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尾隨之人 青河水脈
“水下妖獸?”
張清聞言不由得一怔。
他早就猜測,那頭二階妖獸應該是水屬性。
不論是藍水蓮,還是從大量藍水蓮中誕生出的水心玉蓮,都是極為純粹的水屬性靈藥!
那妖獸既然出現在藍水蓮生長之地,其自身也是水屬性,生存在江河湖泊之中,也是理所應當的。
可是。
薑箏卻特意強調,那妖獸藏在水下。
張清心中一動,他至今還不知道,那妖獸是什麽來曆。
要知道,即便同為二階妖獸,實力也是有強弱之分的。
張清蓋在衣袖下的手腕,輕輕動了動。
他手腕上盤繞著的白色小蛇,擁有蛟龍血脈。
此靈獸進階到二階之後,憑借蛟龍血脈,立刻就能實力大漲。
一些三階妖獸,恐怕都不是此蟒對手!
藍水蓮附近的二階妖獸,該不會就是擁有蛟龍血脈等強大血脈的妖獸吧?
張清想到這裏,沉聲問道:“薑道友還沒有說,那頭妖獸是什麽來曆?”
薑箏微微一笑,道:“是一頭嬰鯉獸!”
“什麽?嬰鯉獸!”
張清不由得一驚,說話語調立刻抬高了許多。
“薑道友莫不是在開玩笑?
嬰鯉獸乃是天生的水屬性妖獸,生來就精通數種威力極為強橫的水屬性法術,身處水域之中,更是將天賦法術的威力發揮到極致!
二階嬰鯉獸的實力,足可比擬三階、甚至四階的尋常妖獸了!”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薑箏竟然隱瞞了嬰鯉獸的消息。
“道友何必如此驚訝?”
薑箏卻是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嬰鯉獸再怎麽厲害,也就是一頭二階妖獸而已。
我為了斬殺那孽畜,還特意準備了一座大陣,憑你我二人之力,再有大陣相助,二階嬰鯉獸也翻不了天!”
言語之間,這名白衣女修,絲毫沒把二階嬰鯉獸放在眼裏。
張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是好。
他也不知,此女究竟是實力過人,有所依仗。
還是不知道嬰鯉獸的厲害,無知者無畏!
張清自認為,他自身的鬥法能力,以及修為法力之強,在練氣期修士之中,足可算是頂尖了。
畢竟,他所擁有的法器、法術、功法,全都是上上之選。
再加上還有下品靈器隱鱗劍!
即便如此。
張清自覺麵對一頭二階嬰鯉獸,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取勝!
不過,要他就這麽放棄水心玉蓮,他也實在是不甘心。
“薑道友還通曉陣法之道?”
張清聽到薑箏準備了一座大陣,心中稍安,如此問道。
將之螓首一抬,傲然道:“那是自然,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此次能否斬殺妖獸,也關乎到我自己的身家性命,我自然不會冒險的。
我為了煉製這一套陣旗、陣盤,可是幾乎耗盡了全部家底!”
“原來道友還是一位陣法師,真是失敬。”
張清一拱手,如此說道。
話雖如此說,他心中卻沒有多少恭敬之意。
雖然陣法師的地位極高,但是陣法終究隻是小道而已。
對於修道人而言,唯有自身修為才是最重要的,其餘都隻是身外之物。
煉丹、製符、陣法等小道,隻能是獲取修道資源的技藝,而不能將之視為根本。
那是本末倒置!
既然薑箏對自己的陣法,極有信心。
張清也就不再多說什麽。
他心中已經是打定了主意,如果陣法威能強橫,能順利斬殺嬰鯉獸還好。
若是事機不對,他便立刻遁走。
隻要知道了藍水蓮、水心玉蓮生長之地,大可以徐徐圖之。
此次不成,還可以再找機會!
張清如此想著,口中卻是說道:“既然薑道友已經準備好,我們這就前去尋找靈藥吧!”
“也好。”
薑箏答應一聲,便與張清一同走出了茶樓後院。
二人悄然離去,各自施展手段遮掩了容貌、身形,向坊市外走去。
薑箏在前引路。
二人走出坊市之後,一路不停徑直出了青河城。
張清倒也不覺得意外,默不作聲地跟在薑箏身後。
青河城是四大家族的地盤。
地下靈河作為青河城靈氣的源頭,也是水屬性靈物產出之地,自然也是被四大家族牢牢掌控住了。
薑箏自然不可能進入地下靈河,找到藍水蓮。
因此。
那藍水蓮、以及水心玉蓮生長之地,隻能是在青河城外。
或許是藏在山脈深處的某座靈脈,又或者是青河城靈河的支流!
