是應下了一個麻煩。他將李若蘭拉到一邊,將前一天的夜裏的事簡單地描述了一遍,最後滿臉歉意道:“我也是看他可憐,想著他這樣沒頭蒼蠅似的亂闖早晚得死,才頭腦一熱答應他的。”

南詔王宮東西南北四麵分設天地日月四道大門,距離百裏家最近的是西邊的月輝門,這道門是宮人們進出常走的。宮門口的圍牆高二丈八尺,比較尋常富戶人家高出了一倍,但對於李若蘭來講並不算什麽。

白裏日她去探過了路,月輝門外有四道守衛,換班的時間是錯開的,基本沒有時間死角可以讓入侵者鑽空子。

“這南詔王宮的守衛還真是嚴謹。”李若蘭嘖嘖道:“沒什麽好的機會混進去,看來是不能走門嘍。”

王宮雖說戒備森嚴,但憑李若蘭的本事還是可以自由來去。天黑之後楊奕送她到了西南角樓,宮城外緣的路邊是一條六丈寬的護城河,河對岸就是墨色的宮牆,要飛躍過護城河在毫無借力點的位置攀過宮牆,尋常武人都極難做到,但李若蘭卻如插了翅膀一般,輕盈地飛過的河麵,身體貼在稍有起伏的牆麵上,她向上望了一眼,而後手腳並用地向上攀,三兩下就翻越過了宮牆。

希然公主居住的長庚殿,距離西南角樓隻有一條甬道的距離,但這條甬道是宮人們自月輝門進出王宮的必經之路,她在角落裏躲了好一會兒,終於碰到了一個落單的宮女提著宮燈匆匆走來。

“抱歉了。”她小聲在宮女身後道,那宮女被驀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但還未來得及驚叫,便被李若蘭從身後用了迷藥,陷入了昏睡。

李若蘭將自己的衣裝與她調換了過來,將她就近安置在角樓下的房間裏。換上了宮裝的李若蘭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大搖大擺地在王宮內行走了,可還未到長庚殿,就見一隊戍守的侍衛提著燈迎麵走來,未到近旁就喝道:“什麽人!馬上宵禁了還在這裏徘徊?”

“宵禁?”李若蘭腹誹:“沒聽說過啊。”

“回稟大人,我是長庚殿的。”

“胡說什麽!”對麵的人聽到長庚殿三個字瞬間提高了聲調:“你到底是哪個宮的,叫什麽?”

李若蘭不敢言語,她聽到有人低聲懷疑她是要偷跑出宮的宮女,於是趕緊把頭垂得更低了:“大人,我...我就是走錯了路到這來的,並非要出逃。”

對麵並不相信李若蘭的話,眼看著就要到近前來抓她,就聽遠處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響起:“皨與大人。”

幾個侍衛聞聲停步,李若蘭也循聲轉身,她身後站著一位身穿墨色宮裝,蒙著麵紗的的中年女人,她沒有掌燈,黑暗中李若蘭感受到她的目光正看向自己。

“卑職見過南梔大祭司。”

“皨與大人巡夜辛苦了,她是新來的輔祭不懂規矩走岔了道。”

李若蘭雖不知對方身份為何,但有人解圍還是令她長舒了一口氣。皨與看著李若蘭,他似乎並不相信南梔祭司的說法,還在盤問:“她適才說自己是長庚殿的宮人。”

“我跟這些新來的輔祭說過,這些日子不準他們出吉星堂,她是怕說了身份被我知道要遭責罰,才信口胡說的,新來的丫頭也不知這宮裏有什麽殿宇,對不對?”

“是,請南梔祭司責罰。”李若蘭順著說道。

皨與走後,祭司南梔一路未有言語,將李若蘭引到了長庚殿對麵的吉星堂。

“你是何人?”屏退了眾人後南梔才向李若蘭發問道。

李若蘭不知她身份,不敢貿然交底,便反問道:“你不知道我是何人,為何要替我解圍。”

南梔一笑:“你自稱長庚殿的人,那想來隻能是鬼魂了,王宮裏的鬼,也是歸我管的。”

“什麽意思?”

“自希然故去,長庚殿已經十數年無人居住了,你瞧那宮門上的鎖都已經滿是鏽跡,還敢說自己是長庚殿的人?”

“希然公主......故去了?”李若蘭訝異道。

依南梔所言,希然公主與百裏容徹是同一日死的,當年宮外百裏容徹因罪問斬,宮內希然公主吞毒自盡。李若蘭對於希然公主的生死早就心有疑慮,她曾猜想冀州的南詔公主墓就是百裏晏的母親,但他對於母親生活在宮內的事,他一直言之鑿鑿,如今看來那墓裏應該就是希然公主,她與平民私定終身,不能入王陵,南詔王又不忍公主成為孤魂野鬼,就遠遠地將公主葬在了冀州。

可是,為什麽是冀州?

“西南角樓上常懸的旗子,不是希然公主掛的,難道是你?”李若蘭繼續問道。

“是我。”南梔道:“不過這事跟希然沒關係,是宮外傳信來讓我這樣做的。在角樓掛上旗子,每年上元節,寄出一封書信,用以安撫希然的兒子。”

南梔告訴李若蘭,希然公主已死的消息南詔王並未對外大肆宣揚。公主與平民私定終身是南詔王室之恥,何況還生了孩子。當年南詔王本欲對百裏容徹和百裏晏父子全部處以極刑,是希然公主苦苦相求,最終才保住了百裏晏的命。

“百裏氏在南詔國勢力如此龐大,南詔王難道一點也不顧忌嗎?”李若蘭疑惑道。

南梔苦笑一聲,提起百裏這個姓氏的時候她眼中盡是冷漠:“百裏家主最會審時度勢了,怎麽會為了一個旁支的小輩得罪國王呢?”

說不得罪是好聽的,其實當年是上代家主一力助南詔國王,抓回了百裏容徹和希然,以一個旁支小輩的命向南詔王表忠心,站在家主的角度上,這是筆很賺的買賣。

“算起來希然的兒子如今也有十三了,我身為大祭司不能離開王宮,怕是此生也沒機會再見一麵了。”

李若蘭來了一趟王宮,雖說是按照百裏晏的請求幫他打探到了希然公主的消息,可這也不是他想要的消息。

“實不相瞞,我來王宮便是受了他的托付,百裏晏思念母親又斷了她的音訊,才請求我幫忙打探消息的,可現下看來,我這樣回去他要鬧了。”

得知李若蘭與百裏晏相識,南梔漠然的臉上露出了一點訝異的神情:“晏晏現下如何了?希然死前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孩子,聽聞百裏家不願收留他,我還擔心了許久。”

想來她與希然生前應是好友,故而對她的兒子甚為關心。可她這樣問,李若蘭便回憶起了百裏晏的處境,他這些年過得實在算不得好,現在還被一群人追殺,指不定哪一日便有性命之憂。

“他心中仍有執念,給自己招來禍患,我想南詔王殺心已起,是不想留這個王室之恥在世上了。”

聽到這個消息,南梔一直平靜如水的臉上現出一抹陰雲,她皺眉頭轉頭望向門外黑著燈的長庚殿,眼中布滿愁緒與失望,她對著虛空喃喃:“希然,你後不後悔當年沒有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