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教練
第二十四節 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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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站在眼前的大個子，大島心裏麵突然想起來了一些日本人對於中國人的評價。⊥，他以前還覺得，用‘缺乏禮貌’這樣的詞語形容一個國家所有的人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可是現在看著眼前的高順耀，他卻認為這樣的評價也許真的是正確的。
一個小小的球員，竟然敢這樣頂撞自己，這個家夥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禮貌？
大島不認為自己有什麽做錯了：這次選拔過程中他一直都在秉公辦理選拔事宜，而且也一直都按照主教練說的，做事非常穩妥：他會對那些根本不是踢球的材料的人好言相勸離開，而不是直接簡單粗暴的宣讀名單，他也會把這些人安排進u19隊伍後，立即安排預備隊的進一步考察——這樣的做法，在他看來已經很足夠了，他很好的考慮了球隊成績和球員們的想法，可顯然不是所有人都理解他，一個年輕的小球員居然也敢質疑他的做法。
這個家夥真沒有禮貌……大島眯起了眼睛，他剛才也看到了高順耀的種種測試的數據，對於這個球員他還是印象頗深的。
這是一個身體很出色的球員，大島不是沒有看到。隻是，作為一個足球教練，他已經習慣於使用那些技術好的球員了。一個技術不夠好的球員，就算是有著最為很好的習慣又如何？他根本不認為高順耀有本事成為一個頂級的足球球員。
日本足球的環境不怎麽講究身體素質，這裏更看重的是腳下技術。剛才在訓練中，大島也注意到了高順耀的腳下技術——他的技術怎麽看都不屬於特別細膩的那一種。
沒有技術怎麽可能成為好球員？正是因為對此早有成見，大島才會對高順耀的問題連回答都懶得回答。這樣的球員，去預備隊已經很給麵子了，何必再考慮一線隊？
這樣的技術，想那麽多幹什麽？而且，就算有問題，不會私下裏說嗎？
想不到高順耀的膽子的膽子竟然如此大，居然敢於公然向他叫囂。周圍人們的目光全都投了過來，來參加考察的人，來看選拔賽的人，還有自己的一線隊的球員們，也都在此時伸長了脖子，想要看著大島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這也讓大島更加難堪了。
日本的教練對球員是有著絕對的權威的，除非是一些特別讓球員無法接受的事情，否則一般球員是絕對不會頂撞教練的。此時看著高順耀當眾質問大島，圍觀的人在驚訝之餘，也都有些懷疑大島了：這個教練到底做了什麽，把第一天見麵的球員就給惹急了？
理論上，球員是絕對不敢招惹教練的，那麽是不是說，這個教練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周圍質疑的目光讓大島尷尬不已，他發現這件事情明明是高順耀找事，現在卻似乎成了自己的不對了。日本這個地方，下級頂撞上級實在太少了，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有一方有著重大的錯誤的。
“你的技術到底怎麽樣，你自己也清楚。這樣的控球水準，你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機會成為一線隊的隊員。這麽簡單的事情還用得著我說嗎？就算是我說了，你能聽懂嗎？你懂什麽叫禮貌嗎？”
人群的注視中，大島回答了高順耀的話時語氣也嚴厲起來了。雖然說流經大有時候也會從預備隊提拔一些出色的年輕人進入一線隊，他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可是大島在這裏卻不想後退半步。
那樣做的話，其實不說自己真的理虧了？
站在他麵前的高順耀，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大島的尖刻，心裏也更不滿了：明明是對方先忽視自己的，也好意思說自己無禮？
禮貌也得分對什麽人吧？
高順耀知道對方是教練，最好不要得罪，隻是對方把話語說得這麽絕，還把問題推給他，這讓他也來了火氣。
高順耀的腦子飛速的旋轉著，突然之間，他腦子裏麵閃過的是一句李澤曾經說過的話。
“在這種無對抗條件下踢球，那不叫足球技術，真正的足球技術是比賽時候有用的技術，在這裏做這種測試，你看不出來我的意識，我的視野，我在比賽中的作用。我是個前鋒，不是個小醜，我來這裏是為了進球，不是耍馬戲。”
高順耀沒有停頓，馬上開了口，他的火氣也被激起來了。他站在大島的對麵，語氣沒有一點緩和，反而更加抬高了頭。
而他一開口，周圍就全都轟然了。
李澤平時對高順耀說過很多話，這些話語很多都是可以針對現在的這種狀況的，高順耀在腦裏麵很快就找到了一句話，想到了該如何反駁。隻是他忘記了，李澤的這些話語中很多都頗為尖刻。那些話語很有道理不假，可絕對不能對教練說。
