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君子報仇,遲早會來!

十年,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漫長的歲月,但在修仙者的眼裏也不過轉瞬即逝而已。

那日之後,李長生不再想修仙之事,靠著哪些金子,他成了洛溪小鎮的神秘地主,很少露麵,每日都會在院裏堅持練武讀書。

如今的他,已然是個大小夥子了,這期間他一直很克製自己,總擺出一副高冷的樣子,以至於哪些在自家院子裏的仆人,對他就沒有什麽好印象。

五年前鄉試,文武他都拿了一甲,過幾日,他就要起身前往滄州參加州試。

過了,自己就能穩得一個官位,但在此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想到這裏,他打算把工錢提前發了,於是就在院裏大喊道:

“啊牛,小丫,翠翠,你們幾個都快過來一下。”

啊牛姓曾,也是鎮子上的苦難兒,比李長生小三歲,但個子卻高大壯碩,為人憨厚本分,把他的十畝良田打理得很好。

他最先來到此間,然後就問道:“少爺,有什麽事需要啊牛做嗎?”

丫丫和翠翠本就不喜歡李長生,雖然口裏應下,但就是不來,卻聽李長生言道:“我要去州裏參加會試,為了慶祝我一定成功,先把這往後半年的工錢給你們結了。”

丫丫二人一聽是結錢,屁顛屁顛的跑來,說道:“祝少爺你馬到功成,取個大官回來。”

李長生也不討厭二人如此對他,隨後就把錢發給了這二人。

之後,他帶上一個麵具,朝街邊一家店鋪走去。

進店,李長生敲打了一下大門。

聞聲,老板回話。

“來了?”

“老板,我要找的人可找到了?”

這尖嘴滑舌的小老頭,嘴角還有一顆大痣,隻見他扒拉了一下老花鏡,抬眼看著李長生,言道:

“我找的可是方圓百裏最有名的殺手,就看你錢夠不夠。”

他的話,顯然是不信李長生能出的起價。

但這十年來,李長生經營有自己的鋪子田園,那三十八兩金子早已經翻了幾番。

隨後,李長生從袖口裏拿出了十根金條,說道:“這是定金,通知他明日傍晚在溪西鎮後山一處竹林等我就是,完事我再付餘下的。”

老板看著金子,那是兩眼發光,隨後很是客氣的說道:“小老板,你就放心吧,我丁甲克做事那是妥妥的!”

說罷他還不忘用嘴試試金條的純度,確認是真金,那心裏可樂滋滋的。

翌日清晨,李長生在幾名家丁的歡送下離開。

來到這熟悉有陌生的小鎮,他不忘在遠處看了看那個熟悉的餐館,且看門口老板那副壞像,他嘴裏就念叨著:“笑吧笑吧,過了今夜,你就笑不起來了!”

轉頭,他就往母親墳墓所在的方向而去,來到墳前,李長生跪下燒紙,嘴裏說著:“母親,李叔,叔娘,小長生來看你們了。”

“李叔,今天小長生就要讓那狗東西下去陪你們。”

“然後我要去州考,等我當了大官,就會讓那狗官下去陪你們。”

這是他十年前就決定的事,所以在這十年裏,他不光隻是讀書,每天都堅持習武,借著仙女姐姐的那瓶玉液,他身體素質很好,打幾個同齡人問題不大。

當微風吹動著燒紙燃起的火焰,然燃起的燭光被吹滅。

見狀,李長生就大聲說道:“娘,你就別阻攔孩兒了,這也是我唯一能給李叔做的事。”

“娘,你是不知道,要不是李叔給口飯吃,孩兒和延年早就餓死了。”

“我還要告訴你,延年她被仙師帶走了,我打聽過,妹妹肯定會成為大人物的。”

“我命不好,但仙人說我運好,適合當官,做個大官也行,這樣才不掉延年的身份。”

許是李長生的話打動了母親的在天之靈,蠟燭不再熄滅。

隨後,他像個孩子一樣,哭訴著這些年來的辛酸苦甜。

這時,隻聽身後一人說道:“大孝子,說完了嗎?”

李長生聽這話,就知道應該是典當行老板找的人來了,但他沒有立即回身,隻等把手中的錢紙燒完,以示他這十年來心中的虧欠。

一切做完,李長生帶上麵具,來到這位刀客身邊,言道:“丁甲克應該給你說過,我需要殺兩個人。”

壯漢聽來,言道:“幾個不是問題,我陸旭隻認錢。”

……

條件談成,李長生帶著陸旭來回到西溪鎮,直至天色變暗,二人還貓在那巷弄裏,沒有動手的意思。

陸旭就不耐煩的問:“老板,你究竟要殺誰?”

