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回過神來
可對於姬蒼穹的怒火，卻是更盛了好幾分。
他垂頭喪臉，默默站入了人群之中，隻是看向姬蒼穹的眼神裏，充滿了怨毒。
如果等下要動手，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上來。
“好字，大氣磅礴，鋒芒畢露，趙某人也算見過不少書法大家的作品，能將此字寫的如此有氣勢之人，還是頭一次見到。”
趙歡微微一聲稱讚，示意眾人全都退下。
隨後，他不緊不慢，緩緩走下了台階，站在姬蒼穹麵前，不足三步之處。
姬蒼穹是刀，他便是盾，無論何種攻擊襲來，泰然麵對。
刀與盾，似乎注定隻能留下一個。
趙歡將姬蒼穹手中的死字接下，放在身前認真觀摩著，放佛真的對此字，頗為欣賞。
隻等欣賞了片刻，他這才將字卷起，再次放入盒子之中。
直視姬蒼穹的雙腳，他平靜的說道，“如此年紀，竟然能有這般筆力，實屬罕見。”
“隻是年輕人這字上鋒芒未免太過逼人，恐有易折的危險啊。”
看似討論字畫，實則提醒姬蒼穹，最好不要這般囂張。
姬蒼穹抬頭，看著趙歡身後，高高的大門之上，鎏金黑底的牌匾。
趙家二字，也不知經過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仍然清晰可見，透露著穩重如山的氣勢。
“許多年前，我隻是一名不懂世事的窮學生，不知何謂鋒芒，何謂沉穩。”
“隻知，誰欺負人，那就得欺負回去。”
“可我有一位好友，卻時常勸我，為人處世，還是沉穩點好。”
姬蒼穹輕言細語，帶著幾分回憶。
真正的好兄弟，便是如此直言直語。
？沈萬三是他的好兄弟，又生於大戶人家，小時候的見識眼界，自然要比姬蒼穹多。
是以，他時不時將自己的處事經驗，說給姬蒼穹聽。
然而！那個處事穩重，不去招惹是非多的好兄弟，卻被逼的家破人亡，逃亡妖獸海洋。
喀拉拉！想到昔日好兄弟的遭遇，姬蒼穹心中，不免有怒火誕生。
眼前那‘趙家’的鎏金招牌，顯得是如此惹人討厭。
眉宇間的怒意，最後化作若有若無的氣息，落在這見證了趙家稱雄的招牌上。
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痕，從下而上，瞬間將這招牌一分為二。
嘭！到最後，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目光中，轟然墜地，碎成殘渣。
“這…”
全場上下，一片駭然，更是被驚的，鴉雀無聲。
趙家門匾，象征著趙家的輝煌，陪著趙家一路走來，怎麽偏偏在現在…已經無人，敢多說半句，就連剛才還在叫囂的趙成，也覺得渾身一陣發寒。
這事情，好像根本不是他，能夠隨意參合了。
濺起的塵埃，在趙歡的腳邊蔓延，卻沒有讓這位趙家之主，有太多的動作。
有些事情，韓可兒早已經與他溝通過，對於眼前人的身份，他心知肚明。
強勢歸來，先威懾韓可兒，再奪下沈家農田。
若不是因為韓可兒認為，眼前人的身後，恐有某些大勢力存在。
以他趙歡的行事風格，早已經將姬蒼穹暗中處理。
可他沒有料到，在今天這場家宴上，他匯聚江市名流，竟然也將這名年輕人招惹而來。
這一步，走的很突然，也不可謂不漂亮。
硬是將他這位趙家家主，暫時難以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是以，讓趙歡收起了，對姬蒼穹的輕視之心。
“有些事情，就如同這牌子一樣，既然已經碎了，無論過去是何模樣，終究是成為了塵埃。”
趙歡隻是淡淡看了眼，被塵埃惹髒的腳背，便低聲說道。
他與姬蒼穹之間，相距不足三步，此刻一番交流，好似老友交流。
以至於，周圍之人，隻能傻傻看著地麵上的牌匾碎片，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麽。
他們不解，好端端的，這已經百餘年的招牌，怎麽就碎了呢。
唯有座位上的幾名武者，已經瞪大了雙眼，冷汗都已經流了出來。
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似是在確認著，各自心中的猜想。
姬蒼穹把玩著，被白色手套覆蓋的手指，嘴角的微笑，一直未曾退去。
趙歡眼睛微眯，試圖從這名年輕人身上，看出些什麽破綻來。
隻可惜，一番打量過後，仍然徒勞無功。
一番暗中交鋒，竟然已敗了一步，他隻好率先開口，“牌子沒了，趙家還在，無非就是換上一塊新的牌匾。”
“有些東西，在俗人的眼中重要，飽含所謂的意義，在你我這般存在眼裏，又何必講究。”
姬蒼穹似乎，終於對他的話來了幾分興趣，抬頭問道，“姬某不是生意人，說話不喜歡轉彎抹角，趙家主有話直說。”
“江市不比別的地方，四周固若金湯，沒必要打打殺殺，一切事情，都可以概括為生意二字。”
“既然是生意，無非就是利益交換，各自心滿意足便可。”
趙歡悠然自若，簡單兩句話，說盡了江市種種。
稍稍一番停頓，他繼續說道，“姬先生，開個價吧。”
“哦？”
姬蒼穹有些好奇的看了過來。
“嗬嗬，既然姬先生覺得，我等做了些事情，讓先生不高興了，我趙家可以讓先生開個價，平息先生的怒火。”
趙歡不緊不慢，從容淡然。
他並不是真的害怕了姬蒼穹，隻是這些麻煩事，他根本懶得去招惹。
若是能夠用錢來解決，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畢竟，錢對他們趙家而言，根本算不上什麽。
姬蒼穹握拳擊掌，“這主意不錯，今年除夕之時，任何與此事有關成員，都將腦袋摘下，由趙家主提來便可。”
腦袋摘下提來？這提議，分明就是，要讓他們所有人去死啊。
心中明明已經，有了一個數字的趙歡，此刻也不禁微微發愣。
隨後，麵目猙獰。
“你這是，在故意玩我？”
趙歡差點，都要下達圍殺的命令。
姬蒼穹輕笑道，“難道，這個價格你不滿意？”
還沒等趙歡回過神來，姬蒼穹臉上的笑容，頓時消散，無盡的冰霜，覆蓋在他的臉上，“你可以自己送來，或者，我親自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