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一點副作用罷了
“說不定就是你們為了提前進礦洞，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掩人耳目，否則隻有雲家的看守沒事，豈不是太明顯了？”張棋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嗬嗬嗬，別說這不是我雲家幹的，就算是又如何，你們幾人能怎樣？”大長老笑了，笑得很放肆，既然這幾人認為是雲家幹的，那就是雲家幹的吧。
反正雲家在將來，注定成為涿城唯一的興盛家族！
什麽張家馬家，在雲家麵前都是螻蟻！
“我不是來和你們商議的，我是來通知你們的，這礦山我雲家要了，你們同意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大長老拍案而起，放聲道。
“你欺……欺人太甚！”張棋牙齒咬得直哆嗦，大長老根本沒有拿他們幾個當人看。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雲卓覺醒先天之子！
先天之子，一種可以藐視眾生的人！
“就是欺你了，如何？我兒雲卓引來金龍叩首，假以時日，必將成為武榜之上的妖孽！”大長老俯視眾人道，猶如王者睥睨天下。
武榜！
聽到這兩個字，眾人無不顫了三分。
上雍大陸強者輩出，無數天才妖孽誰與爭鋒，於是就誕生了武榜，武榜之上的人，無一不豔壓群雄。
其中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他們這些家族需要巴結的存在。
雲卓短短幾日便能突破到凝元境，登上武榜也隻是時間問題。
冷靜下來的三人才發現，雲家現在已經走上了一條興盛的大道，而他們，正逐漸失去與雲家抗爭的資格。
“既然大長老想要這礦山，那我馬家退出便是，並提前恭賀雲卓登上武榜！”馬德認清了局勢，率先放棄了礦山爭奪權。
張棋與趙成相互對視了一眼，猶豫再三，也相繼選擇了退出。
這個時候就算再有不甘，也沒什麽意義了。
“哎呀呀，你們三家都主動退出，那這礦山……我雲家也隻好收下了，你看看你們，怎麽這麽客氣呢……”大長老十分滿意三人的表現，假惺惺地說道。
“既然大長老滿意，那我等就先行離去了。”三人抱拳告別，他們是一刻也不願意在雲府待下去了。
“別著急著走啊，還沒留你們吃飯呢……”大長老的話十分客氣，但是沒有半點留客的動作，他說這話單純是為了膈應一下三人。
見三人頭也不回，大長老繼續喊道：“改日再邀幾位來府上一聚！”
說罷，大長老斜著嘴角冷笑了幾下，這一次隻是讓他們掉了一層皮，下一次就是要割一塊肉！
出了雲府後，三人並各自離去。
“這老東西胃口也太大了，這一次是要一座礦山，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張棋眼神微眯，他深知大長老不會輕易罷手。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
“這樣下去，就算家大業大，也遲早會被他漸漸吞噬。不如我們三家聯手如何？”趙成深諳此道，很快就想出了一條求生之道。
馬德與張棋交換了一個眼神，紛紛點頭，現在這個局麵，聯手不是最優解，而是唯一解！
“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等著吧，雲家遲早有不行的那天。”馬德搖搖頭道。
……
兩日無事。
“你小子的進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鬼爺不禁唏噓了一番。
麵對這凝元境實力的黑影人，雖然雲楓還是敗勢，但不斷的磨煉中，雲楓已經可以與黑影然纏鬥四柱香的時間，也就是一個多時辰。
現在雲楓每天的死亡次數也越來越少，時不時還能找到反擊的機會，刺黑影人一劍。
麵對比自己強大的敵人，雲楓從來不會畏首畏尾地等死，反而更喜歡主動尋找反擊的機會。
