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羅

雪羅

那是一夏小學二年級時候的事情了。

被千冬逼著學習劍道已經有一年的時間,終於練得有模有樣了。

(受不了!那個家夥····)

自己怎樣都和道場同年代的女孩子們八字不合,今早練習的時候也是,由於和她們起來衝突,最後發展成了決鬥的形式,然後自己就挨了一劍輸掉了。

(啊··可惡啊····。就贏不了嗎····真想贏啊·····)

腦子裏考慮著這些事的一夏,一臉不爽的做著道場的清掃工作。放學後的夕陽格外的耀眼,雖然已經知道除了自己以外的同學都翹班玩去了,但自己並沒想過什麽。如果非要誰去做的話那麽就由自己來做,僅此而已。

“喂、半男不女的家夥,今天沒拿木刀嗎?”

“·····是竹刀”

“嘿~~像你這樣半男不女的家夥還挺適合武器的啊”

“·········”

“講話方式也很怪呢~~”

女孩子不再回答。

三個男孩子正圍著一個女孩子戲弄她。可是即使在這樣的狀況中,少女依然氣勢凜然的瞪著對手,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這個女孩的名字就是箒。

“呀···呀、男人婆~~~”

“······煩死了,你們這群家夥要是很閑的話就給我回去。要不就給我幫忙,喂!!!”

對這種無聊的攻擊感到火大的一夏衝著同班同學喊了起來。

“什麽啊織斑,你是這家夥的同伴嗎”

“嘿嘿,你喜歡這個半男不女的家夥嗎?”

自古以來小孩們的捉弄就沒什麽限度可言,而這對於同年的一夏來說卻並不是什麽讓人極其不快的事情。

“你妨礙到我清掃了,一邊呆著去。煩死了。”

“嘿,還認真的在清掃啊,你笨蛋啊——哇!?”

箒突然抓住男孩子的胸口,雖說隻是小學二年級學生,但是也經過了每天充實的鍛煉。真動起手來,恐怕對方是三個男孩子也不會輸的吧。

可是,無論自己被說成什麽樣都沒出手的箒,唯獨對這句話有了反應。

“認真做事哪裏是笨蛋了?比起你們這等貨色要好的多了”

“什麽啊,幹嘛發這麽大的火啊。放開我、放開!”

和這位被強有力的手腕抓住掙紮的男孩子不同,其他兩人嘻嘻的浮現出笑意。

“啊!果然是這樣的啊!這兩個人是夫婦倆啊。我可是知道的,你們從早上就黏在一起的吧”

(哇~又來了,一直夫婦、夫婦的,這些家夥真喜歡呢,不膩啊)

自從去箒的道場那邊成了慣例後,這樣被別人說已經不是一兩次了。再說了也無父無母——對於根本就沒有關於夫婦的概念的一夏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沒錯啊,前段時間這家夥還編了個發帶呢!不過就是個半男不女的家夥罷了,真是笑——哇!”

這會輪到一夏發火了。不僅如此,他一拳打在了那個男孩子的臉上。然後把愣住的其餘二人丟在一旁,單手拎起了那個被他打倒的男孩子。

“可笑?那裏可笑了?那家夥紮著發帶哪裏可笑了,不是很合適的吧,啊啊!!說點什麽啊,蠢貨!”

“你、你!我要告訴老師!”

“隨你便,混蛋。在這之前我要把你們所有人痛扁一頓!”

這之後和三個人拉起陣勢大打出手的一夏,被聞訊趕來的教師製止了。

由於平時不僅是劍道,連體術都和千冬學過的原因,即使以一敵三一夏還是毫不退讓的完勝了。

可是這之後就惹來了麻煩。

笨蛋孩子的父親也是笨蛋(子不教父子過),這在以前就有定數。警察的判定:引**亂的就是三個笨蛋。

一夏並沒有介意什麽,不過卻無法容忍因這個原因而讓千冬無端的低頭認錯。

“自己惹麻煩的話就會給千冬添麻煩”

學到了這點的一夏,從此之後便用一些穩妥的方法對付那幾個笨蛋男生了。

“·······你真是個笨蛋呢”

“恩?什麽啊。我才不是笨蛋呢、笨蛋!”

幾天後,箒十分少見的向結束了修業,正在洗臉的一夏搭話。

“做了那種事,你就沒想過事後會多麻煩嗎?”

“恩?啊、那件事啊。恩、沒想過呢,對不可原諒的家夥就要痛扁!”

有一次曾經被千冬狠狠的罵過了一次,不過這是沒法改變的。對於幼小的一夏而言這是唯一的一件無法讓步的事情。

“更何況我看不慣以多欺少,使出這種以人數取勝的陰險招數的人就是男人中的敗類”

“所以說你也不用介意的。上次那個發帶很適合你哦。下次再係吧”

“哼,我才不會聽誰指揮呢”

箒挽著手把臉別過一側,一夏答了一句”這樣啊“就繼續洗臉。這種透心涼的井水衝去練習汗水的舒適,簡直是喜歡的不得了啊。

“那我就回去了,再見了啊,篠ノ之”

“叫我——”

“恩?”

“我的名字叫箒。差不多給我記住。再說這間道場裏,無論是父親母親,還是姐姐都叫篠ノ之,不是容易搞混嗎,下次就用我的名字叫我,知道了嗎?”

“好吧。我反倒是容易接受周圍人的指揮呢。——那好,就一夏吧”

“什、什麽?”

“是名字啦。叫織斑的人不是有兩個嗎,叫我一夏吧”

“哦······”

“明白了嗎,箒”

“我知道了!一、一夏,這樣行了吧”

“哦,這就好。·····不是去指示而是好好拜托還是能聽進去的嗎”

“哼!”

