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親我一口

一夜之間,魔皇斬殺檮杌的消息就傳遍了乾元大陸。對外自然是宣稱英明神武毫發無損,實則受了多少傷怕是沒幾個人清楚。

江彌一襲純白棉袍,襯得麵容清俊白皙,線條完美無與倫比的側臉上有著冰雪般漠然的氣息,隻是嘴唇因為失血而隱隱泛青。真是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躺在**的就變成他了。

邀月正想看看他胸前的傷要不要換藥,忽見青年不知何時睜開了眼。

血紅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她嚇得渾身一激靈,就聽他叫了一聲——

“邀月。”

她一愣,指了指自己,“你認得我?”

江彌有些莫名其妙:“你是邀月,我怎會不認得?”

“你的眼睛變紅了,我以為……”

聽到殿內的動靜,夜憐和一眾醫官魚貫而入,徐徐解釋道:“百裏姑娘有所不知,魔修過度動用法力眼睛就會變紅。但隻要心存信念,便不會徹底被魔氣控製。”說著,吩咐宮女將早已備好的湯藥端了過來。

她沒伺候過人,主動起身讓出位置給那些醫官。窸窸窣窣片刻,江彌胸前被檮杌利爪撕開的傷口便換好了藥,又在他身後放了軟墊將他扶坐了起來。他才就著醫官的手喝了一勺藥,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抬頭看向她:

“邀月,我想要你喂我。”

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裏正浮動著難以言喻的光。這種感覺很微妙,不是特意顯出的妖異惑人之色,隻是不經意間撩撥了心神,他卻不自知。

她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你在命令我嗎?”

“我在求你。”

話音剛落,醫官手裏的碗險些端不穩:他活得也夠久的了,伺候過那麽多魔皇,還從沒見過這麽低聲下氣的。

少女臉上一紅,順勢接過醫官手上的碗,嘴上卻嘀咕著抱怨:“又不是手傷了,還要人喂.....”

一瞬間他仿佛是被藥苦到一般,臉色幽怨已極:“那隻狗手也沒壞,你為什麽喂它?”

……哪隻狗?

見她沒反應過來,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離、雲!”

邀月哭笑不得:“人家是狼。”

“我才不管他是什麽!”江彌想起那日的光景,表情除了嫉恨還有輕蔑,“他舔了你的手,你還摸了他的眼睛。”

“他、我……”她餘光瞥了一眼周圍這群憋著曖昧笑意的人,本來就薄的臉皮已經蒸成了紅色,“你們先下去,我喂他就行。”

等其他人都散盡了,她才吞吞吐吐地解釋:“我是看他進了決賽,就獎勵他一顆葡萄而已……”

江彌眼眶漸漸紅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聲音發抖:“那你為何要同他一起禦劍?覆水劍誰都能站嗎?!”

——萬劍山弟子對劍極其看重,除了道侶以外,誰也不能碰。江彌對其他的規矩不在乎,隻有這一條記得清清楚楚。

她渾身一震,目光中有心虛、有愧疚,也有些赧然:“以後不會了……”

不知是因為她的保證還是湯藥的緣故,他胸口的傷漸漸鬆快起來,內髒仿佛被暖流熨燙過一樣妥帖,不由自主長長出了口氣。但是似乎並沒有滿足心中秘密而隱忍的欲望,於是帶著些許試探又期待地看著她:

“隻讓我站?”

少女眼底汪著水,眼梢有點不易為人察覺的微紅。

“……隻讓你站。”

***

江彌受了傷,這個月順理成章地將所有事務扔給夜憐,連上朝也免了,一天到晚地黏著她。魔宮幾乎已經被二人逛了個遍,她最喜歡的地方還是那座龐大的書庫。

這書庫中都是九州禁止流通的書,不乏早已失傳的武學,徹底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江彌原是很高興的,因為邀月最近沒有再提要走,但漸漸又開始不太高興:她沒日沒夜地看書,白日裏不太理他就算了,連晚上也要留在書庫……

魔宮書庫格局布置悠然風雅,四壁嵌宮燈,時不時幾陣清風拂過將滿殿輕紗卷起,窗外竹林鳳尾森森亦傳來簌簌的聲響。夜明珠與燭光交相輝映,將整個書庫照的燈火通明。

她貓一般蜷縮在男人懷中,抱著一本奇厚無比的《九州神器錄》看得津津有味。《九州神器錄》在仙盟的版本閹割得太厲害,刪除了已經失傳的法寶不說,魔域的法寶一點也沒記錄。相比來說現在這本不但記錄齊全,甚至某些法寶下麵還給出了如何煉製的訣竅。

“邀月,我們回去歇息吧……”

他在少女背後輕輕喚了一聲,可她已經看入了迷,仿佛什麽也沒聽到。

青年歎了口氣,在她腰間軟肉上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就見少女抬起頭蹙眉看過來:“做什麽?”

“我們回寢宮吧。”

“我不困,你回去吧。”說著又要埋進書裏去,江彌滿腔鬱結,英俊的麵孔上那雙鳳眼簡直幽幽的像狼一樣——

“……你抱抱我。”

“不是抱著的嗎?”難道他的手有離開過她腰一秒?

“現在是我抱你,不是你抱我。”江彌委屈地將臉頰貼在她頭頂磨蹭,“今天一整天你就看過我三眼。”

第一眼是叫他打開書庫,第二眼是讓他遣散書庫的宮人,第三眼是剛剛。

她盯著書,心不在焉地答道:“抱著你看書姿勢不舒服,你換個別的要求吧。”

江彌沉默片刻,手在她腰間收緊:“那你親我一口。”

少女一愣,還是從善如流回過頭去在那薄唇上輕輕一貼:“可以了?”

話音剛落,玲瓏腰肢被他死死錮住,幾乎沒有任何掙紮的空隙,緊接著就被男子年輕火熱的唇舌堵住了。

“唔——”

邀月把臉貼在他結實的肩窩裏,眼睫濕漉漉的,在長長眼梢上顯出一段微挑的弧度:“你身上好熱……”

二人都傷在大穴上,她法力運轉受阻一到夜間便覺得丹田泛冷,江彌卻隻是換了條經絡和沒事人一樣,真是不公平!

又想到自己現在被他折騰的上氣不接下氣,心裏兀地起了一股火氣,一口咬在他鎖骨上,男人粗喘一聲,低啞的聲音竟透著難言的愉悅:“邀月,多咬幾下……”

難道她是在獎勵他嗎?

整個書庫充斥著讓人麵紅耳赤的聲音,到後半夜就變成了嘶啞仿佛在砂紙上磨過的求饒。各種折騰的聲音就沒斷過,少女的聲音細軟而嬌弱,讓人聯想起被人玩弄在掌心裏的幼貓,想用力的揉在懷裏去恣意的揉擰,讓她完全的歸屬於自己。

這一夜對守在外麵的巡邏隊來說無疑是難熬的。一邊感歎魔皇天賦異稟受了傷還這麽能幹,一邊因裏麵美人婉轉的聲音煎熬,最後一個個魔修都忍不住念起大自在殿的清心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