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賽連載 超完美特警(十)

作者:夢雲生 責編:趙衡

隻要她一死,三人就能擺脫追殺命運。

沈剛看見吳妍真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心中竊喜,認定自己的推理正確,證明雷文信托公司是在幫紫星公司洗錢。

但好奇的是紫星集團和最鮮公司都是賺錢的公司,為何要洗錢?洗的又是什麽樣的錢呢?這讓他很好奇,需要吳妍真對他解說,於是眼神正視著她等她說話。

吳妍真的眼神瞬間變得極度複雜,不敢與沈剛眼神接觸,她落寞的低下頭默認他的說法。思緒開始混亂,心裏不斷掙紮。

目前這種狀況該不該讓他知道,她也拿不定主意,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猛地抬起頭,銳利地看向沈剛,她不相信沈剛這麽厲害,這麽快就查到洗錢證據。於是很不屑地反駁:“我不相信你說的話,你一定在亂說想套我的話,我才不會上當。”

沈剛還以為她要說出事實,結果出乎意料之外,不過雖然口說不相信,卻沒有再反駁他的話,從她的表情呈現出的不安與膽怯現象,顯然已經完全露餡。

看著她的表情不難了解,此時她正處於彷徨不安狀態,而自己所知道的事實等於零,若是此時更進一步解釋,反而得到反效果。

這時見到吳妍真深邃的雙眼,充滿震驚狐疑以及渴望,知道是在等他說話,而自己若是要引出她的話,再沿著她的話做出反應,她不說話也就沒戲唱了。

他的肚子裏沒東西可以再說出來,無計可施,隻能繼續演下去。他張大眼睛,嘴巴半開,表情有點誇張,就好像要罵她是傻瓜,又不忍心罵她。隨後又閉上嘴,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懊惱地將頭轉向旁邊。

不和她的眼神相對,吳妍真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不說話就不知道沈剛了解多深,借此時間讓她的內心自我衝擊,同時也讓自己想想要如何繼續說。沈剛看著遠方散步的人,緊皺眉頭表現出不忍與懊惱神情,祈禱吳妍真的心經過衝擊之後轉為相信,否則他這場戲真的很難再演下去。

公園內到處是休閑的人,有的坐著聊天、有的運動,沈剛三人在水池旁沒有說話。風吹動吳妍真的頭發,露出清秀臉頰,她的淚已經風幹,此時的心情很冷靜,沒有再想沈剛的話,而是在想她的老板雷文。

或許沈剛說的是真的,殺她的事跟他沒關係,又或許因為沈剛來找她,造成總部不高興決定對她動手,但這麽快做出追殺她的決定,難道總部不會知會雷文嗎?

雷文若知道總部要殺她,就這樣袖手旁觀放任不管嗎?

不管起因是如何,最後結果才是讓她最痛心的事。想到這裏她感到一陣心寒,同時也感到身體有點冷,此時希望有人抱著她。

田小夢從頭聽到尾,越聽越驚訝,公司一直以來都賺很多錢,她不相信雷文公司從事洗錢。沈剛的話她很難相信。

即使不相信,卻看吳妍真沉默不說話,足以證明雷文信托公司就是從事洗錢,讓她無法插嘴,隻能感到不安。她靜靜看看沈剛又看看吳妍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等待他們可以說出好的結果。

時間隻過不到一分鍾,世界就像靜止一樣,此時沈剛不想說話,也不能再說話,再說可能得到反效果。若遭到吳妍真的質問,勢必無話可回應,所以靜靜等待,他也知道吳妍真要不要將實話說出來,隻是觀念要不要改變而已。

靜靜等待考慮結果,可以說是一場極高端的心理戰,不是用話說服她,而是讓她因心虛而妥協,亦或是因為想通尋求解脫而說出事實。

吳妍真的思緒越來越清楚,她漸漸回想起前幾任秘書的遭遇,毫無征兆就這樣憑空消失,過了一段時間才知道被殺害,顯然這種狀況也要在她身上發生了。她擔心就這樣被殺,然後被丟棄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一直到屍體變成白骨也沒有人知道。

