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血魔穀

此時在山穀的另一邊正是一群人在那裏看著這邊的情況,此時的而其中一個人直接的說道:“你說那邊的落日宗會有什麽動作嗎?”頓時一個人在那裏笑起來。

不用擔心落日宗,魔念煉神大法隻是魔道輔修之術,至心魔消除而止。隻需你能始終守住本心,不被魔念汙染,就不愁被人察覺。”

‘雲兒’沉聲道:“隻是魔道法門進境雖速,其中的風險,卻也是遠超你想。劍主需當三思後行!”

馮武海搖頭,他根本就沒得選擇。再說這世上,做什麽事情沒有風險?

說不定未到元神境,他就會死於他人之手,又或另有變故。到那個時候人都沒了,這魔種靈胎的危害,又何從談起?

正欲向‘雲兒’詳細請教,馮武海卻忽的錯愕抬頭,望見遠方天空,一陣耀眼的紅光亮起,幾乎撕裂雲空,刺目無比。

而再半晌之後,浩瀚的炸雷聲亦遠遠傳至,似天崩地裂一般,震耳欲聾,耳膜內更是一陣陣刺痛。

整個河麵都為之翻滾起來,罡風怒排,那北岸邊的大片樹林,凡是不到碗口粗細的,全都在頃刻間就折斷倒下。

就連這艘樓船的桅杆也是不保,瞬間斷裂。而河麵上的所有船隻,也都被那刮過來的狂風,刮得東倒西歪,幾乎傾倒,平平滑出了十數丈之巨。

“怎麽回事?”

藍月幾人本是在船艙內處置莊尋的家眷,此時也是大步走出來,錯愕的看著天空。

此刻在左右兩岸,獸吼之聲陣陣,此起彼伏,都帶著恐慌之意。尤其是北岸,奔騰之聲如雷,地麵都在微微晃動,無數野獸都在瘋狂逃奔著,甚至不惜躍入水中。

“看這聲勢氣象,隻怕是人為居多,難道是有築基修士在那邊交手不成?”

於武協眼神驚疑不定,他以前也曾見過越城內的鎮南將軍,與林害內兩頭二階妖獸交手,卻遠遠沒有今日這般的聲勢。

“不是築基,是金丹!”

船雖搖晃不休,古煜的腳步卻如生根老樹,穩健從容。劫殺莊同父子,古煜不願插手。不過卻也跟隨了過來,隻為護住宗守。此刻也是看著天際,神色間微有異樣。

“應該是有金丹修士出手了,距離此處不到三十裏。我若是你們,就最好是早早離去為上!這裏已是是非之地,說不定就有無妄之災。”

語文寫與藍月僅對視了一眼,就一起匆匆離去,開始安排撤離之事。

好在此時船上的財物,都已全數搬走,而莊氏的家眷,也都處理的差不多。那幾十艘快船雖沒了船帆,卻都有著船槳,三十人一起劃槳,船速還勝過滿帆之時。

馮武海則仍是定立原地,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那紅光在漸漸消退,然而就當快熄滅之時,又猛地轉熾,炸裂開來。化作了數十枚火球,如流星一般橫越天際,向那四麵八方灑落。

再片刻之時,那遠方天空就又寂靜暗沉了下來,就連那轟鳴雷聲,也漸漸消失,再無聲息。

馮武海輕吐了一口濁氣,知道這次的金丹之戰已經落幕。又不禁忖道這交手之人,到底是誰?為何是在越城附近?

自己又能否有一日,也能達到這般境界?這一戰聲威浩大,驚天動地,真使他心向往之——

※※※※

回城之後沒幾日,莊無道就已知曉當日鬆江河道旁,那一戰的前因後果。消息是由北堂婉兒親自帶過來,據說是落日宗宗一位近年聲名鵲起的新晉金丹修士‘黑羽’道人,在越城附近見機可趁,悍然出手,暴起伏殺三位移山宗金丹長老。

這一戰使移山宗兩位金丹當場身隕落,還有一位身負重傷。隻是那位離塵新晉金丹也未能全身而退,同樣是被反擊至重傷垂死的境地。卻在最後時刻險險逃離,也不知此事躲在何處養傷,至今都不見蹤影。

這一戰,不但是血魔穀宗的宗主震怒,頃巢而出,親領移山宗十六位金丹修士,親自趕至越城附近坐鎮。在越城附近四處拉網搜尋,以搜查‘華英’道人的下落。而離塵宗一方,似乎也同樣是措手不及,分布東南各處的十餘金丹,都在匆匆趕來。一方麵牽製移山,一方麵也在尋找‘黑羽’。雖還不曾有元神真人到來,然而若事態繼續惡化,離塵宗有真人駕臨越城,也是必然之事。

