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照顧好他
你沒有照顧好他
“動作快點!”
卷發女孩最終還是蹲了下來,她咬緊下唇,雙手將沈諺非的右臂死死壓在了地上。
就在針尖觸上他手臂的瞬間,隻聽見一聲暴喝令喧囂的酒吧宛若被冰凍。
“你們幹什麽!”
握著針管的女孩手指一抖,手中的東西便落在了地上。其他兩個女孩迅速站起身來,驚恐地看著宛若地獄修羅般走來的俊美男子。
他每一步都踩踏在她們的心髒之上,眼神中的銳利仿佛撕裂她們的呼吸。
當男子走到她們麵前,憤怒毫不留情地將她們像是垃圾一般推開,跌落在地板上和撞在沙發上的震痛令她們回不過神來。
男子低下頭,看著倒落在地上想要掙紮卻無從掙紮的沈諺非,他的周身散發出一股殺氣,幾個身著西裝的男子跟在他的身後,他們將那幾個女孩拎起來,扯到一邊。
“諺非!諺非!”男子蹲下來,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臉頰,對方隻是迷蒙地睜著眼睛,不知道他的眼中到底看見怎樣的幻境。
“你們給他吃了什麽!”
“沒……沒什麽……隻是一點迷幻劑而已……”
“迷幻劑?你們給他吃那種東西!”男子咬牙切齒的模樣毫無疑問是想要殺了她們。他的視線瞥見地上掉落的針管,目光裏的殺意更濃,“那麽這個針管裏的是什麽!你們說!”
女孩子們顫抖著,這樣的陣勢是她們根本沒有料想到的。
“好,不說是嗎?把她們的臉給我畫花!”
那並不是恫嚇,如果她們再不說話,對方要做的不僅僅是劃爛她們的臉。
“靜雲,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迷幻劑會對大腦造成損傷,還是將他送去醫院比較重要!”一直沉默著的嚴賦開口,點醒了盛怒中的沈靜雲。
像是這種低層次的地方他從來不屑,但是一直派人注意沈諺非動向的嚴賦告訴他沈諺非竟然去了這種地方,還有三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孩,沈靜雲第一感覺就很不好,立馬趕了過來。若不是他趕過來,不知道事情會發展到什麽地步。
將無力的沈諺非一把抱起,沈靜雲快步走向大門口。那三個女孩被沈靜雲的人鉗製著帶離。嚴賦緩緩走到沙發邊,用紙巾將那隻針管撿起,蹙起了眉頭。
沈諺非被送入了全市最好的醫院,半個小時之後,沈思博也趕了過去。
深夜裏,醫院的病房有一種死寂的安靜。
沈靜雲站立在病床前,手指覆上沈諺非冰涼的手背,輕輕與他十指相扣。
沈諺非的眉頭已經不像之前那樣緊皺了,額角滲出的汗水也被擦幹。沈靜雲傾下身來,萬分珍惜地吻上對方的眉心,鼻尖,緩緩印上他的唇。
沈諺非發出一聲呢喃,似乎睡的並不安穩。
當走廊裏響起沈思博的腳步聲,沈靜雲的背脊便挺起。他不緊不慢走到門口,就在沈思博出現的瞬間,他一拳揮了出去,狠狠砸在沈思博的唇角上。
沈思博一個踉蹌,身後的阿誌趕緊扶住了他。
“大少爺!”
沈思博示意自己沒事,看向病床上的沈諺非,低聲問:“他怎麽樣?”
“怎麽樣?”沈靜雲壓低了嗓音,“醫生說如果那個迷幻劑的劑量再多一些,他就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現在怎麽樣?”
“他現在怎麽樣?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按住他要給他注射什麽?剛才嚴賦去化驗了那個東西,是海洛因!高純度的!”沈靜雲又是一拳要揮過來,阿誌擋在了沈思博麵前,被狠狠擊中摔在了地上,半邊臉瞬間腫起來。
沈思博站立在那裏,沒有絲毫閃躲的意思。
阿誌爬起來,忍著痛說:“靜雲少爺,這裏是病房,如果您在這裏同大少爺大打出手的話,會打擾到諺非少爺的!”
聽他這麽一說,沈靜雲隻能硬生生將心中的怒氣壓抑下來,“出來!”
沈思博的目光注視著沈諺非並不安穩的睡顏,眼神中一陣動容,最終還是轉身走出了病房。
沈靜雲靠著牆與沈思博肩並肩站著。
“你把他強行帶走,我以為你會給他多好的照顧,你就是這樣照顧他的?”沈靜雲冷聲質問。
“是我的錯。”沈思博沒有多做辯解。
沈靜雲望著窗外的夜色深處,方才的暴怒與擔心逐漸壓下,理智回籠。
“他現在跟在你身邊,這一次的事情絕對不是巧合,不然我不相信三個女孩會對一個不認識的人下這麽重的藥,甚至還想要給他注射海洛因!一定是有人想要借由對付諺非來對付你!”
