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敖天的老情人

陸長生有些沒弄清楚如今的狀況,他辛苦尋找的神樹竟然有了一個女兒?

那是不是意味著......

“小姑娘,你知道你爹是誰嗎?”陸長生一臉忐忑地等著眼前人女孩的回答。

結果人家的關注點根本就不在這上,她認真地糾正道,“第一,我一點都不小,我已經三千歲高齡了;第二,我有名字!我叫徐望歸!”

陸長生沒忍住視線瞟了一眼徐望歸身前的兩坨累贅,咽了口唾沫,暗暗點頭,“確實不小。”

他想了想,才三千歲,他師父少說也是活了幾百萬年的老怪物,想來多半是誤會,於是徹底放下心來,打算與女孩一起等著她的母親。

“你母親什麽時候回來呀?”陸長生為了和她拉近距離,大方地把長壽和大白也一起遞了過去。

就和前世那些女性喜歡寵物一樣,徐望歸也不能免俗,一手一個玩得不亦樂乎,甚至用各色的樹葉為它們打扮起來。

就是審美嘛,有些慘不忍睹。

大白,長壽,小紅一旦開啟了靈智,便有了一個統一的稱呼——靈物。

三個靈物皆是和陸長生心意相通,他們哭哭啼啼,叫苦不迭。

陸長生也很是心疼,於是他做了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選擇暫時切斷與他們之間的感應。

“我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主人!”

陸長生已經開始期待能有什麽機緣等著自己了,小手不自覺地搓了起來,由於太過走神,被徐望歸喊了幾次仍沒有回過神來。

一旁的美婦人杏眼一瞥,對自己女兒問道,“就是這家夥要找我?怎麽瞧著不像好人啊。”

徐望歸默默點頭,要不說這倆是母女呢,鄙視人的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尤其是那向後扯的嘴角,嫌棄中透露著鄙視。

......

陸長生感到身邊來了一個很強的氣場,瞬間便清醒過來,轉眼便有些呆了,“這就是七彩美膚,呸,七彩神樹嘛,看著就很厲害的樣子!”

他趕忙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正色道,“晚輩陸長生,奉師父敖天之名向您討要一份機緣。”

陸長生一揖到底,雖未抬頭,卻在心裏美滋滋地想著:既然是老熟人,那機緣肯定不會寒酸了吧?

美婦臉色變了又變,看了看眼前年紀頗小的少年人,咬著牙齒問了一遍,“你說你是敖天的弟子?可他已經死了幾百萬年了!”

“千真萬確,不瞞您說,師父他老人家最近才轉世成功。”陸長生並未說自己師父是奪舍了老蛟,畢竟有些不齒。

“好,好,好。”

美婦人連說了三個好字,漂亮的臉蛋愈發扭曲,就連一旁的望歸也有些害怕,在她的記憶裏,也是第一次見母親發這麽大的火。

陸長生就算再怎麽遲鈍也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勁。

他抬頭望了一眼,瞬間心如死灰,汗如雨下。

“師父,誤我啊!”

這哪裏有半點得知老友存活的喜悅,分明就是一個苦守千萬年,卻被人遺棄的怨婦啊!

陸長生一點一點地向後挪步,同時悄悄給靈物傳遞消息,“找到機會兒就各自開溜吧,我們看誰運氣好。”

靈物:“......”

他的身子還沒有挪出幾步,就被一個視線牢牢鎖住,美婦冷冷道,“怎麽,不是向我討要機緣嗎?怎麽要走,這唾手可得的機緣不打算要了?”

“晚輩習藝不精,不可過多依賴身外物,這等機緣,還是靜候有緣人為好。”陸長生現在是進也不能,退也不能,隻好走一步想一步。

“油嘴滑舌,果真和你師父當初一模一樣。”美婦人冷冷一笑,手指傳來強大吸力,陸長生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飛了過去。

怎麽辦?怎麽辦?

師父之前傳授的法術呢?怎麽到了危急時刻全都忘記了?

陸長生明顯有些慌亂,麵對強大的對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著放棄。

突然,他的腦海裏閃過了這些年的修行,想到了他一次次痛恨自己的弱小無能。

陸長生憑借強大的毅力止住了身形,眼神逐漸變得堅毅起來。

“既然您為老不尊,那也莫怪晚輩手下無情了!”

陸長生低喝一聲,指尖凝聚出碗口大小的火球,周圍的空氣隨著烈焰扭曲了一下,火球自中指始,擴散到五指,五道氣勢磅礴的火球徑直朝著美婦人飛去。

小紅也在此時反哺己身,剛剛消耗的靈氣很快就補充了回來,幾乎是同一時間,小紅也從背後吐出一口火球。

兩麵夾擊,火克木!