北堂婉兒當時的神情,是即喜又憂,神情忐忑。馮武海也略能猜知一二,北堂婉兒喜的是離塵宗占了上風,北堂家下對了賭注。憂的則是離塵移山在越城的爭鬥提前引爆,二宗直接就以白刃相見,使得兩位金丹隕落。如今這劍拔弩張的情形,絕非是北堂家所願看到的,

北堂家對他莊無道而言,固然是不可招惹的龐然大物。然而在離塵宗與移山宗這兩大宗派麵前,也同樣是微不足道的小船。稍稍大一點的風浪,就可使北堂家船毀人亡,全族傾覆,甚至屍骨無存。一不小心,就可能淪為兩大宗派爭戰時的炮灰。

此刻的北堂家主,隻怕把那‘華英’道人生吞活剝的心思都有!

對於越城的幾大世家而言,步步為營的逼迫,鎮之以靜,一點點蠶食,在和風細雨中將移山宗的勢力慢慢逐出越城,才最符合他們的利益。兩宗鬧到如此激烈的地步,可說是最糟糕的一種情形。

故而馮武海非但不憂,反而暗地裏有些幸災樂禍。這次的事情,隻怕北堂家從上到下都要頭疼一陣,為之提心吊膽。

說到底他對當初北堂婉兒的逼迫,並非是全無怨念。

事實也是如此,北堂婉兒好武成癡,平時總喜歡跑來尋他切磋武道,又或者看他練習拳法。然而這幾日,卻隻見了他一次,就再沒到劍衣堂的堂口大院來。

每日裏見到古煜時,這位也同樣是愁眉不展,眼神憂慮。

不過這些事都與他無關,馮武海也自知份量,還輪不到自己為北堂家操心。自劫殺莊尋父子回歸之後,他就依然是全力以赴,投入到了苦修中。

六合形意,莊無道按雲兒的吩咐,已停下不練。說是這套拳太過複雜,分支極多,易學難精,隻需領會拳意就可,無需深研。莊無道隻需專攻大摔碑手與牛魔元霸體的練體之術,還有那套大衍決。都是外功,淬練筋骨皮膜之法。

還有離塵學館的那套‘封靈拳’,也是雲兒特意交代,每日不能落下的,至少要練習一次。

他在練氣境之前的積累本就深厚,再借助易骨煉筋丹,進境可說是一日千裏。尤其是易骨煉筋丹,服用一枚的效果,就可抵得練氣境之前苦修‘降龍伏虎’十日之功。

莊無道也終於明白了過來,世間修者,為何都認為練氣境之前的入門之術,以內家功法與養靈之法為上,外功被視為末流。

隻需到了練氣境,可以服用易骨煉筋丹。肉身強度上的欠缺,就隻需一兩年時間,便可彌補過來。

反而是他們這樣以外功入門之人,對‘真元’的掌控,至少需練氣境九重樓之後,才能勉強做到如臂指使。

恍悟之後,莊無道心中也是失落無比,暗暗自嘲。

“原來如此!十年苦練,尚不及別人二載之功麽?怪不得那些世家是人才輩出。內修與養靈法門,價值千金——”

“那也不見得!”

雲兒明顯不以為然,冷聲嘲笑:“借用藥力彌補,終是取巧,哪裏能及得上你這般正宗?也不可能把肉身,練到真正完美無瑕的層次。所謂殊路同歸,內外靈這三種入門之法,是各有千秋,其實並無高下之分。外功入門的好處,你日後自然能夠知曉。劍主切莫以螻蟻之眼,來觀天外世界。”

馮武海一楞之後,心緒這才平衡了些許。他不知這‘雲兒’的具體來曆,然而既然能夠說出‘隨我習劍,萬載之後,可成絕代仙王’這句話出來,眼界見識多半是遠遠在天一諸國千萬修士之上的層次。

既然是這般對他說,必定有其道理的。

不用練六合形意,莊無道每天的閑暇時間,反而比練氣境之前更多一些。在術之外,倒是又多了一門‘天璿照世真經’需要修煉。然而按雲兒的吩咐,卻是讓他將這門養靈之法,與‘蘊劍決’一起,一心二用,同時運功。

“‘蘊劍決’乃是五劫之前,最絕頂的輔修之術。然而既然是名為輔修,自然不會影響到主修功法的修行。不過也錯非是劍主,並不是那種聰睿多思之人。否則也無法做到一心二用——”

馮武海當時無語,這個劍靈,是變著法子在罵他蠢麽?

分心二用,莊無道初時也做不到。然而他上手卻也極快,僅僅三日,就能將兩套功法同時在體內催運。兩者之間,也果真是互無妨礙,運功時並不幹涉。

而省下來的大量剩餘時間,雲兒也不管他。馮武海也就由著性子,鑽研怎麽將元磁攝力,與十二式降龍擊結合。再就是偶爾練一練那‘天地陰陽大悲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