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1988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廚房內，阿梅和外婆忙的熱火朝天，在二人身旁還有個正在剁肉切菜打著下手的阿基，雖然這家夥嘴上想偷懶，但是真幹起活來，還是挺像一回事的，有他的幫助，年夜飯的進程也快了不少。
院子裏，鄭繼榮往角落的金魚池裏灑下幾把魚食，撣了撣手朝阿飛說：“所以，你跟阿基這次過來不僅是吃飯，還想重新回去當臥底？”
“是啊”，向鄭繼榮表明完心意的阿飛點了點頭。
“為什麽呢？”
鄭繼榮好奇道：“坦白講，我其實已經準備正式將你們兩個安排進集團工作了，給你們分區正副總經理的位置，每個月分紅就有幾十萬，為什麽還要重新去當臥底呢。”
“坐辦公室的工作我和阿基不行的”，阿飛立馬搖頭說道：“我們七八歲就在街頭上混了，還是喜歡這種刀口舔血、刀光劍影、九死一生的社團生活。”
“……”
鄭繼榮聞言麵色怪異地瞧了阿飛一眼，說的好像你們兄弟倆真的砍過人一樣。
不過說起來如今怎麽安排他們確實有點讓人頭疼，他目前社團的勢力在港島已經很難再擴充了，這兩兄弟要是跟了別的社團克死其他老大隻會便宜別人。
思索了會後，鄭繼榮將手搭上他的肩膀，微笑地問道：“阿飛，你想不想當警察啊？”
“警警警……警察？！”
阿飛驚愕道：“不是吧榮哥，玩這麽大？！”
鄭繼榮接著道：“怎麽，怕了？”
“我……我就是想當也當不了啊，我跟阿基從小到大不知道進過多少次局子了，那裏的人早認識我們了。”
“這有什麽難的？”
鄭繼榮笑道：“你們年後去深鎮多待一兩個月，我幫你們辦兩個南邊的身份證，放心，絕對正規，這樣你們的檔案不會有任何問題。”
“辦好後考警校時我會事先花錢打點好裏麵的人，你們想考進去輕而易舉，然後……”
“那個榮哥……”
阿飛突然舉手打斷道：“就算身份什麽的能搞定，那指紋呢，靠警校是要錄入指紋的，我和阿基之前進局子時，指紋早就錄入過他們的係統庫了，到時候一定會露餡的。”
“……”
鄭繼榮聞言沉默了，這年頭的港島警方玩的是真高端，指紋錄入這種東西竟然都有。
“榮哥？要不我和阿基還是去其他社團當臥底吧，我聽說洪泰的平眼眉最近一直在道上散播你殺了他兒子的謠言，年後我跟阿基就去洪泰臥底，送這老東西一程！”
“你有心了”，鄭繼榮搖頭道：“不過還是算了，我這兩天想一想怎麽安排你們，電話別關機，我隨時會聯係你倆。”
“知道了！”
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陣刹車聲，一個頭戴禮帽身穿黑色西裝打著條彩色領帶的男人，他掏出一百塊港幣給司機，道了句三Q後，風度翩翩地走進了鄭繼榮家門。
“榮哥，這家夥不會是來找茬的吧，看著有點囂張啊？”院子裏的阿飛眼神不爽地看向淩淩漆。
“閉嘴，那是我師兄，你們小孩子懂個屁。”
與阿飛相反，鄭繼榮倒是很欣賞淩淩漆的言談舉止，長的帥就算了，還這麽會穿搭！
他敞開雙臂熱情地上前道：“來晚了啊師兄。”
“欸，你知道我的嘛，出門當然要打扮的撐頭一點了，吹頭發的時間花費的有點久了。”
兩人擁抱完後，淩淩漆抬手看向阿飛問道：“這位是？”
“師伯你好！”阿飛趕忙上前握手道：“我是榮哥的徒弟阿飛，師伯你叫我小飛就好了。”
“徒弟？”
鄭繼榮對驚訝的淩淩漆解釋道：“之前我還沒加入社團時，他和他弟弟被嗨社會欺負，被我救了後就一直想拜我為師，隻不過我沒同意，他們現在在我集團工作，有點事不能回去過年，所以晚上留在這一起吃飯。”
“哦～這樣也好，人多熱鬧嘛。”
等進到屋內，見到阮梅等人後，淩淩漆笑眯眯地從腰後的褲腰帶上解下被草繩綁著的豬肝，遞到阿梅麵前說道：“弟妹，第一次見麵我也沒什麽東西好送的，這塊豬肝拿去煲湯，很補血的。”
阮梅見到這場景，突然想到之前鄭繼榮沒去當嗨社會時，每天回家都會帶一塊草繩綁著的豬肝回來讓她煲湯，想到這裏，阿梅對淩淩漆好感愈增，她接過豬肝笑道：“師兄你先坐，菜馬上就做好了，過會就能開飯了。”
“好的好的，辛苦弟妹了。”
入座後，淩淩漆伸手接住鄭繼榮丟來的雪茄，朝他豎起大拇指道：“阿榮，你找了個好老婆，阿梅看起來很不錯，是個好女人啊。”
“當然啦”，鄭繼榮咬著雪茄理所當然道：“我看中的女人絕對差不了的。”
他接著朝淩淩漆擠眉道：“師兄你也別單著了，三十多歲的人了，早點找個女人安定下來吧。”