可他終究是低估了修為帶來的差距,美婦人僅是揮了揮衣袖,五顆火球就這麽憑空熄滅。

而小紅也被徐望歸一拍腦門,口中的火焰瞬間熄滅。

大白是個老六,悄悄藏到一處土堆了,露著一隻眼睛觀察著戰場局勢。

長壽倒是忠心耿耿,正努力爬去搬救兵,可惜四肢短小,還沒跑出百米遠就被女人一手抓住。

“兩頭有著上古凶獸血脈的異獸?看來那個老家夥對你挺舍得啊,你果然是他的徒弟。”美婦人出手愈發佷戾,四周的樹木如同長了手腳,身長枝丫,將陸長生一行絲絲纏繞住。

“想活命嗎?把你師傅喊來,我就饒你一命。”美婦人雙手橫抱在胸前,一臉的冷漠。

“原來是元嬰......”陸長生體內的氣息已經完全紊亂,五行之氣在體內肆意遊**,一口鮮血從喉嚨處噴出,“要我出賣師父,你做夢......”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他也想讓麵前的美婦人去找師傅,可他老人家也就隻有築基,這不是害他嘛。

“師父,做徒弟的,就幫你到這了。”就在陸長生昏死過去之前,輕輕說了一句。

一中年人從困獸陣那裏疾馳而來,手中不斷掐訣,麵色愈發驚駭,“都怪為師占卜失誤,本該是為師替你承受這一遭的。”

土龍還在困獸陣內橫衝直撞,如今正是敖天收複它的最好時機,可自家寶貝徒兒已有性命之憂,不容許他再拖延半分。

“婉婉,手下留情!”敖天說著便從手中扔去一把長劍,侃侃擋住了刺向陸長生眉心的一擊。

趁著這片刻的功夫,敖天成功救下陸長生,看著徒兒昏迷不醒的模樣,有些心疼,小聲罵道,“怎麽這麽笨,出賣我不行嗎?”

陸長生強打起精神,弱弱說道,“您,您不喜歡背叛,我...我也不能背叛您。”

看著徒兒說完後再一次陷入了昏迷,敖天伸手召回那柄長劍,橫指美婦人,“婉婉,你我當真要不死不休嗎?”

“不死不休?”美婦人上前一步,喉嚨直接抵在劍尖之上,“那你殺了我啊,我就站在這,你來殺了我啊!”

聽著女人痛苦的咆哮,敖天握劍的手一抖,長劍掉落在地。

徐望歸懸起的心終於是落了地。

“你這是,這是何苦呢?”敖天慘然一笑,“當初我也是身不由己,我在就告訴過你,龍族於我而言,大於一切。”

“可你怎麽沒想著帶我一起走?”美婦人麵目猙獰,跟先前從容華貴的夫人完全是兩副麵孔,“你就狠心將我與女兒拋下,你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麽過的嘛?”

“幾百萬年了,我都快忘記你了,可你為什麽要重新出現在我的世界了。”婉婉幾乎是從牙齒裏擠出這句話。

徐望歸一時之間愣在原地,明顯有些不知所措,看向敖天的視線有些閃躲。

從她幼時,母親便告訴她,她的父親死在了幾百萬年前的一場大戰裏,而她這麽些年也習慣了與母親相依為命,完全沒想過自己會再次見到父親。

父親,這個詞語對她來說還是太過陌生。

敖天身子微不可察地晃動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這是我們的女兒?”

他其實早就感到了血脈的吸引,可他不敢認,他不敢直麵內心的愧疚。

徐婉婉嗬嗬一笑,“怎麽,自己的孩子都沒勇氣相認嘛?”

女人像是積攢夠了失望,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徒留敖天愣在原地。

他的眼淚從眼眶落下,越來越大,所有的後悔,全都化成了一句:“對不起......”

......

長壽還有一個得天獨厚的技能,那就是為主人進行治療。

所以陸長生很早就醒了,隻是他不敢睜眼,不敢麵對失魂落魄的師父。

他不是沒有想過安慰,可哪個男人會願意讓自己見識到為情落寞的一麵呢?

陸長生也不是個小雛雞了,他明白自己師傅的心情,因此,繼續裝昏迷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別裝了,我們去降伏那條土龍吧。”敖天的聲音又恢複了冷靜,仿佛剛才失聲痛哭的人不是他。

陸長生從地上爬起,默默站在了師父身後,喉嚨裏像是有什麽堵住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件事是師父的不對,算漏了一卦,害你身陷死地。”

“可您不是來救我了嗎?”陸長生嘿嘿一笑,裝傻充愣道。

畢竟沒有傲天的幫助,也就沒有現在脫胎換骨的陸長生。

在他心裏,敖天其實算是自己修仙界的另一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