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門反目

李家得到那件寶物後,自然是要送一名後輩族人去仙門的。

李夫人身邊這位幼子,就是最有希望的孩童。

若是此小兒能將靈竹帶去仙門,必然可以成為其修道路上的一大助力!

“我李家雖然隻是一個世俗家族,但是在仙門中也有靠山,你金光觀如此做,是當真要與我李家撕破臉嗎?

雖說墨玉竹本是答應給金光觀的酬勞,但是我李家,也並未真的勞動令師金光上人出手!

我李家可以再送上一大筆金銀財物,全當是答謝尊師一番辛苦。”

華服美婦還在猶豫不決,不想交出墨玉竹,試圖以言語勸退白衣少年。

她口中所說的“仙門”,是真正的修仙者宗門,勢力遠比金光觀強大了不知多少倍!

“哼,我的確不想與你李家鬧得太難看,所以還是李夫人自己將墨玉竹交出來吧!

如若不然,我將你等殺光,然後自己尋找靈竹,也是一樣的!

也罷,就讓你們這些凡人螻蟻,見識一下法寶之威!”

白衣少年冷哼一聲,抬起袖子一抖。

隻見一道銳利烏芒從少年手中射出。

“嗤”一下尖銳破空之聲響起,尖銳刺耳。

擋在華服美婦身前的黑虎衛,有一人發出淒厲慘叫,就翻身栽倒在地。

那烏芒赫然是一根長長箭矢。

黑虎衛身前的厚實鐵甲,竟然根本無法抵擋分毫,就被穿胸而過!

白衣少年瞬息之間斬殺一人,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手指一動。

那枚箭矢倒飛而回,落入其手中,隨即再次射出。

轉眼間,又是一名黑虎衛,被射殺當場。

這一下,任憑眾士卒再怎麽驍勇善戰,在見到如此詭異、淩厲的修仙者手段之後,也不禁慌亂起來了。

“看來李夫人真是鐵石心腸啊!”

白衣少年嘿嘿一笑,竟然說出了這麽一番話來。

隨即,他話鋒一轉,笑道:“既然你不在乎侍衛的死活,就怪不得我手狠了!”

那枚銳利箭矢驀然一動,就打穿李夫人身旁侍女的頭顱。

白衣少年還沒有停手的意思,如法炮製,將另一個侍女也一並殺死。

伴隨著“啪嚓”兩聲脆響,紅白之物飛濺而出,落在李夫人的華美衣袍上。

李夫人身軀狠狠一顫,滿眼驚懼之色,幾乎要癱倒下去。

她出身於李家這樣的豪富巨族,幾時見過如此血腥、殘忍的場麵?

而在另一邊。

張清將白衣少年的手段,全都看在眼中。

他目光一閃,心中卻是思量起來。

“那枚箭矢不過是下品法器而已,可是此人動用一次,就要收回重新灌注法力,可見所修功法十分低劣,法力單薄,真元駁雜。

那金光上人的弟子不過爾爾,其自身應當隻是練氣期修士,如此,我倒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念頭轉動到此,張清也微微鬆了口氣。

隻是,他剛才清晰感應到,破廟外有一股凶煞妖氣,因此並未完全放鬆警惕。

前身在血骨門中修行時,對於正、魔兩道的各大宗門,以及魏國境內勢力龐大的修煉世家,都有所了解。

並未聽說過甚麽金光觀的名號。

張清本有些擔憂,以為金光觀是隱世潛修,不為世人所知的隱修門派。

如今看來,卻是他多慮了。

金光觀,之所以名聲不顯,就是因為勢力太弱小而已。

“李夫人,快將靈竹交出來吧!”

白衣少年連殺數人,麵上卻是一派淡然,好似隻是隨手碾死了幾個蟲豸。

李夫人兩股戰戰,早已是花容失色。

她哪裏還不明白,金光上人對墨玉竹是誌在必得!

若不是顧忌李家是魏國世俗界的豪門世家,而且與修仙宗門有些瓜葛。

恐怕白衣少年早就下死手了!

“要我交出墨玉竹也可以,但是你絕不能再為難我等!”

李夫人畢竟是大戶出身,見多識廣,不止一次見識過修仙者的手段,所以很快就鎮定下來,緩緩說道。

“哈哈哈!可以!”

白衣少年大笑一聲,擺手道:“本公子來此,也隻是為了拿回應得之物,其實我也不願意多造殺孽啊!”

說到最後,他頗為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抬手一招,那枚箭矢就飛回其手中。

李夫人也定下心來,神色鄭重,從袖中取出一隻狹長木盒。

木盒隻有寸許寬,長有半尺,雕刻有纏枝花紋,細致精美。

白衣少年一見此物,目中精芒一閃,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之色。

他正要上前,卻忽然止住腳步,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勞煩兩位師弟,將此靈竹取來。

萬一李夫人不甘心,做出什麽糊塗事,我也好及時應對。”

這番話,竟然是對蹲在牆角,那兩個老農打扮的麻衣老者說的。

此話一出,李夫人不禁駭然。

她是沒想到,這兩個看似平平無奇的老農,竟然是白衣少年的師弟!

難道他們也是修仙者不成?

李夫人穿著華美衣袍的身軀,不禁輕輕顫抖了一下,後怕不已。

若是她堅決不交出墨玉竹,或者想在墨玉竹上動手腳,這兩人必然也會出手,那可真的是必死無疑了!

