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決戰!班級對抗賽 ...

第三十章「決戰!班級對抗賽」(3)

「聽到了嗎!?織斑同學聽得到嗎?凰同學也是!能聽見嗎!?」

IS的個人通路完全用不著出聲,真耶卻猶如忘了一般,焦急地喊著。

順便說,在周圍人看來,肯定會認為我和鈴是讓人操心的人。

「既然他們本人說想試試,就隨他們去吧」

「織、織、織斑老師!怎麽能說出這種滿不在乎的話來!?」

「冷靜點。喝點咖啡吧。就是因為你血糖低才會這麽焦躁不安。」

「……那個,老師。那是鹽……」

「………」

勺子從往咖啡中搬運的工作中停下,返回到盛著白色晶體的容器中。

「為什麽鹽會在這」

「天、天知道……?但是那個,大大的『鹽』字寫在那裏……」

「………」

「啊!果然是在擔心弟弟吧!?所以才會犯這麽低級的錯——」

「………」

不愉快的沉默。讓人感到不妙的沉默。感到某種不妙的事即將發生,真耶試著扯開話題。

「那、那個——」

「山田老師,喝咖啡」

「誒?那、那個,不是放了鹽了嗎……」

「請」

咖啡(稍鹹)硬生生地塞過來,真耶雙眼淚汪汪地接過。

「我、我不客氣了」

「熱乎乎的一口氣喝下去最好了」

惡魔。

「老師!我請準許使用IS!即刻就可出擊!」

「想要這麽做的話,——看這裏」

數次敲擊書狀終端的畫麵,信息不斷交替顯示。這些就是第二競技場的等級核對印記。

「防護罩的等級被設定為4級……?而且,所有的門都被鎖住了——是那架IS搞得鬼嗎!?」

「就是這樣。無論是逃出避難還是救援的進入都不行呢」

雖然千冬姐的語氣很冷靜,但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她的手忙碌地點擊著畫麵,完全抑製不住焦慮。

「這、這樣的話,就作為緊急狀況向政府支援——」

「已經申請了。現在三年級的精英正在破解係統。防護罩一旦解除,部隊立馬就會攻進去」

這麽說著,千冬姐越發地焦躁,眉毛微微地顫動著。塞西莉婭接收到了這個危險信號,低下頭坐到選手席上。

「哈啊……。終究,還是隻能等著」

「什麽,總之沒有把你編進突入隊裏,也可以安點心」

「你、你說什麽!?」

「你的IS的裝備是一對多向的。多對一的話反而會礙事」

「沒那回事!說我會礙事——」

「那麽做過合作訓練了嗎?臨到頭來你有什麽作用?要怎麽使用鑽頭?我方的構成如何?對方的等級估計?連續活動時間——」

「我、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哼。知道了就好」

千冬訓導,如果放著不管可是會持續一小時的。麵對著那種訓導,塞西莉婭擺著雙手以示放棄。一副『投降』的神情。

「哈……。麵對著無法反駁的自己,也覺的自己窩囊……」

塞西莉婭感覺一下子變得很累,從口中漏出的歎息比剛才更沉重了。之後,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哎呀?筱ノ之同學哪去了……」

與塞西莉婭的四處來回張望相對,千冬的目光與之前相比,變得尖銳異常。隻不過,現在這種時候誰都沒去留意。

「庫……!」

一擊必殺的機會。然而,我的斬擊被迅速且巧妙地閃開了。

與剛才相同的機會,已經浪費掉四個了。

「一夏,笨蛋!你倒是好好瞄準啊!」

「瞄著呐!」

要是普通人,象這種速度和角度的攻擊是躲不掉。但是,敵對IS全身滿是噴射器,出力異常的高。從零距離逃脫也用不到一秒。而且,不管鈴怎樣吸引其注意力,但它都會最先選擇回避我的突擊。

(頭痛了……)