麵對黑影人如此，麵對尚雨清的時候亦如此。
“若這黑影人低一個境界，我保證我能在二十劍內殺他！”在又一次被黑影人刺入心髒後，雲楓坐在地上感歎道。
雖然心口處仍然是劇烈的疼痛，但雲楓已經習慣了這種疼痛感，已經不會像之前那樣去捂住心口。
說到底，雲楓還是境界太低了，如果這是煉氣境的黑影人，雲楓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擊殺。
“劍修的道，就是一座向上的高山，你的目光應該定格在你頭上的風景。外麵的世界更殘酷，你憑什麽認為你每一次的對手都會比你弱小呢？”鬼爺語重心長地說道。
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習慣去麵對強者，隻有習慣去擊殺強者。如果你適應不了這個殘酷的法則，那這個法則隻會殘酷地淘汰你。
雲楓點點頭，凝視了神域劍一番，這劍越來越與他心神相合，有的時候，他感覺劍就是他，他就是劍！
“上一次獲得的落魔草可還在？”鬼爺忽然問道。
“在啊，怎麽了？”雲楓拿出尚雨清給他的空間戒子。
他已經搜查過了，這空間戒子裏除了一株落魔草，什麽都沒了……
“那就好，老夫為你列一張清單，你到集市上把這些東西買回來。”鬼爺對雲楓吩咐道，隨後就羅列了很多東西。
上麵都是些普通藥草，雖然不需要花費珍貴的靈玉，但是對於一窮二白的雲楓來講，這也不是一筆小錢。
從葬天宮出來以後，雲楓找到雲藜，盯著雲藜看了大半天，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十分難以啟齒。
“哥，你有什麽事就說，我一定全力幫你。”見雲楓一直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雲藜有些哭笑不得。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就是，那個……那個，你有錢嗎？”眼睛一閉，雲楓紅著臉，終於問了出來。
鬼爺讓他買一些藥草，他也很想自食其力，但是財力不允許啊……
雖然說向妹妹要錢傳出去確實比較丟人，但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了。
雲藜撲哧一笑，這些天哥哥一直待在房間裏，一步也不曾邁出門檻。
她不知道哥哥每天在房間裏幹什麽，但是她知道哥哥一定會重回巔峰，打敗雲卓，然後帶她遊俠天下。
“哥哥，這些夠嗎？”雲藜從衣服中掏出兩枚銅板。
雲楓先是一愣，緊接著又是一陣自責。
自他從少主之位跌下，大長老就斷了他們兄妹的一切經濟，這兩枚銅板肯定是妹妹最後的錢了。
雲楓愣神了許久，因為他，妹妹也跟著他遭了不少罪。
“是不是太少了？”雲藜有些委屈地問道，擔心是不是又拖哥哥的後腿了？
“不少不少，已經夠了，謝謝小藜。”雲楓強顏歡笑，接過兩枚銅板，拍了拍妹妹的腦袋。
“哥，我們是兄妹，幹嘛要說謝謝。”雲藜有些不滿。
思來想去，雲楓又想到了一個人，長老會護衛，馬粟！
當時馬粟說過如果雲楓需要幫助，他必鼎力相助。當時雲楓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現在雲楓隻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去找馬粟。
令雲楓意外的是，馬粟聽到雲楓需要錢，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反而很爽快的給了雲楓整整一袋錢。
馬粟說，如果不夠的話，盡管開口，甚至沒有過問雲楓需要錢做什麽，雲楓暗暗記下了這個情誼。
拿了錢後，雲楓向集市的藥材鋪趕去。
雲楓之前在涿城就算是名人，自從修為大退後，名聲更噪。
“大家看呐，那個人是不是雲家少主，雲楓？”
“還少主，那都是什麽朝代的故事了，現在雲家少主可是先天之子雲卓，那是我們涿城的驕傲！”
“聽說他大病一場，連丹田都廢嘍，他來藥材鋪幹什麽？”
“曾經畢竟是天才，落到這個田地總歸是有些不甘，估計是找了什麽偏方，希望能重回巔峰吧。”