種種陰影突然浮起,讓她麵臨兩種抉擇:第一是向沈剛供出實情由警方保護她,而這情形也未必能夠安全。第二是與雷文談判,說明手上握有洗錢關鍵證據,隻要總部敢對她下手,一定將證據交給警方。混亂的思緒讓她無法做出抉擇,心情沉重的閉上雙眼,必須好好思考才行。

正當要做出抉擇時,手機忽然響起,讓她整個人震驚,顫抖了一下。驚嚇原因是這通電話是雷文打來,從音樂就能分辨出來。而此時她卻拿起手機握在手上,沒有立即接電話,考慮要不要接這個電話。

沈剛看著公園盡頭,思考如何解除吳妍真戒心,不斷反複思考之下,仍找不到解決方法,一切都必須等待吳妍真敞開心胸才有可能。聽見手機一直響著,他疑惑回頭看見是她手機來電聲音,並不意外應該是另一個手機號碼,此時打來找她一定跟殺手有關,想聽聽她和對方怎麽說。

吳妍真恨雷文無情,不想接他的電話,手機就這樣響了一分多鍾,這一分鍾她的思緒反反複複,時而堅決、時而心軟。

最後還是心軟決定接雷文電話,但不想讓沈剛聽到她和雷文的談話內容,她站起來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接著走向旁邊,覺得距離夠遠,說話不會被沈剛聽到才接電話。

未說話淚水就落下來,哭訴說:“雷老板,剛剛在餐廳有人要殺我,那個人一身黑衣,說是總部派來的人,總部為何要殺我你知道原因嗎?”吳妍真保留沈剛救她的事不說,要先聽聽他怎麽答複。

“我不知道總部為何要派人殺你,但我可以清楚告訴你,那批錢不見了。不隻是你,還有我、施總裁、呂梁仁都是總部的清查對象,到時候誰先被殺死都有可能。”雷文的口氣很冷,對她被殺的事隻字未提。

表明總部為了追查錢的下落,任何人都有可能被殺,對她的事毫不在乎,隻在乎自己的安危。吳妍真全身不由自主地發抖,沒得到雷文的安慰,還從他的話感到很冷血,不但沒有阻止總部追殺她,而舉動就像路人冷眼看她被殺死。

四個人之中她的職務最卑微,她隻是雷文的秘書,隻要她一死,把所有責任推在她身上,三人就能擺脫追殺命運,想到這裏,她越想心越寒,隻想脫口大罵,卻又期望他能幫忙。

當年接這份工作時她心裏就不斷掙紮,知道這份工作很危險,但這份工作酬勞很高,隻要做個幾年,賺到的錢可能是這輩子也賺不到的數目。最後在金錢的**以及雷文脅迫之下,她開始從事這一份工作,唯一的念頭就是早一天掙到錢,然後離開這裏換一個安心踏實的工作。

隻是理想抵不過實際,如今麵對被追殺命運,讓她後悔莫及,悔不當初。她左手按在額頭,極力克製自己情緒,恐懼、無助,害怕一湧而上,淚水不斷的從眼角落下,捂著嘴巴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沈剛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不時地比劃著手,斷定她在和雷文激烈爭辯,如今掩麵落淚不知發生什麽事。他轉頭看著田小夢,田小夢也以茫然的眼光看著他搖頭,也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她隻知道吳妍真的事越來越複雜,此時的她已經無法理解。

“你說的我完全不相信,四個人經手,第一個要殺的人卻是我,錢又不是在我手上弄丟的,是載運過程中被搶,再怎麽說也是施總裁或是呂廠長他們先遭殃才對。沒理由將責任推到我身上,這樣對我很不公平,你一定要替我想想辦法。”

吳妍真深知若是自己犯錯心甘情願被殺,問題是自己沒有犯錯,反而所有人都針對她,要她當替罪羔羊。這讓她很不服氣,故意向雷文哀求看他怎麽說,是不是就此絕情不管。

“我無法替你想辦法,總部決定的事連我也要遭殃。實際上,總部已經查出我們四個之中有內鬼,將運錢消息透露給搶匪知道,才會策劃這一起搶案,至於為何要先殺你,我確實不知道。而且總部執法也不會知會我。”

雷文不知道吳妍真已經被追殺,隻知道葉楓會派人教訓她,第一次頂多劃傷她作為警告,不會殺她。沒想到烏凱遇上沈剛的接連阻擋,火氣上來就想要直接殺了她,不管如何他依然說明自己不知情。