盾構能量隻剩下六十。隻能再用一次防護罩無效化攻擊了吧。

「一夏,閃開!」

「哦、哦!」

對方避開我的攻擊之後,總會回以顏色。而且反擊的方法太亂來了。亂來的長手臂嗚嗚地揮舞著靠過來。宛如種馬。而且,在那種高速回旋的狀態下還能發射光束,相當棘手。

「真煩人,真是麻煩呢,這家夥!」

鈴煩躁地展開轟擊炮,接著開炮。——隻不過,看不見的衝擊隻能將它的手打落而已。這也是第七次觸地得分了。

總之,我在鈴的掩護下脫離了對方的攻擊範圍。要說已掌握的情報,也就隻有在高速回旋狀態下光束射程隻有普通狀況下的一半,這點而已。

「……鈴,還剩多少能量?」

「差不多一百八」

這是不算上攻擊的能量——也就是說,這是這場遊戲中的我們的HP了。雖然經過了銳減,但還是勝過我。《雪片二型》的消耗果然太大了。

「有點,嚴峻了呢……。以現在的火力,突破它的盾構護罩使其停止活動的概率,不就隻有一位數嗎?」

「隻要不是零就好」

「服了你了。概率不是大的才好嗎。真是搞不懂你,平時就像糟老頭一樣講什麽健康第一,但骨子裏卻是一個賭徒」

「你真吵……」

順便說我沒買過彩票。我在賭這方麵相當的弱。中學時不知道輸給五反田多少瓶汽水了。人生在於儲蓄。養老金都已經成為都市傳說了。

「——接下來怎麽辦?」

「想逃的話那就逃吧」

「什!?別跟我說這種傻話!?再怎麽說我也是代表候補生。就這樣夾著尾巴逃了,會被其他人當成笑柄的」

代表候補生的選拔標準肯定有考慮自尊心這方麵吧。和塞西莉婭差不多,總是說著這種話。

「這樣啊。那麽,你的後背就交給我了」

「誒?啊。嗯、嗯……。謝——」

一道光束從鈴身邊掠過,而鈴正不知為何而紅著臉。暫停,現在還是在戰鬥中。我們可沒有時間放鬆,再次將精神高度集中。

「我說,鈴。那家夥的動作好像和什麽很像啊?」

「像什麽?要說的話,像種馬吧」

「這麽看來倒是蠻像的。啊—,說什麽呢。不覺得像以前大型汽車製造廠裏的生產機器人嗎?」

「那是什麽?」

什麽,不知道嗎。這個可是連腳趾頭都知道的。連腳趾頭都。

「不,不覺的——像台機器嗎?」

「IS本身就是機器呀」

「不是那個意思。嗯……那台IS裏真的是有人在操縱嗎?」

「哈——?沒有操縱者IS是不會動——」

說道這,鈴停了下來。

「——這麽說來,剛才我和你在說話的時候,它都沒有攻過來呢。像是饒有興趣地聽著……」

鈴拋開戰鬥,重新思考了起來。表情與以往不同,很是認真。

「不會的,不可能是無人機。沒人搭栽的IS是絕對沒法動的。IS就是這樣存在」

我也在教科書上看到過。IS沒搭在人的話是絕對動不了的。

不過,真的是那樣嗎。而且,現在最尖端的研究也不知是否有所突破。不管怎麽說,隻能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了。

「假設,我說假設。如果是無人機的話怎麽辦?」

「什麽?你是說,如果是無人機的話就可以戰勝它了嗎?」

「啊。如果沒有人的話,即使不留餘力地攻擊也沒關係吧」

《雪片二型》的威力過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其中含有一項零落白夜的技能。因此,無論是在訓練或是學校對戰中都不能全力發揮。但是無人機的話,即使沒到最後一刻,也可以使用。

——而且,尚有一計。

「不管是傾全力還是什麽,關鍵不是打不中嗎」

「下一擊絕對會命中的」

「這麽肯定啊。雖然,那種事沒有絕對,但如果假設是無人機的話就進攻吧」

是因為猜到我已有辦法了嗎,鈴無畏地笑了。這種笑容,在一年前常常能看到。那種『搞錯了的話,就在車站前的家庭餐廳請我吃一頓』的表情。

真是壞呢,這家夥。從還在打工的中學生口袋裏卡油水,真是的。

「一夏」

「?」

「要怎麽幹?」

一副『幫你幹什麽都行。不過,失敗的話車站前以下省略』的表情。所謂的眉目傳情呐。古人說的好,『心領神會』。

「我一發出暗號,你就朝它開炮。最大的火力」

「?開炮是沒什麽,但打不中喲?」

「沒事,打不中也沒關係」

——這點也在計算之中。

「那麽,趕緊——」

我擺出了突擊姿勢,高亢的聲音從競技場的揚聲器傳出。

「一夏!」

嗡……聲音伴有尾音,是箒。

「幹、幹什麽呢,你……」

看向中轉室,裁判和解說員都已經筋疲力盡了。大概隻要一開門就會吃上一記攻擊吧。暫時,不能用像是覺醒的方法打倒它了。哇……。

「是男人……是男人的話,怎麽會戰勝不了那樣的對手!」

巨大的聲音。擴音器的尾音再次響起。被高性能傳感器放大十倍的箒,哈哈地喘著氣。那樣的表情,該說是生氣還是該說是焦躁,不可思議的神情。

「………」

——麻煩了!敵對IS對剛才做室內廣播的播音員產生了興趣。傳感器晶體撇開我和鈴,一直盯著箒的方向。

「箒,快跑——」

啊,可惡。來不及解釋了。這樣的話——隻有上了!

