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既拜神廟(10)

等所有村民全部離開後四人才從路邊的土溝下爬上來。

土坯房前已經沒有矮胖男的身影了,剛剛的聲音加上門口明顯濕潤的新土,傻子都知道他去了哪裏。

許念念看著那一片新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喉嚨發澀,“他死了嗎?”

“死了。”陸淮淡淡道,“從拜完山神回來後就死了,後麵你們看到的都是他的屍體。”

聞祁一點也不意外,反而還有心情打趣許念念,“真,喪屍。”

陸淮在山神廟裏弄那些膿液的時候把許念念這個湊數的都算進去了,卻唯獨沒有算矮胖男。

根本就不是因為他沒有被山神詛咒,而且陸淮知道他一定會死。

土坯房裏突然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來自地下。

陸淮繞過門口那一片新土,剛打算推門胳膊卻被聞祁攥住。

“怎麽了?”

聞祁滿臉肅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陸淮,而是凝神偏頭又聽了一會兒才抓著陸淮往後退了好幾步,同時還不忘提醒衛紹和許念念。

“撤開!”

幾乎是在聞祁話落的瞬間,土坯房的門突然被撞開,緊接著一群黑壓壓的紅眼烏鴉直衝玩家麵門。

它們速度太快,就算聞祁有防備也沒法躲開,隻能條件反射般的翻身把陸淮撲倒護在身下。

陸淮一雙黑眸微微睜大,大腦幾乎停止運轉,連自己要做什麽都忘記了。

聞祁是忘了他是卡牌了嗎?那些烏鴉根本就不敢碰他,他最應該擔心的是他自己才對吧!

成群的紅眼烏鴉從土坯房湧出來,看不到盡頭。

衛紹早就按著許念念一起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引起它們的注意。

這麽多的烏鴉衝下來他們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一隻落隊的烏鴉撲棱著翅膀落在許念念麵前,歪著腦袋看著眼前死死捂著嘴巴滿眼驚恐的人類,突然張開尖錐一樣的嘴叫了起來,粗嘎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半空盤旋的烏鴉群的注意。

成千上萬隻烏鴉俯衝而下,直衝地上趴著的玩家,聞祁拽著陸淮爬起來,還不等跑就被成群的烏鴉圍了起來。

包圍圈在悶悶縮小,四人被趕到一起,許念念渾身顫抖的抓著衛紹的衣擺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怎麽辦啊怎麽辦啊,我不想死嗚嗚嗚,我們不會要被烏鴉吃了吧!”

聞祁皺眉,被許念念哭的心煩,不禁嗬道:“你再哭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許念念連忙捂住嘴不敢再發出一點哭聲,隻是忍不住的抽泣。

聞祁的視線掃過四周,除了烏鴉什麽都看不見,目光突然定在某一處。

是那個土坯房,大開著的門已經沒有烏鴉出來了,隻是裏麵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是什麽情況。

烏鴉群越逼越近,衝出去是不可能的,再這麽等下去他們估計真的要變成烏鴉飼料了!

聞祁一咬牙,抓著陸淮一頭鑽進土坯房,衛紹兩人見狀連忙跟上。

隨著土坯房門被從裏麵抵住,外麵的紅眼烏鴉發出憤怒的嘎嘎聲,卻隻能不甘心的落在地上用紅的滴血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土坯房。

衛紹重新點燃蠟燭,土坯房裏的景象清楚的映在玩家眼中。

房子裏除了正中間的一個圓形大洞在沒有任何東西,這個房子更像是一個為了罩住地上的大洞而特意蓋出來的。

衛紹蹲在洞口邊舉著蠟燭往下看,不知道是不是洞太深的緣故,蠟燭的光根本照不到底。

陸淮並不關心那個洞裏有什麽,而是站在聞祁身後看著男人的背影,一向清淡的沒什麽情緒的聲音帶了些疑惑,“你剛剛……”

陸淮隻說了一半就頓住,他不知道該怎麽問。

剛剛的聞祁有點不太對勁,陸淮的腦子裏現在都是那雙充滿了後怕的淺色眸子。

“剛剛什麽,什麽都沒有,你眼花了!”聞祁的聲音有些僵硬,梗著脖子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樣子,仿佛已經做好了打死也不承認剛剛做的蠢事的準備了。

陸淮:“……”這人就不能給好臉色。

陸淮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想也不想的照著聞祁膝窩踹了一腳,聞祁身子一矮差點栽進坑裏。

聞祁連忙穩住身子,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反而暗暗鬆了口氣。

在副本裏舍命救卡牌什麽的太蠢了,有損形象!

注意到兩人小動作的衛紹一臉無語。

從很久以前認識聞祁開始,衛紹就覺得這貨是個抖愛慕,一天不被他家卡牌踹一腳罵兩句就渾身難受,現在也還是這幅德行。

聞祁蹲到衛紹旁邊,看著深不見底的坑心裏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下去看看?”

土坯房被那些詭異的紅眼烏鴉圍的咯咯球似的,連天上都不放過,他們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還不如下去看看,就算沒有路也有線索。

衛紹表示讚同,他也是同樣的想法,就算聞祁不說他也會提的。

到現在為止玩家的死法都太奇怪了,一點預兆都沒有,如果不是陸淮他們估計也早就沒命了。

這是奔著團滅的架勢去的,再拖下去鬼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衛紹現場用積分買了一根登山繩,由聞祁打頭,衛紹斷後,兩人順著繩子一點一點的往下爬。

而許念念則拒絕了跟著聞祁一起下去,大起大落讓她的體力幾乎告急,到現在她的手腳還是軟的,根本爬不了繩子。

至於陸淮……他會飛。

衛紹和聞祁要抓繩子,所以照明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陸淮身上。

陸淮舉著蠟燭,像隻鬼一樣飄在半空,跟著聞祁的速度慢慢往下落,看的聞祁牙癢癢。

他可算是知道上個副本陸淮是怎麽從外麵上到十三樓的了,他真的是卡牌而不是什麽鬼嗎??

太逆天了!

不知道爬了多久,聞祁終於踩到了地麵,隻是這地麵好像軟的有點不符合常理。

聞祁借著燭火的光低頭才看清腳下踩著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地麵,而是一個臉朝下趴著的人。

準確的來說,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