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背刺
下山的路並沒有想象的崎嶇，一路上倒是無事發生。
隻是奇怪的是明明已入深秋，偶然間倒還能瞥見幾抹綠意。
陳觀就一邊研究著屬於他的係統，一邊和桃枝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經過他的一番捯飭，也算是差不多對於名為【煉妖典】的係統有了大致了解。
此刻陳觀心念一動，麵前頓時閃爍出光幕麵板。
【煉妖典】
【收妖閣一】
【功德簿，功德不足，當前不配使用】
【功德 45】
【妖種一】
......
煉妖典收服的妖族亦能保持自己的思維和神智，如此一來倒也有利有弊，不過就眼下來看，弊是大於利的。
至於所謂的收妖閣，陳觀知曉，所謂收妖閣便是一處容納他所收服妖族的地方，伴隨著他的心念而控製。
比如現在，陳觀能夠清晰的感知，隻要他願意，隨時都可將趴在肩頭的桃枝收入體內。
如此一來也方便了許多，原先他還擔心帶著一群妖族招搖過市，那肯定會被當做妖人，屆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這個功德簿，根據陳觀的推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使用功德換取獎勵的地方。
然而目前他40的功德卻不足以使用，看來還得積攢家底才是。
還希望功德簿的東西不要讓他失望才是。
最後的妖種，則是重中之重，陳觀點擊了之後發現其中隻有一點紅色的光芒，似若螢火。
憑借【煉妖典】收妖煉妖，所收之妖的妖脈妖丹皆係於己身，凝為妖種，化為玄氣，反哺溫養著他的肉身和經脈。
所收之妖越強，這個效果也就越好。
而至於所謂的‘紅，初階’，紅指的便是妖種的作用是輔助類，初階則是妖種的等階。
這個等階亦是伴隨著所收妖獸實力的提升而提升。
“主人，馬上下山了。”耳畔響起桃枝的聲音。
陳觀抬眸收起麵板，駐足。
桃枝順著陳觀的視線屈膝遠眺，看到的隻有一望無際的殘破荒原。
那是戰爭留下的無法磨滅的痕跡，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陳觀就這麽矗立在石堆上遠眺，那雙如淵的雙目似乎是在權衡著什麽。
片刻後，他隨手摘下了腰間的司衛銀牌，看也不看，便將其扔在了原地，落入塵土之中。
旋即繼續邁步，而這一次步子大了許多。
“你好像變了。”桃枝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多了幾分狐疑與不解。
陳觀心中微動，但卻不動聲色，“怎麽說？”
“自從你再次醒來之後，你眼中的輕浮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卻是令我都捉摸不透的神秘，以及……謹慎。”
桃枝皺眉，猶豫了片刻繼續說道：“好像變了個人。”
“……”
陳觀心中輕歎，難免有幾分感慨，穿越至此，哪怕擁有前身所有的記憶，但靈魂終究不是同一個人。
就連相處不過兩日功夫的桃枝都心生懷疑，那麽洛商城中那些親近之人又該如何應付呢？
要知道，在這方世界無奇不有，其中便有奪舍轉生這種說法。
若是未來回到洛商城，因為偶然間一個習慣的問題露出了馬腳，屆時會是什麽下場陳觀再清楚不過了。
“你並不了解我，又從何而得我是什麽人呢，敗絮其外？酒囊飯袋？嗬嗬……”陳觀輕笑兩聲，“你記著，在這個世界你所看到的，都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
陳觀不至於因為桃枝的兩句話就心生怯意，倒是因此心中多了一分警惕。
而桃枝隻覺有點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難不成原先欺男霸女、惡貫滿盈的模樣都是藏拙不成？
細思極恐。
她匿入洛商城已有五年，如若人族早有提防，就連陳觀這個潑皮甘願藏拙近十年隻為釣出隱匿在洛商城中的妖族細作，那麽他們這些已經算是喪家之犬的妖族又有何勝算？
妖後所布大局究竟是錯是對？
此刻步履不停的陳觀並不知道桃枝已經越想越歪了。
這些已經與他無關了，更何況想的越歪，對於陳觀來說也就越好。
畢竟‘解釋’這種東西，一般而言都是需要依靠聆聽者的想象的。
“把你漏洞百出的幻術撤了吧。”陳觀忽然道。
“什麽？”桃枝嗓音有些奇怪，好像是真的沒有聽清。
陳觀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趴在肩頭的小狐狸，微笑著將話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說，把你的幻術收了吧。”
“……”桃枝沉默片刻，倒也坦然與陳觀對視，沉聲道：“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我的幻術就算是三樓……”
話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卻是痛苦的嗚咽聲。
陳觀麵色稍凝，愣神了片刻方才開口說道：“我不喜歡將一句話重複第三遍。”
“斷你五分妖脈並不致死，小懲大誡，你自食惡果，怨不得我。”
看著頃刻之間便已喪盡精氣神，氣若遊絲的桃枝，陳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繼續向前走著，隨口道：“回答你的問題，至於我是如何看出，秘密。”
桃枝一言不發，或是因為疼痛難忍不願開口，又或是那個名為尊嚴的東西。
平靜的山腳卷起了陣陣妖風，周遭山野那些殘存的幾抹綠意也隨之消逝，好像一切沒有變化，又好像一切都變了。
回過神來，饒是心裏有準備陳觀仍是吃驚不小。
合計著他就原地踏步了小半個時辰是吧？
一縷粉光從陳觀腰間飄出，直接將桃枝那嬌小的身軀包裹，帶回陳觀體內。
感受著體內某處逐漸平穩的呼吸聲，原來是受傷過重暈死了過去。
“身份不太簡單呐。”陳觀喃喃道。
能將幻術運用到如此地步，桃枝必然是妖族中血脈最精純的一批妖。
若不是煉妖典對於所收之妖洞若觀火的掌控，那麽他還真有可能被困在幻境中還無法察覺。
其實陳觀早有懷疑，能在號稱“十步一防，固若金湯”的洛商城毫發無傷的帶走一位朝廷命官，這一點就非尋常之人能夠做到。
更遑論一隻妖。
輕歎一聲，陳觀看向遠方一片茫茫黃土，不禁感慨命途多舛。
剛剛一念斷掉桃枝一半妖脈，陳觀就很明顯的感受到丹田那股源流的減弱，而他自己也是一陣頭暈目眩，受到了影響。
“敲打手下也是需要本錢的啊。”
陳觀眺望黃沙，不再猶豫，縱身疾行。
前方沙漠，名為——黃沙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