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老蔡葬禮
楊啟這晚還是很快就睡了，畢竟一天內經曆這麽多事情，他實在是太疲倦了，身體實在不容他失眠。
第二天一早起來，他還是決定去參加老蔡出殯，無論他是因為什麽而死的，他都覺得自己應該去一下。
他找了件黑色西裝穿上，在附近銀行取了點錢，便直接前往市內陵園，劉星海說了，這裏是老蔡出殯的地方。
作為隻來了S市兩年的一名打工人，這是楊啟第一次來市內陵園。
園內不時響起的哀樂聲，讓人感受到了生命的短暫，也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開始低沉起來。
老蔡的靈堂設在陵園內一個不大的小廳之內，來送他最後一程的大多是同事朋友，當然，其中也有不少楊啟的熟人。
楊啟在門口就遇到了謝東，他們兩天前的早上還在公司一臉輕鬆地開玩笑，現在居然一起出現在上司的葬禮上，命運真是神奇。
謝東一邊擦著眼淚一邊道：“那天晚上九點我就和老蔡一起從大廈內出來。說起來真是唏噓，要是那天你還在公司，大家也就不用加班那麽晚，老蔡也就不用……”
楊啟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幾句，可是半天卻說不上一句話。半晌，他才說道：“節哀……”他頓了頓，又問道：“對了，陳誠來了嗎？”
謝東道：“公司裏的事情比較多，但是他說他今天會來，可能這會兒在路上吧。老蔡老婆這兩天都快哭虛脫了，你進去安慰她兩句。”
楊啟知道，老蔡的老婆是個全職太太，他還有一個九歲的女兒，老蔡的死，對他們家的打擊是可想而知的，也不知道她們以後的日子要怎麽過。
走進靈堂，他看見蔡嫂無力地坐在椅子上，她雙眼紅腫且無神，頭發散亂，看起來應該是悲痛到了極點，已經無力再發泄情緒。
她的女兒就在一旁陪著，見楊啟來了，便搖著母親道：“媽，小楊哥哥來了。”
那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老蔡在幾次公司聚會的時候都曾經帶上她，楊啟和她很聊的來，她也管楊啟叫“小楊哥哥”。
蔡嫂這才有氣無力地說道：“小楊你也來了，真是抱歉，之前發生了那樣的事，你還能來送老蔡一程，我替他謝謝你。”
楊啟從口袋中拿出一遝厚厚的錢，裏麵有足一萬三千三百三十三元，他將錢遞給蔡嫂道：“嫂子，人生本來就無常，他也隻是為公司做了他應該做的。老蔡以前很關照我，以後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盡管說。”
此時的他心裏非常愧疚，他感覺多拿點錢也許能減輕自己心裏的負擔。
蔡嫂接過錢一陣感動，她萬萬沒想到楊啟能這麽大度，她雙眼再次含淚道：“小楊，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老蔡能有你這麽一個朋友也是他的運氣。
你的事，其實我也知道，那晚老蔡出去一趟後回來就跟我說了，他回來一直唉聲歎氣，他簡直不敢相信你會做那種事。”
楊啟瞳孔微縮，他忙追問道：“那晚？你指的是？”
蔡嫂道：“就是公布你郵件泄密之前的一天晚上，有個電話把他約了出去，回來之後他就那麽說了。”
“電話？你知道那是誰打來的嗎？”
蔡嫂搖頭道：“不知道，他接電話的時候在客廳，就是順口跟我說了一聲就出去了。”
楊啟回憶起那天白天的情形，白天老蔡確實對自己的態度很好，並不像裝出來的，這麽說來，郵件泄密的事情，他是當天晚上才知道的，是有人把他約出去告知的。
“除此之外，他還有說別的什麽嗎？”楊啟追問道。
“沒有了，我對他工作上的事，如果他自己不主動提起，我也很少關心的。”蔡嫂略顯疲態，她已經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剛剛有點線索，又馬上斷了，楊啟難掩失望之色：“嫂子，對不起啊，今天還問你這事，我去給老蔡上香吧。”
蔡嫂點點頭，也不再說話，和自己的女兒一同給楊啟鞠了一躬。
楊啟走回靈堂，老蔡的黑白大頭照放在靈堂中央，笑容依舊，由於他的“屍體”已經被玻璃拍成肉餅，也無法被人瞻仰。
正當楊啟拿了三根香準備插上時，突然和一個人照了個麵，陳誠。
從他愕然的表情上看的出來，他是剛剛來到靈堂的，似乎他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楊啟。
陳誠臉上的愕然逐漸轉為恐懼，他居然連退幾步，轉身就跑！
“陳誠！”楊啟大聲叫出了他的名字，可是陳誠跟本不搭理他，頭也不回地往陵園外跑。
他在怕什麽？楊啟敏銳地感覺到他肯定是知道什麽。他也顧不上給老蔡上香，馬上跟著追了出去。
陳誠和楊啟在學校都是運動健將，兩人跑起來速度都很快。
更重要的是，楊啟感覺陳誠這時跑起來就像是在逃命似的，幾乎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他們連續跑過了幾個街區，在穿越馬路時陳誠都是頂著紅燈在車流中往前衝，似乎在追他的不是他的老同學，同事，而是索命的死神！
在街口拐角處，陳誠終於因為速度太快而撞上了一個行人，他剛一起身，楊啟已經從後麵追上了他，並且抓住他的手道：“你……你跑什麽？”
陳誠根本不想搭理他，一甩他的手就想繼續跑。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楊啟就像條件反射般，反手就扣住了陳誠的手腕，並且將他製倒在地，動作之熟練，就像專業的特警一般。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能做出這個動作，要知道作為程序員的他，天天都在敲鍵盤，哪裏受過這種專業訓練。
被反手扣住，陳誠疼得大聲叫道：“快……快放開我！”
楊啟沒有鬆手，反而是手上用力道：“說！你跑什麽？你到底在心虛什麽？”
手上吃疼，陳誠不得不求饒道：“楊啟，求求你，放過我吧，我家裏還有爸媽，我……”
他的這句話還沒說完，馬路上一輛汽車突然失控，徑直撞向站在人行道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