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人王出世聖皇起
聖皇曆，1010年，盧府內，這座有著八百年曆史的古宅一直被晉京王侯將相所羨慕，因為虺山盧氏是當朝第一大世家，從一個窮鄉僻壤之地的下河盧氏成為如今名震大晉的虺山盧氏，其中有太多的故事發生，但最終都埋藏在曆史塵埃中。
當朝首輔，大閣老盧永，已經年近花甲，但他的背脊仍舊很直，身穿蟒袍威嚴加身，無人不仰。
數百年前大晉的內部就已經開始，經曆了百年變遷方才形成了如今內閣淩駕六部之上的局麵，而他盧永就是第一人內閣首輔，也隻有他能做到。因為六部尚書有兩位是他的門生，一位是他的女婿，還有一位是多年故友，至於禮部尚書更是他的兒子，唯獨工部尚書是個清流，不服其行。
盧永說是權傾朝野也不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朝堂之內門生弟子後輩不計其數，天下三十六州官吏大半都與盧家有關，若非聖皇不納後宮，隻怕後宮的寵妃裏定然有盧氏女子。
但就是這樣一個大晉權臣，此刻惶恐的跪伏在神像前，不停的叩首拜求。
“弟子跪求柳祖相救，我一人身死不足為懼，但盧氏滿門何其無辜，萬望柳祖垂憐，求您看在盧氏世代供養的份上，大慈大悲，出手庇護我盧氏這一回吧。”
神廟裏大門緊閉，空曠殿中除去盧永，就隻剩下那尊單手托瓶的神像了。
在盧永拜求三次後，神像之上終於亮起了白光。
盧永忙激動的拜道：“弟子盧氏族長，盧永，拜見柳祖！”
白沚分神而來，看著跪伏在自己腳下的盧永，伸手一點，一片白玉文書落下。
“念在你們盧氏一族世代供奉本君的情分上，本君便為你們留一條生路。
你去持我玉書，送於嬴稷，他自會允你請辭。”
盧永聞言喜極而泣道：“拜謝柳祖，拜謝柳祖！您的大恩我盧氏全族上下都不會忘記。”
白沚並沒有什麽心情上的波動，看了眼殿外的古屋，處處珠羅綺幕，名畫古珍，家仆如雲，侍女成群，就仿若是一處皇宮一般。
“雖然盧氏能逃得一命，但這潑天的富貴還是不要再妄想了。往前數幾十代，盧氏雖然也顯赫家世但可沒有你這般位極人臣堪比帝王的做派。
盧氏一族富貴數十代，終究是逐漸忘了本，失了初心，拋了祖訓，你們回下河村看看吧。也不知當年的下河村是成了鎮還是城，還能否找尋到你們先祖的蹤跡嗎？”
話音落下，白光一閃，神像歸於平靜，隻留下叩首跪拜，心生悔恨的盧永。
是他沒有經得起**，貪財謀利，橫行朝野，逐漸一點點的膨脹，直到聖皇如今要覆滅盧家的局麵。
盧永心中想的不再是榮華富貴，名揚天下，而是自此退隱廟堂。他之前幾次三番請辭，聖皇的批奏都是不允，因為官都走了還殺哪個？還抄誰的家？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混跡官場數十年的盧永膽顫心驚，如今得到了柳祖指引，他心中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盧永站起身來，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整了整衣衫，打開殿門走出，立即有管家仆人侍女前來服侍。他氣定神閑，在一瞬間變成了那個位極人臣的當朝首輔。他淡淡道：“去備馬車，我要進宮麵見陛下。”
管家一愣，道：“現在嗎？可是老爺這個時辰宮門馬上就要下鑰了啊……”
“讓你去備馬，不是問你去做，你這個管家當的膩歪了？”
盧永瞥了一眼管家，他當即麵色煞白無比，跪在地上磕頭忙說不敢。
於是，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辰，首輔門前走出一輛馬車，趕往皇宮。
這一個舉動，便讓文武百官的心都緊跟著牽起來了，天這麽晚了究竟是什麽樣的急事讓首輔大人快馬進宮？
盧永下了馬車，宮門前的皇城衛見到是他，紛紛行禮，一名手持拂塵的公公笑臉相迎，道：“首輔大人，這會太陽都要落山了，還要親自進宮，是有什麽急事嗎？”
盧永點頭，“趙公公，勞煩帶路，我有極為緊要之事須麵見聖皇。”
“那雜家這就帶盧大人進宮，隻是陛下最近尚在閉關中，見與不見可不是咱們能說得準的。”
趙公公笑著和兩個小太監一路陪著盧永走過重重宮門，院牆之內天邊的夕陽餘暉漸暗，路旁的太監宮女已經在持盞點燈了，一根根長明燭將道路兩旁將暗未暗的青石板路映得發亮，肅穆的深宮仿佛是一頭巨獸，凝視著宮中的所有生物。