“你不用說的那麽好聽,四人之中有內鬼應該是你的說法,是你們三人將責任推到我身上,總部相信了,便要殺我。

聽這麽多解釋也沒有用,快說你打給我的用意是什麽!”吳妍真直覺就是他們推卸責任,故意要她當替死鬼,心灰意冷,不想再說。

“我隻想知道你的情況怎麽樣!”雷文被說的一文不值,臉上肌肉**很不高興,大聲回應。

“你隻想知道我的情況怎樣是什麽意思?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沒有被殺死?如果我被殺死,你就可以鬆了一口氣是不是!”哀莫大過心死,吳妍真聽出他的意思,不再尊重,開始冷諷質疑他的用意。

“我不否認,殺雞儆猴是總部常做的事。在事情沒有明朗化之前,我們四人之間注定一個先遭殃,大家自求多福。”

吳妍真是他手上的一顆棋子,隨時可以丟棄。

這一次打電話是出自於關心,而聽到這麽諷刺的話,讓雷文大為光火,表明吳妍真被總部追殺的事他都不管。雷文坦白說出事實,更讓吳妍真感覺他冷漠無情,就像麵對一個陌生人沒有情感可言,不想再和他說話,簡短說:“既然這樣,我們也沒必要再說了。”

第十八章 三天期限

吳妍真掛了電話後,情緒更加激動,淚水稀裏嘩啦掉個不停,唯一能幫她的人是雷文,而雷文說出這麽狠心冷漠的話。

讓她感覺像汪洋中的一條船,再也沒有岸邊可靠,不想讓人看見她哭泣的臉,隻得轉頭看著遙遠散步的路人。

淚水讓她的視線模糊,她不斷擦拭,想看清前方,想理出頭緒,而淚水就像水龍頭壞了一樣,鎖不住連珠落下,帶著心情也掉到穀底。

沈剛看著她傷心模樣,知道她正麵臨一場風暴,而這場風暴就看她要如何處理,無法逃避,隻能選擇麵對,有能力幫她的隻有雷文和警方,不管選擇哪一方都有風險,於是沒有打擾她而是由她自己選擇。

田小夢想過去安慰她,隻是沈剛沒走過去,自己也隻好在這裏等。她感覺吳妍真的事是公司的事,而公司的事應該沒有這麽複雜,於是便覺得吳妍真的哭泣,應該是餐廳殺手要殺她而害怕哭泣。

風不斷吹著吳妍真秀發,臉頰上淚水再度被風吹幹,她雙手抹一抹臉,轉頭看他們時沒有一絲憂鬱,但也無法擠出笑臉,低頭走向沈剛。

“事情談的怎麽樣?有轉圜的餘地嗎?”沈剛不敢肯定她確實是在和雷文談話,於是以關心她的口吻直接問結果。

吳妍真認真看著沈剛,感覺他有一種獨特魅力,似乎懂得很多,可以解決很多事,但能不能解決她的事卻是個未知數。於是幹脆裝作聽不懂,想要試探他能幫她到什麽地步:“什麽事有轉圜餘地?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有人要殺你的事啊!難道剛剛不是和人說這件事嗎?”

吳妍真裝糊塗,讓沈剛以為不理他,隻得著急向她說清楚。

“不是說被追殺的事,是老板問我今天的事辦好了沒有。”

吳妍真故意轉移焦點,想試探沈剛的頭腦夠不夠聰明,有沒有辦法說服她。

“你不要打糊塗仗了,剛剛我看你掉眼淚,顯然麵對很懊惱的事,為何這下卻不說了呢?”麵對吳妍真的冷處理,沈剛這下急了。

原本掌握好好地,如今發現吳妍真變得不在乎,以為情勢有了改變,讓他不知所措說出看到情形,想了解她進一步反應。

“我掉眼淚是因為一陣風沙吹來,剛好跑進我的眼睛裏,讓我的眼睛很不舒服,現在已經好多了,沒事了。”吳妍真說的煞有其事,希望沈剛多用點頭腦,讓她覺得可以信任,才要說出雷文的事。

