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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空氣,凝重而混濁。
凝滯寒涼。
房間四周皆為土牆。
與外界溫度相同的空氣,填滿整個房間。
腳下則是泥地。
蒼藍的月光,透過高處的采光窗射到房中。
那是一間土牆倉房。
沒有燈罩的燈泡,掛在貫穿房頂的粗大橫梁上。
燈光下,有三男一女。
久我沼佐一郎。
紅丸。
津川。
三個男人正盯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正是多代。
多代一絲不掛。
兩個手腕皆被綁住。繩子繞過上方的橫梁,係在其中一根柱子上。
多代全身上下,唯有腳尖接觸地麵。
此情此景,撩撥著觀者的情欲。
發絲覆上多代的臉。
隻見多代透過發絲間的縫隙,用雙眸獰視那群男人。
“女人——”津川開口說道,“再這麽下去,你會死的。”
聲音枯燥無味。
多代卻閉口不言。
隻是瞪著津川,眼睛含著強光。
“隻要老實交代寒月翁在哪兒,你就能活命。”
然而,多代還是選擇了沉默。
嘴唇已呈紫色。
畢竟,她已在接近冰點[1]的環境下暴露了許久。無數瘀傷浮上她的肌膚。她的**上還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紅印。
傷處早已滲出了血。
多代的身體不住地小幅顫抖。
換作常人,怕是早已癱倒在地,奄奄一息了。
“你確實堅忍不拔,絕非尋常女子可比。說不定,你還能撐上二十分鍾。不,也許還能再多五分鍾。搞不好,還能再多活一分多鍾,”津川語氣平靜,不帶一絲抑揚頓挫,“但你絕對撐不過一小時。人是沒法在這種狀態下活過一小時的。再過不到三十分鍾,你應該就會一命嗚呼了——”
那是客觀陳述事實的聲音。
津川的聲音,能在這種場合發揮出不可思議的震懾力。
“給我說——”
津川說道。
奈何多代死活不開口。
“這樣不行啊。”
紅丸說道。
紅丸身著長款黑色大衣。膚色偏白——是那種叫人感覺不到生命力的雪白。
“她不信你。她似乎覺得,交代了反而死得更快。”
紅丸呼出股股白氣。
漏出紅唇的聲音冷酷無比,不帶分毫情緒。
來自上方的燈泡亮光,在多代的**下形成濃重的黑影。
“×。”
就在這時,佐一郎低聲咒罵,行動起來。
他衝到多代跟前,伸出雙手去掐她的脖子。
“呃咯……”
慘叫著蜷起身子的,卻是佐一郎。
因為多代命中了他的腹部。
她用膝蓋一頂。
雖說她狀態欠佳,無法使出全力,膝蓋卻仍擊中了佐一郎的腹部,達到了反擊的目的。
不僅如此,多代的腳也以雷霆之勢攻向了佐一郎的頭部。
津川及時介入,以手肘接下多代的腳。
並將佐一郎拽出了多代腳掌的攻擊範圍。
“我……我要弄死你們!你們害死了我兒子!砍了他的頭——”
佐一郎捂著肚子,大吼大叫。
“小心點,她比蛇蠍還要危險。”
津川如此說道,同時扶起佐一郎。
“女人——”紅丸說道,“看著你這般意誌堅強的女人受折磨,著實是一種享受……”
多代被捆住的兩個手腕已然腫得發紫。
十根手指慘不忍睹,半數指甲被硬生生撬起。
傷處流出的血已然半幹。
無論遭受怎樣的折磨,多代都拒絕開口。約莫十分鍾前,她被帶到這間倉房,吊了起來。
“你可知,何為人之極樂?”
紅丸用如歌唱一般的語氣詢問多代。
“那就是,讓他人屈服於自己的意誌——”
他微微一笑。
微笑著走向多代。
多代抬腳踹他。
他以左掌輕輕擋開。
站在多代麵前。
幾乎能與多代的身體相觸。
二人的身高相差頗大。紅丸一上前,便能自然而然俯視多代。
此刻的多代已不再動作。她曾多次試圖以腳發動攻擊,奈何每一腳都被他擋開了。
她抬頭怒視紅丸。
紅丸則從正上方俯視她的眼眸。
“好美的眼睛——”
他喃喃自語。
隨即用雙手裹住多代的臉頰。
隔著她的發絲,以唇輕觸她的額頭。
紅丸的手緩緩下滑。
他移開貼在多代額上的唇,自上方俯視著她。下方的多代則報以獰視。
突然,紅丸將力量注入手掌。
“謔……”
俯視著多代的紅丸麵露微笑,喃喃細語。
他緩緩低下頭去。
頭部停在與多代的胸口同高的位置。
眼前便是多代的雙峰。
紅丸站起身來,俯視多代的眼睛。
隻見她的眼眸中,隱約現出幾縷甜膩的光。
“謔……”紅丸微微一笑,喃喃道,“原來你是這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