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見聞
第十四章 見聞
周賢和黑暗天使站在那被鐵條層層密密包裹的房間中，都沒有開口說話。
在兩人麵前，有一塊懸浮在空中的虛擬顯示屏。屏幕之中，徐天雲和陶山被那個碩大的木頭人，揮著鞭子趕入了那群木頭人當中。
當那群木頭人全都活動起來之後，揚聲器裏傳出了悲慘特訓二人眾連綿不絕的慘叫之聲。
“很像你當初第一次進行特訓時候的情景呢。”黑暗天使首先開口說話了。
周賢隨口應了一聲，心中卻暗自慶幸——還好這個是使用了默認的網絡虛擬形象，不然自己的窘迫神情一定會流露出來。
剛才那兩個損友的討論，黑暗天使聽到了，周賢自然也沒錯過“清白的身子”之類刺激的內容。
黑暗天使倒是很淡然，看了一會兒屏幕之後就對周賢說：“你欠我一個故事了，什麽時候開始說呢？”
周賢思索了一下後才回答：“我在《傳奇世界》之中四處遊曆，看到過很多的NPC之間發生的故事。今天我說一個……”
“我喜歡聽那個小鐵匠周賢的故事。”
周賢頓了一下，然後望向黑暗天使。
這個故事，是當初周賢為了使用那個特訓的場地，實在找不出故事了，才把從父親那裏聽來的故事也都拿出來說。
不過黑暗天使居然跟自己一樣，也很喜歡小鐵匠周賢的故事，這讓他很意外，卻也開始漸漸的覺得這個姐姐很親切。
“小鐵匠周賢的故事……目前還沒有更新，不過過一陣子應該會有新貨吧，我先欠著哈。”
黑暗天使倒也沒有跟周賢計較，點點頭之後就不再說話了，而是繼續看著屏幕之中那對難兄難弟……
整個特訓時間大概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然後黑暗天使揮手調動一個虛擬係統菜單，飛快的按了幾下。
一個黑洞突然出現，然後把半死不活的徐天雲和陶山給吐了出來。
黑暗天使對周賢看了一眼，輕輕的說：“上次提到的事情，你記得再考慮一下。實體公會的底蘊，不是一般的散人玩家可以比擬的。還有，這一次欠下我的，下次可要加倍償還哦，我很期待馬賽克先生的表現呢！”
雖然已經半死不活了，但是徐天雲和陶山的眼神之中都流露出了“這兩人肯定有問題”這樣明顯的信息。
一道閃光之後，黑暗天使消失在房間裏，顯然是直接下線了。
在某個豪華的宅邸之中，一名黑發如瀑的少女取下了自己的簡易上網終端，然後緩緩的離開了房間。
少女走下了二樓，看到客廳裏有一個人正在匆忙的吃東西。
“太昊，怎麽又一個人先吃了？”
“我忙，吃完就回去繼續練習新技巧了。冰火電連殺這種欺負菜鳥的招數，實在沒什麽意思。”
“哦？冰火電連殺如果遇到被人用反步破解之後那個隱藏的殺招你還在繼續練習？你現在的對手都是非職業玩家，有必要練到這個份上嗎？算了，隨你高興。還有，新的學校如何？”
“無聊，沒找到合適的對手。另外，你不要成天上網，這樣會找不到男朋友的。”
“哼，少管！”
黑發少女吩咐管家準備一些茶點送自己房間後，就轉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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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徐天雲和陶山取下簡易上網終端的時候，渾身已經被冷汗濕透。兩人再望向早就已經退出登錄的周賢時，眼神都不自然了起來。
徐天雲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老周啊，我以前以為就我特訓起來瘋狂。沒想到這麽恐怖的特訓法子，你都經曆過了。”
