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善意的謊言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四人麵如死灰地將手裏的《溫病雜記》合上。
他們中最好的那個，也才將第五頁給看完，勉強能夠理解。最差的那個，第二頁都還沒看懂。
倒不是不認識上麵的字，但是那些字組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看到愁眉苦臉的四人，龍鳴一把將《溫病雜記》奪了過來，交給前來收取的丫鬟小琴。
四人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裏默默流淚。
龍鳴本想跟小琴打個招呼，誰知對方理都不理，碰了個軟釘子。
無所謂地搖搖頭，看著苦大仇深的四人，他直接拿出四張紙條。
“別說沒照顧你們，這是我總結的《溫病雜記》的重點，一會考核八成能用到，趕緊記下來。”
說完，將手裏的紙條遞到四人的麵前。
四人麵麵相覷，有些不知所措。
龍鳴這邊的舉動，自然被江小琴看在眼中。不過她並沒有在意，這裏的醫書就連她都隻吃透了一二，更別提龍鳴這個半吊子了。
之前的第二輪考核，興許是運氣好，正好碰到他都會的。
江小琴絕對不相信，他連這書房裏的醫書都能精通。而且她剛剛特意看了一眼龍鳴他們組選的書。
《溫病雜記》，中等難度的醫書，哪怕是她，也僅僅看懂了不到七成而已。短短的一炷香時間，能夠全部看一遍，已經是天賦異稟了。
四人打開手裏的紙條，帶著一絲不信，看向上麵的內容。
剛剛看了數息，其中一人便神情激動起來，一張臉也因為興奮，微微泛紅。
他正是四人裏麵，看了五頁的那人。
就是因為他看得多，所以才能最先理解紙條上的內容。
“龍···龍大哥！您真是我的貴人啊。要是我能進醫館，一定給你立長生牌，日日參拜！”
“額···別別別，我還活得好好的，立什麽牌啊。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龍鳴急忙擺手。
開玩笑，flag都不能隨便立，更何況是牌，自己又不當那啥！
那人一聽龍鳴問他名字，趕忙道：“小弟陳永貴，龍大哥您叫我小貴就行了。日後但有吩咐，盡管開口。”
其餘三人此時也反應過來，也跟著介紹自己。
“我叫羅平。”
“米良多，米記糧行的。”
“劉雪兒——”
叫羅平的個子最矮，長的就是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年齡也是這次考核中最小的，剛滿12歲。
而那個叫米良多，中等身材，麵容清秀，是金蘭城米記糧行的少東家。因為他的名字，龍鳴還多看了他幾眼。
最後那個叫劉雪兒，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有些可愛。說來也巧，她爹正是醫館的劉秀明劉醫師。也是龍鳴之前一直羨慕的對象。
醫二代啊，想不到還不能走個後門。
心裏暗暗感慨了一下，龍鳴提醒了四人幾句，便靜靜地等候著。
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便聽到丫鬟小琴的聲音。
“第三組！”
龍鳴立馬站了起來，然後看向陳永貴四人。
四人自覺地走到龍鳴的身後，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模樣，看得不遠處的謝飛宇暗暗咬牙。
將四人手裏的紙條收了回來，龍鳴問道：
“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四人異口同聲地答道。雖然都壓著聲音，但是聲音依然很大，在書房裏顯得格外響亮。
眾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到五人的身上。
“最後提醒一句，無論怎麽樣，這事兒不能扯到我身上，咬死自己看懂了，明白嗎？”龍鳴再次叮囑了一句。
他是生怕這些小孩兒被一追問，然後說是自己給了答案，那還不完犢子了。
雖說江小琴看到自己給四人紙條，但看到歸看到。
正所謂捉賊捉贓，捉奸在床。
沒證據的事情，打死也不承認。
至於紙條——
哦，已經被毀滅了！
“明白了！”
“龍大哥，之前你給我們紙條的時候，好像被看到了！”陳永貴小聲提醒道。
龍鳴兩眼一瞪，道：“什麽紙條，別瞎說！你們從來都沒有看過什麽紙條，明白嗎？”
“可··可這不是騙人嗎？”最小的羅平怯生生地說道。
龍鳴微微一笑，摸了摸對方的頭，道：“小平啊，你要知道，這可是為了進入醫館。想想你爹娘對你的期盼，還有這些年讀書受的苦。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不能叫騙人，那都是權宜之計。”
“這樣的嗎？”看著微笑的龍鳴，羅平有些迷糊地點點頭。
“當然！”
“現在，誰看到了紙條？”
四人趕忙搖頭，表情嚴肅。
龍鳴滿意地點點頭，“很好，還有問題嗎？”
四人繼續搖頭，不再說話。
“那就各自加油吧！”
說完，龍鳴便朝著江小琴所在的書桌走去。
等到五人站定，江小琴這才緩緩翻開麵前的醫書，正是那本《溫病雜記》。
“五人依次回答問題，答對三題者，合格。”
說到這裏，江小琴看向五人，最終目光落在劉雪兒的身上。
“雪兒，就從你開始吧！”
“是，少館主！”
作為醫館醫師的家屬，兩人自然是認識的。而且劉雪兒還跟著江小琴一起上過幾年的私塾，算是同窗加發小的關係。
不過，醫館有醫館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越過。
就像龍鳴，哪怕江白煙再想收他為徒，也需要他通過考核才行。
這是她親自定下的規矩，自然不能帶頭違反。
所以，劉雪兒也隻能按部就班地參加考核。
至於為什麽等到這次才參加，這就不得而知了。
“溫病者，內感或外邪。內感幾何，外邪幾何？雪兒，你回答一下。”
江小琴剛剛問完，不等她繼續開口，便看到眼前五人中，四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龍鳴的身上，後者一臉淡然，絲毫不受影響。
“什麽意思？”
江小琴心裏疑惑不解，不過還是按下好奇，看向劉雪兒。
此時，劉雪兒的小臉有些泛紅，顯然是心情激動所致。
不過，想著還在考核，硬生生壓下心頭的激動，緩緩道：
“溫病者，以內感論，為五氣失衡，內不穩則溫病生。五氣者，金木水火土五行為屬，心肝脾肺腎五髒為性···”
劉雪兒完全按照龍鳴給的標準答案作答，江小琴一邊聽著，一邊用筆記錄著。
畢竟，就算是她提前準備好的答案，也沒有劉雪兒此時回答的完整。
等到劉雪兒回答完畢，江小琴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有說話。
劉雪兒什麽水平，她心裏還是有數的。
排除對方突然開竅的可能，那麽問題應該是出在龍鳴給的紙條上麵。
一時間，江小琴對紙條上的內容，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不過，這個時候實在不好提紙條的事情。而且，規則中也沒說不準互相幫忙。
這是第三輪分組的原因，也有協作的意思。醫師不是萬能的，有些病是需要配合完成的。
隻不過，以往的考核，很少有人看透這一點，或者說看透了沒有做而已。
畢竟，多一個競爭者，自己通關的機會就會變小。
也就龍鳴這種，穩拿第一的才會有這閑功夫幫助他人。
“很好，雪兒答得不錯。下一個，就你了！”
江小琴點點頭，手指指向劉雪兒身旁的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