“你不說我也沒辦法逼你,你現在的情形,我建議你應該去報案,讓敬東市警方幫助你。如果需要我陪你去報案,說一聲就好。”沈剛麵對吳妍真的改變無可奈何,唯一能幫她的就是當地警察。隻要陪同她去報案就可以回河東了。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報案的事以後再說。”吳妍真故意裝迷糊,想了解沈剛誠心有多大,沒想到他卻要她去報案,感覺他沒有誠心,不想再說下去。

田小夢看在眼裏,感覺吳妍真不想接受沈剛的幫忙,實在替她擔心:“妍真姐,沈剛是好意幫你,如果真的有什麽困難,應該說給他聽,或許他可以幫助你解決。”

“小夢,我的事自己可以解決。”吳妍真淡淡一笑,笑容中帶點苦澀。

雖然有意要讓沈剛幫忙,但沈剛態度不夠堅決,讓她覺得難以依靠,同時也不知道沈剛能幫到她什麽,所以還是自己想辦法實在些。

這時吳妍真的手機再度響起,她知道是雷文打來的,看著手機猶豫要不要接,隨後神情轉為堅定,向前走去。她不想再聽他解釋,便不客氣的說:“雷老板,你打給我還想要說什麽!”

“總部要我告訴你,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想辦法找出搶錢的人,讓總部處理。”總部給雷文一個月期限,而他隻給吳妍真三天期限,讓她自己想辦法。

“我怎麽會知道是誰搶走了錢!這話未免太過分了!”

吳妍真激動地辯解。

“不知道搶走錢的人,就要準備五百萬交給總部,或許能饒你一命!”雷文越說越絕情,打算把吳妍真作為棄子。

“錢又不是我搶的,我為何要交五百萬給總部!”吳妍真覺得是在坑她,大聲駁斥。

“三天一到,不交出五百萬,後果自行負責。”雷文冷淡表明這是總部決定的事。

“雷文,你不要逼人太甚!”吳妍真咬牙切齒,已經接近瘋狂憤怒狀態。

“這不是我的意思,完完全全都是總部的意思,你這樣說我,就不對了。”雷文很不高興地說明自己的立場,其實是對她施壓,再將責任移到總部身上。

“我這樣說沒有什麽不對,跟你這麽多年,處理那麽多事。

如今有事立刻將我推入火坑,你做人太不夠意思了!”吳妍真不再留情麵,開始數落他的無情。

“我並沒有將你推進火坑,你不要這樣說……”

“有沒有你心裏有數,總部有動作第一個先問你,你若美言幾句就會變得不同,而你一定是袖手旁觀,讓總部直接對我出手,你就可以恢複以前的好日子。”吳妍真不是傻瓜,很多事她早已知道,隻是未到撕破臉的關鍵時刻,所以都放在心裏。

雷文無話可說,完全被吳妍真說中,他隻想從這件事脫身,但卻不想承認:“事情不是你說的這麽簡單,還有三天,我們不要在這時候吵,說不定三天內就有變化,我們各自努力,希望彼此能夠脫離險境,就這樣。”

吳妍真聽見雷文掛了電話,更加肯定就是他搞的鬼,眼神變得銳利,決定要做出自我保護動作。

在雷文信托公司做這麽久,大部分做的都是洗錢工作,雖然有優渥利潤可拿,但也知道有一天會被滅口。之前的秘書就是實例,前車之鑒讓她早已做好準備,將每一筆交易記錄做了複製,她看著沈剛,猶豫要不要跟他說。

夜晚的風吹來,帶著涼意,再次吹動她的秀發,她將頭轉向後方,毫無目的看向遠處光點,內心開始從害怕陰影走出來,轉為冷靜思考。她知道沈剛是唯一可以幫她的人,可是心裏還存在著僥幸,說不定三天之內就有好消息,那自己又可以恢複正常生活,不用每天提心吊膽過著被人追殺的日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總部若是突然改變心意,那她不就和以前秘書一樣,死得很無辜?吳妍真的思緒不斷交叉重疊,終於下定決心,還是自保最實在,於是走回來看著沈剛雙眼,想從他的眼神看出他是真心還是假意。

確認沈剛眼神很正派,她轉向田小夢說:“小夢,謝謝你今天一直陪伴我,接下來的事我不想牽扯到你,你先回去休息吧!”