我用突擊姿勢移動著,瞬間加速。視線的前端,敵對IS附有炮口的前臂,不慌不忙地朝向箒。

「鈴,上了!」

「知、知道了!」

鈴雙臂下垂展開肩膀,準備好轟擊炮。為了輸出最大出力,背部展開了用於輔助的立場展開翼。

緊接著,我躍至射擊路線上。

「喂、喂笨蛋。你想幹什麽!?趕快閃開呀!」

「好了,開炮啊!」

「真是的……!之後變成什麽樣子我不管了!」

後背感受到高能量反應,我開始了『瞬間加速』。

『瞬間加速』的原理是這樣的:隨時從機體內部取出能量,經過壓縮後從背部的推進翼噴射而出,利用期間所得慣性能量一口氣加速。

也就是說,即使能量來自外部也可以被利用。而且,『瞬間加速』的速度與所利用的能量成正比。

咚!感覺到背部撞上了巨大的能量集群。是轟擊炮的炮彈。身體上傳來嘎吱嘎吱地摩擦聲,同時間——加速了。

「——哦哦哦!」

右手中的《雪片二型》放射出強烈的光芒。從中心槽擴展到外側,形成了比本體大一圈的能量刃。

——【零落白夜】使用可能。能量轉化率百分之九十。

縱使沒聽到這條消息,我也知道。融為一體的感覺與初次接觸到IS時相同。五感仿佛能將世界看清般明晰。意識如同集中了數十倍般清晰。最重要的是,渾身上下不斷湧出的力量感。

(我……要守護千冬姐、箒、鈴——以及所有與我有牽絆的人!)

必殺的一擊,將敵對IS的右臂斬落。

然而,對於緊接而至的反擊,我的左拳將其全部承受了下來。刹那間就從接觸麵上傳來了熱能反應。總之,就是被光束零距離擊中了。

「「一夏!」」

箒和鈴的呼喊聲傳來。——沒事的,不是說過在計劃當中了嗎?

「……瞄準的怎樣?」

『完美!』

非常清晰的聲音。雖然有時侯會覺得煩,但現在聽起來比其它任何都靠得住。

刹那間,觀眾席處,藍色眼淚的四個鑽頭同時狙擊,誓要將敵對IS打得粉碎。

沒錯,防護盾構已被剛才的一擊給破壞了。

碰!小規模爆炸之後,敵對IS摔落在地。沒有了盾構防護罩,沐浴在藍色眼淚的激光齊射下,大概瞬間就會被擊垮吧。

認知外的攻擊,人能夠事先預料,而無人機不能。好像曾經有位偉人說過,人類最大的優點就是構想的自由,確實如此。人類能圓滑地將計就計,機械卻沒法模仿。

『勉強趕上呢』

『我認為是塞西莉婭的話,肯定能做到』

我回應道,語氣肯定。曾經交手過一次的她,其強悍的實力自己是最清楚的。

然而,或許對我的回答很是意外,返回的話語相當狼狽。

『這、這樣嗎……。……。理所當然的呢!不管怎麽說,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是英國的代表候補生嘛!』

像現在這樣的對話,是在私人通道中進行的。雖然不知該怎樣同初遇者對話,但隻要通訊過一次,就能用通話記錄中的頻道與對方交流。

用,頭部右後側的映象。

「呼。總之結束——」

——敵對IS再活動確認!警告!已被鎖定!