有些惡毒的評價出口，也讓周圍的人全都變了臉色。人群中再次轟然響起了議論，議論聲中，大島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沒有任何人被人說成是小醜還會高興的。大島的臉色極為陰鬱，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這麽一天，會被一個年輕的球員當著自己的麵這麽羞辱自己。
這個小子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無對抗下的技術不算什麽？花式足球隻是小醜的伎倆？是的，這些話有些足球界的大師級別的人也說過，可是那些是大師，是大師們對著年輕的後輩說的話，你一個小家夥，怎麽可以這麽說話？
沒有哪個日本球員，敢當麵嘲笑教練說他選拔人才是在選拔小醜的！如果這不是有著太多的目擊證人，而且高順耀還長的太壯的話，大島隻怕都很難按捺住自己揍他的衝動的了。
這樣的家夥，絕對不能輕饒了。
“很好，你認為你很懂得比賽是嗎？那麽好吧，我們就來一場比賽好了，就讓我看看，你在球場上的實力能夠有多強，讓我看看，你這個不是小醜的家夥，是怎麽踢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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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說這個前鋒罵了你，你就給了他機會……我不得不說，大島君，你的心胸真的很寬廣呢，要是換上心胸狹窄的人的話，聽到有球員敢頂撞自己，就已經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把他從球隊裏麵除名了吧。”
在聽到自己的助理教練大島給自己敘述完了事情的經過以後，中野雄二這位流經大的主教練微微眯著眼睛，靠在了座位上麵，打趣著自己身邊的助理教練。
他的樣子讓大島冷哼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這個家夥的胡說八道真的是不分場合的，自己明明很生氣，他卻還說這種無意義的話。自己本來還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徇私舞弊，特地把他叫來，可才過幾分鍾，自己就後悔了。
這樣不知所謂的家夥還當主教練，真是氣死了人。
每一個看到中野雄二的人，其實都會懷疑一下中野雄二是不是真的是流經大的主教練：這位主教練實在是其貌不揚：他的個子不高，隻有一米七左右，身材倒是不瘦，雖然人到中年，卻已經有了一個不小的肚子。他的腦袋很大，自從謝頂之後他幹脆就喜歡上了剃光頭，這也讓他的腦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圓滾滾的皮球。
比起來身邊的大島，他的樣子差了很多。尤其是他不喜歡穿著西裝，總是喜歡穿著一身運動衣來到球場上，可以說是一點威嚴都沒有。這樣的一個人，說是鄰居家賣豆腐的大叔很多人都相信，可日本第一的大學足球隊教練？怎麽看都不像。
可是，讓大島很無奈的是，這個貌不驚人的家夥，就是球隊的主教練。
“我是個教練，不是一個暴君，而且不想談論有人頂撞我的這個問題，這是我的失職，我不認為有什麽好談的。”
被人當眾頂撞，這是自己的恥辱，大島對此也不願意提及，他開口岔開了話題。
“你是怎麽安排的？”看到自己的助手火氣還沒有消退，中野雄二也隻得岔開了話題，“怎麽分組的？”
“打亂編隊，按照年齡分組。u19以下的球員一組，包括我們的五個新生。老隊員們一組，還是以前的樣子。”
“為了讓他意識到他和國腳級別的差距麽？這麽做倒是很好。”中野雄二點了點頭，“順便也可以看看，我們的新生們實力如何。”
大島沒有吭聲，中野雄二也許性格讓人無奈，可是對於種種訓練的敏銳程度，還是讓人佩服的。一眼就能看出來他的安排的意義，這樣的眼光也不容易。
“這樣的安排其實挺好，現在看的人那麽多，給大家回饋一場訓練賽挺好的……”中野雄二順嘴說著話，可突然間，他一聲笑了出來，“你快看，看到他們兩個人，你知道我想到了什麽嗎？”
順著中野雄二指過去的方向，大島看到賽場邊上，高順耀正在和他這一場比賽的鋒線搭檔大前元紀說著話。高順耀的身高足有一米九，而他的搭檔大前元紀的身高隻有一米六六，大高個子很身邊的小矮子在說著話，那個樣子頗為有些滑稽。
大島皺起了眉頭，這個組合，似乎能夠讓他想到什麽，想了想之後，他才開口，“一高一快的英格蘭式鋒線組合？如果讓我想的話，會想到赫斯基和歐文那樣的鋒線組合……”
“不是，其實我想到的是他們很像獅子王裏麵的彭彭和丁滿……”
大島再次沉默了。這句話讓他也無法再保持嚴肅了。
看到他的麵色變化，中野雄二也笑了起來。
“大島君，我們是搞青少年足球的，青少年足球不應該總是那麽嚴肅，你要學會了我這樣的思維方式，才能夠當好教練……現在就讓我們看看，這對彭彭和丁滿，能夠給我們貢獻怎樣的比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