“妍真姐,今晚發生這麽多事讓我很不安,我想多多陪你,或者能幫你做些什麽。”田小夢流露擔憂神情看著她,感覺她此時最需要朋友陪伴,舍不得離她而去。

“要幫我,你會打架嗎?你一個人可以打幾個?”吳妍真感到一絲溫暖,對著她開玩笑說。

“不會,我不會打架,任何一個男生都可以把我打倒。”

田小夢手無縛雞之力,低下頭有些泄氣。

“你不會打架,和我在一起隻是多一個人挨打而已,你的心意我心領了,謝謝你小夢。我隻是和沈剛說話而已,你不用擔心成這個樣子,早點回去休息吧。”吳妍真露出滿足笑容,很高興在這種艱苦時刻,還有好朋友願意和她在一起。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了。”田小夢也知道自己無法幫上忙,既然幫不上忙,就不耽誤她的時間,轉身走了幾步依然擔心地回頭喊道:“妍真姐,你要小心啊!”

“我會的!”吳妍真向她揮手苦笑,心裏也知道麵對總部的追殺,再小心也無濟於事,隨後轉頭慎重地看著沈剛。

沈剛看見她眼神堅定,感覺她要將整件事全盤說出,一整天等待就是這個時刻。此時氣氛就像麵臨談判一樣,誰先說話誰先氣短,他沉住氣等待她說話。

“剛剛你說要幫我,我想知道你要怎樣幫我。”吳妍真還是想要了解他的心意和他的能耐。

“我是以私人名義來這裏找你,所以我的時間並不多,你直接說明要我怎樣幫你。”沈剛看出她心思正在做最後的掙紮,不想繞彎直接挑明以她為主。

“為什麽要以私人名義來找我?還有你知道多少事,都說給我聽。”吳妍真原本等待沈剛回應,若他的回應滿意就會向他全盤托出,此時對他的回應有所懷疑,便已談判方式交涉。

“你的處境很危險,這時候不應該再懷疑我,不過我還是說明我知道的事讓你考量,貨車已經找到了,所有的魚貨都在,唯獨少了兩箱,經過我的追蹤核對,可以認定這兩箱是錢。”沈剛說話時步步為營,相當謹慎。

他認為此時必須以吳妍真為主,說明所知道的事,不過話才說完就後悔。感覺自己說遛了嘴,暗捶了心口一下,隨即想到也不能解釋,不能拐彎抹角,免得讓她起疑。

沈剛說完,認真地看著她,雖然所說的隻是自己的猜測,但仍希望透過這一次談話建立彼此信任。兩人宛如諜中諜,意圖要試探出對方立場再做打算,讓自己得到想得到的答案,或是獲得最大利益。

吳妍真再一次看著他不說話,眼神中有些驚訝,確實,這兩箱一箱是錢,另一箱是裝著槍和子彈。她不知沈剛是如何調查出來的,為何知道錢的事卻不知道槍的事。不過能查出是錢,就已經算他有本事了。

她完全不知道沈剛是瞎猜的,既然如此,她也暫時不想對沈剛說出走私槍支的事,就看他接下來怎麽說再做決定。於是她坦白回應說:“不錯,裏麵裝的是錢,總共有五百萬。

看來你們警方真的很不簡單,這樣也能查的出來。”

“這些錢是由鄰國進來的……”沈剛聽了很高興,不由脫口說出之前的假設。

此時驚覺自己又說大話了,但話已經說出口,不可能再收回來,便將說話速度變慢,以試探的方式等她接話,暗暗責備自己真是呆瓜,幹嗎亂說話呢?

“你查得真清楚,難怪我會變成總部的追殺對象,果然都是因為你的關係。”吳妍真眼神閃過一絲怨恨,隨即消失,總部追殺的事不能怪沈剛,隻能說他辦案能力太好了。

吳妍真沒有接話,反而埋怨他,沈剛有些懊悔說出這樣的話,焦急地擠出一些話,解釋說:“我們警方隻是追查真相,間接害你成為被追殺對象,隻能說是遺憾,我覺得你不應該在此時說這些,你能告訴我這些錢的來曆嗎?”

