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鍾工秘典

張清驚詫過後,神色也鄭重了許多,拱手道:“道友能在如此年紀就煉製上品法器,原來是家學淵源!”

他上下打量了年輕修士幾眼,卻是發現其人修為低微。

竟然隻有練氣四層修為!

不過,煉器師能否煉製上品法器,主要還是看煉器術是否高明。

修為低微,倒也無關緊要!

張清之所以如此驚,是因為眼前這名年輕修士的煉器術,乃是家傳。

這就意味著,此人祖上就是煉器師,代代傳承至今,這可就十分罕見了。

要知道,修士若能擁有煉器、煉丹等一技之長,其身份、地位立刻就與尋常修士大不一樣。

不論走到哪裏,煉器師、煉丹師都是備受修士推崇、敬重的。

一名煉器師,若是能收納門徒、養育子嗣,將自身的煉器術傳承下去。

甚至可以發展成一個修仙世家。

也就是說,這名年輕修士很可能是一名煉器世家的族人!

那年輕修士麵相稚嫩,看起來未到及冠之年。

其人見到張清一身修為頗為高深,隱隱無法看透的樣子。

他不由得一驚,回過神來後,急忙回了一禮,道:“道友想要煉製何種法器?是否已經準備好了材料?

如果道友沒有材料,在下也可以幫忙尋找,隻是這靈石……”

張清微微一笑,道:“材料還未準備,但是我所要煉製的法器,並不需要用到珍稀寶材,三五日間就可以湊齊。

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他自然不會說出,自己要煉製的法器乃是噬魂幡。

必須等到材料尋齊,開始煉器之時,且要讓這少年修士立下誓言,才能告知。

那少年修士聞言大喜,道:“在下鍾靈峰。

祖輩都在魏京城中修行,依靠一手煉器術倒也頗有名聲,既然道友信得過在下,湊齊所需材料之後,可以拿著此物來尋找在下!”

說著,他遞過來一枚木質令牌。

令牌上刻有一個“鍾”字!

張清微微頷首,將令牌收好。

隨即,他問明鍾靈峰的洞府所在,便轉身離開了此地。

接下來,他自然要去尋找煉製噬魂幡所需的材料了。

有兩種主材料比較罕見,需要花費一些心思,其餘之物都很容易尋覓,價值也不算太高。

張清隻用了半日,花費二百塊下品靈石,便湊齊了大半材料。

隻欠缺兩種主材,分別為三陰草、陰雲花。

噬魂幡可以容納各種鬼兵、魔頭,還能吸納陰煞鬼氣,滋養幡中鬼兵。

更是能借助幡中積蓄的陰氣、煞氣,增強鬼兵的實力!

之所以有如此玄妙,就是得益於三陰草、陰雲花兩種主材。

如果缺少了這兩種材料,噬魂幡的威力也會大打折扣的。

張清在坊市中尋覓許久,走遍了幾乎所有攤位,卻依舊沒能找到。

他心中暗自歎息一聲,卻是思忖起來,暗道:“如今隻欠缺兩種材料,即便去店鋪中購買,或者是被其餘修士發現,想必也不會由此懷疑到魔修身上!

如此看來,我也不必再浪費精力,索性就去坊市店鋪中購買算了。”

就在他想要放棄,想著索性去出售材料的店鋪中,購買這兩種材料的時候。

卻是被一處攤位上的擺放的東西,吸引住了目光!

攤主渾身罩在一間寬大鬥篷中,整個身軀都被包裹起來,令人看不到真實容貌。

在此人身前,擺著一塊粗抹布,其上有一朵碩大靈花。

花瓣分為黑、白、灰三色,莖稈纖細,生有數枚狹長葉片。

“三陰草!”

張清心中大為欣喜,喃喃自語了一句。

他腳步不停,立刻邁步上前,走到攤位前伸手拿起三陰草。

“這株三陰草作價幾何?”

張清沉聲問道。

那攤主罩在鬥篷下的身軀,似乎輕輕顫動了一下,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二百靈石!”

此人手指幹枯無比,似乎沒有絲毫血肉,隻剩下皮包骨。

張清眉頭一皺。

這個價格,實在是太高了。

三陰草隻能用來煉製法器而已,一件材料罷了,當然不值二百塊靈石。

他皺眉問道:“道友莫非是在說笑?

區區一株三陰草,哪裏能值二百靈石!最多一百塊下品靈石!”

“好!一百靈石就一百靈石。”

出乎預料的是,攤主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張清心中暗道,還是給得太多了。

早知如此,他就應該狠狠地砍價才對!

