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晉京九步鎮神靈
趙司道聞言麵色劇變,驚聲道:“帝君這是要反了嗎?豈能不尊聖皇,罔顧聖意?”
“神者,不死不生,掌天控地,代天地秩序,超脫眾生不入凡塵。人道有道,神道亦有道,大晉諸神何以為道?”
白沚盯著對方雙目不緊不慢道。
趙司道心中一抽,聖皇可是還在背後看著自己呢,當即開口答道:“大晉諸神,自然是以聖皇為道。”
“趙城隍這般想,是你一人之心,還是大晉百神之心?”
“聖皇平定四夷,興天下,立國邦,人君之本,道德俱全,貴為人皇命格,我等諸神以聖為道有何不可?”
白沚淡淡道:“人神二道之爭,不在今日。待到封神榜開,自然一切有定。大晉聖皇嬴稷,天宮白沚前來拜謁!”
他清冷的聲音回**在這片天地中經久不散,讓四方陷入了寂靜,天地皆一白。
然而深宮中沒有一絲動靜,足足數息,趙司道才開口:“帝君,聖皇陛下隻怕是不想見您,還是請回吧。”
白沚嘴角微笑,眼神裏卻是冷的,“他不是不見,而是要拿你來伸量一二本君的實力。”
話音落下白沚伸手一點,天穹現明月,九天華月高照四方,月華如水如幕籠罩晉京,他的腳下升起一座白玉橋,橋高入天際,橋長不知裏,白玉映寒月,太陰懸太虛。
他一步邁出,橋尾一端就落下一重,無邊月華的壓力就降臨在趙司道身上,渾身氣勢弱上一分。
趙司道麵上大驚,揮手一揚,城隍錄與城隍筆飛出,釋放出浩大金光,繚繞無邊的香火中有神音吟唱,他提筆淩空寫出“鎮”字神紋,頓時鬥大金光敞亮而起,金光瘋狂湧入其中使得“鎮”字神紋變大,落在白玉橋上。
金光與銀色月輝相爭,任由金光浩大,白玉橋卻巍然不動,隨著白沚又踏出一步,虛空中龐大的鎮壓之力再次浮現,逼得趙司道威勢再次減弱一分,他心中大急忙雙手狂揮,飛出上百道金條律令,每一條都可驅邪鎮妖,讓小妖厲鬼魂飛魄散。
金條律令飛天而起如同上百道金色鎖鏈向白沚鎖來,帶著正大光明的神力仿佛要審判他的罪行。
白沚低聲自語道:“若在曾經,我尚且小心一二。但如今,我已為神身,驅邪滅妖的神道律令對我而言不過是廢紙一張。”
他沒有抵擋,任由上百道金條律令纏向他來,隻是一到周身百丈距離就會不得寸進,反而紛紛掉頭回轉。
趙司道看了這一幕驚呼出聲:“金條律令怎麽會沒有一絲作用?”他是知道白沚本為妖身的,但他卻不知道白沚已經成為神身,非比尋常之妖,是為神,若非要按妖來說那麽便可稱為天妖,上古傳說有天妖女媧娘娘匯聚萬妖抵禦大劫。
白沚再踏一步,整個天空頓時銀輝大盛,壓過了金光,月色**,他連踏五步,虛空中的鎮壓之力急劇增強到了頂點,白玉橋下河水潺潺流淌虛空禁錮,這一刻白玉橋上的天地都是靜止的,連同趙司道都被卷入這重重河水。
趙司道縱然是天品神靈,可神格上隻是城隍,帝君二字出不了在一個有聖皇的晉京。帝君神格遠勝過一個城隍的神格,哪怕他是大晉城隍之首。
白沚用的是神格鎮壓,縱然天品也要受詔,當年的聖皇隻想著給白沚一個空有名號卻無實權的帝君,直到今日終有帝君之實。
當趙司道被鎮壓入白玉橋底之時,終於晉京內傳來一聲冷喝,所有百姓都忙匍匐於地,叩首跪拜。
“夠了!白沚帝君,你究竟想要什麽?”
嬴稷站起身來,這片天地中也有一道身影站起,王冠加冕,皇袍加身,九重天上華蓋如雲,五彩為氣,王者臨天下,勢若天傾。
白沚抬眼看向嬴稷,兩人隔著雲霧對視,回想當年他居皇座,他彎其身,是君與臣。如今千年再相見,物是人非已成敵手。
“我帶這十萬冤魂一路北上,特來問君,世人何其無辜,何故於此殘殺凡民?為人君者,固然大局天下,可卻也要有守本大善之心。聖皇你對得起這十萬冤魂嗎?”
嬴稷臉色陰沉,道:“朕要顧及天下四十九州百姓萬民,為大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那聖皇可令這十萬冤魂至親安心?可曾讓他們魂歸故裏?可曾入土為安?”白沚的語氣不帶感情道。
“天下百姓萬萬,朕無力分心。”嬴稷毫無負擔的回道:“不在其位,不知其艱。帝君不入凡塵,高高在上,當神久了難得憐憫一次蒼生就動了無妄之念嗎?”
白沚搖頭,“或許曾經聖皇是真正的仁聖君主,弱冠之年便能禦駕親殲滅萬軍,一心為民造大同天下,可如今的聖皇,貴為人皇,卻因憂心而殺萬人,初心難存,君心易改。
這大晉,永難安世。”
“放肆!白沚帝君,朕敬你三分薄麵,是看在天宮封神的麵子上,而不隻是你一個天品。”
白沚聞言伸手一招,手掌心有杏花開放,靈光一閃便複消失,再出現時手中隻有一具如同螻蟻的屍體。
“賢良聖主豈能如此對己臣子?”
他手中的正是那位仍舊懸屍城門上的盧家老人,橫屍三月,冬日腐軀,衣衫襤褸如同乞丐之屍。
“帶回盧家,好生安葬。”
白沚話音落下,便有五仙家現身,接過這具老人的屍體,領命奔去。
嬴稷心中微驚,能隔著皇朝法度和人道氣運,山河社稷鼎的鎮壓隔空取物,這手段是實在非同一般。
白沚正色道:“今日十萬冤魂俱在,聖皇隻要許諾厚葬諸魂屍體,厚待其人至親,禁殺柳教信徒,洗清盧家罪名,我便退去。”
話音落下,雲霧裏十萬冤魂厲鬼爆發出衝天慘叫,鬼哭狼嚎之音不絕於耳,仿佛讓人身處魑魅鬼域。
“嗬~朕若是不答應呢?”嬴稷冷笑道。
“那便休怪本君無禮了!”白沚眼中沒有一絲起伏,淡漠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