陶山就隻剩下崇拜了：“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把疼痛觸感係統打開，在虛擬網絡空間中的體驗就完全不一樣。現在我算是知道，以前為什麽會有人因為在虛擬網絡空間之中進行極限體驗而掛掉了……”
徐天雲卻想的更多：“老周啊，那個木頭人把我們趕進了一堆木頭人中間後，那一群的木頭人全都活動了起來，要多恐怖有多恐怖。但是，這樣的特訓對我們有什麽意義啊？”
周賢微微笑了一下：“徐高手，你知道為什麽電競大聯盟裏在聯賽當中開始揚名的選手，基本上都是在十九歲到二十歲之間嗎？”
徐天雲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後說：“估計是因為未滿十八歲不允許參加職業聯賽吧？十八歲之後進入了聯賽，也還要磨練上一年，才能有所作為的樣子。”
周賢把目光轉向陶山，陶山腦子可沒有徐天雲那麽一根筋。略思索一下後他說：“徐高手說的應該是原因之一，但是從今天的特訓來看，是不是跟年滿十八歲以後，可以在遊戲裏開啟一定程度的疼痛觸感有關係？”
“不錯。”周賢讚同的說：“我們人體有疼痛的感覺，是為了自己在遇到什麽傷害的時候，能夠及時的回避開來。疼痛本身，就是生物身體通過神經係統傳遞的一種警示信號，讓身體能夠做出一些避險的反應。”
“VRMMORPG的遊戲體驗當中，為了保護未成年用戶，疼痛觸覺係統都是強製關閉的。但是在高度虛擬現實的遊戲世界中，缺乏了疼痛觸覺體驗，那麽在各種高強度的遊戲戰鬥當中，一些行動就難以達到如條件反射般的觸動，而是都必須有意識而為之。”
“所以一個遊戲高手，在未成年的時候，成就再高也是有限度的。而在年紀達到之後，開啟了遊戲當中的疼痛觸覺係統，才能開始這樣的訓練。所以就算再驚才絕豔的遊戲高手，也需要在十九歲或者二十歲的時候，才可能有在遊戲競技比賽中嶄露頭角的可能。”
“沒有進行過帶疼痛觸覺的遊戲體驗，注定無法在高強度對抗中將技術發揮得淋漓盡致。而反步這種技巧，即便在開啟了疼痛觸覺係統之下，練起來也非常困難。徐高手和大山，你們兩個的天賦都是不錯的，因此我找到那個黑暗天使姐姐幫忙，希望你們能忍受住這個考驗，早日練成反步！”
陶山信心滿滿的說：“沒問題！一個月內，我必定練會反步，到時候痛揍那張太昊一頓！”
徐天雲自然也是充滿了鬥誌：“沒問題！能夠接受這樣的特訓，也就是能提前感受一下職業高手的訓練方式。我以後，一定會成為一個偉大的職業電競選手！你們等著瞧吧！”
周賢關注的卻是更為現實的問題：“這麽一番折騰，肚子又有點餓了。大山，這宵夜的事情，可得著落在您老身上啊！”
“走，吃宵夜去！”
陶山對這兩個朋友實在沒什麽說的，三人直接從後麵翻牆去了後麵的小吃一條街。
炒米粉，烤魚，螺螄粉和燒烤的香味，混合在空氣當中。即便是在食物完全可以通過自動化裝置合成的今天，小吃依然有著強大的生命力。
因為依托著中州學園這裏旺盛的學生數量，所以這條小吃一條街總是生意很火爆。在晚上十點鍾左右，簡直就是一座難求。
因為晚飯隻吃了米粉，所以周賢這三個人在這個點上也是有點饑腸轆轆了。
有陶大戶這樣的款爺在場，螺螄粉之類的小兒科就被拋棄到一邊，大家選擇了更為盡興的烤魚。
中州的烤魚很出名，因為這裏有一條江水環城而過，還有充沛的水係，提供了數量豐富的淡水魚。
活水中的魚，泥腥味少，做成烤魚是味道非常好的。
根據徐天雲這個愛考據的介紹，中州烤魚大約是師承自貴州烤魚。把活魚去內髒並且衝洗幹淨不帶血水後，才剖開來用鐵夾子夾住了，不加佐料隻刷食用油的在火上烤。
因為火比較猛，不加佐料那是因為擔心佐料被燒焦之後影響了魚肉的清香。
