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球館相遇
第二十三章 球館相遇
江小銘從補習中心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
他每周周末都會到北山中學附近的補習中心參加補習，即使他的成績已經排名年級第一，他也不曾缺席。
江小銘的媽媽出差還沒回來，家裏空空蕩蕩的，如果不是因為補習老師急著去吃飯，江小銘覺得自己真有可能就待在補習中心不走了。
頂著烈日走在街道上，江小銘的情緒也有些躁動。他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打算聽聽歌，卻看到了十幾個未接來電的通知提醒，都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
那是鄭喜潢的號碼。
滿心疑惑地回撥給鄭喜潢，江小銘卻聽到了電話那頭粗重的喘息聲。
“江小銘，我在學校籃球館，你過來陪我訓練吧，我一個人。”
江小銘微微一怔：“你今天不是跟籃球部的人一起訓練嗎？”
“……訓練安排在早上，他們訓練完就回去了，現在我自己在加練。”
有些鬱悶地掛掉電話，江小銘想了想，還是無奈地往學校走去。
一個人，運球，變向，急停，跳投。
江小銘到訓練館之後所見到的場景便是這樣，鄭喜潢正獨自一人在默默地訓練，偌大的訓練館回蕩著籃球擊地的聲響。
“鄭喜潢，我來了，你歇會吧。”江小銘揚了揚提在手上的兩份外賣，衝鄭喜潢喊道。
鄭喜潢將手上的籃球投出後，才回過頭氣喘籲籲地看了看江小銘，江小銘在他大汗淋漓的臉上看到的不是疲憊，而是深深的不甘。
“……你怎麽了？”江小銘愣了愣。
鄭喜潢沒有回答，隻是徑直走到江小銘身邊，從他手上接過外賣，然後走到場邊就地坐下。江小銘也跟著他一起坐下，好奇的目光開始打量起這座籃球訓練館，他到北山中學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還沒來過這裏，這裏是專供給北山籃球部的部員訓練的。
鄭喜潢猛喝了一大口礦泉水，隨後手腳麻利地打開外賣盒，二話不說便開始扒飯。
江小銘看了看他，眼底有些擔憂，思慮片刻才問道：“鄭喜潢，你是怎麽了，怎麽覺得你有些反常。早上的訓練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是不是單挑輸給雷震了？”
“……笑話，單挑我怎麽可能輸給雷震！”鄭喜潢嚼著飯菜，口齒不清地出聲說道。
“那你到底是怎麽了？”
鄭喜潢將嘴裏的飯菜咽下，漠聲道：“早上的訓練賽，我們高一隊輸了。”
原來是輸球了。江小銘默默地點了點頭，他能理解，像鄭喜潢那麽好強的人，輸球在一時半會內肯定是難以接受的。而就在江小銘也準備拿起飯盒吃飯的時候，耳畔卻又傳來了鄭喜潢心有不甘的聲音。
“……而且，我被防死了。”
江小銘怔住。
九月快到底了，可天氣卻仍是燥熱難當。
歐陽鴻靖中午吃過飯後午休了半小時，醒來後便精神抖擻地拎起運動背包打算出門。他的媽媽林秀美此時正在客廳泡著茶，而他的爸爸歐陽富則坐在林秀美身旁，聚精會神地看著商業雜誌。歐陽鴻靖看到自己爸媽的時候，總會覺得很溫馨，他們一家的感情都很好，經濟條件又很是富足，可謂是羨煞旁人。
“爸爸，媽媽，我下午回學校訓練了，晚飯我回家吃。”歐陽鴻靖走到沙發前，朝他爸媽朗聲說道。
歐陽富抬起頭，慈祥的眼裏滿滿都是笑意：“去吧，別太累了。”
林秀美則是心疼不已地牽過歐陽鴻靖厚實的左手：“小靖，你整天都這麽訓練，身體可怎麽吃得消，要不周末你就留在家休息吧。”
歐陽鴻靖的右手按到劉秀梅的手背上，笑著說道：“媽媽，你就放心吧，我的身體好得很，要是不保持訓練，反倒會渾身不自在呢。”
歐陽富開口說道：“秀美，你就讓小靖去吧，他自己喜歡就好。”歐陽富雖是睦合市知名的企業家，可卻絲毫沒有大人物的架子，很好相處，對歐陽鴻靖的興趣愛好也放得很寬。歐陽鴻靖能夠在高中籃壇呼風喚雨，很大程度上要得益於歐陽富的全力支持，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資金上。
“你就愛由著他！”林秀美不滿地抱怨道。
歐陽鴻靖與歐陽富相視一笑。
“好啦，我先走了，我們晚上見！”說罷，歐陽鴻靖便鬆開林秀美的手，哼著小調出門去了。
見歐陽鴻靖離開，歐陽富也笑著摟了摟林秀美：“既然孩子喜歡，那就讓他盡情去發展，咱就別瞎操心了。”林秀美輕輕捶了捶歐陽富的胸膛，笑了笑。