目送著最後還在逞強的箒離開,一夏還在想著她真是個奇怪的家夥呢。

六月時節。夏天早已來訪了。

“······”

旅館的一個房間裏。

牆壁上的指針正快指向4點。床上躺著的一夏已經昏迷了3個多小時的時間。旁邊箒守在一旁,一直這樣耷拉著腦袋。失去了發帶束縛的頭發,仿佛在訴說著主人的心情一般垂落一邊。

(是我的錯)

不經意間喚起的記憶裏,一夏也是笑著的。

可是現在,那個笑臉已經不再了,隻是無力的躺著而已。

一夏的身體被貫穿了IS防禦機能的熱衝擊波灼傷,全身都纏著繃帶。

(都怪我沒有振作,所以一夏才會——!!)

緊緊的握住雙拳,那種力道強到拳頭上失去血色,漸漸發白,好像在告誡著自己一般,緊緊的,隻是這樣緊緊的···

【作戰失敗了。今後狀況發生變化再集合應對,在此之前各自待命】

等待著從海上被拉出來,想辦法回到旅館的箒的隻有這樣一句話。千冬指示完一夏的包紮工作之後便馬上趕往了作戰室。而沒被任何人指責的箒卻更加難受了。

(我·······為什麽每次都·····)

為什麽每次都讓到手的力量付之東流。

這種想訴諸力量的想法讓自己無法抑製。

也有著怎樣都無法抑製自己暴力衝動的瞬間。

(我為了什麽在修行的·········)

對於箒來說劍術的修行不是為了鍛煉自己,而是為了律己。

——就是枷鎖。

為了抑製自身暴力的自製力。

但自己也非常清楚,那是一條尤為危險的邊界。

好像是薄冰形成的薄膜,微小的震動都會將之毀壞。

(對於IS····我已經····)

就在自己下定決心之時,突然門被粗暴的推開了。

嘭!!被這聲響嚇了一跳的箒,視線剛一轉過去,馬上就全身無力了。

“哈、哈!還真是容易看透呢”

毫不客氣的闖進房間的女孩,徑直走到了箒的跟前。

那個聲音——正是鈴。

“······”

“我說啊”

鈴正要去搭話,箒卻是一聲不響,是回答不了了。

“一夏會變成這個樣子,是你的責任吧?”

被訴諸了絕對防禦——這對於IS操縱者來說是致命領域的一夏,現在正陷入了昏睡的狀態。

在所有的能量都用於展開防禦保護操縱者性命的同時,操縱者也會完全陷入IS的深度補給狀態,因此,在IS的能量回複之前,操縱者都不會醒來的。

“·······”

“然後,這個就是你低落的原因嗎?——開什麽玩笑!!”

突然怒火中燒的鈴,一把抓起耷拉著腦袋的箒,把她應是拉了起來。

“不是還有要做的事情嗎!就是現在!不去戰鬥怎麽行!!”

“我、我·······已經決定不使用IS····”

“!!!”

啪!!!

挨了一耳光的箒,倒在了地板上。然後鈴又強行拉起了已然倒下的箒,讓她看著自己。

“別給我那麽天真了·····、你持有專用機的吧,現在已容不得你任性了,還是說你已經——”

鈴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箒的雙瞳。

在眼神裏的是堅決的鬥誌,還有著與憤怒相近的鮮紅情感。

“還是說你是那種應該戰鬥的時候,卻無法戰鬥的膽小鬼嗎”

這句話點燃了箒的眼底的鬥誌之火。

“——要”

嘴裏流出的小小聲音,馬上演變成了憤怒的怒吼。

“要我怎麽做啊!已經不知道敵人在哪了吧!要是能戰鬥,我也行的!”

看到箒終於燃起了鬥誌,鈴安心的出了口氣。

“終於有幹勁了嗎······,好麻煩”

“什麽?”

“敵人的所在地已經知道了。現在勞拉(拉芙拉)正——”

話說到一半,正好門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一身黑色軍裝包裹的勞拉(拉芙拉)正站在那裏。

“出現了。已經確認目標位於距此30公裏的海麵上空。雖然進入了隱身模式,不過看樣子應該沒有配備光學迷彩,通過衛星視角已經發現了行蹤。”

鈴笑盈盈的迎接著一手拿著計算機終端,走進房間的勞拉(拉芙拉)。

“不愧是德國特種部隊,真有一手呢”

“恩·····。你那邊怎麽樣,已經準備好了嗎”

“當然。甲龍的攻擊特化package已經安裝完畢了。夏洛特和塞西莉亞那邊怎麽樣啊”

“啊啊,那邊的話”

勞拉(拉芙拉)看向了門那邊,然後馬上門就打開了。

“剛剛已經完畢了哦”

“準備OK了。任何時候都可以出動。”

專用機持有者聚集在一起,大家把目光都聚集在了箒那邊。

“那麽,你怎麽做呢?”

“我——,我——”

箒緊緊的握住拳頭,這次已經是與上次的後悔完全不同,充滿著決意。

“要戰鬥······戰鬥,並且勝利!這回不會輸了!”

“已經決定了呢”

鈴架起胳膊,心懷深意的哼哼笑了。

“那麽接下來,作戰會議開始,這會要確確實實的把他們幹掉哦”

“啊啊!!”

唰唰····。唰唰·····。

(這裏是·····?)

被遠處傳來的海浪聲吸引,我在一片漫無邊際的沙灘上一個人行走。

每次前進一步,腳下都會傳來沙子唰唰的響聲。

腳底下感受著沙土的觸感和熱氣,遠處的大海傳**汐的味道和海浪的聲響。還有掠過的讓人心曠神怡的涼風和還有照下來的灼熱陽光。

(現在是······夏天嗎?)

