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離開前一夜
因為那隻貓被殺死的緣故,離草自那日之後,便再沒寄魂出去過了。
而魔君大婚之日來的也十分快。
在成婚的前一夜,離草終於下定了決心,將夙璃落找來,打算離開。
她終究無法承受看著所愛的人和其他女人成婚,無法看著他們相親相愛,她隻是一顆脆弱的小草,縱然再堅強,也無法承受這種噬心駐骨的痛。
反正,她現在對他來說隻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更是憎恨無比的人,所以,如果他看不見她,或許會更高興一些罷。
而夙璃落聽到她這個決定時,倒是沒說什麽,隻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隻是在夜裏夙璃落要帶她離開時,她卻又忍不住想要再去見蒼緋最後一麵。
夙璃落倒是也沒阻攔她,更幫著她隱了身形到了魔君寢宮外。
她潛入寢宮,看見蒼緋時,他正閉眼躺倒在重紗幔帳之中。
床邊倒著一隻酒壺,看樣子似是喝醉了。
他微閉著眼,一隻手滑落在床畔,虛虛地攏著,想抓住什麽似的握了兩下,終是無力地放下,長指蒼白。
離草悄悄地走近上前,見他並未有所動靜,想來醉得厲害,便微微放了些心。
房中燭火幽幽,晃動的光暈擦過他的臉頰,半明半暗。
許是因為醉了的緣故,他的臉終於不似平日那般冷寒,褪去了所有的戾氣,那微紅的俊容卻是平添了幾分邪魅**。
她忍不住緩緩伸出手,想要輕輕地觸摸他的臉。
然就在她指尖即將碰到他的一刹那,他忽而動了動,似乎有些熱,口中喃喃說了句:“水……水……”
見他眼仍閉著,似並未清醒的樣子,離草便也沒躲閃,而是奔到一旁的桌邊倒了一杯茶水來送到他嘴邊。
然而他薄唇緊抿,茶水竟是喂不進去,看來真是醉的神智不清。
離草見狀,無奈之下,隻得一口將茶水灌入自己口中,再俯身貼上他的唇,撬開齒縫,將水一點一點全部渡了進去。
正待離開他的雙唇,再喝一口茶水時,卻是忽而被他勾住了。
離草一怔,待反應過來要退出時卻已經來不及。
她逃不出,避不開,隻覺一隻手掌牢牢按住了她的後腦,不許她離開。
離草渾身一顫,回神過來,推拒著他的胸膛想要爬起身,卻不想後背已被他的另一隻手臂牢牢鎖住,任憑她如何掙紮,也無濟於事。
糾纏之中,他露出白皙而結實的胸膛,在那左胸心口處,有一道明顯的疤痕,讓離草不由怔忡下竟忘了掙紮。
她自是知道這疤痕是如何而來,而正因為知道,心中不禁一痛,忍不住伸手輕輕複了上去。
蒼緋眼依舊閉著,眉卻是忽而一皺,一道濃重的殺氣撲麵而來,讓離草不由一驚。
然隻是一瞬,這殺氣又驀地散去,下一刻,他原本按著她後腦的手轉而撫上了她肩,自她的肩領處一寸一寸地探了進去。
他的指尖滑過她的肩頭、鎖骨。
離草的身子也不由微微一顫,全身緊繃,她幾乎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意識也漸漸變得有些不清明。
也隻是頃刻之間,一陣天旋地轉。
他的眼不知何時睜開,瑰麗深遂的紫色瞳仁中映著她有些迷離的麵容。
離草隻覺整個人似都沉陷進了那片紫眸之中,忘了自己要做什麽,忘了要逃,隻能感到自己的唇異常的幹渴,讓她下意識地伸手勾住了他的後頸。
她的意識一片混沌,隻覺一團火在燃燒,全身似都要焚毀一般熊熊燃燒。
她的手,不知何時攀上了他的肩,她的腿,亦不知何纏上他,仿佛心中想要尋找一個溫暖的桎梏。好似他們之間從未疏離過,也沒有什麽愛與恨糾葛,兩顆心是如此地靠近,緊緊依偎在一起……
她的唇輕啟著,斷續間一些陌生的破損之音零碎逸出。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禁不住張口,卻是又被他緊緊堵住,將她呼聲吞咽入口中。
最後,一股強烈的感覺洶湧而至,直至將她徹底吞沒……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思緒終於又漸漸回複了清明,轉過臉,眼前是他安靜的睡顏。
她的手輕輕撫上他薄薄的唇,想到自己方才竟是就這般稀裏糊塗地與……她一時間不由臉上又燙熱了起來。
他動了動唇,喃喃地似又在說些什麽。
她好奇地湊過去,而後聽見了他輕吐出的兩個字:“舞……兒……”
一瞬之間,仿佛五雷轟頂,炸得她腦中一片轟然作響。
怔了片刻後,她驀地伸手捂上自己的雙耳,拚命地搖著頭。
想要裝作沒有聽見,卻又偏偏聽得那樣清晰!
原來……方才從頭到尾,在他醉酒,神智不清之時,都是將她當作了冰舞。
他再如何對她,亦不過都隻是以為她是冰舞而已!
她爬起,穿著衣服的手不可抑製地顫抖不已。
就這麽跌跌撞撞地狂奔出屋,沒有方向地一直跑,一直跑,眼前越來越模糊,隻有一片水霧迷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