「!?」

地上的IS,將僅剩的左臂變形為最大出力形態(BurstMode),瞄準了我。

下一瞬,光束接踵而至。我,毫不猶豫地飛入光束中。

視野變得一片潔白,隻殘餘刀刃切裂裝甲的感覺——

「嗯…………?」

全身的疼痛將我喚醒。

因搞不懂狀況而來回掃視著四周,看來是在保健室裏。而我躺在床上。

在被簾子所分隔的狹小空間裏,有著窒息和安心兩種不同的感受。我朦朧地感受著這乍看之下自相矛盾的兩項,開始整理情報。

(嗯,發生了什麽事呢……?我挨了一擊,之後就——)

「醒了嗎」

簾子嘩地一聲被拉開。確認剛才的行為。啊,絕對是千冬姐。

「身體沒受到致命的損傷,不過,輕微的碰撞全身都是。免不了要遭幾天罪,不過很快就會習慣的」

「哈……」

又幹傻事了。聽了千冬姐的話,還是不知自己身上的碰撞傷是由何而來。無意間望向窗外,天空已經變成了暗紅色。現在是放學時間吧。

「你居然用背來接最大出力的轟擊炮。而且,還切了IS的絕對防禦吧?你還真是命大呀」

聽了這話,疑問又增加了一個。奇怪?關閉絕對防禦,IS的總係統是不會接受的吧?

「嘛,不管怎樣沒事就好。要是有家人遭遇了不幸,我可是會夢寢不安的」

千冬姐這麽對我說道,表情比平日溫柔了許多。在這世上,僅有的兩個親人。而這樣的表情就隻會對我一個人顯露。

「千冬姐」

「嗯?怎麽了?」

「嗯,那個……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聽完我的話,千冬姐愣了一下,接著微微一笑。

「也沒怎麽擔心。你才沒那麽容易死呢。要問為什麽,因為你是我的弟弟」

雖然是種奇異的信任,不過,我很清楚這是千冬姐遮羞的一種形式,無需在意。

「那個,我還有些善後工作要做,先回去了。你也在這多躺一會再回宿舍吧」

留下了這麽一句話,千冬姐急匆匆地走出了保健室。真是個工作認真的人啊。這正是我理想中的大人。

「啊—,咳咳!」

有人與千冬姐交錯著進到了房間裏。……話說,隻有箒才會那樣刻意地假咳嗽。

唰!簾子被雙手拉開。原先簾子隻是半敞,現在被箒完全拉開。……呃,沒必要特地將簾子全部拉開吧。

「喲,箒」

「嗯、嗯」

梳著婦女式馬尾的青梅竹馬,雙手交於胸前發出了鼻音。

怎麽回事,看上去雖然沒在生氣,但也不怎麽高興的樣子。

「那、那個呢。今天的戰鬥」

「嗯?這麽說來今天的比賽怎樣了?果然是無效嗎?」

「啊、啊。那是當然。誰叫發生了那樣的事呢」

也對吧。不過再次的比賽又是什麽時候呢。至少在我養傷的這段期間是不可能了。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誒?」

突然就生氣了。是什麽讓她如此氣憤呢。話說,真的是生氣嗎?總覺的像是假裝的,為了掩飾其他的某種情緒。

「雖然贏了是萬幸,但是……像那樣的突發事件,交給老師們更好吧!你不知道過於自信會毀了自己這個道理嗎!?」

「啊,是我贏了嗎」

「別再提贏了那種事!」

怎麽了嘛。

箒哈哈地喘著氣,肩膀一上一下地聳個不停。是什麽讓你如此憤怒。——啊。

「難道,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沒有!誰會擔心你這種家夥!」

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嗎。不,青梅竹馬在那擔心著呢。

「總、總之!這下你也知曉訓練的價值了吧。今後還要繼續,知道了嗎」

「啊—,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那麽,我先回宿舍了」

不等我嗎。真是薄情的青梅竹馬。

「……。一夏」

「嗯?」

「那、那個。對戰時候的你……樣、樣樣、樣」

怎麽一直發著『か』音?

「樣子有點帥……什、什麽都沒有!」

沒有聽清箒開頭的話。不過,既然本人都說沒什麽了,應該就沒什麽吧。就這樣吧。

「再、再見!」

箒立馬逃野般地出了保健室。不管怎樣把門關上啊,其次,可以的話把簾子也給拉上。

「嗯……。突然有點困了……」

或許是因為疲勞,我漸漸地被拖入了睡夢中。毫無抵抗地,心情愉快地,躺在床上。

…………。

「…………」

嗯?是什麽?感覺到人的氣息。而且,好像臉湊得很近。是誰?話說我睡了多久?現在幾點了?