這是哪?現在是什麽時候?這一切都不得而知。

我不知為何正穿著製服,挽著褲腳,裸足走在沙灘上。手裏麵拿著不知何時脫下來的鞋子。

“——~~——~~”

忽然耳畔飄進了一陣歌聲。那歌聲清亮、悅耳。我無形的被歌聲吸引,向歌聲的源頭那裏走去。

唰唰。

唰唰地。

腳下的沙土奏響著輕快的旋律。

“啦啦~啦啦~”

一位少女站在那裏。

每當海浪襲來,腳尖處都會輕微沾濕,那個女孩子似乎在為舞而歌,又好似在為歌而舞。

不時搖曳起來的白發放射出耀眼炫目的純白之光。

與此同時,那身連衣裙也在風的撫慰中含苞起舞。

(呼呼······)

我不由自主的想上前打聲招呼,於是在附近漂流過來的原木下彎下腰,這塊木頭應該是很久之前很衝上來的,樹皮已經脫落,顏色發白。

我在這塊變形的白色沙發上坐下,呆呆的凝視著少女。

耳朵裏還能聽見海浪的拍打聲。偶爾吹來的海風十分愜意,我就這樣悠閑的看著眼前的景色。

“······”

海麵上空200米處。停在那裏的【銀之福音】好像胎兒一樣蹲坐著。頭部延伸出來的翅膀想在守護著本體般。包裹著抱住膝蓋蜷縮一團的身體。

——?

突然,福音抬起頭。

下個瞬間,以超音速的速度飛來的炮彈正中了它的頭部,接著引發了大爆炸。

“第一發命中。繼續炮擊!”

在離目標五公裏處浮在空中的【Schwarze·regen】和勞拉(拉芙拉)正搶先福音一步,準備下一輪的炮擊。

那種姿態和通常的裝備明顯不同,左右兩肩上各裝備著兩門80毫米口徑的電磁炮“blitz”,另外為了應對遠處的炮擊和狙擊,還裝備了四枚物理

護盾保護兩翼和正麵。

這就是裝備了炮戰用裝的【Schwarze·regen】

(距離敵機接近還有······4000······3000!!比預想的還要快!)

就在發出驚歎的瞬間,它已經突破了1000米的距離,福音正向勞拉(拉芙拉)緊逼過來。

雖然這個期間一直沒中斷炮擊,可是福音一邊用雙翼發射的能量彈打掉了大部分的炮彈,一邊向勞拉(拉芙拉)這裏接近。

而為了抵消炮擊的反作用力,故沒辦法顧及機動性。而與此相對注重機動性的福音在300米處又來了一個加速,然後向勞拉(拉芙拉)伸出了右手。

——逃不掉了!

可是,勞拉(拉芙拉)的嘴角卻露出了笑意。

“——塞西莉亞!!”

福音伸出的手臂突然被上空垂直落下的機體彈了回去。處於隱身狀態的全藍色機體——bluetears發動了奇襲。

六架機炮與平時不同,呈裙帶狀纏繞在腰間,炮口也被事先封閉,作為助推器使用著。

另外手裏的大型BT鐳射步槍“stardust·gunner”全長達2米多,補充了由於機炮充當機動設備導致的火力缺失。

裝備著強襲用高機動裝“strike·gunner”的塞西莉亞,為了彌補時速500公裏下的反應速度問題,特意裝備了高傳感精度的護目鏡“brilliant·clearance”。通過它便可以在送來情報基礎上以最快速度做出反應,捕捉到福音並將其擊落。

“敵機B確認。開始排除。”

“太遲了!”

避開了塞西莉亞的射擊的福音,卻遭到身後另外一架機體的襲擊。那就是剛才便在塞西莉亞後麵,處於隱身狀態的夏洛特。

遭到兩架散彈槍近射的福音,姿勢被打亂了。然而這也隻是一瞬間的事情罷了,福音立刻憑借著“銀之鍾”開始了對三架敵機的反擊。

“哦,不好意思。隻是這種程度還不足以讓這個“guiden·curtain”墜落哦”

Revival專用防禦裝利用了實體盾和能量盾共同防禦福音的彈雨,它的輪廓很接近正常的複原型,由兩架物理型的護盾以及兩架能量盾想窗簾一樣遮擋在前麵。

在防禦期間,夏洛特憑借著她得意的‘高速切換’用攻擊槍算準時機施展反擊。

再加上塞西莉亞高速機動的射擊和遠處再度開始炮擊的勞拉(拉芙拉),再三方麵的夾擊下,福音也開始支撐不住了,明顯的消耗著能量。

“······改變優先順位。將脫離當前空間領域最為最優先”

正全角度發射能量彈的福音,在下個瞬間打開了所有的推進器。

“休想得逞!”

海麵突然膨脹,爆裂開來。

從下麵飛起來的是真紅的機體“紅椿”以及在其背上的“甲龍”。

“在逃掉之前把你打掉!”

紅椿向福音發起了衝擊,從背上跳下來的鈴展開了機能增強裝“崩山”,進入戰鬥狀態。

在雙肩上的衝擊炮敞開炮口的時候,增設的兩門炮口顯露了身影。四門衝擊炮一齊開火。

進行肉搏戰的紅椿瞬間脫離,後麵衝擊炮的炮彈傾瀉而下,而且與平時的不可視之彈不同,纏著赤色的火焰。而且其密度不輸於福音。與其說是增幅衝擊炮,應該叫做熱擴散衝擊炮比較好。

“成功了嗎!?”

“——還沒有!”

遭到了擴散衝擊炮的直擊,可是福音的機能並未停止。

“‘銀之鍾’最大功率,啟動!”

雙臂向兩側大幅展開,朝著自身角度更為外側的方向擴展。——刹那間,耀眼的光爆裂開來,能量彈向四周同時發射。

“唔!!”

“箒!快到我的後麵!”

由於上次的失敗,現在的紅椿正處於機能遭到限製的狀態。為了防止由於過度使用展開裝甲造成的能量不足,現在在防禦的時候也被重新設置成不會自動觸發了。

當然之所以如此設定還是在夏洛特的給力防禦為前提,在集體作戰中每個角色都盡可能的發揮起作用。

“不過話說回來········這還真有點勉強啊”

雖說是裝備了防禦專用裝,不過這樣硬扛住福音的異常連擊還是有些危險。

在這個瞬間,一枚物理護盾被破壞的粉碎。

“勞拉(拉芙拉)!塞西莉亞!拜托了!”