“唉……”
淩淩漆聞言長歎一口氣，他晃著手裏的雪茄，搖頭感慨道：“我和你們不一樣，有的人血裏有風，是注定要漂泊的。”
“……”
見他又裝起來了，鄭繼榮也懶得在阿飛他們麵前拆穿他，而是轉而說道：“年後我要去趟海外，我家這裏你在暗處幫我關照一下。”
“安心”，淩淩漆拍了拍屁股後別著的寒鐵殺豬刀，淡淡地說道：“隻要我在，港島就翻不了天。”
不得不說，幾天不見，淩淩漆裝嗶的功夫已經深厚到鄭繼榮望塵莫及的地步了。
……
……
十幾分鍾後。
阿梅跟外婆幾人忙活了一天的年夜飯也終於端上了餐桌，粵菜、川菜、淮揚杭幫菜，橢圓的餐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地方美食，散發誘人的香氣。
脆皮燒鵝、鱔煲、鮑汁花菇扒雞、酥炸小黃魚、糖醋排骨、剁椒魚頭、清蒸大閘蟹……
而且在桌子正中還擺著一盆象征著“福彩滿盆”的大盆菜，這是港島這邊過年時幾乎必吃的一道菜，裏麵包含了雞鴨鵝蝦海參鮑魚豬肚等葷菜，以及冬菇魚丸白蘿卜等多達數十種的素菜。
還沒起筷時，外婆事先給每人都盛了一碗煲了一整天的陳皮老鴨湯，給大家開開胃，喝上一口湯汁濃鬱、美味非凡，桌上每人都忍不住食指大動。
就在準備動筷時，淩淩漆又從屁股後拿出一瓶白酒出來，舉著他對鄭繼榮得意地說道：“這酒是好幾年前文西寄給我的，我一直沒舍得喝，今天我們師兄弟把他喝完。”
鄭繼榮見狀先是好奇地看了一眼他的屁股後，這家夥怎麽跟國師似的，什麽東西都能從屁股後麵拿出來。
他接著仔細看了一眼淩淩漆手裏的酒瓶，謔，特供茅台，這玩意放二十年後有錢都買不到啊。
輕輕地呷了一口，鄭繼榮回味道：“香！”
他以往喝白酒隻愛喝濃香型的，總覺得醬香型的白酒口感不好，不過這口特供茅台口感卻不同，不僅口感柔和而且下肚後回味悠長，確實是好酒。
淩淩漆朝他挑了挑眉毛說道：“文西跟我說他家裏有幾大箱這玩意，全是老朋友送的，等下次去他家做客，把酒全部搬空。”
“哈哈哈，必須的。”
兩人互斟完後，鄭繼榮朝桌上眾人笑道：“大家別看著了，開吃吧。”
話音落下，大家都跟著舉起筷子開動起來，尤其是阿飛阿基兩人，明明都已經是身家過百萬的小富豪了，可行為舉止還跟街頭小混混一樣，還沒吃幾筷子，腳就踩在了椅子上抖來抖去的，被鄭繼榮用筷子狠狠抽了兩下，才安分下來。
阮梅看到桌上其樂融融的場景，心情愉悅地將榮哥喜歡吃的菜夾到他碗裏，以往的除夕夜都是她跟外婆還有榮哥三人在廉租樓的小屋子裏度過，可是今年他們不僅搬進了別墅，生活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而且桌子上還多了很多朋友。
隻不過……
她趁桌上人沒留意的時候，偷偷朝鄭繼榮耳邊小聲問道：“榮哥，夢蘿和丹丹她們今晚真的有人陪嗎？如果沒有的話……你打電話叫她們一起過來吃吧。”
鄭繼榮聽到後啞然失笑，他說道：“別操心，夢蘿去新加坡陪她爸媽了，至於丹丹也回江浙老家了，我親自送她們上船上飛機的，騙你幹嘛？”
“喔，那就好。”阮梅聽到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哪怕嘴上邀請她們過來，但阮梅心裏其實還是很不願意跟這些女人一起在除夕夜分享榮哥的。
說起來為了除夕夜將自己的這些女人安撫好，鄭繼榮這些天費了不少功夫，還好除了愛蓮外，其他女人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家人，鄭繼榮也答應了她們過年時會一一去她們家拜年，這才搞定的，至於愛蓮，這女人最近一直跟夢娜廝混在一起，就連除夕夜也去了她家，根本不用自己費心思安撫。
……
幾小時後，桌上的人隻剩下了鄭繼榮和淩淩漆還在喝酒聊天，外婆早早吃完上樓睡覺了，阿梅則是小酌過後雙頰酡紅的斜倚在鄭繼榮懷裏睡著了，至於阿飛阿基這兩家夥已經喝醉趴在了酒桌上。
嘭～
這時屋外突然響起一陣炮竹聲，煙花炸裂，猶如一朵朵色彩斑斕的花朵空中盛開，無數的火花四濺而出，如同繁星般閃爍。
過年了。
鄭繼榮望著屋外的煙火，不由地摟緊了身邊的女孩，他環顧了周圍的兄弟好友，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1988年過去了，我很懷念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