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隨師父曆練(1)

離草被莫名地罵了一通,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卻是怔然不解。

這郡主小人在說什麽?

她怎的一點都聽不明白?

自己何時給她下過什麽噬心蟲?

這玩意兒自己根本聽都未曾聽過。

還有,那夜對她做的一切……

那夜,指的又是哪夜?

自己又對她做過什麽?

為什麽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離草甚是困惑地想了許久,忽而,腦中一道靈光閃現,驀然記起了大叔被封印的那一夜——

那夜,大叔似乎也借用了她的身子不知做了些什麽。

難道,就是去找的楚璿璣?

那……楚璿璣的臉也是大叔的傑作?還有什麽噬心蟲?

若真是如此,也不難解釋楚璿璣方才見到自己時,那又恨又怕的表情了。

可是……為什麽呢?大叔好端端的為何要如此對待楚璿璣?

要知道他用的可是她的身子,最終所有責任可都是算在她頭上的。

這樣一來,豈不是讓她與楚璿璣之間的梁子越結越深了?

離草搖搖頭,隻可惜大叔被封印,如今她可是連興師問罪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禦著朧月到了出雲城中,沒走幾步,卻見街旁一男子正摟著一哭泣的男童,口中憤然道:“娃莫哭,有爹在,我們找那

葛老三算賬去,怎能讓我家娃白白被人欺負了!”

好熟的一句話,似乎誰也曾這般對她說過。

“有本君在,自是不會讓你被白白欺淩!”一句話驀然在腦中浮現,一時有如當頭棒喝,讓她的腳步陡然頓住。

大叔……

那一日她被楚璿璣以冰刺術暗傷,又打了一耳光時,大叔便是如此對她說的。

好像……大叔借用她身子出來便正是那一日的晚上!

難道說……大叔是為了替她出氣?!

驀然想明白了這一點,她心中一時間不知是何種滋味浮起,眼中劃過一絲黯然之色。

其實,大叔除了一張嘴壞之外,對她一直都並不壞,甚至還幾番救了她……

心頭漸漸有些軟了,然而師父的話卻是又在耳邊不斷回響。

她用力搖了搖頭,硬是逼自己不再去想這些。

她……不能叫師父失望的!

“小草?”身後忽而傳來一聲輕喚。

離草緩過神,扭臉看見了麵前的鳳曦,不由驚喜:“鳳姐姐?我正想去看你。”

鳳曦微微笑了笑:“好一陣時日沒見到你,我也怪想念你的。怎麽?近日可是因著參加昆侖試煉大會在忙?”

離草聽她這麽一問,卻是一臉的沮喪:“哎,別提了……”

她將被關禁閉和被取消參會資格之事跟鳳曦說了後,鳳曦顯然很是驚訝。

“怎麽?你師尊竟忍心罰你?”她問出這句話時,眸光有些閃爍。

“我犯了錯,受罰是應該的,不怪師父,何況,師父也是為了我好。”離草說著,又將當日受痛楚折磨之時,師父不惜損耗仙力為她減輕疼痛的事又告訴了鳳曦。

“師父對我真的是頂頂的好呢!”

“嗬……確實是好的很。”鳳曦輕輕地笑著,隻是,那笑意卻無端透著絲冷意。

縱然是離草這般遲鈍,也看出她臉色有異,不由關切地問了聲:“鳳姐姐,你怎麽了?可是有哪裏不舒服?”

鳳曦隻是淡淡一笑,然後自袖中摸出一隻香囊遞到了她的麵前:“小草,這香囊中有不少益氣凝神的藥材,是我特意為你做的,你可喜歡?”