說話間,陸旭無聊得掏鼻孔往那牆上彈去。

“別急,等他出來。”

這邊話才說完,那邊的周老板也出來了,可接下來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因為那邊有個熟悉的麵孔,手裏還有個繈褓,這頓然讓李長生心裏一顫,難受的緊。

久不見回應,陸旭就說道:“老板,還做不做事了,不做我可不退錢的。”

聞言,李長生這才回過神,然後邁步離開,看著他那突變的模樣,陸旭也隻好跟上,畢竟李長生才是老板。

不多時,二人又貓在了周府附近的某處屋頂,李長生依舊沒動手的意思,這可讓陸旭好等,他是不知道,李長生此時的心有多亂。

直到打更人出來後,趁著月黑風高,夜風作亂,李長生還是決定動手,不明所以的陸旭抱怨一句。

“怪人!”

二人猶如盜匪,蒙麵帶頭,翻牆進了周老板的所在的宅院裏,躬身彎腰,悄摸的來到周老板所在寢房。

此時屋裏傳來了很大的打鼾聲。

陸旭負責開門,很熟練,沒有一絲聲響。

進屋點燈,李長生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周老板身旁正睡著一女子,中間是繈褓中的嬰兒。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李思司,她認得那張臉,但真的不希望那就是李思司。

突然亮起的燈光刺眼,一下驚醒熟睡中人,旁邊的李司思也是驚醒大叫,急忙抱起嬰兒,蜷縮在床的角落。

此時,陸旭的刀已經架周老板脖子上。

那把刀散發著死亡的冷肅,顫抖的周老板看著這一幕,強吞一口唾沫,口吃著說道:

“二,二位俠士,這是要幹嘛啊,有,有話好好說,動刀有傷和氣。”

說話間,那錚亮的刀一動,直讓周老板後背發涼,那床鋪更是莫名的發出一股味道。

李長生一杯茶喝下,平複心情,隨後說道:“周老板,好久不見。”

“少俠,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有些人你下去了肯定能認識!”

周聰仁聞言,把自己這一生所幹的壞事過了個遍,轉而他突然想起了那些事。

便指著李長生,言辭確鑿的說道:

“思司,這就是你的殺父仇人李長生!”

李長生被這麽一說當場一愣,還好自己帶著麵罩,而李思司則雙目空洞的看著李長生,那繈褓中的孩啼聲已然無法進入她的耳中。

猜到對方是誰,隨後周老板起身撥開了陸旭的刀,這讓陸旭都有些懵。

隻聽周老板說道:“這位大俠,他出多少錢,我出雙倍的,去給我把他殺了。”

陸旭聽後心想還有這等好事,即刻收刀,端詳了周老板片刻,對李長生做了個無辜的姿勢。

沙啞的聲音言道:“沒辦法,他的開價比你高。”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李長生眉頭一皺,心慌、冷汗、想不通一串的問題在他腦海中升起。

再聽周老板言道:“我出一百兩黃金,馬上兌現,現在!立刻!給我要了他的狗命!”

卻見陸旭搖了搖頭道:“價格太低了,反殺雇主的價格得十倍起,他可是出了二十根金條買你命的。”

周聰仁聞言,心想,自己的全部家當也沒那麽多,一百兩金子已經是他全部家當了。

卻是陸旭又把刀架回了他脖子上,言道:“這位老板,你的錢好像不怎麽夠。”

周聰仁頓時慌了,急忙爬著下床,搬開一塊地板,把自己的藏寶箱拿了出來。

打開,裏邊有不少金銀珠寶,望著陸旭,言道:“這就是我的家底了,不夠我可以改日再給你湊,隻要你殺了他。”

可下一秒卻被陸旭一把搶了,隻聽他言道:“糊塗,殺了你這不就是我的了嗎!”

陸旭這一行徑,頓把周老板嚇得癱軟。

角落裏的李思司,還是那副呆滯的樣子,絲毫沒有為周老板求情的意思。

接著周聰仁爬著去掰開了一塊牆磚,從裏邊拿出一個更為精致的盒子,言道:“大俠,這是一枚仙丹,是一位高人給我的,他說過,吃了這丹藥就能成仙。”

聞言,陸旭不為所動。

旋即,他把目光看向李思司,祈求道:“思司,快,快求求他放過我,你也不想孩子這麽小就沒了爹吧!”

“他可是你日思夜想的長生哥哥啊。”

但李思司根本不為所動,且從她的眼神裏看得出來她極其希望這個男人死去,而李長生那邊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周老板見如此無用,當即情緒崩裂,瘋道:“白眼狼,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此時死哪兒都不知道,跟你那羸弱的爹娘一樣!”

“都是沒用的貨色...”

他的話音剛落,陸旭的刀已經沾上血跡,回鞘聲起,周老板人頭應聲落地。

這會兒,陸旭提刀向李長生走來,言道:“嚇到了吧年輕人,沒事就別裝深沉,瞧這點小事就給你嚇的。”

確實,李長生被嚇到了,方才他還真的以為自己會被反殺,隻是故作鎮定而已。

“這母子二人怎麽辦?”陸旭問來。

且看李思司的樣子,李長生這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與她解釋當年的那些事,於是他歎了一口氣道:“走吧。”

待他走到門邊時,李思司這才開口說道:“你是長生哥哥嗎?”

李長生突然停了一下,口語極其平穩的回道:“你認錯人了。”

就這樣他帶著陸旭急忙離開了此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