刷過油的魚兩麵烤得金黃，下烤架，一隻方型不鏽鋼盤子，底鋪韭菜，把魚盛了，舀進摻有食鹽、胡椒粉、孜然粉、味精、蔥末、薑汁、辣椒醬、料酒的汁子，汁子要調稀，稠汁子難入味。
盤子裏放入花生米、黃豆，魚身上蓋上魚腥草、酸蘿卜、黃豆芽、薄荷葉……當一盆這樣完工的烤魚端上來的時候，香味濃鬱，引人食指大動。
周賢他們選擇的這家烤魚店，已經有數十年的曆史。雖然店麵規模不大，但是食客卻不少，臨時擺的桌椅都已經蔓延到了店鋪外的街道上去。
這個時候在這裏吃宵夜的，大多是中州學園的學生，從初中部一直到大學部的都有。熱熱鬧鬧的一群人聚在一起，要是有話題投機的，往往還並成一桌，吃的更是熱鬧。
徐天雲就是愛八卦的，吃了沒幾口烤魚，就聽到了旁邊一桌那三個學生模樣的家夥正在聊個感興趣的話題。
“聽說了吧，學校裏最老舊的D區那裏，好像要拿出一塊區域來進行改建呢。”
“這個事情我知道，我有個好朋友就是在學生會當個小頭。他之前就告訴我，今年的學校中學部遊戲社團大賽，跟這個改建工程有很大的關係。”
“哦？一年一度的遊戲社團大賽，怎麽會跟一個學園區域的改建有關係？”
“聽說因為學校最大的遊戲活動社團電競社，因為發展非常迅速，原本學校分配的課外活動場所根本不夠使用。那個電競社的副社長……對對對，就是那個父親是校董之一的蘇小月！傳說她讓父親推動了一個議案，就是今年中學部的遊戲社團大賽中獲獎的社團，將得到D區改建區域的使用權！”
“哦！那要是在D區那裏把一兩棟宿舍樓拆除改建成活動大樓，那麽就算是兩三個電競社都塞得進去了！”
“話是這麽說，但是其他的中學部遊戲社團也不是吃素的，高手雲集的也有好幾個呢。電競社雖然厲害，但是也沒法通吃掉所有學園的遊戲高手。這次的大賽獎勵實在太誘人，其他社團要是獲勝了奪得這塊場地，那麽就將獲得一個飛速發展與擴張的機會，肯定也會拚命爭取的！”
“嘖嘖，我們中州學園的校內遊戲比賽，就屬這個遊戲社團大賽最過癮，每年的獎勵都非常的誘人。這一次啊，咱們都算是有眼福了！”
周賢和徐天雲聽到了旁邊那桌的談話，皺著眉頭對視了一眼，然後徐天雲挪了一下凳子湊過去問：“幾位同學，你們聽說了是要改建D區的什麽位置嗎？”
“沒具體的消息，但是按照大家常規的推論，應該是D區最靠近教學區的一號和二號宿舍樓吧。畢竟那裏緊鄰活動操場，若是改建成活動場所，大家放學之後去那裏進行課外活動也十分便利不是。”
這一下，周賢和徐天雲可就沒有繼續吃宵夜的胃口了。
D區的一號樓和二號樓，因為靠的比較近，所以兩棟樓的學生之間都比較熟悉。如果這兩棟樓被拆除改建，周賢和徐天雲都將失去這個便宜的學校宿舍，不得不考慮收費更貴的地方。
周賢自己覺得還好，無非就是以後多在黑暗天使姐姐那裏接一些任務，多賺點錢。但是徐天雲和其他很多的窮學生，都將陷入麻煩當中。
而且一號樓和二號樓雖然老舊，但是每年都會有一些當年住過這裏的學長們回來懷舊。許許多多如周賢和徐天雲這樣的學生，在這裏留下過美好的回憶。
托先進科技的福，這裏的宿舍樓使用壽命至少還有五十年以上。要是提前被拆除改建掉，周賢相信這會讓很多人傷心的。
“不能讓D區的一號樓和二號樓變成那些大社團的活動場所！”
周賢第一時間就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接下來卻又陷入了深深的苦惱當中——自己在遊戲當中是個生活休閑玩家，除了走位技巧高超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戰鬥力。現在別說跟校董毫無關係，甚至連一個遊戲社團都沒加入，自己拿什麽來保護這個對自己對很多人都很重要的D區宿舍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