不過話已說出口,他隻好取出靈石,交給攤主。

隨即,他就要將三陰草收入儲物袋中。

卻在此時。

一旁驟然鑽出來一道人影,喝道:“道友且慢!”

這人口中叫喊著,竟然伸手來奪三陰草。

“哼!”

張清見此麵色一沉,冷哼一聲,手掌一翻便將三陰草收起。

他運轉功法,法力匯聚到手掌之上,向著來人伸出的手臂,輕輕一拍。

這一下動用了三成法力,一掌之力足可斷金碎玉!

撲來那人“啊呀”大叫一聲,手臂無力地垂落下去。

他眼中滿是驚恐、駭然之色,硬生生止住腳步。

“你是誰?竟然敢與我林家作對!”

那人捧著手臂,一身華麗錦衣,腰纏玉帶,頭戴金冠,看向張清厲聲喝問道。

張清看了他一眼,哂笑道:“區區練氣三層修為,也敢在此放肆!”

“你!”

錦衣修士臉色漲紅,有心想要爭辯,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的修為的確是太低了,隻有練氣三層而已,當然看不出張清的修為深淺。

而且,還是借助族中賜下的丹藥,才勉強突破了練氣三層。

如若不然,他還不知道要在練氣二層被困住多久呢!

張清再冷漠地瞥了其人一眼,便不再理會,轉身便要離去。

那錦衣修士卻是臉色一陣陰晴不定,忽然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哪裏來的賊道,竟然也敢來譏諷小爺我!”

錦衣修士怒從心頭起,伸手入袖,摸出來一口寒光閃爍的飛劍。

“去!”

錦衣修士口中一聲低喝,將飛劍祭起,就要向著張清斬殺而去。

然而,那飛劍方才飛出不遠,竟然醉酒一般搖搖晃晃。

隨即,劍光驀然一轉,竟然失去了心神聯係。

錦衣修士不由得驚駭萬分。

他自從修道以來,還從未見過,飛劍正在自己駕馭下,卻忽然失去心神聯係的情形。

這怎麽能不叫他驚懼。

“區區一件下品法器罷了,也敢拿出來找死!”

張清冷冷哂笑道。

他將自身神識放出,輕而易舉抹去了飛劍上的烙印,並以自身神識操控飛劍。

錦衣修士隻有練氣三層修為,還無法放出神識,自然根本無法抵抗。

張清心意一動,飛劍驀然一轉,倒飛回來。

“啊!”

錦衣修士驚駭欲絕,隻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慘叫。

劍光過處,一顆大好頭顱衝天飛起。

張清收回神識,飛劍立刻失去法力支撐,跌落在地。

區區下品法器,他自然不會放在眼中。

張清隨手殺了錦衣修士,將飛劍棄如敝履,便轉身徑直離去。

他身形飛快遠去,直至消失在來往的人流中。

錦衣修士身死,雖然引起了一些**,但是很快就無人在意了。

而附近擺攤的修士,似乎都生怕牽連到自己,飛快收拾好攤位,匆忙換了個地方繼續擺攤。

直到半個時辰後。

三名同樣身穿錦衣的修士,急匆匆趕來廣場上。

“是誰!誰人如此大膽,竟然敢殺我林家的族人!”

三人之中,為首的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仰天怒喝道。

周圍擺攤的修士,自然都是充耳不聞,隻當什麽都未曾見到。

這三人在錦衣修士屍體旁,仔細查看了半晌,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我林家的族人在坊市遇害,哪位道友若是知道凶手的線索,我林家必有重謝!”

白發老者向四周一拱手,如此說道。

語氣十分誠懇、鄭重。

當即就有修士露出意動之色,其中一人上前幾步,似乎要說些什麽。

然而,此人還沒來得及走出來,就被身旁之人拉住。

“你不要命了!這可是林家的修士,你現在出頭非但拿不到什麽重謝,還會被當做凶手捉起來打殺了!”

有人低聲提醒道。

“什麽?”

想要出來領賞的那名修士,聞言不禁駭然,道:“我告訴他們凶手的消息,他們為何要害我性命?”

“嘿嘿,這些人都是林家的執法殿的修士,專門負責追剿犯錯族人,以及殺害林家族人的凶手。”

一旁有修士嘿嘿笑道,耐心解釋了起來。

“就算你告訴他們凶手是誰,可還不要執法殿修士自己動手去抓?

與其如此麻煩,還不如就把凶手的名頭安在你的身上,執法殿修士可就省了許多麻煩了!”