「一夏」

「鈴」

「!?」

聽聲音知道是鈴後,我睜開了眼睛。嚇了一跳,鈴的臉停在我的鼻尖上方三厘米處。

「……你,在幹什麽?」

「醒、醒、醒、醒了嗎!?」

「是被你的聲音吵起來的。怎麽了,這麽焦躁不安的?」

「啊,哪有呀!別瞎說,笨蛋!」

你是用『笨蛋』為詞尾的角色嗎?不管說你幾次多都不為過。等到轉變成奇怪的角色之後就難看了。

「啊—,這麽說來,比賽是無效了吧」

「嘛,這是當然的了……」

說著,鈴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是想削蘋果給我吃吧。但是沒有看見蘋果。

「啊」

「什、什麽」

「比賽的勝負怎麽算?還沒有決定下次比賽的時間吧?」

「那種事,不用在意」

「誒?為什麽?」

「我說不用在意就不用在意了」

難以理解的理由。既然說了不用在意了就順她的意,不過,那個歸那個。身為男人必須要公私分明。

「鈴」

「什麽嘛」

「那個,呢……。抱歉。在各種事上。對不起。」

我誠實地低下了頭。不管是怎樣的緣由,不管結果怎樣,做了壞事就要自覺地道歉。

麵對我的道歉,鈴一瞬間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不過立馬就恢複了。

「算、算了,我也有點較真了……。好了,已經沒在意了」

看樣子是原諒我了。即使是親朋好友也要禮數周全。我可不想如此輕易地失去與他人的牽絆。

「啊。我想起來了」

突然,不知為何當時的場景從腦海深處蘇醒,那個同鈴約定的場景。應該是在六年級,場景是在教室。天空就像現在一樣,染上了暮色。

「『你擅長料理之後,我就每天請你吃我做的古老肉』,這才是正確的內容吧。怎樣了,擅長了嗎?」

「誒,啊,嗯……」

不知為何會記得亂七八糟。鈴的眼神忽左忽右地四處飄蕩,接著低下了頭。或許是心理作用,她的臉看上去紅彤彤的。

「我說,雖然是無意間想到的,不過那個約定真的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嗎?雖然我認為僅僅是請你吃飯——」

「沒、沒有其他的意思!怎麽會有其他意思!?為了讓自己吃好點,誰都會學好做飯吧!?就是這個原因。沒錯,就是這個原因!」

鈴突然間滔滔不絕,我瞬間被她的氣勢壓倒。

「說的也是呢。不,我還想著難不成是『每天醬湯~』之類的。沒有歧義的話就好。是我想太多了呢」

「………」

「鈴?」

「誒!?沒、沒錯呢。考慮太多了呢!?啊哈,啊哈哈哈哈!」

鈴原因不明地發笑,看上去像是在搪塞著什麽。不過,既然本人都在回避這個話題就別再追究了吧。

這麽說來,還真讓人有些不放心。

「你回日本來,那店還開著嗎?伯父的料理很好吃呢。還想再吃呢」

「啊……。那個,店……沒開了」

「誒?為什麽?」

「因為父母,離婚了……」

……誒?明明是那麽和睦的一對,發生了什麽嗎。

不過,不像是在開玩笑。看著鈴陰鬱的臉,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也許是因為我回國的原因吧」

「是嗎……」

現在想起來,那時的鈴情緒非常不穩定。掩蓋著內心,強顏歡笑的舞姿,這樣的表情很多很多。我注意到了這些。

「暫且,母親取得了監護權。你看,現在女性不管在哪都占上風,待遇也很好。所以……」

僅僅一瞬的開朗,聲調再次下沉。

「和爸爸一年沒見了。他,大概還好吧」

對鈴,我不知該用怎樣的語氣勸解。麵對她雙親離異的事實,我的心也變得陰霾了。

家庭四分五裂,那絕不是件好事。但是,那並不是開個玩笑就能發生的事,肯定發生了什麽。

回想起鈴那慷慨的老爸。再想起鈴那個活躍地老媽。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然而,我隻不過是在聽鈴述說。而最難受的,是鈴自己。

「家庭,真複雜呢」

我……不知道雙親為何人。對於我來說,家人就隻有千冬姐一個,因此鈴話中的沉重,並沒帶給我多少實際的感觸。

「我說,鈴」

「嗯?」

「下次,一起去哪裏玩吧」

「誒?這個難道是,約——」

「也叫上五反田吧。三個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了」

「………」

數秒前鈴神情開朗,但聽完我的話後立馬就不高興了。為什麽?