“還用說!”

“交給我了!”

勞拉(拉芙拉)和塞西莉亞替換撤下來的夏洛特,分別在左右兩側開始射擊。塞西莉亞憑借她的高機動性移動擊發和勞拉(拉芙拉)的炮擊交互配合。

“停下腳步可就是我的天下了!”

緊接著就是鈴自上直下的突襲,在一記雙天月牙的斬擊之後馬上就沐浴在了近射炮火——擴散衝擊炮的火力之中。——目標就是頭上連著的多推進裝置——銀之鍾。

“得手了啊啊啊啊啊!!”

在能量彈傾瀉而下的同時,鈴的斬擊也沒有停止。

在經受了同等擴散衝擊炮的衝擊,雙方都受到重創之時,鈴的斬擊終於奪去了福音的單翼。

“哈——哈——!怎麽樣——唔!!”

福音隻剩下一側的翅膀,可是馬上就重整姿勢,向鈴左臂來了一記回旋踢,在腳步加速器的推動下,這一擊就打碎了鈴腕部的裝甲,將她擊落海麵。

“鈴!!可惡啊!!”

箒雙手持刀,向福音砍了過去。由於剛才的加速而一瞬間失去反應能力的福音,被刀砍到了右肩,刀刃陷了進去。

“得手了!!”

剛有過這樣的念頭,福音做出了一個無法置信的動作——雙手握住了兩側的刀刃。

“什!!”

雖然被刀身放出了能量灼傷了裝甲,可是福音完全不管這些,把兩側刀刃向兩側大幅度拉開。

由於刀身被對方拉著,箒正是兩手展開以一副完全沒有防備的姿態暴露在敵人麵前,剩下的一隻翅膀,正敞開炮口待命。

“箒!扔掉武器緊急回避!”

可是,箒不肯放下武器。

“要是在這裏退卻,我又是為了什麽········”

能量彈裝填完畢,發出了光芒。然後一起放出。

“為什麽存在的力量啊!!”

就在能量彈觸碰到自己的瞬間,紅椿的機身翻轉一周,在這個瞬間,爪尖的裝甲好像在回應著箒的意誌一般放出了能量刃。

“哈啊啊啊啊啊啊!!”

孤注一擲的姿勢,砍下決意的一擊。

終於失去了雙翼的福音,失去平衡向海麵下墜。

“哈!哈!哈!········”

“沒事吧?”

勞拉(拉芙拉)的聲音少見的顯得慌亂,箒慢慢的調整了自己急促的呼吸。

“我····沒事。比起這個,福音呢——”

就在誰想說“是我們的勝利”的這個瞬間,海麵上被一個耀眼光球炸開了。

“!?”

被光球蒸幹的海水,仿佛時間也相應的靜止了一樣慢慢退下。在球體中央被藍色雷光纏繞著的‘銀之福音’正呈現抱著自己的樣子蜷縮在那裏。

“這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糟了,這個是‘第二形態轉型’!”

就在勞拉(拉芙拉)還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像對這個聲音有了反應一樣,福音抬起頭。被護目鏡遮擋住的臉讀不出表情。不過確實感受到了它的敵意,敲響了各個IS操縱者的警鍾。

可是——太遲了。

“呀啊啊啊啊!!”

簡直就是野獸的吼叫,福音向勞拉(拉芙拉)那邊飛去。

“什麽!?”

動作太快,勞拉(拉芙拉)來不及反應,一步都沒動。然後,頭部被切斷的部分,慢慢的、慢慢的,好像破繭成蝶般生出了翅膀。

“給我離勞拉(拉芙拉)遠點!”

夏洛特馬上切換成近距離白刃戰模式開始了突擊。可是她的刀刃卻被空手接住了。

“住手!快逃!這家夥是——”

話沒來得及說完,勞拉(拉芙拉)就被閃耀著耀眼美麗光輝的雙翼包裹住,然後便在零距離下承受了對方能量彈雨的攻擊,全身弄的破破爛爛的勞拉(拉芙拉)向海麵墜落。

“勞拉(拉芙拉)!!你竟敢····”

夏洛特丟掉了刀刃,叫出了散彈槍,將槍口瞄準福音的臉部,扣動了扳機。

當!!

可是這個爆炸聲不是散彈槍發出了。福音的胸部、腹部、背部的裝甲好像蛋殼一般碎裂,然後長出了小型的翅膀,由此發出了能量彈彈飛了散彈槍,夏洛特也被擊飛了。

“什麽啊!?這個性能········雖說是軍用的,不過太詭異了——”

福音馬上追到了試圖再次展開高機動射擊的夏洛特。塞西莉亞馬上進行“瞬時加速”,而且是用雙手和雙腳四處的加速器同時點火加速。

這種長槍要是被拉進了距離就會很脆弱,就在她準備拉開距離重新調整槍口的時候,炮身受了一記側踢。然後馬上就是雙翼一齊開火,塞西莉亞連個像樣的反擊都沒有便墜落海麵。

“竟把我的同伴們給——”

憑借著急速接近的箒,不停地釋放著斬擊。

局部性的利用展開裝甲回避敵人攻擊的同時,靠推進器穩定因為攻擊造成的姿勢不穩。

“哦哦哦哦哦!!”

雙方開展了攻防格鬥戰,在攻擊力度漸漸上升的紅椿的壓製下,福音處於了下風。

(能行!這樣的話——)

懷著必殺的信心,箒施放了決勝的斬擊。

哄·······

“什麽!能量又用光了?——唔啊!”

福音沒有放過這個空隙,右手抓住了箒的頭部,然後慢慢的將箒收入了兩翼之中。

(對不起、一夏······!)

颯颯、颯颯······、

聽著海浪的聲音,我毫不厭倦的眺望著女孩子。

那歌聲、那舞步,不知為何讓我有種非常懷念的感覺。

(······啊拉?)