“我已經成為他們的追殺對象,當然會告訴你這批錢的來曆,這批錢是紫星集團的錢,是他們販毒所得的錢。”吳妍真如今遭遇被追殺的命運,必須要有人幫她,所以鐵了心說出真相。

“販毒是重罪,他們竟然也敢搞。”沈剛一直相信施清東的話,以為不會跟毒扯上邊,結果還是扯上了毒品,讓他很驚訝。

“紫星集團很聰明,不會將毒品賣到國內,至於賣到哪裏我也不清楚。”吳妍真對紫星集團的事隻知道皮毛,無法再說下去。

“所以他們通過漁船運回販毒所賺的錢,再由最鮮公司接手,再轉到你們公司,將錢漂白變成投資利潤,果然高招。

如此一來沒有人懷疑這錢的正當性,如今錢不見了,便懷疑經手人私吞,所以你職務最低,將所有責任推到你身上,成為替罪羔羊,讓這件事情合理落幕。”

沈剛感覺挖到寶,瞬間口無遮攔,將內在積壓已久的分析一次說出來。然而說出來又感到後悔,覺得自己真是大嘴巴,要聽她說才對。

“你真聰明,連我現在的處境你也知道。”吳妍真這時開始佩服沈剛的能力。

“有一點我不明白,為何這樣多的錢會由貨車接運呢?

為什麽不直接轉賬,或是派保全押車呢?”沈剛雖然蒙對了,但也想知道其中原委。

“雷文公司每個月都遭人檢舉,刑警每個月來一兩次進行調查,也懷疑錢是從最鮮公司運出來。他們暗中派人監視雷文公司的所有運作,所以雷文為了避嫌,想到以貨車接運方法,順利將錢轉到合法公司裏,而且已經實施一兩年了,這段時間都沒有出過事。貨車運送過程也有一台車子暗中負責保安工作,貨車失蹤當天,保安車子在港口出了車禍,接著貨車就失蹤了。我已經將所有事都告訴你了,現在換你,你要如何幫我?”吳妍真將運錢方式說出來,等待沈剛給他的答複。

“幫你確實是一個難題,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你一世。”

聽完她的說法,何蒼同的死因就已經完全清楚了,如今還演變出案外案讓他有點傷腦筋,思考著如何幫她。

“你真不靠譜,才把真相告訴你,便說是個難題,會不會等一下就說你有事要回去了。”吳妍真聽了真不是滋味,感覺被沈剛擺了一道,惡狠狠地瞪著他,說話也相當大聲。

“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要先想一想。”沈剛有點氣但也有點無奈。

這裏是敬東市,並不是河東碼頭可以隨傳隨到,要保護她確實是一件難題,但已經答應她的事又不得不做。

“你說我誤解,那你想怎麽幫我,你說啊!”吳妍真有了沈剛的承諾,但最重要是他的保護方式,不能隻是隨便說說,到時保護不周被殺的是她,她死了就無法向沈剛詢問為何會這樣。

沈剛是一個新手,熱衷辦案卻沒有指揮權力,也沒有人手幫忙,還要回去向唐文和花花請示,才能告訴她要怎麽幫她。麵對她的追問,他感到懊惱,一開始沒有想到這麽多問題,如今麵對這樣的事,隻能絞盡腦汁思考。

其實他也不知道事情會演變得這麽快,讓他不知如何回應是好。目前隻能絞盡腦汁思考,還好終於他想到緩衝方法,其實也可以說是借口,於是進一步解說:“我分析一下你目前的處境,你就會知道我說的意思。不要以為要殺你滅口的人,隻有紫星集團總部的殺手,不要忘記還有搶走那批錢的人,所以你的處境相當危險。”

“為什麽搶走錢的人也要殺我?你說這話真讓我搞不懂,能跟我說清楚原因嗎?”吳妍真睜大眼睛看著他,雖然體會不出沈剛的用意,卻讓她感到恐懼,為何有這麽多人要殺她,那她還有命嗎?