「不去」

丟出這兩個字,不滿地別過頭去。怎麽了嘛,明明我這麽難約你。不值得當成朋友的家夥。

「如果隻、隻有我們兩個人的話我才去——」

乓!保健室的門被完全地推開了。

「一夏同學,感覺好點了嗎?我看望你來——哎呀?」

塞西莉婭毫不客氣地闖進保健室,注意到坐在床邊的鈴之後,腳步和話語都停了下來。

「為什麽你會……?一夏是一班的人,沒理由要你二班的人來探視」

「說什麽呢!我是他的青梅竹馬所以沒問題。你才是無關的人吧」

「我、我是他的同班同學所以沒問題!而且,現在我可是一夏同學的特別教練喲!」

特意強調了‘特別’的部分。「因為是代表候補生」,塞西莉婭順口的這句話話,不如說是自掘了墳墓。

「那麽,從明天開始我也是一夏的特殊教練了。因為我是代表候補生」

「那、那種事不可以!」

「為什麽?這是好事吧。一夏也這麽認為吧?」

「不、不行的對吧!?一夏同學!」

所以說,為什麽要把問題甩給我。老實說,我覺得怎樣都行。如果論及IS教授的話。……啊,鈴的話會更好吧。同為力量型。雖然鈴是格鬥和射擊的綜合型。

「確實,鈴的向性會更好些」

「什……!?」

「哼哼,就是就是」

「同為力量型」

「………」

「………」

奇怪?兩人都愣在那。為什麽?除了這個就再沒有別的理由了吧。

「說得是呢。就隻有同為力量型這點了呢。不過請放心。所說我,塞西莉婭奧盧卡多是中距離射擊型,但,一夏的特別教練,這個位子我會保住給你看的」

這次特別強調了『隻有』。

不過這麽一來,對鈴來說,可以說是自討沒趣了吧。看上去像是愣住了。話說,她瞪著我。誒,我嗎?

「那麽,因此盡快開始分析今天的戰鬥吧。就隻有我們兩個人」

「信口開河說什麽。一夏是和我對戰,所以不是應該和我一起分析才對嗎。你傻了嗎?」

「傻……!?哼,所以說,粗俗的人就是讓人頭疼」

「要好過笨蛋」

「你說什麽!?」

「什麽!?」

啊,這兩個家夥向性超差嗎……。話說塞西莉婭和箒也好和鈴也好,已經不能和平共處了嗎。——因為不和所以才起爭執吧。

(啊,真是的……真想早點回宿舍休息……。還想泡個澡……)

我的憂愁被確實地無視了。對著你一言我一語喋喋不休的兩人,我隻能獨自一人長籲短歎。

學院地下五十米。隻有擁有四級權限的相關者才能進入,是個被掩蓋了的空間。

停止了機能的IS,很快就被運進了這裏,著手分析。從那之後兩個小時,千冬將競技場中的戰鬥錄像翻了無數遍。

「………」

房間微暗,千冬的臉龐被顯示器照亮,看上去相當地冷酷。

「織斑老師?」

顯示屏中打開了一個窗口。影像中真耶抱著書型終端,而影像是通過門外的監控攝像頭拍攝的。

「請進」

獲得許可後門開了,真耶進入了房間。此時的她比平日裏多了幾分麻利。

「那架IS的分析結果出來了」

「啊。結果怎樣?」

「沒錯。那架是IS是——無人機」

全世界都再繼續研發的,尚未完成的IS技術。遠程操縱(RemoteControl)和自主獨立活動(Stand-Alone)。其中一項,或是兩者都被應用在了這架迷一樣的IS上。這件事,全體相關者都被發布了言論鉗製令。

「使其活動的方法不明。織斑同學最後的那一擊將機能中樞給徹底燒斷了。大概,恢複不了」

「核怎麽樣了?」

「……那是個尚未登錄的核」

「是嗎」

果然,這是話的後半句。千冬好似確定了什麽,看著那樣的千冬,真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有什麽線索了嗎?」