突然意識到少女的歌聲停止了。

她也不再起舞,一直看著天空。我覺得奇怪,離開了剛才坐著的那塊木頭,向少女旁邊走去。

颯颯、颯颯。

浪終於衝到我這邊,自己被清涼的水沾濕了。

“怎麽了?”

我向少女搭話,可是少女一直看著天空無動於衷。我也不覺看向了天空,突然少女的聲音傳入耳畔。

“在呼喚······得走了”

“欸?”

——啊拉?

向左右來回看,已經到處不見人影。歌聲也消失了。隻剩下颯颯的海浪聲。

“恩·····”

我隻好回到木質沙發上,翻過身體。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想要力量嗎····?”

“欸?”

趕忙回過頭,海浪正中,一個水麵沒過膝蓋的女性浮在那裏。

她的裝扮就像一個身披白色發光鎧甲的騎士。一把大劍立在身前,雙手放在劍柄上。臉被蓋住眼睛的頭盔蓋住,隻看到下半部分的身體。

“想要力量嗎······?為了什麽·····”

“恩?恩······真是問了個難以回答的問題呢”

颯颯、颯颯——

我和女性之間隻有往返的海浪。

“······對了。朋友,不為了守護同伴吧”

“同伴·····”

“恩、同伴。怎麽說好呢,世間不是有很多非戰不可的時候嗎,不僅是力量的比拚,各種各樣的”

明明我都沒怎麽想明白,不過自己卻不可思議的振振有詞,一邊說一邊才覺得“啊啊,我是這麽想的啊”。

“這個時候,你看啊,不是有很多不合理的事情嗎,毫無道理的暴力也不少。正因如此才更想幫助同伴,在這個世界想與之並肩作戰的同伴”

“這樣啊······”

女性靜靜的點頭回答。

“這樣的話,非去不可了~~”

“欸?”

背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回過頭,那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那裏。她那無邪的臉上流露著令人懷念的笑容,一直看著我。

“來吧?”

她拉起我的手,嘻嘻的衝我微笑。

“啊啊”

我非常害羞的點點頭,突然發生了巨變。

“怎、怎麽了?”

——天空、世界突然發出耀眼絢爛的光輝,我被這純白的光所包裹,眼前的景色逐漸遠去。

夢的盡頭——腦子裏不知為何浮現出這樣的詞匯。

(啊啊,說起來······)

那個女性和誰好相似。

白色的女騎士。

“咕、咕······”

一點一點被拉起來,被壓迫的喉嚨發出了痛苦的聲音。福音的手生硬的抓著箒的頭部不放手,而進一步進化的銀之鍾包裹住了紅椿的全身。

“到此為止了嗎······、真不像話·······”

光之翼一下子增強了光輝,進入了齊射的讀秒,這是,箒的腦子裏隻浮現出一件事情。

——好想見你。

——想見到一夏。

——馬上就想見麵,現在就想。

“一····夏——”

嘴裏不知不覺的喊出了一夏的名字。

“一夏······”

麵對著亮度又提升的雙翼,箒做好了覺悟閉上眼睛。

英·······!!

“!?”

突然抓著箒的手鬆開了。

被突然的變故弄得混亂的箒,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福音遭到強力電荷粒子炮轟擊的姿態。

(什!發生什麽了——)

這是傳入箒耳朵裏,就是剛才為止自己不停的祈求想念的聲音。

“我的同伴,一個也不會讓你幹掉的!”

箒視線的前方,一架白色放射著白色光輝的機體立在那裏。

“啊······啊、啊·····”

豆大的眼淚浮現出來,呈現在略微潤濕的視線裏的人,正是纏繞著白式第二形態·雪羅的一夏。

“一夏、是一夏嗎?身體怎樣,還有傷口·····!”

我朝著驚慌失措的箒那邊飛去,回答道:

“哦、久等了”

“太······太好了·····真的是·····”

“什麽啊、你哭了?”

“我才沒哭!”

箒使勁的擦幹眼角,我溫柔地用手撫摸著她的頭。

“讓你擔心了,已經沒事了”

“擔心什麽的才·····”

看來果然這種強勢的樣子才適合箒呢,我一邊撫摸著,同時果然在意起箒與往常馬尾不同的發式。

“說不定正好,來,這個給你了”

“欸······?”

我把帶來的東西交給了箒。

“這個是發帶?”

“生日快樂”

“啊······”

7月7日。今天是箒的生日。說起來一直猶豫著該買什麽作為禮物的我還讓夏洛特陪我挑選了呢。

“這個,機會難得,係上吧”

“啊、啊啊······”

“那麽我先過去了。——戰鬥還沒結束。”

說完,我朝著向這邊過來的福音開始急加速,從正麵交鋒。

“再戰一場吧!”

我隻用右手架好“雪片二型”,砍了過去。

福音輕輕向後一仰躲過了斬擊,我用左手的新式武器“雪羅”緊跟著追擊目標。

轉入第二形態後出現的裝備裏,好像為了應付新狀況改換了幾個類型。而我的指尖好像在呼應我的想象般彈出了能量刃的倒鉤。

“別想逃!”

延伸到一米多長的倒鉤砍到了福音的裝甲。雖然這個斬擊被能量護盾擋住,不過這一擊確實捕捉到了福音的動作。

【敵方情報更新。攻擊級別轉入A級】

能量翼大幅度舒展,從身體上又生出了翅膀。在下個回避過後,福音的掃射反擊開始了。

“怎麽可能再吃這一招啊!!”

我不去躲避,直接把左手架到前方飛行。

——雪羅轉入護盾狀態,抵消防禦開始。

隨著吭!!的一聲響起,左腕的雪羅變化了形態,隨後的光之膜展開,抵消了福音的彈雨攻擊。

沒錯,這就是使能量攻擊無效化的護盾——零落白夜。

當然能量的消耗也很巨大,不過既然可以完全讓對方的攻擊無效化,那麽就變成了對己方壓倒性的有利局麵。福音並沒有實彈型武器,這點已經在特別檢索目錄中確認過了。

“啊啊啊!!”