那人聞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還能如此?”

他話語中還是有不信,卻也不打算再去說出凶手的身份了。

三名林家修士又等了片刻。

始終無人出來領賞,他們不禁臉色陰沉下來。

最終,其等隻能帶著錦衣修士的屍體,不甘心地離去。

張清自然是不知道。

他隨手殺了的修士,竟然牽扯到魏京城中勢力頗大的林家。

更是不知道,因為林家執法殿的作為,導致一些見到他麵容的修士,也不敢向林家去言說。

即便林家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也自有辦法應對。

張清在坊市中走動片刻,沒有見到陰雲花。

最終,他隻好尋了一家出售材料的店鋪,花費八十塊下品靈石,購買了一株陰雲花。

如此一來,煉製上品法器噬魂幡所需的材料,就全部湊齊了!

張清也沒有絲毫耽擱,當即按照與鍾靈峰的約定,前去其洞府所在。

鍾靈峰的洞府,並不在魏京坊市之中。

而是位於魏京城凡人聚集的區域,在一條僻靜街道上,獨占了一座寬闊宅院。

張清來到此地,敲開院門,將手中令牌遞給府上雜役。

那雜役恭敬地接過令牌,立刻轉身進去稟報。

不多時,雜役又走出來,恭恭敬敬地將張清迎了進去。

張清跟在雜役身後,走過三重院門,來到宅院最深處一座客堂內。

鍾靈峰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見到張清到來,鍾靈峰急忙起身見禮,道:“道友總算是來了。

鍾某已經恭候多時,早就已經準備好開爐煉器了。”

張清微微一笑,問道:“還未請教,鍾道友煉器,用的是何種煉火,煉器爐何在?”

修仙者煉製法器,必須得有煉器爐,還得有煉火。

煉器爐通常隻是法器。

靈器品階的煉器爐,極為罕見,價格往往高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過,靈器煉器爐價格高昂,也是物有所值的,因為爐上有靈器禁製靈紋,可以自行催發煉火。

修士隻需催動煉器爐,不需要額外提供火焰,即可進行煉器。

張清自身雖然不通煉器術,卻也看過許多與煉器有關的典籍。

隻是,他從未想過要學習煉器術,故而並未深入鑽研罷了。

鍾靈峰聞言一笑,道:“道友請隨我來。”

說著,他轉身在牆壁上輕輕一拍。

“隆隆”悶聲響起。

牆壁上竟然緩緩挪開一扇石門,門後赫然是一條通向地下的石階。

“這是?這門上禁製竟然能阻隔神識探查?

難怪我剛才也未曾發現,鍾道友真是好手段啊!”

張清口中讚歎了一句,跟著鍾靈峰走了下去。

石階延伸向下,直到地下十餘丈深處,才走到盡頭。

地下赫然有一座寬闊廳堂。

正中擺著一座龐大鼎爐,足有丈許高下,三足兩耳,鼎腹滾圓。

鼎爐上下都雕刻有許多雲紋,還有金鍾圖紋。

在大堂四周,還有一些淡青色木柴,全都碼放得整整齊齊,隨時等待取用。

“原來是青火木。”

張清稍加辨認,就認出青色木柴的來曆,麵露了然之色,如此說道。

青火木,是修士常用的一種低階靈木,隻需以法力催發,就可以燃起靈火。

練氣期修士沒有先天真火,就可以用靈木之火來煉丹、煉器了。

修士進入築基期,就可以從渾厚真元中催發出先天真火。

金丹期修士更是有威力無窮的本命丹火。

鍾靈峰緩緩點頭,道:“沒錯,正是青火木。

想我鍾家祖上,也曾經出現過築基期修士的,更是留下一本《鍾工秘典》,記載了許多厲害法器的煉製之法。

可惜後人逐漸沒落,如今更是隻剩下我一人擁有靈根,眼看鍾家血脈就要斷絕了。”

張清聞言,一時間也是默然不語。

他本是血骨門弟子,如今的血骨門,又何嚐不是弟子流散,道統散失呢。

雖說祖師血骨真人手書的《血骨魔書》在他手中,日後還有機會複興山門。

可是,那又要等到哪一天,也是說不準的事情。

鍾靈峰感慨之後,很快回過神來,問道:“還不知道友要煉製的是何種法器?

我鍾家的《鍾工秘典》之中,可是著實記載有不少厲害法器,攻襲、守禦,以及種種偏門寶物,不一而足。”

張清聞言,微微一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