「不,沒有。現在——還沒有」

說著,千冬再次將目光返回到屏幕中的影像上。臉上的表情不像是老師,而更接近戰士。

曾經坐在世界第一的寶座上,傳說般的操縱者。千冬僅僅隻是一直盯著影像,而顯露出的尖銳眼神,不禁讓人回想起服役時期的她。

「太遲了!」

剛一回到房間,迎來的就是這麽一句話。這個青梅竹馬是鬼嗎。

「都幹什麽去了,真是的……。我可是忍饑挨餓地等著你呢」

「就算你說等我——誒,什麽?你還沒吃晚飯嗎?」

「所以說,就因為等你了」

那個,其實你先吃的話也沒關係吧……。雖然這麽想,但決不會說出口。恐怕一說出口,箒就會進入生氣模式吧。我可是領教過了的。

「那麽,立馬向食堂進發。時間緊迫」

「等、等一下!」

我剛要走出房間,箒就製止了我。又怎麽了?明明時間不多了,有什麽要緊事嗎?順便說,食堂八點就關門了。時間一過,縱使是小魚幹也不會給你一條。

「今、今天,那個呢。嗯……」

「嗯?好像有某種食物的味道。」

好像還是剛做好的樣子。饑腸轆轆的我,對食物香味的敏感度可要比平日高兩成呢。

「桌上好像擺著什麽呢。……哦!這不是炒飯嗎!這個,誰做的」

我想,這種特別的香味是因為是用了炒飯專用的芝麻油吧。還是那麽能挑逗人的食欲。

「是、是我……。做、做的」

「誒?是嗎?」

「那種出乎意料的表情算什麽!?」

那個,因為,確實感到意外……。

因為特例不是和食,這讓我驚訝。到底是吹了什麽風呢。有什麽事想要求我吧。那你安心吧,我沒錢。

「是、是吃還是不吃,選哪一個!?」

「不,我吃……不過,你為什麽生氣了?」

「沒生氣!」

從回答的語氣來看,就是生氣的樣子,應該不會錯。既然本人都這麽說了,就當是吧。懷疑之前先相信,這可是人際關係的基礎。

「那麽,先吃了可以吧?」

「飯前先洗手。而且,還要漱口」

不愧是箒,真是高明。做完了所謂的常識就算完了,因為最近向男女老少問及常識的話不懂的人居多,勇於提及常識也是件好事。

不過,因為即使不是特別提及平日裏也都在做,所以就沒額外花時間強調。

從洗手間裏出來的時候,箒已經早早地坐在桌旁準備好了。我沉穩地坐下,雙手合實為禮。

「那麽,我開動了」

「嗯。不用考慮太多,吃吧」

嚼嚼嚼嚼……。

「………」

「怎樣,很好吃吧」

哼哼,箒一臉得意地表情。然而,我什麽都沒說。

「沒有……味道」

「什、什麽!?調羹給我!」

箒一把奪走我手中的調羹,舀起一勺炒飯,大口吞下肚。

「……沒味道」

「對吧?」

外觀上,隻從外觀上看的話,是普通的炒飯。不過,沒有味道。為什麽?大概是調味料不足——不,應該是完全沒放。正因為如此,使得這份外形出眾的炒飯,越發顯得不可思議。這拚命地勾起人食欲的黃褐色。是魔法嗎?

「這、這個,偶爾……沒錯!偶然忘了放而已!」

「不,忘了放調味料這種事我想是經常吧」

「誒,吵死了!我吃行了吧,我吃!」

「我可沒說那樣的話吧。好了,調羹給我」

從鄭重其事的箒那搶過調羹,我如饑似渴般地、大口大口地吃著炒飯。沒有味道因而吃不出味道,然而我依舊好好地品嚐著。

就算是沒有味道,也是難得的家庭料理。是男人的話就不會剩下。

「多謝款待」

將炒飯吃得幹幹淨淨後,放下調羹。當然,再次合掌行禮。

「………」

「怎、怎麽了嘛?」

箒默默地盯著我,同時臉上顯露的表情很難舉例說明。與喜怒哀樂這幾種表情都相近,但又都不是其中之一。

「別、別搞錯了!」

「誒?」

「今天,那個……是偶然,偶爾,低概率的,失敗而已。平時都是成功的」

是嗎。那還真不知道了。算了,就信她一回。……不過,是第一次看見箒做飯。最後一次見麵是小學四年級,所以沒什麽好奇怪的。

「不過,為什麽特意做中餐?箒不是更拿手和食嗎?」

「食、食之道不分國界。我隻是為了證明這一點」

不過,失敗了不就雞飛蛋打了嗎。而且料理不光不分國境,也不分國籍喲

「不、不過,那個,呢。如果你不管怎麽說都還要的話,也不是不能再做」

「嗯?不,不用了。會耽誤你的時間吧。去食堂吃飯也不會麻煩吧」

「不、不想吃我做的料理嗎?」

「不,沒說到那種程度……你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很奇怪」

「……要說每、每天做飯給你吃……」

剛才的大嗓門不知去了何方,聲音突然變小,嘴裏不知咕噥著什麽。當然,我什麽都沒聽清。

「本、本來,就是你的錯!做了那樣約定,想怎麽負責!?」

「約定……鈴的事嗎?已經解決了」

「什、什麽……?」

「那個,所以說解決了。我向她道歉,然後她原諒我了」

「………」

那個,為什麽一臉懷疑的表情。我有那麽沒信用嗎。

「像那樣的事不可能解決的吧!」

「不,解決了!」

為什麽這家夥會頑固到這種地步。不明所以。

「將所謂一生簡單地——」

箒的怒聲機關槍正想繼續開火,但遺憾地被敲門聲打斷。

「請問—,筱ノ之同學和織斑同學,在嗎?」

這種裝糊塗的聲音來自山田老師。哢嚓一聲打開門,山田老師本人走了就來。你看對吧。果然是她。

「有什麽事嗎?老師」

「啊,有。搬家」

「什麽?」

搬家?山田老師嗎?這間可是雙人房喲?

