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尾聲

八個術士醒來的時候，海麵已經一片平靜。龍王把術士送到東海的會稽山上，九龍在空中盤旋片刻，然後消失在海麵之上。

九龍天一水法和李冰真人的使命已經完成，刑天被徹底翦滅，篯鏗、女魃也在建康之戰中悉數殞命。

李冰本就是軒轅黃帝煉造的人傀，修建了九龍天一水法，將隕石送到了方壺山。現在任囂城等人完全明白，當年軒轅黃帝煉造兩個真人，填補十二真人之位，一個張道陵真人建造了洛陽四象木甲術，一個李冰真人建造了建康九龍天一水法，其真實意圖就是以守為攻，伺機而動，終於一擊得逞，將大神刑天和歸附於刑天的女魃、篯鏗剿殺。

現在刑天已經形神俱滅，三神還有軒轅黃帝陰破和大孔雀王陽立。

徐無鬼、任囂城、支益生、努紮爾、哈奴曼、姬不群、姬不疑、酈懷。這八個術士，親身經曆了三神之戰中的建康之戰。這是人類最後一次與神的戰爭。

中曲山徐無鬼、姑射山任囂城和兒子努紮爾、法閑和尚支益生和大聖哈奴曼、九龍宗酈懷、詭道姬不群和姬不疑。八個術士，五個門派，經此一戰，成為了天下至強者。當世天下，再也沒有比他們更高深的術士。

八人站立在會稽山上，看見東海之濱的大陸方向，幾艘殘破的大景船艦行駛而來。為首旗艦上，一個將領對著八人高喊：“諸位先生，末將來迎接你們回去。”

八人中，除了哈奴曼漠不關心，努紮爾天真爛漫，其餘六人都驚魂未定。徐無鬼看見，向他們喊話的是收攏北府軍的桓綰。

徐無鬼看了看左右，對著桓綰大喊：“刑天蚩尤已經被翦滅，不知道將軍在建康的戰果如何？”

桓綰高聲回答：“我率領大景軍隊已經將趙軍全部擊破，逆趙隻剩下了五萬人馬，已經退回了壽春，等我迎接各位先生回歸之後，就揮師北上，擊潰逆趙，收複我大景的江山。”

對答之間，桓綰的戰船已經靠近了會稽山，八個術士先後登船。

在船上，八個術士和桓綰相互拱手，建康之戰，在絕無勝算的情況下，竟然取得了勝利。

可能隻有眼前的這個少年將軍桓綰，從一開始就抱持必勝的信心。

桓綰的目光從八個術士身上一一掠過，沒有看到師乙，於是輕聲問徐無鬼：“聖上他……”

徐無鬼緩慢地點點頭。

桓綰立即跪拜下來，朝著東方磕了九個頭。然後立即起身，帶著八個術士回到了建康。

江南之地，東海的洪水已經褪去，無數百姓在沼澤中打撈各種物事。這一場大戰，江南百姓受荼毒甚深。但是這一戰也贏取了大景的安定，在廢墟上重建大景的基業，已經開始。

建康已經在戰爭中全部損毀。大景的朝中議事，就在玄武湖畔的桓綰北府軍中進行。

八術士中，努紮爾和哈奴曼是外族，並且分別是任囂城和支益生的義子和隨從，因此重建大景的朝政大事，就由徐無鬼、任囂城、支益生、酈懷、姬不群、姬不疑六人與桓綰商議決定。

七人共同迎奉九江王姬流為大景聖上。姬流推辭不肯，認為建康一戰，是少將軍桓綰力挽狂瀾，擊退媯趙大軍，因此提議將景朝帝位禪讓給桓綰。

桓綰堅拒不受。九江王無奈，隻能坐到龍椅上，昭告天下：桓綰與姬氏皇族，共治大景天下。

九江王登基，改元開朔。

八位術士按功行賞。徐無鬼被封為白虎柱國將軍，支益生被封為朱雀柱國將軍，任囂城被封為青龍柱國將軍，酈懷被封為天下水師統領。姬不群和姬不疑拒不接受官職，姬流也顧及二位前皇子的尷尬身份，放任二人歸隱山野。

少年努紮爾被冊封為通天大師。猴王哈奴曼被冊封為齊天大聖。

隨即桓綰揮師北上，收複壽春。但是大趙政權僵而不死，皇帝媯鑒竟然在建康之戰中並未殞命，而是漂浮在東海中，被一艘大扶國船隻搭救，帶回了趙境。媯鑒堅守洛陽不降，而大景國力空虛，也無力支持桓綰大軍長久圍困洛陽。

而此時成漢的軍隊，竟然沿江而下，冒犯荊州。率領成漢軍隊的統帥，正是大趙舊將幹闕。

桓綰無奈，隻得回兵荊州，與幹闕對峙。

幹闕圍困荊州數月，在大景軍民齊心抵禦下，始終無法攻克荊州，隻能引兵返回蜀地。行到夔州，接到成漢王牛寺旨意，命幹闕在夔州白帝城就地駐紮，不得返回益州。

就此天下四分之勢已定：蜀地成漢、幹闕；西北匈奴禿發騰單於；中原媯趙媯鑒；江南左景姬流。

此時涼州禿發騰單於的王帳內，也迎來了一個相互聯絡已久的神人——大孔雀王。禿發騰單於親自給大孔雀王加賜身份，是為大輪明王。

江南左景。

天下朝綱整頓。

徐無鬼、任囂城、支益生、酈懷、姬不群、姬不疑六人相聚一處，商議道家的未來。

如今三神隻剩其二，陽立化身大輪明王，被匈奴奉為國師。此番天下紛爭，都源起於大輪明王和禿發騰的暗中勾連。但是涼州偏遠，大景與涼州之間，尚且隔著僵而不死的媯趙，和相對穩定的成漢，大景軍力鞭長莫及，無法利用大景的士兵討伐匈奴。

任囂城和酈懷提出，要在昆侖山尋找飛星墮地，也就是軒轅黃帝陰破蟄伏的所在，一鼓作氣，將陰破也趁機翦滅。

徐無鬼和支益生則認為，軒轅黃帝是中原漢民的先祖，不得冒犯。

雙方爭執不下。在大景開朔三年，任囂城、酈懷、努紮爾、姬不群離開建康，遊走四方招攬天下術士，立誌去往昆侖山尋找軒轅黃帝，鏟除陰破。

支持任囂城等人的術士，暗中聯合，以鏟除為號，是為鏟教。

而徐無鬼、支益生、哈奴曼、姬不疑四個術士，決意停止天下紛爭，攔截任囂城等人征召的術士前往昆侖山，以截阻為號，是為截教。

從此天下道教兩分，鏟截二教，開始了新一輪的爭鬥。

——我闔上《景策》，拿起了《亨策》，知道在《亨策》裏，再也沒有三神之間的鬥爭了。

而泰景亨策的曆史，進入到了後半段，一場術士之間的鬥爭即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