“我知道。”
“我不會讓他再跟著你回去沈家,即使沈氏和華天要硬碰硬我也在所不惜。你連沈氏都料理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老爸為什麽一定要把沈氏留給你!等到他醒過來,我會接他走。”沈靜雲的話一字一句,沒有回轉餘地。
“沈靜雲。”沈思博側目望向自己的弟弟,“你把他帶走是想幹什麽?”
“什麽叫做‘幹什麽’?我能幹什麽?我從來就不想他姓沈,姓沈並不意味著榮耀財富,反而是泥藻深潭!你能給他的我也能給!你做不到的甚至我能做到!為什麽要他待在你的身邊?讓那些覬覦沈氏的人把算盤打到他的身上?你捫心自問,你連到底是誰對他出手都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帶他回去?”沈靜雲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回病房。
沈思博仍舊保持著靠著牆的姿勢,仿佛要與自己的影子融為一體。
阿誌走到他的身旁,咽下口水小聲問:“大少爺……”
“這裏有靜雲,他會好好照顧諺非。我們先回去吧。”
“大少爺?”阿誌蹙起眉,他不確定沈思博為什麽不在醫院裏等到沈諺非醒過來。
沈思博沒有絲毫表情,他的背影冷硬,手中的拳頭握緊發出咯咯的聲響。
一路上,沈思博始終目視前方。這讓開車的阿誌感到萬分緊張。
下車時,沈思博對阿誌說,“幫我通知衛子熙來這裏。”
沈思博走上樓去,他靜坐在自己的書房裏,沒有開燈。
月光幽幽地照落在地板上,鋪上一層銀色。沈思博的側臉在這樣一片銀色中仿佛被刀鑿過一般深刻。
他一直低著頭,不知道思索著什麽。
忽然之間,他將桌上所有的文件推落到地上,嘩啦啦的聲響引來了歐陽管家。
對方打開門,看見散落一地的文件不由得一愣,走過來剛彎下腰要將它們撿起,沈思博低垂著臉看不到任何表情。
“出去。”
歐陽管家的背脊僵了僵,呼出一口氣來走出去,將門帶上。
天亮了,沈思博仍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桌前,直到敲門聲響起,衛子熙的聲音傳來:“是我衛子熙。”
“進來。”
不過兩個字,透露出沉重的意味。
一向吊兒郎當的衛子熙看見滿地狼藉瞬間收斂了表情,徑直走到沈思博的麵前坐下,“出什麽事了嗎?”
“……是諺非……他在酒吧裏被人下了迷幻劑,而且差一點被注射海洛因。”
衛子熙愣了愣,呼出一口氣來:“應該是有人針對你或者沈家。是不是沈靜雲?他在記恨兩年前諺非在法庭上……”
“不是他。”沈思博回答的很肯定。
衛子熙眯著眼睛想了想,又說:“如果隻是在酒吧裏一般下藥的話,不用搞到注射海洛因這麽大件事。感覺對方是要讓沈諺非垮掉一樣。而且你剛剛否決了拜倫美的合作方案,是不是因此得罪了沈氏裏的某些勢力?”
“希望沈氏與拜倫美財團合作呼聲最響的是王家還有林家。”
“嗯,你是想要我重點調查這王振坤和林肅嗎?”
“事情做的隱秘些。”
“那麽對沈諺非下藥的人呢?他們怎麽說?”
“是三個假扮大學生的按摩女。她們說有人打電話為她們設計了這一切。海洛因和迷幻劑是事先放在某個地方然後打電話讓她們去取的。作為定金,對方還預付了五萬到她們的賬上。”
“我猜想付錢給他們的賬戶也查不到,對嗎?”衛子熙揉了揉太陽穴,“做的這麽滴水不漏,看來對方一定是行家了。沈諺非呢?他現在回家了,還是在醫院?”
“在醫院。”
“什麽時候回來,要不要我找人在醫院看著?”
“不用,在沒找出那個人是誰之前,我不打算讓他回到沈家。”說完這句話,沈思博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為什麽?思博?”衛子熙緩緩開口問。
在工作的地方,他稱呼對方為董事長,私下裏會叫他大少爺,而當他叫他“思博”的時候,那就是完全與工作無關這是朋友之間的談話。
“什麽為什麽?”
“沈諺非他不是你的親弟弟,當然在沈家兄弟這個詞語一點意義都沒有。看看你跟沈靜雲的關係……還是說因為兩年前他在法庭上為你做的那一切感動你了?你對他的在乎真的超過了我對你的認識。”
“他對我很重要。”沈思博的話永遠點到即止。
“重要?那麽有多重要?比作為你親弟弟的沈靜雲還重要嗎?我總覺得都是你的弟弟,諺非和沈靜雲在你這裏的待遇可謂天差地別!而且從前也沒見你有這麽關注這個弟弟啊!”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