「……老師,請說話時帶上主語」

「是、是。對不起」

箒銳利的目光飛至,山田老師如受驚的小動物一般縮成一團。喂,別使壞。這人再怎麽說也是老師。

「那個,要搬出去的是筱ノ之同學。因為房間調整有了結果,從今天開始就不用和織斑同學住在一起,可以安心了」

不用同住,可以安心了——哦,山田老師也挺能幹的嘛。

「一夏」

「喔、喔」

又露餡了嗎。為什麽會。為什麽會。

「那個,因為我也會幫忙的,所以很快就可以搬完的」

「請、請、請等一下。難道,必須現在就搬嗎?」

箒的話出乎意料之外。山田老師不解地眨著眼睛,大概是沒料到箒會那麽說。

「那個,那是,當然的。不管時間長短,年輕男女住在同一間房間裏都成問題,筱ノ之同學也會覺得不自在吧?」

「不、不,我——」

箒的回答猶疑不決,同時偷偷地看向了我。——啊,對了。是這樣嗎。

「不用顧慮那麽多。我的話,用不著擔心。即使箒不在了,我也會好好地起床、刷牙的」

「——!!」

嘩啦!……那個,真奇怪。聽見了奇怪的擬音。像是誰被車碾過……

「老師,馬上搬房間!」

「是、是!那麽開始吧」

突然間被箒催促,山田老師又被嚇得渾身一震。

「也要我幫忙嗎?」

「不用!」

哇,相當生氣。每碰一次就用日本刀斬一次。還是老老實實地,保持安靜為好。

「……明明我是這麽放不下而你這個家夥……」

自言自語地聲混跡在憤怒中。不過,真不愧是箒。還不到一個小時就整理完了。

「嗯~……」

突然沒有了舍友,產生了房間麵積大了一倍的錯覺。

不知為什麽,人一不在了就覺得寂寞。

「……算了,睡覺吧。想了也白想」

條件允許的話想泡個澡,不過,浴場無法使用,因為還在調整男女分開使用的時刻表。回想起山田老師在月中時講得:總會有辦法的。

(不過,是那個吧。因為IS的關係而來到這,與箒的重逢和同鈴再見麵,以及與塞西莉婭的相識……真是不可思議呢。)

人之間的緣是個非常離奇,且說不清的東西。現實比小說還要稀奇。輕小說比小說更精致。——最後的話算了,有點過。

「……睡覺」

澡也洗過了,牙也刷了。睡衣老早就穿著了。話說室內裝=睡衣。好,睡覺。

砰砰。

敲門聲響起。嗯~,都已經進被窩了……。

咚咚。

哦~,拳頭砸門的聲音。我從被窩飛向門的方向。

「來了,是哪位——」

「………」

是搬出去沒一會的箒,隻見她滿臉焦躁地站在門口。

「怎麽了,忘了什麽嗎?」

「………」

箒沒有回答。表情越發地不高興,如同那種一碰就隻有五分鍾時間來拆除的危險炸彈。……不,雖然沒見過那種炸彈。

「有什麽事嗎?總之,先進屋吧」

「不用,在這就好」

「是嗎」

「是的」

「…………」

「…………」

喂。

「……箒,如果沒要緊事,我就睡了」

「有、有要緊事!」

突然加大的音量,將我嚇了一跳。話說,在走廊這麽大聲說話,魔鬼寮長可是會生氣的。

「下、下個月的,年級個人賽……」

比賽好像在六月末舉行,與班級對抗賽不同,完全是自願參加的個人賽。除了劃分學年以外,好像就沒有其它特別的限製了。不過,依舊是擁有專用機就擁有壓倒性的優勢。

「如果我、我獲得冠軍的話——」

箒滿臉紅潮的繼續說道。或許是覺得害羞吧,眼睛並沒有看著我。

「就、就和我交往!」

箒不容分說地指著我。

「……什麽?」

分不清楚什麽跟什麽,不過,看上去像是宣戰的通告。對方是誰呢,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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