對於受到強化,配備了四架翼型推進器的白式·雪羅而言,二重瞬時加速已經成為可能。即使做著複雜動作的福音,也沒法在最高速狀態下回避吧,這樣就完全追得上了。

【情況有變,使用最大攻擊輸出】

福音用它的機械質聲音宣告著,然後用兩翼將自己包裹起來,迅速變成球型,最後形成了一個能量蛹蜷縮著。

不好。有種糟糕的預感。而這個預感正是最擔心的糟糕事態。

機翼在收回的同時一起展開,然後放出猶如暴風雨一般的全方位彈雨攻擊。也就是說,這個攻擊會波及到還未來得及回複的鈴她們。

(咕!能守護得了嗎!?)

就在我打算全力跑過去充當夥伴們的盾的時候,被一聲怒吼轟了回來。

“你在做什麽啊!我們再落魄也是國家代表候補生啊!別操多餘的心,快點收拾掉它。”

“鈴······我知道了”

我要相信同伴。對於我隻有這個了。既然這樣,不管什麽事我都會去相信的。

我握緊右手的雪片和左手的雪羅,各自釋放出零落白夜的光刃,再次向福音那邊飛去。

(一夏為我趕來了······!)

這已經超越了高興這樣的層次。

心髒劇烈的跳動,火熱的跳著。

然後再次看著一夏的姿態,我不顧一切的強烈祈禱著。

(我想和他一起戰鬥。我想去守護那個背影)

強烈地、強烈的祈禱著。

然後,仿佛在相應著我的祈禱一般,紅椿的展開裝甲裏麵的紅色光芒裏混雜的金色的粒子溢出來。

“這是······?”

根據高速傳感器傳來的情報,可以知道是機體的能量正在急速回複。

——“絢爛舞踏”發動。展開裝甲及其能量回路構築——完畢。

項目上麵寫著“oneofability”的字樣。

(應該還能戰鬥的吧?這樣的話——)

箒用一夏送給她的發帶綁住頭發,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氣息,看著福音。

(如此的話、出發了!紅椿!)

紅光中閃爍著金色光輝的真紅機體,仿佛要撕裂傍晚的天空一般疾馳。

“呀啊啊啊啊啊!!!”

零落白夜的光刃切斷了能量翼。

可是卻無法同時砍斷兩邊,再加上它可以回避第二輪的攻擊,並乘機重新構建失去的能量翼,在向自己發起連續攻擊。

“唔!!”

——能量剩餘還有20%,預計活動時間——3分鍾。

(可惡!這樣下去······)

無限製軍用IS到底配備了多少的能量儲備,這點無法預計。相對的自己這邊的機體卻已經接近了活動極限,這種擔憂逐漸演變成焦慮,我的心裏開始著急了。

“一夏!”

“箒?你受到的傷害怎麽——”

“沒事了!比起這個,接住!”

箒的——紅椿的手觸摸到我的白式。在這個瞬間,全身仿佛遭到電流的衝擊,火一般的東西在體內遊走,視野劇烈地搖晃了一下。

“什麽·······?能量、回複了?箒,這個是——”

“現在不要考慮這些!要上了,一夏!”

“哦哦!!”

集中注意力,將“雪片二型”能量刃的功率調到最大,我用雙手握住這把巨大的光刃。

“啊啊哦哦!!”

福音一個縱向翻轉躲過我的橫向掃擊,然後當它再次進入視線的時候,正好麵對著它的光之翼。——上鉤了!

“箒!!”

“交給我吧!”

朝我這邊逼進的能量翼被紅椿的兩把刀一齊砍斷了。

“別想逃!!!!!!”

緊接著開動腳步展開裝甲,憑借著急加速的慣性一個回旋踢命中了福音的本體。

遭到了意外攻擊的福音失去了姿勢的穩定,我趁機自上而下的一擊,將它剩下的光之翼消滅了。

然後麵對著施展最後一擊的我,福音從身體生出的能量翼準備一齊開火。

(都到這種地步了,已經無路可退了!!)

我的全身沐浴在能量彈的洗禮中,將零落白夜向福音的身體刺去。

我的手裏感受著能量刃特有的觸感,將所有的推進器的功率調至最大。

福音一邊被我壓製,一邊向我的頭部伸出手,就在它的指尖試圖抓到喉管的瞬間,銀色的IS終於停止的動作。

“哈、哈、哈······”

失去裝甲、一身製服狀態的操縱者墜向海裏。

“糟——!?”

“——真是的,最後你還是太天真了,最後啊”

終於回複了損傷的鈴就在操縱者即將接近海麵的時候接住了她。夏露和勞拉(拉芙拉)雖不是毫發無傷,不過也沒什麽大礙的樣子。

“結束了呢”

“啊啊······。最後呢”

我和箒肩並肩,一起看著天空。

而那片以藍色為驕傲的天空,這時早已失去本來的色彩,被黃昏的朱紅色溫柔地包裹著。

“作戰結束——雖然想這麽說的,不過由於你們擅自展開行動,所以犯下了重大的過錯。回去後馬上就有檢討書和懲罰訓練等著你們,給我做好思想準備”

“······是”

戰士們的凱旋,還真冷場啊。我們被抱著胳膊的千冬姐嚴厲訓斥,連勝利的感覺都被打壓的一幹二淨。現在大家正在一間寬闊的房間裏正座。這個姿勢感覺已經過了30分鍾了。塞西莉亞的臉色從紅變青,這是一個危險信號的標誌。

“那、那個織斑老師。差不多就這樣·····。還、還有傷員在的,不是嗎?”

“哼······”

千冬姐正在氣頭上,山田老師則是焦急不安的來回踱步,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準備急救箱、水分補給袋什麽的忙個不停。

“那、那就暫時休息一下吧。大家要好好脫掉衣服,把全身都露出來哦。——啊!男女是分開的!你明白嗎,織斑君?”