張清心中猜測不斷。
他並未開口詢問什麽,等到了地方,一切自然都能知曉了。
二人一路行走,腳程都是極快。
但是,藍水蓮距離青河城極遠。
整整三日之後。
張清、薑箏二人走走停停,才終於抵達目的地。
一座深藏大山之中的幽靜山穀。
山穀外有一塊石碑,其上刻有“落星穀”三個大字。
薑箏在石碑前駐足,看著碑上大字,神情似乎有些感慨。
半晌,她輕歎一聲,道:“此山穀中有一條地下靈河,有先師栽種的藍水蓮。
至於道友想要的水心玉蓮,的確也有一株。”
張清聞言,心中頓時一定。
既然水心玉蓮的確存在,他就沒什麽好擔憂的了,接下來就該設法斬殺嬰鯉獸,奪得靈藥!
“既然如此,我等就快……”
張清說著,卻忽然話語一頓,神色驀然陰沉下來。
“誰在那裏鬼鬼祟祟!”
張清大喝一聲,看向一處空曠無人之地,抬手狠狠一揮。
“嗤”一聲尖銳破空之聲。
一枚寒冰凝聚的箭矢,脫手飛出。
“好小子!竟然能發現我的藏身之地!”
隻見那原本空曠之地,忽然亮起一團黃色塵霧。
從霧中傳出一道驚詫的話語。
煙塵滾滾,一名白衣翩翩的修士,從中走了出來。
此人手持折扇,發髻插著鮮豔牡丹。
赫然就是天光墟中,試圖打探藍水蓮來路的修士!
“是你!”
薑箏秀眉微蹙,低聲說了一句。
顯然她也是認出了白衣修士。
張清見此,卻是沒有多少意外。
早在天光墟中,他便發現此人暗中動手腳。
如今見到其人追來,張清也是早有預料。
“嘿嘿!認得本公子就好!這個地方藏在山脈深處,還真是不好找啊!”
白衣修士手中折扇輕搖,臉上帶著和煦笑容。
“有勞二位給我帶路,既然這裏真的有水心玉蓮,你們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話語中一派從容,臉上笑意也沒有變化,好似在說一件尋常之事。
“哼!道友就如此自大,吃定了我二人不成?”
張清哂笑一聲,冷冷說道,手中法訣起處,一枚冰箭已然凝聚成形。
“去!”
張清一聲叱喝,冰箭飛射而出。
薑箏也是抬手放出一枚圓珠,化作一點銀光向前飛去。
“冰箭術大成?”
白衣修士驚詫地說了一句,神情稍稍有些變化。
冰箭術雖然隻是下品法術,但是此法術修煉大成之後,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對於薑箏放出的銀色圓珠,他倒是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
白衣修士剛剛躲過冰箭術,又一枚冰箭緊跟著射來。
“這麽快?”
他心中越發驚詫了。
“下品法術,到底隻是下品法術而已,即便修煉大成,也不該如此迅疾啊!”
他匆忙躲避第二枚冰箭,疑惑地如此想道。
張清麵露一抹冷意,手中法訣不停,冰箭術不斷催動。
寒冰箭矢接連不斷地射出。
他有玄天道碑在手,自從凝聚冰箭術道印之後,更是多次施展此法術對敵。
如此長時間下來,他對於冰箭術的感悟,已經遠超剛剛凝聚道印的時候了。
不過,他對於修煉冰箭術的領悟,仍然是大成境界。
要想達到那傳聞中的法術圓滿之境,還不知道要耗費多少苦功!
即便如此,張清對於冰箭術的運用,也是得心應手!
在鬥法之時,此法術足可派上大用場。
此刻。
張清憑借一手大成冰箭術,就將白衣修士逼得狼狽不堪。
“可恨!”
白衣修士躲閃不及,衣袖被冰箭洞穿而過,立刻破開一個拳頭大的孔洞。
與此同時,薑箏放出的銀色圓珠飛到,眼看著就要打中他的頭顱。
白衣修士大叫一聲,抬手放出一麵盾牌。
竟然是不再躲避,而且憑借盾牌抵擋冰箭術與銀色圓珠。
“就算你把冰箭術修煉大成又怎樣?你當本公子沒有手段製你嗎?”