未想她竟送東西給自己,離草著實怔了好半會才反應過來,忙伸手接過香囊,放在鼻邊輕吸一口氣。

淡淡的藥香,讓她下意識地便想起了師父身上同樣淡淡的清香。

離草有一刹那的恍惚,很快便又回過神。

她笑盈盈地點頭道:“喜歡!謝謝鳳姐姐。”

鳳曦見她當下便將香囊掛在了腰間,唇角亦是彎起一抹淺笑,卻是摻雜著一絲別的什麽意味。

*** ***

轉眼,便是大半年過去。

人間近日屢有魔族出現,一時間百姓都人心惶惶,擔心著沉寂了幾十年的魔族又會再次肆虐人間。

慕流音受太清真人所托,下了昆侖在人間四處查探,而離草自然也是跟在了他身後。

這大半年,她跟著師父已是學到了不少,此番出行正好當作一次曆練。

這日,師徒二人經過一座小鎮之時,忽聞路邊幾名百姓的談話。

“吳伯,聽說你的大兒子昨日上山打柴,至今還未回來?”

“可不是,我和孩子他娘都急死了!找了許久也不見人。”

“哎!最近這鎮上總鬧人失蹤,還有剛下葬不久的屍體也失蹤的,真真是叫人心慌。”

離草一聽,立時好奇地湊上前去詢問道:“幾位老伯,你們說的失蹤是怎麽一回事?”

幾人看著麵前這位麵目清秀的姑娘,倒也熱情:“姑娘是從外地來的罷?你不知道,我們這清河鎮近月來失蹤了不少人,

至今沒有一人找著,還有後山墓地埋著的屍體,竟也叫人掘走了,你說這奇怪不奇怪?”

確實奇怪!

離草繼續問道:“那些人都是在哪失蹤的?”

“就在後山。”說話的是那位吳伯,他顯得有些憂心:“我早告訴福生莫要去後山,那裏太詭異,可他偏生不聽,如今便也就這般不見了!”

說著,他忍不住抬袖傷心地抹了抹眼。

離草見狀忙安慰了他一番,然後又回到師父身邊道:“師父,看來問題出在那後山,我們今夜便去那瞧瞧罷?”

慕流音微微頷首,師徒二人轉身離去。

是夜,後山。

墓地之上殘燈斷碑,其間稀稀拉拉生出幾棵雜樹,又小又矮,枝幹光禿禿的,樹影參差如鬼爪。

幾座墳已然被刨開,隻餘一具空棺在墳內。

“師父,看這周圍的泥土,這些墳似是自裏麵刨開的。”離草彎腰查看了一番之後,向師父宣布了結果。

但見慕流音讚同地點了點頭,離草忽而覺得一陣惡寒。

能自墳內刨出來的,除了棺中屍體還能有誰?

莫不是詐屍?!

離草微微抖了一抖。

慕流音目光掃過四周,微微一蹙眉。

忽而,一陣細碎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這死寂的墓地裏響起。

仔細一聽,這聲音竟似從地底傳來。

離草順著聲尋去,在一座墓前停了下來。

但見那墳墓前的土一拱一拱的,正慢慢地鬆動著,似有什麽要從地底裏爬出來。

離草不由後退了兩步,隻見麵前的土裏驀地伸出一隻手,生生將她驚得險跳起來。

但見那手五指幹癟,正扒著泥土一點點往上爬。

很快,那一大片泥土全都鬆動開來,一具死屍從墳裏爬了出來。

毫無生氣而又幹枯的臉上呈死灰色,眼睛空洞無神,口中有尖牙暴出,四肢僵直,正一歪一斜地朝她走過來。

“師父……”離草驚得連連後退,一麵驚聲喚著。

慕流音伸手將她拉至身旁,清霜劍早已握於手中。

他看著那死屍,眉頭蹙得更緊:“這……是被魔氣催化後產生的屍變。”

“魔氣?”離草聞言不由一怔,那豈不是又是魔族搞的鬼?

眼見那具死屍走近,伸出雙手,尖利的十指抓了過來。

慕流音抬手一揮,但見劍光劃過,那死屍的雙手便被砍落在地。

沒有血,隻有一股難聞的屍臭味。

然那死屍沒了雙手,卻仍未停下步子,繼續直直向前撲來。

離草心定下來,便不再害怕,上前一步,手摸向頸間的吊墜。

銀光一閃,一彎月刃在手。

她握著月刃隻輕輕一揮,那死屍的腦袋便咕嚕嚕滾落了下來。

而他的身體也終於停止的前進,搖搖墜墜,最後也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