我知道了啦。

話說回來,就在“脫”這個詞說出來的時候,女孩子那邊不知不覺的擋住了身體,有點傷人哦,我是那種盯著看的家夥嗎。

“那麽,大家先補充水分。夏天不在這點上注意些,身體會突然變得很糟的哦”

是——我們答應了一聲,便接過了運動飲料,當然已經根據體溫調整到了適當的溫度,一口氣喝掉冷東西不太好。

“痛、痛······。哇,嘴裏麵破了個口子”

總覺得嘴裏有種鐵質的感覺,這是血的味道。說不定在戰鬥中過於興奮自己弄傷的。總之晚飯控製一下芥末和醬油吧。感覺看見地獄了一樣。

“······”

“怎麽了?織斑老師”

一直瞪著這邊,我渾身發毛的開口問了一句,又要惹她生氣了。

“······可是怎麽說呢、幹得漂亮。大家終於平安的回來了。”

“欸?啊······”

總覺得千冬姐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她迅速轉過身,於是就看不到她的臉了。

不管怎麽說,千冬姐為了我們擔心著,我隻在心裏對她說出了感謝的話語。要是當麵說出來,恐怕又會讓她生厭吧。

“······”

“······”

“······”

“······”

“······”

恩?為什麽女孩子們全都看著這邊——不對,瞪著這邊啊?

“那個、織斑君?現在要為大家檢查了,那個——”

“快點出去!!!!”x5

在五人的齊聲壓製下,我急忙逃進走廊。

砰的一聲,拉門關緊,我靠在門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呼······”

總之這次的戰鬥結束了。

不得不考慮的事情,不得不整理的事情一大堆,總之現在先——

(我好好的守護了同伴呢。)

我還有白式。

“哎、哎、結果到底怎樣啊?告訴我嘛~~”

“······不行,這是機密。”

正在咀嚼著晚飯的夏露對麵,幾個一年級女生正圍在對麵問東問西。恐怕她們認為在這些人裏麵最容易問出點東西的就是夏洛這裏了吧,可是不料

打錯了如意算盤。她可是專用機持有者裏麵責任感最強的人,這點毫無疑問。

“切~、夏洛特死腦筋~~”

“我說啊,你要是聽了可是要被管製的,這樣也可以嗎?”

“啊······這樣我會很困擾的”

“這樣的話,好!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什麽也不會說的”

“噗~噗~”

不愧是夏露。對付這些同年女孩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恩,怎覺得像是大姐姐的感覺呢。

“什、什麽事?”

突然她注意到的我的視線,向我問道。

盡管沒什麽要緊事,不過這裏不說點什麽總覺得氣氛不太好······,那個。

“夏洛特,浴衣胸口鬆了”

周圍的女孩子好像在竊竊私語什麽,恩,有非常不好的預感,沒錯,就是最近和女孩子有關的不良預感。

“······!!”

不出所料,夏洛特漲紅著臉趕忙用手遮住暴露在視線前方的胸口。······恩?怎麽回事啊,夏露小姐,那個100%抗議的眼神。

“一夏好色······”

“什!”

上來就冤枉我啊。話說這是什麽,又是怎麽一回事啊?哎?哎?哎?

“······騙人。浴衣才沒鬆掉。”

“!!”

周圍的女孩子又不知在小聲嘀咕著什麽。而聽到了什麽的夏露,臉上通紅的站起來,怎麽了?

“······”

“生魚片味道真不錯呢。啊哈哈、呼呼”

夏露抗議的眼神從我這裏轉向周圍的女孩子那邊,可當事人卻一點不介意的咬著料理。

“不過話說回來啊,夏洛特還這是色呢”

“才不是的!!我、隻是,那個······”

這回驚慌不已的夏露被女孩子們的話捉弄的狼狽不堪········,恩,還是完全搞不清狀況。

“一、一夏······?那個、剛才對不起。”

“恩?恩”

不太清楚狀況,坦率地回答。做得好。這之後通一聲坐下來的夏露,露出了一個笑臉之後,若無其事的擰起了旁邊女孩子的肚子。······哦哦,不知怎麽回事感覺她生氣了。

——嘛,這件事先放一邊。問題在於我的身旁。

“······”

咀嚼咀嚼咀嚼咀嚼咀嚼咀嚼。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間斷的動著筷子的人,就是馬尾發式複活後的箒。

看樣子是避免和我說話才一直吃個不停的·······是錯覺吧。

“啊······箒?”

咀嚼咀嚼咀嚼咀嚼咀嚼咀嚼。

“那個,身體已經沒事了嗎?沒受傷吧?”

······啊哼。

停下來換口氣點點頭,然後又吃了起來。咀嚼咀嚼咀嚼咀嚼咀嚼。

······。

恩——

“我說箒啊”

咕!!。

身體哆嗦了一下,放下筷子慢慢的轉向我這邊。這個動作不可思議的不自然,就算不是我也感覺到箒的奇怪吧。

“什、什、什麽事·····”

“不是、因為你的樣子很怪就像問問你怎麽了什麽的”

“很奇怪是嗎(敬語)”

嘶!!

不好,要大跌眼鏡了。怎、怎、怎麽回事啊這個敬語。

(不對不對不對,很奇怪啊。作戰剛結束,箒還真是不可思議的老實呢,就算是借來的貓也要更活潑一點吧(借來的貓:指在別人麵前非常老實聽話的意思))

不過雖說最近的反應終於能摸清了,但也隻是“說怪也怪的女孩子不知為何就會發火”而已。

恩,完全不知所以然。······但這也是事實了,還是不要吐槽了吧。

“那個——果然還是什麽事都沒有”

“欸······。啊,恩”

猛然覺得自己用錯了詞句。看著一旁的箒無奈的垂下肩膀,再次開始吃飯的時候速度已經是剛才的一半以下了。······抱歉······。

“·······”

“·······”

在這之後我和箒就沒怎麽特別對話,默默的繼續進食行為。

說實話本應該是好吃的不得了的料理,那個味道也已經飄到九霄雲外了。

唰唰······。唰唰······。

“呼······”

從海裏走出來,我一邊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左右活動著脖子清除掉耳朵裏的海水後,我在旁邊的一座岩石上坐下來。

用過餐後,我稍稍休息了一會,就離開旅館投入夜晚的大海。在滿月的今天,即使夜幕降臨也是一片通明,我聽著平穩的海浪聲,愜意的仰望著天空的月亮。

(說起來我在傍晚的時候好像做了一個夢呢,到底是什麽樣的夢呢)

剛起來的時候總覺得很清晰,可現在卻很模糊了。

說是夢確實也是夢,總覺得是很重要的事情,卻在心裏麵躁動不安著。

“一、一夏······?”