“這道理簡單,搶走五百萬的人,此時也緊盯著紫星集團的動向,若他們知道紫星集團總部已經鎖定你為目標,那就有可能殺了你,擾亂紫星集團的調查。接著再製造很多傳言,其中一項就是黑吃黑,謠傳你被同謀的人殺死,如此一來阻斷線索,紫星集團的調查方向也就亂了。而怕事的人將責任推在你身上,這件事自然就會了結。”沈剛本來是瞎說,到最後也覺得有這種可能。

吳妍真驚恐地看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天啊!自己變成了別人下手目標,她害怕地說:“那現在我該怎麽辦?”

“我建議你將我說的事跟雷文和總部的人談判,說明他們中了他人的挑撥之計,是搶走錢的人放出來的假消息,才會對你誤解。因為你一死就有人會將所有責任推在你身上,而他們則串通搶匪搶走這些錢,安心拿著錢花用。”沈剛進而幫她想好說辭,同時也讓吳妍真感到處境很危險。

吳妍真很相信他,害怕地說:“我明天一定要去公司跟雷文談這件事,讓他向總部說明不要中了他人奸計。”

“不過還有一個疑點,我不知道是哪個人和搶匪合作,說不定是你老板雷文。如果是他那你就更危險,他直接向總部說明,阻絕你自白機會,多重夾殺之下,你絕不可能有活路。

所以你唯一保險,就是取得紫星公司犯罪紀錄,讓紫星公司不敢讓你死,還要保護你的安全。”沈剛無法保護吳妍真,希望她取得紫星集團的犯罪證據,作為保命的平安符。

“這種事不用你告訴我,我已經做好準備了。我很早就擔心公司會對我下毒手,將每一次交易做了備份,作為我的護身符。”吳妍真說明自己已經做好準備,若是紫星集團殺了她,那他們多年的交易記錄就會曝光。

“這樣最好。”沈剛很佩服她的自保之道。

辦公室一片漆黑,所有人已經下班了,此時一間房間內還有燈光,雷文雙手抱胸坐躺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電話和手機,思索要不要打電話和葉楓談談吳妍真的事。

這時手機忽然響起,他起身拿起手機,看見熒幕號碼是葉楓打來,不管他打來的用意,直接開口質疑道:“你為何這麽快就要殺妍真。”

“我沒有要殺她,隻是要給她一點壓力而已。”葉楓有事找他,沒想到他反客為主先問他,隻好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隻是要給妍真一點壓力而已,她卻說你派去的人要殺她,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雷文不相信他的話,再度提出質疑。

“本來是警告她麵對刑警時不要亂說話,讓她知道總部隨時可以殺了她,沒想到有人幫她,而且這人手腳功夫了得,竟然擋得住烏凱攻擊,差一點就將烏凱左手給卸下。”葉楓說明遇到狀況,似乎正在醞釀下一步攻擊。

“怎麽會有人幫她,而且還能擋得住烏凱攻擊,看來妍真真的有古怪。”雷文隨後想到這人是誰,接著說,“難道是下午來找她的那一位刑警。”

“刑警?我不相信刑警有這本事,敬東市的刑警沒有一個人能夠和烏凱對打,更不可能將他的手腕卸下,也不可能知道烏凱會出現在那裏。這個人一定是妍真請的保鏢,或是有人在幕後保護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的嫌疑的確很大。”

葉楓清楚烏凱的能力,隻有經過國家訓練的特種兵,才有可能是他的對手,他不相信刑警有這份本事。

“我說的刑警是河東刑警,有可能他為了找妍真而跟蹤她的助理,恰巧遇見烏凱要殺妍真,便出手相救。”雷文說明情形,由葉楓判斷。

“不管是誰都已經惹惱了烏凱,他很不甘心被扭傷手,已經冰敷一個多鍾頭了,到現在他的手還在疼。下次再讓烏凱遇見,可能會直接斃了他。”葉楓不管對方是誰,都將會是一個死人。

“殺刑警可能會造成很多問題,我希望這件事暫緩處理,總覺得要給妍真一個自白機會,我下了通牒,要她在三天內,想辦法找出搶錢的人或是拿出五百萬,相信在這樣的壓力下,會讓她認真思考誰是內鬼。”雷文知道對葉楓求情無效,隻能希望他多給吳妍真寬限幾天。

“就聽你的,三天之後,總部若沒有接到任何消息,就從妍真開始調查。到時那個刑警再出現礙手礙腳,就要讓他吃足苦頭,若是烏凱生氣做了他,他隻能自認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