趙公公帶著盧永走到了太和殿前，與殿前的候事太監說明情況，當即便有公公走到緊閉的殿門前小聲恭敬道：“陛下，首輔盧大人求見，說是有極為要緊之事。”
公公那尖細的嗓音穿**在空曠大殿中極為有穿刺力，哪怕隔著門都攔不住，殿中傳來了一道嬴稷的聲音，“他沒說是請辭嗎？”
公公忙道：“回陛下，盧大人是沒有說請辭。”
“那便宣他進來吧。”
“是，陛下！”
公公忙轉身唱諾道：“宣首輔盧大人覲見。”
長長的殿門前，盧永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入太和殿內。
殿外的太監們都俯首低頭，不多問不多看，方能在宮中活得長久。
“咯吱～”
一道令人揪心的聲音傳來，大殿殿門被打開，哪怕是皇家禦用，在經曆千年時光後都會腐朽不堪。所以皇宮中很多地方不是腐朽了，就是在修繕。最近百年是宮中房屋瓦舍最易損壞的時間段，因為大晉皇宮是在一千多年前建立的，如今是該腐朽了。
殿內尚未有宮女進來點燈，所以顯得有些昏沉，帝座上的那道身影哪怕在昏暗的殿內也醒目十足。
盧永恭敬的行參拜大禮跪下，“微臣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嬴稷似乎心情不錯，淡笑道：“盧愛卿，天色已晚，你可是有什麽要事特來入宮見朕？”
盧永抬起頭來，雙手捧起玉書，道：“陛下，柳祖賜於微臣之物，請陛下過目。”
“哦？南華大帝嗎？”嬴稷笑著伸手一招，便將玉書隔空攝走，打開看了看。
隻見上麵寫著“恭祝聖皇道果圓滿，成就人王至尊！小神願與大晉同修於好，共展雄心壯誌，旭日東升！”
“旭日東升？”嬴稷念出來，笑了笑，道：“好一個南華大帝，審時度勢，放眼天下，朕不妨就與自己親封的南華大帝並肩而戰一回！”
說到這裏，他看向低著頭的盧永，道：“好了，既然你不願意再為朕的天下操勞，那朕就允你辭官退隱，安享天年吧。”
盧永聽到這句話，滿心歡喜，拜道：“多謝陛下隆恩浩**！”
他不知道柳祖與聖皇憑借著一封玉書就決定了什麽，但可以肯定的是柳祖不久便會和聖皇聯手。
也隻有如此，是除去給好處外最合理的解釋了。盧家可以不用抄家滅族了，躲過了這一場天大劫難。至於給好處，盧永心知柳祖是不會為了如今的盧氏一族付出什麽代價的。
而真實情況確實如他所猜測的那樣，如果沒有這樣的智慧，他盧永也不可能做到位極人臣。
不隻是白沚，有些眼界的人都知道，走人運加身的聖皇嬴稷，在先後滅北蠻、西側越國之後，就已經氣運大增，而在如今又得到了羽國等地後，整個大晉已經完全堪比三個大國了，他這人王之位已經十拿九穩了，他將會成為這方世界第一位人王。
白沚通過盧氏向聖皇示好，表明立場和態度，不會對大晉不利，不會對聖皇耍陰招，而共同的目的則是那旭日東升。
嬴稷心中很清楚，臨南大洲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從東南方向貫穿西方海岸如此遼闊的一個帝國，而且這般大的國家整個天元界都不存在。
所以，大晉想要發展壯大，想要謀求海洋唯一的目標就是距離最近的風都國，海岸線極長，靠海能溝通幾座大洲，海中更有著無數天材地寶、天地奇珍。廣袤大海，是大國不可或缺的。
很明顯，風都國和大晉之間的爭鬥，即將拉開序幕。聖皇是野心，白沚是包藏禍心。隻有這樣，忘道宗的精力才不會完全集中在尋找鎮魔塔上，自己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小。
而這一切，都要從聖皇敕封開始。
白沚站在雷鋒上，看著遠方一處山體上無數小妖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由欣慰，這些妖類總算不枉他設立天狐書屋，讓群妖增長見識。
他們已經能用妖軀聽從吩咐，雕刻石頭石像了。這座大山山體，就是白沚為聖皇送上的大禮，待他敕封人王那一日。
至於為何重視、感謝聖皇，卻是因為對方一旦成為了人王，氣運無邊，身為大晉諸神之首的曌，就會借助王朝法度凝聚天地神像，邁入天品。這尊人王像，就是來還清因果的。
聖皇曆1024年，大晉聖皇嬴稷於晉京敕封自己為人王之尊，萬民朝拜，諸神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