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卑鄙的長老

胥焱緊緊握著手裏的狼牙鐧,怒目瞪著他,聲音從齒縫間逼出,若刀鋒般銳利:“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

這件事已然過去了幾十年,除了掌門還有慕流音之外,鮮少有人知曉。

蒼緋紫色的眸子透著一抹涼薄的諷意,唇際掠過一絲笑,縹緲幽如夜風,薄唇輕啟:“本君正巧去鬼界一趟之時,遇到了一直停駐在忘川河邊不肯過奈何橋去轉世投胎的她,她逢人便問是否有見過那隻狐妖的魂,想要與他一同攜手投胎,隻可惜她不知那狐妖的魂怕是早已被你打得魂飛魄散,永遠都不可能見到了!而且,她心中怨氣亦十分深重,不肯就這般喝了孟婆湯忘記你所做的一切,你毀她清白,殺她所愛,拆她姻緣,她誓要等著你死後入了鬼界再尋你報仇!”

他一字字,一句句都有如尖錐一般狠狠刺痛著胥焱的心口處。

想不到,她死後這麽久,竟然還在痛恨著自己,竟不肯去投胎轉世!

他唇畔浮起的一抹笑有些苦涼,眼中神色一直不停複雜變幻著,有痛苦有糾結有悲憤。

其他弟子聽了這段過往,看胥焱的目光立時帶了些許驚疑,猜忌與畏懼。

想不到他竟會是這般卑鄙的小人與惡徒,實是大大毀壞了他過去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而魔族一眾更是滿目的鄙夷之色,更有甚者嗤聲笑道:“想不到所謂的仙門長老竟也會做這種禽獸不如之事,這樣也敢自稱正派,真是笑死人了!”

胥焱將所有人的輕鄙都看在眼中,聽在耳裏,雙手死死緊握,眉目間全是不可抑止的悲痛。

蒼緋將離草往懷中又摟了摟,挑眉輕笑道:“本君與小草兒乃是你情我願,可比不上你使的那些卑鄙手段要無恥的多。”

你情我願……

她什麽時候和他你情我願了?!

離草真真想將他的嘴給徹底堵起來,這大叔越說下去隻會讓她的處境越來越難堪!

而以胥焱這般素來火爆的性子,竟然一直都未有半句反駁與怒斥,那樣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的神情,讓離草突然間覺得,或許此事並非是大叔口中所說的那樣,其中還另有隱情。

然而,胥焱自始至終什麽都沒有說,隻冷冷地盯著蒼緋:“你說夠了沒?說夠了,便準備受死罷!”

說著,他已然躍身而起,手中狼牙鐧撩起強勁的氣浪朝蒼緋當頭擊去。

“嗬,惱羞成怒了麽?”蒼緋隻是悠然地一聲嗤笑,並不急著躲開。

因為,禦風已然掠身攔在他的身前,替他接下了胥焱的一擊。

而因著這中間變故而一時間停下了纏鬥的仙魔雙方,此刻又似被一下子引燃了一般,再次繼續打了起來。

而淩劍非亦是一劍揮開圍著他的幾隻魔,再次朝蒼緋掠來。

“哼!簡直不知死活!”蒼緋看著他過來,眯眸冷哼。

方才離草救他一命,他不知珍惜,既然又想來找死,那他也不必留什麽情!

就在他要再出手之時,忽而眼前一花,原本在自己身旁的離草不知何時竟落到了對麵夙璃落的手上。

而淩劍非的劍卻仍在方才他眼花之前的那個位置。

他眸光一凜,揮臂震開淩劍非刺來的一劍,目光驚疑地看向了一臉神秘莫測笑容的夙璃落。

淩劍非本來這一劍就是虛招,為的是救下他身旁的離草。

可是不知怎的忽而眼前一花,離草竟然就這般突然消失在了魔君的身旁。

再順著魔君的目光看去,才發現,離草已然被夙璃落救下。

他心中不由一聲驚歎。

好快的速度!

就連離草自己亦是在沒有任何察覺的情況下,發現自己竟就莫名地到了夙璃落的手中。

蒼緋冷斂了眉,當即便又朝夙璃落直掠而去,誓要再將離草搶回。

隻是眼看就要到夙璃落身前之時,忽而眼前又是一花,挾帶著離草的夙璃落的身形竟在一瞬間又閃退到了數丈之外。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有這麽快的速度?!

蒼緋沉下了眼眸,半刻之後,似突而想到什麽,俊容之上不由露出了驚異之色。

難道……他所用的竟是能讓時間停住的空間之術?!

因為讓時間短暫的停住,借此行動,所以才讓人誤以為是他的速度快。

可是,這種法術幾乎已經失傳,他隻聽說魔尊會,但此人竟然也會,他究竟是什麽人?!

“師兄,不宜久戰,暫先撤退罷?”慕流音見離草已救回,便也不再與魔族糾纏,並攔下了與禦風相鬥中的胥焱。

畢竟,此戰他們處於劣勢,不適合硬拚。

胥焱雖然不甘,但見一眾弟子傷亡慘重,他也不得不帶領眾弟子往回撤。

蒼緋哪裏肯放他們走,正要追,琳琅拍拍小騰蛇,小騰蛇立時領悟地一團火焰噴出,火勢將道路阻住,魔族知道這紅蓮之火的厲害,自是不敢穿過火焰去追趕。

蒼緋為紅蓮火所阻,再加上一日之間強行施展空間穿梭之術消耗過大,無法再施術越過火焰,隻能望著昆侖一眾帶著離草逃遁而去,那紫眸中亦是一片火海燃燒,心中怒意不可言喻。

“魔君……”禦風上前一步,沉聲喚他。

蒼緋緩緩轉過臉,冷然地看著他,聲音冰寒刺骨:“禦風,你倒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聯合著炎昭一起,連本君也敢戲弄!”

禦風知道,他這是找自己算賬來了。

但他卻並沒有任何愧疚之色,淡然道:“屬下自覺此事並未做錯,那女子對魔君隻有百害而無一利,魔君應趁早對她死心才是上策!”

炎昭亦是接口道:“不錯,魔君不該為一仙門女子而荒廢我魔族大業,置我魔族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而不顧,這實不是魔界君主該有的風範。”

蒼緋卻是冷冷一甩袖,語聲中透出一絲狠厲之色:“本君知道該怎麽做,不需要你們來教!此次她沒事是你們的福,倘若下回再讓本君知曉你們敢動她半分毫毛的話,休怪本君不講情麵!”

說罷,他丟下冷沉了臉的炎昭與緊蹙著眉頭的禦風,轉身便徑直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