由於是中午，歐陽鴻靖並沒有勞煩歐陽富的司機，而是自己耐著高溫搭乘公車到學校。下車的時候，歐陽鴻靖看到了一抹纖瘦而清秀的身影。
歐陽鴻靖的視線逐漸泛起柔光。
那是溫嵐。
“溫嵐，大中午的你怎麽在這裏晃悠呢？”歐陽鴻靖快步走上前去，輕輕地拍了拍溫嵐的肩膀。
溫嵐回過頭，看到歐陽鴻靖的時候，眼底蕩漾出一抹欣然：“歐陽，是你呀。我在學校附近做家教呢，幫老師的一個孩子做輔導。今天結束得有些晚，再加上在外麵吃了飯，所以拖到現在才準備回家。”
“我最喜歡你跟我解釋事情的時候了，這種時候你才會一口氣跟我說那麽多話，哈哈。”歐陽鴻靖打趣道。
溫嵐不禁有些窘迫。
“我要去籃球館訓練，要不你跟我一起過去吧，等晚點的時候再回家。現在那麽熱，你走到家還不得曬掉一層皮。”
其實學校距離她家也不遠，可溫嵐莫名地不想拒絕歐陽鴻靖的建議，於是便小聲地答應了。
歐陽鴻靖與溫嵐剛剛認識的時候，溫嵐家還沒遭遇變故，溫康在球技上還能夠與歐陽鴻靖分庭抗禮。那時候歐陽鴻靖剛與溫康在籃球部認識，兩人惺惺相惜，常常一起打球，稱得上是一時瑜亮，而溫嵐也就是那時候跟歐陽鴻靖相識的。溫嵐對歐陽鴻靖有種難以言喻的情愫，像是對超級英雄的崇拜，又像是對心儀對象的仰慕。可她不敢靠近歐陽鴻靖，她感覺歐陽鴻靖就如同遠在雲端的那輪太陽，他太過耀眼，自己走得太近，會被湮沒。
兩人走到訓練館的時候，看到鄭喜潢正在揮汗如雨地練習著投籃。
江小銘在一旁幫鄭喜潢撿著球。
“江小銘？！”歐陽鴻靖與溫嵐異口同聲地驚叫出聲。鄭喜潢在中午時分會出現在訓練館，雖讓他們有所訝異，可江小銘作為非籃球部的學生也出現在這裏，就讓他們大感詫異了。
鄭喜潢跟江小銘都停住動作，將視線投向站在訓練館門口的兩人。
“江小銘，你怎麽也來這裏了？”斂住訝色，歐陽鴻靖走到江小銘麵前，談笑自若地問道。其實那次在操場見識了江小銘的按摩本事之後，歐陽鴻靖便一直有意想要讓江小銘加入籃球部，可一直沒有機會，這次江小銘倒是自己來籃球部了。
江小銘麵色漲紅，張口結舌。
鄭喜潢匆忙走到歐陽鴻靖身前，底氣不足地解釋道：“那個，中午這裏隻有我一個人，訓練效率比較低，所以我就讓江小銘來陪我訓練了。下不為例，你可別翻臉！”
“我為什麽要翻臉？我可沒把江小銘當做外人。”歐陽鴻靖自然是知道籃球部的規矩的，非部員不得進入訓練館訓練。
“沒把我當做外人……”江小銘如丈二和尚一般，摸不著頭腦。
鄭喜潢也怔怔地問道：“什麽意思？”
“事實上，我一直打算招募江小銘入我們籃球部，康哥跟我介紹過他的投籃功底，我自己也見識過他的按摩本事。”歐陽鴻靖稍顯熾熱的目光一直落在江小銘身上。
江小銘頗不自在地搖頭說道：“對不起，我不能加入籃球部，我不會打球的。”
溫嵐站在歐陽鴻靖身後，費解地問道：“江小銘，我記得你在投籃測試的時候表現得很出彩呀，怎麽總說你不會打球呢？”
“……我是真的不會。”
歐陽鴻靖笑笑：“沒事，你可以慢慢考慮的，不過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夠加入籃球部。”
說起江小銘在投籃測試時的驚豔表現，鄭喜潢便總會聯想起自己在對抗選拔賽上，完敗於歐陽鴻靖的場景。於是鄭喜潢情緒便有些起伏。
歐陽鴻靖正好也將話題轉移到鄭喜潢身上：“鄭喜潢，你也那麽早就來訓練了呀。”
“……我就沒離開過。”
歐陽鴻靖一怔，隨後報之一笑。早上的訓練賽，高一隊敗得很慘，究根結底，鄭喜潢的發揮算是輸球最大的黑洞。鄭喜潢雖然個人能力不俗，可是球風過獨，完全不會分享球，以致高一隊全場陷入被動，而鄭喜潢的個人表現也因對方針對性的防守而大打折扣。
由於表現慘淡，所以就留下來加練。這種情緒，歐陽鴻靖以前也有過，隻是隨著自身水平的迅猛提升，他已經很久沒有過表現慘淡的窘境了。
“鄭喜潢，既然歐陽鴻靖來了，你就和他一起訓練吧，我先走了。”江小銘本就覺得自己跟這裏格格不入，現在歐陽鴻靖來了，他便想一走了之。
鄭喜潢連忙拽住江小銘的胳膊：“不行，你得陪我練！”鄭喜潢可不想單獨跟歐陽鴻靖一起訓練，之前慘負於歐陽鴻靖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仍沒有釋懷。
歐陽鴻靖也開口挽留起江小銘：“你就留下來吧，我也想看看你的投籃。”
眾人紛紛出聲讓江小銘留下，江小銘也不知道如何拒絕才好，便也隻好無可奈何地答應了：“好吧，那我就留下來吧。”
“不過我不打球。”
江小銘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