白衣修士怒喝道。
緊接著,他一身法力洶湧而出。
赫然是練氣九層修為!
“練氣九層!”
張清目光一動,神色稍顯凝重,卻是沒有任何慌亂之意。
“練氣九層修士,我又不是沒殺過!”
話音未落,他法力一動。
隻見他背後藍色水波**漾,一對藍色羽翼浮現而出,正是上品法器浮影翅。
張清催動浮影翅,身形微微一晃。
頓時有大片搖晃不定的水波,在他背後散布開來。
一時間,他的身影借著水波隱藏,竟然叫人找不到真身所在。
張清一步踏出,已經到了白衣修士身前不遠處。
他抬手掐訣,似乎又要施展冰箭術。
“哼!就算你的冰箭術已經修煉大成,可是也奈何不了我的防禦法器!”
白衣修士見此,冷哼一聲說道。
他身前的盾牌法器,可是極為堅固的。
任憑法術、法器打來,至今都是紋絲不動!
張清卻是微微一笑,手中法訣猛地一催,渾身法力洶湧而去。
隻聽一聲細微劍鳴。
隱鱗劍從袖中飛射而出,化為一道黑影繞空一轉。
“這是靈器!”
白衣修士駭然大叫,急忙就要飛身後退。
張清豈會給他機會?
隱鱗劍早已蓄勢待發,又得到大量法力催動。
此刻一劍斬出,正是無可阻擋的一劍!
劍影過處。
白衣修士的盾牌被一分為二,連同其本人,也是被一並斬殺了!
甚至連神魂也不見逃出,也在劍氣之下一並粉碎!
張清微微一笑,收了隱鱗劍回來。
至於白衣修士留下的殘破盾牌,自然也不會放過。
片刻之後。
張清收拾了白衣修士的遺物,並將其屍體收進噬魂幡。
他轉身看向薑箏,揚了揚手中的儲物袋,道:“薑道友,此番多虧有你相助,我才能順利斬殺此人。
稍後等我煉化這儲物袋,其中所得之物,你我各取一半好了。”
薑箏隻是輕輕點點頭,對於儲物袋中的東西並不看重。
接下來,再無阻礙。
張清、薑箏二人順利進入山穀之中。
山穀深處,地勢陡然變得低窪,好似被人生生挖空了地麵,形成一個碩大天坑!
張清二人走到穀中,正好深處天坑邊緣。
向下看去,自身好似立足於一座高崖之上。
一條平緩溪流,從天坑一側流下。
好似一條銀練,清澈水流不斷傾瀉到天坑之中。
已然形成一大片湖泊,湖麵霧氣飄**,看不真切。
在天坑另一側底部,赫然有一大片碎裂山岩。
天坑之水,正是順著這些碎裂岩縫,不知流向何處去。
這才使得天坑中形成了一片湖泊,而沒有漫出。
張清放出神識稍加感應,卻是驚奇地發現,此地湖水之中,竟然充斥著濃鬱水靈氣!
這股靈氣不但十分充沛,而且極為精純!
比起青河城中的洞府,還要勝過三分!
然而。
山穀中並無靈脈,湖水中的靈氣從何而來?
張清目中精光大亮,卻是想到了一個可能。
“莫非……”
還不等他說出心中猜測。
薑箏上前幾步,頷首道:“道友猜測得不錯!”
張清倒吸一口涼氣。
薑箏接著說道:“這裏是青河城地下靈河的水脈支流。
此地也是我師門代代相傳的修行之地。”
“師門?”
張清目光一動,問道:“既然薑道友有師門為依靠,為何獨自一人行事?
此地是道友師門所在,為何不見其他門人?
那頭嬰鯉獸又是從哪裏來的?”
他心中早就懷疑,薑箏不像是尋常散修。
卻也沒想到,薑箏非但不是散修,竟然還是有師門傳承的!
想來也是。
若是散修,又從哪裏習得陣法之道?
在丹、符、陣、器等諸多旁門小道之中,陣法之道可謂是最為艱深晦澀,難以琢磨的。
即便是資質絕頂,悟性高絕之輩,若是沒有名師指點,也休想窺得門徑!
薑箏歎息一聲,默然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此事可就說來話長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