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除蟲貸
“周某除蟲專業！保證三日內解決二十畝靈田內的蟲患。”
“每畝隻要一塊靈石。”
“最近除蟲需要預訂，每遲上一日，指不定會對靈田造成多少損失。”
周樂誌滿臉倨傲，一副你不除，很多靈農排隊等著除蟲的姿態。
蟲患壓身，不怕靈農不低頭。
“什麽？一畝地一塊靈石？”
“這也太貴了！”
“往年一畝才五碎靈。”
“二十枚靈石不是小數目，我怎麽可能拿得出來？！”
楊秉誌急了，除蟲價格太高，負擔不起。
種植二十畝靈田，地租占豐收年的五成，靈米種子占兩成，還有其他方麵花銷。
一年忙碌到頭，豐收年最多賺二十幾塊靈石。
碰上災年或收成不好，一年白忙一場，還要往裏搭靈石。
賺到靈石還要用於修煉，靈農手裏也不寬裕。
“能不能便宜點？我真拿不出這麽多靈石。”
放任蟲患不管不行，二十畝靈田收成盡毀？
這可不行！
損失的靈石是一筆極大數目，賠償不起，更無力承擔明年地租和靈米種子錢。
身為靈農，田地裏討生活，怎麽會願意舍棄辛苦種下的靈米？
周樂誌笑了起來，眼眸一轉，連忙笑道。
“修士都有困難的時候，你去天河坊錢莊借靈石，等收成好了再補上也不遲。”
直到這一刻，周樂誌才露出狐狸尾巴。
聽到天河坊錢莊五個字，楊秉誌臉色煞白。
他怎麽會沒有聽說過，吃人不吐骨頭的天河坊？
九出十三歸的高利貸！
借二十塊靈石，不等還上，就會滾成恐怖的數目。
要命也不能借去天河坊錢莊！
“怎麽辦？”
靈田不除蟲不行，二十畝靈田一個人忙不過來……
相熟修士都是靈農，忙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無暇伸出援手。
就在楊秉誌苦惱之時，周樂誌循循善誘的聲音響起。
“馬上到靈米豐收時節，借遲了，靈米保不住就罷了，債務也還不上。”
這是在給楊秉誌施加壓力，話裏話外都是借靈石渡過難關。
“咦，周兄，你何時做起放貸除蟲的買賣？”
賈仁將兩人的話盡收耳中，他從靈田走出，略帶譏諷地看向周樂誌。
“這就是你想給賈某介紹的發財門路？”
周樂誌愣神，沒想到會在大荒山見到賈仁。
“賈老弟，你跟楊道友搬去內城了？”
“還未恭喜賈老弟入內城。”
周樂誌眼神閃爍，他對楊勝武忌憚不已。
煉氣後期的修士，招惹不起。
楊勝武的警告不敢不放在心上，對待賈仁的態度，比以往好上不少。
“既然是賈道友的朋友，價格便宜些，十八塊靈石如何？”
周樂誌願意給賈仁麵子，主動降低除蟲價格。
“多謝道友，我願意……”
楊秉誌聽聞兩人相熟，便宜兩塊靈石，不好再拒絕，以免交惡兩位道友。
天河坊借靈石就借靈石吧，咬咬牙應該能還上。
“且慢！”
就在快要達成合作的空檔，賈仁橫插一腳。
不開口不行，否則，楊秉誌真要被坑死。
降價讓楊秉誌認為有‘便宜’可占，這是周樂誌想利用兩人的關係當成突破口。
我跟你朋友相熟，怎麽會騙你？
相當於借了賈仁的勢。
正常交易就罷了，他不會幹預。
以自己對周樂誌的了解，這家夥向來擅長坑蒙拐騙，耿直的楊秉誌怕是要被坑死。
到最後連‘幫凶’也會一起怨恨。
一分好處沒有，平白招惹仇家。
“賈老弟，便宜兩塊靈石已經不錯了。”
“除蟲的道友不止我一個。”
周樂誌麵色變冷，任誰對壞自己財路的家夥，也不會有好感。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楊道友多考慮一日，不著急做出答複。”
賈仁不理周樂誌，提醒一句。
拖字訣就是神技，用在此處很是恰當。
言盡於此。
他不想跟周樂誌撕破臉，遭人記恨。
楊秉誌沒有拒絕，蟲患短時間無法解決，遲一日也無妨。
周樂誌心有不快，卻不好發作，隻能悻悻離開。
“賈道友，難道有問題？”
楊秉誌人憨厚，不代表蠢。
賈仁三番兩次打斷交易，肯定有問題。
“周樂誌擅長坑蒙拐騙，除蟲非是良人。”
“天河坊錢莊的靈石燙手，最好別借。”
楊秉誌歎了口氣，張了張嘴，話沒有說出口。
兩人交情不深，貿然開口借靈石，非但借不到，還會壞了關係。
“對了，我有個疑問。”
“靈田裏隻有地角蟲嗎？”
賈仁在靈田裏的時間不多，遇到其他種類靈蟲寥寥無幾，唯獨地角蟲泛濫。
“靈田裏的靈蟲種類不少，地龍蟲、飛蝗蟲、千足蟲……”
楊秉誌如數家珍般報出靈蟲名字。
他種植了多年靈田，精通庚金指，點殺過的靈蟲不少。
非蟲災年，靈田裏的蟲子都是自己解決。
“每年蟲災都是地角蟲？”
賈仁感覺哪裏有問題，說不出來。
禦蟲經中有關地角蟲的信息，地角蟲繁殖能力不強，唯一優點是產卵隱匿，難以發覺。
隻要除蟲不懶，按理說，地角蟲絕無泛濫的可能。
“以往蟲災都是飛蝗災，地角蟲災還是第一次見。”
“相較於飛蝗災，地角蟲災溫和多了，還能除蟲救治。”
楊秉誌一想到飛蝗災，臉色發白。
隻要遭遇飛蝗災，鋪天蓋地的飛蝗蟲，就算用法術也轟殺不盡。
飛蝗群所到之地，寸草不生。
到那時，不是靈米減產，而是什麽都不剩。
遇到飛蝗災，五行宗會出手，可靈農們的損失沒有人補償。
還好，飛蝗災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
“從未出現過地角蟲災？”
“蟲災相對溫和？還有除蟲的機會？”
賈仁終於知曉答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你有沒有考慮過地角蟲災是人為？”
隻要利潤足夠高，就有人不惜一切代價，鋌而走險，縱然是冒著死亡危險。
除蟲，放貸，以賈仁的見識，能看到一條隱蔽的利益鏈。
靈農們就是被鐮刀收割的目標。
“什麽？地角蟲疑似人為？”
楊秉誌驚得不輕，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件事若是真的……
“真是膽大包天！”
“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給五行宗！五行宗會派人查探。”
楊秉誌對五行宗相當信任，以五行宗對靈田的重視，真有人搞事，必定查個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