想到這裏,李夫人不免又有些慶幸。

“雖然沒了墨玉竹,我孩兒到了仙門會失去一大助力,但是隻要今日順利過關,就是大幸了!”

李夫人如此想道。

那兩名老農,相貌一般無二,幾乎叫人分辨不出長幼。

聽到白衣少年的吩咐,其中一人眉頭一皺,就要說什麽。

可是另一人悄然拉了拉衣角,其人頓時閉嘴不言,而是按照白衣少年所說,向李夫人走去。

兩人拿了木盒,掀開一看。

盒中赫然有一根約莫小指粗細,莖節分明、通體紫黑,晶瑩如玉的靈竹。

兩人看了片刻,都是微微點頭。

隨即,二人對視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沒人注意到的是。

不遠處的張清,在墨玉竹出現之時,也悄然用神識探查了過來。

張清本隻是無意間以神識一掃,卻是神色微動。

“這是?這分明不是墨玉竹,倒像是那件東西!”

張清心中念頭轉動,暗自忖道:“如果真是那物,倒是不能錯過了!

這三人之中,修為最高的白衣少年,隻有練氣三層修為,那頭妖獸也隻是一階而已,我若出手當有十足把握奪得此物!”

魔道宗門之中,弟子互相爭鬥,乃是家常便飯。

張清在末世中艱難求存十年,也曾多次見到,幸存者們為了一口淨水,都能以命相拚。

因此,他也並不覺得殺人奪寶有什麽不妥!

就在張清盤算著,該怎麽對三人下手時。

變故突生!

白衣少年的目光,一直定在裝有墨玉竹的細長木匣上。

他十分不客氣地吩咐兩名灰衣老農,道:“快快將東西拿來!”

兩名老農卻是微微一笑,互望一眼,玩味道:“嗬嗬。

沈需師兄,你背著師尊來此,強取墨玉竹,若是被他老人家知道……”

“閉嘴!”

白衣少年沈需,一聽此話頓時神色大變,厲聲喝道:“你在胡說什麽!我是奉師命而來!

師尊他老人家為了李家之事,做了許多的準備,結果李家用不上我金光觀,就想一走了之,世間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爾等再敢胡言亂語,修怪師兄我不講同門情誼!”

一旁的李夫人,也是麵露驚色!

她怎麽也沒想到,沈需來索要墨玉竹,竟然不是金光上人的意思?

可是墨玉竹已經交了出去,怕是不可能再拿回來了。

那兩名老農打扮的灰衣修士,卻是絲毫沒有懼意,反而冷笑道:“師尊已經閉關多日,至今尚未出關,你是奉了誰的師命?”

白衣少年臉色一陣陰晴不定。

半晌之後,他才徐徐說道:“兩位師弟,你們想要怎樣?”

“嗬嗬,我們想要怎樣?”

兩名老農打扮的灰衣修士,齊齊笑道:“自然是想要師兄交出寶物,與我等共享了!”

沈需神色一鬆,露出溫和笑意,道:“原來就是為了此等小事!

實不相瞞,我既然帶著二位師弟來此,本就是打算與兩位共享墨玉竹的。”

嘴上如此說著,他一手悄然背到身後,已經暗暗掐住了一個法訣。

“嘿嘿。”

兩名老農打扮的修士,卻是神色怪異。

一人嘿嘿笑道:“沈需,你別在這裏打馬虎眼。”

另一人也是說道:“你究竟得到了什麽寶物,你自己最清楚!乖乖交出來吧!

我兄弟二人修為不如你,但是你真的有把握以一敵二嗎?”

此話一出。

沈需原本俊俏的臉孔,一下變得陰狠無比,殺機畢露!

“你們,找死!”

沈需似被觸動逆鱗,恨恨說道。

他把手一抬,掌心隱約有火光閃爍。

同時,那根尖銳箭矢淩空飛起,就要射出。

然而,兩個老農裝扮的弟子,卻是有恃無恐一般,絲毫不在意。

沈需冷笑一聲,就要催動寶物,將兩位同門師弟斬殺。

忽地,他臉色一白,麵皮抽搐,額頭冷汗涔涔,似乎遭受了極大痛楚。

剛剛提起的法力,竟然不受控製地散了!

那根箭矢失去了法力支撐,頓時跌落塵埃。

“哈哈哈!大哥,事情成了!”

一名灰衣老者大笑道。

笑聲之中,滿是狂喜之意。

另一人也是撫掌微笑,嘴角翹起,神情十分得意。

“沈需師兄,你是不是覺得,渾身劇痛難耐,痛徹骨髓,法力也不能調動?”

“此毒名為跗骨散,是我們兄弟為你精心準備的!”

兄弟二人一唱一和,解釋了緣由。

“你們……”

沈需恨恨說道,可是他身中奇毒,已經無法言語。

隻能瞪大雙目,死死盯著對麵二人,眼中滿是不甘之色。

“沈需,你別這樣看著我們。”

一名灰衣老者說道。

“我們兄弟二人,靈根資質低劣,隻是區區五行偽靈根,在靈田中為師尊種植靈穀,修煉大半生都還是練氣一層。”

“而你,你也隻是五行偽靈根而已,可是自從三年前,你外出采藥不慎墜崖,回來之後,修為竟然一路高漲,一直修煉到練氣三層?

你定是得到了天大的機緣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