大街上，眾人對著雲楓指指點點，絲毫沒有避諱，顯然已經不把雲楓當一回事兒了。
鬼爺列出的藥材都是尋常藥材，並不算貴，一袋錢也夠用了。
雲楓結過錢後，拿著打包好的藥材，匆匆趕回雲府東閣。
雲楓刻意沒有使用空間戒子，畢竟空間戒子在涿城這樣的小地方彌足珍貴，若大庭廣眾之下就使用，無疑會引起他人疑心。
就在雲楓離去之後，幾個人影悄然出現在藥材鋪內。
“他剛剛買的藥材，給我列出一份來！”
說話的人赫然是大長老。
“你……你們是誰？”藥材鋪老板驚恐萬分，這幾人竟然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他卻沒有絲毫察覺。
“讓你列出來，耳朵聾了嗎？”大長老的屬下指著老板的鼻子罵道。
被這麽一吼，藥材鋪老板頓時啞了聲，哆哆嗦嗦地將藥材寫在紙上。
“白曲，鳳衣，水決明……”大長老喃喃念出這些藥材名，思索良久也沒想出這些藥材可以用來做什麽。
“告訴我，他買的這些藥材可以幹什麽？”大長老厲聲質問道。
“小……小的也不太懂，有的藥材可以治療寒症，有的可以疏通筋骨……至於這些藥材合起來可以做什麽，小的就不清楚了。”藥材鋪老板膽戰心驚地解釋道。
大長老聞言，又看向了兩個屬下。
“估計是他買來給他那個妹妹治病。”兩人推測道。
“那其餘的藥材呢？”大長老顯然不滿意兩人的回答。
“這……可能是買來備用吧……”兩人咧著嘴，有些尷尬道。
大長老瞪了這兩人一眼，暗暗罵了一聲廢物，隨後又恨恨道：“雲楓啊雲楓，你最好別給我搞出什麽幺蛾子，我絕不允許我兒的前途有一絲威脅！”
大長老從未對雲楓完全放心，畢竟雲楓帶給他的震驚太多了，雲楓不死，他心中的那塊石頭就永遠無法落下！
“繼續給我監視他，把他的一切都匯報給我！”
“是！”
……
東閣。
“去準備一個浴桶，打好熱水來。”鬼爺對雲楓吩咐道。
“怎麽，你難不成還有看人洗澡的愛好？”雲楓打趣道。
“放屁！你身上長的那點東西，我難道沒有？你知道什麽是藥浴嗎？”鬼爺笑罵道。
“藥浴？用落魔草嗎？”雲楓恍然大悟。
“你要是個丹師，就能將落魔草煉製成丹藥，那樣服下後效果會最大化，隻可惜你不是……哎，真是白瞎了這株落魔草！”鬼爺捶胸頓足道，那樣子仿佛是說這落魔草死的好冤。
雲楓：“……”
隨後在鬼爺的指點下，先後將幾十種藥材下入浴桶內。
桶內水的顏色也逐漸變化，由開始的清澈逐漸加深，直到成為深綠色。
“躺進去！”鬼爺下令道。
看著手中還剩餘的十幾種藥材，雲楓有些詫異問道：“這些藥材怎麽處理？”
“哦，一些沒用的垃圾罷了，扔了就行。”鬼爺漫不經心地說。
“沒用的垃圾？沒用你讓我買幹什麽？”雲楓有些氣憤，他本來就沒錢，還要花錢買沒用的藥材。
直接買有用的藥材不就行了？
“嗬嗬，我是該說你笨，還是該說你蠢？知不知道什麽叫掩人耳目，無論做什麽事都要掩蓋你的真實目的，以免被人盯上，你難道沒有察覺到這些日子正在被人監視嗎？”鬼爺責令道。
雲楓身子一震，向窗外望去，赫然察覺到了暗處的幾道目光，他真的被人監視！
“雖然這些藥材沒什麽用，但是它們可以為你的真實意圖打掩護，這是老夫為你上的第一課！”鬼爺語重心長道。
雲楓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經驗上的欠缺。
心虛領教：“受教了！”
隨後躺入浴桶，一股溫暖舒適的感覺蔓延在雲楓全身，仿佛被春風輕拂。
躺了足足十五分鍾，雲楓懶洋洋睜開眼道：“鬼爺，我還以為這次又是地獄般的折磨，沒想到竟然這麽舒適，算你良心發現了。”
“是嗎，嗬嗬，再等一下，不急。”鬼爺嘴角上揚，正等待著什麽。
“當然不急，我還沒泡夠呢，再等一下又怎樣？”
“沒什麽，不過是一點副作用罷了。”鬼爺嗬嗬笑道。
雲楓心裏咯噔一下，副作用？
這老頭但凡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就沒有好事情！
桶內的水遽然開始冒泡，一股被開水煮的感覺在雲楓身上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