突然被叫到名字,我轉過身。在月光的照耀下浮現出了身著泳衣的箒的身影。

“箒······?說起來昨天沒在海邊看到你——”

“希望你不要一直看著我······。因為我會無法平靜的······”

“抱、抱歉”

我慌忙的把身體轉向最初的位置。幾秒前看到的景象,現在清晰的刻在腦海裏。

白色泳衣——與其說是少見,到不說是她絕不會穿的比基尼樣式。泳衣的黑邊處露出了大麵積的肌膚——怎麽說呢,性感,對就是性感的感覺了。

(不、不妙,這樣可是相當難為情的啊······)

盡管想設法掩飾這種無法平靜的心情,卻掩飾不好。更何況箒就坐在離自己一米處的位置,怎樣都會去在意她的存在,結果自己的心境就越來越亂了。

“······”

“······”

“那個·····就是啊”

“唔、恩···”

我一邊壓抑著自己無故躍動不已的心髒,一邊考慮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

可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和自己的心背道而馳。

“這身泳衣很適合你呢。······恩,不錯嘛?”

“!···”

我知道箒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偷偷的看一眼,隻見她的臉染得通紅。

“這、這個是、那個······腦袋一熱就買下的······誰想一穿上就很不好意思的啊······”

第一天的自由活動時間沒看到她的這身裝扮好像也是這個原因呢。話說回來啊,你轉向這邊我也很不好意思啊,我和箒保持著背向對方的姿勢繼續著談話,天空上的月亮,此時正灑下燦爛的光輝照耀著我們。

“我說······箒”

“什、什麽事?”

“不是、那個奇怪的敬語是怎麽回事啊?還是正常地說話吧”

“唔·······”

總之先問問晚飯時自己在意的事情吧。箒開始沉默不語,但還是很一副難以啟齒的態度吐出了話語。

“還、還不是你說喜歡穩重端莊的女孩嗎”

——咕!糟了,那個是···

“不是的、怎麽說呢。我還是覺得箒就像平時那樣就好。不必非要迎合什麽,好嗎?”

“恩·····唔”

雖然有些顯得有些勉強,箒還是清清嗓子,解除了端莊狀態。

“這樣就可以了吧······”

“恩、這才是平時的箒。說起來頭發不要緊嗎?被燒到了一些吧?”

“啊啊。隻是燒掉了發帶而已,沒有大礙,而且也收到了新的發帶·····”

“哦哦,再次向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唔、恩····,謝、謝謝你”

最後的聲音太小聽不到,但她想傳達的話語已經傳到了。不過,果然箒還是適合綁馬尾啊。

“那、那個···就是。你才是、不要緊吧?那個不是受傷了嗎”

“恩?啊,那個已經治好了。”

“什、什麽?”

“恩,等我醒過來開動了IS,意識到的時候就治好了”

“別、別胡說了!那種事怎麽可能會有——”

箒說著抓住我的後背,並朝向月光照亮的方向。

“消失了······真的、沒什麽事嗎?”

“啊啊,恩。治好了,那個呢,不就是那個嗎?IS的操縱者保護機能什麽的”

“那隻是保護而已,從沒聽說可以治療傷口的”

箒非常緊張的摸著我的後背,用她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確認沒有傷口這件事。而每次她的嘴裏都會念叨著“好奇怪、好奇怪”的,似乎真的很奇怪。

“治好了不就好了,你說呢”

“才不好!明明是因為我的錯,你······一夏才受傷的”

“什麽意思啊,沒治愈才好嗎”

“不是這個意思!”

說完,箒突然意識到自己提高了音量。

“不是這個意思······不是這個意思······。像這樣就了事了,我很困擾。”

她的聲音精神全無,這是怎麽回事啊。

看樣子我受傷了這件事讓她很自責,而傷口就這樣消失了,使得自己在沒有受到任何責問的情況下就沒事了,而在這點上她恰好無法原諒自己。

怎麽去形容呢,真的是個難懂的家夥。

(不過算了,本人好像不能完全釋懷呢)

沒辦法,我決定給箒以處罰吧。

“那麽,現在就給你處罰了”

“唔、恩······”

我重新麵向箒那邊,直直地注視她的臉,她緊緊的閉著眼睛,顯示了自己的覺悟。

(真拿這家夥沒辦啊)

我朝她的額頭輕輕地彈了一下。

“······!?”

“好、結束了。這次給了處罰,以後要給我控製一下你的信心過剩和獨斷專行哦”

“什、什麽?”

滿臉困惑的箒吧嗒吧嗒的眨了兩下眼睛,然後漲紅著臉向我逼近。

“你在把我當傻瓜吧!?那種、彈額頭程度的·······”

“好了好了,冷靜下來,別激動”

“閉、閉嘴!我是武士!自己的尊嚴遭到玷汙還能冷靜的下來——”

“不是的、那個·······能暫且分開一下嗎?那個、頂到了”

胸部。

“!!!!”

箒意識到正和我親密的接觸著,趕忙從我這裏離開了。等拉開了一些距離之後,仿佛護住胸口一樣抱住雙臂,毫不掩飾的向我砸來抗議百分百的視線。嗚哇!!

“你。你啊······!別人和你說正經的、你太無禮了!!”

是,說的沒錯呢。對不起,很抱歉我以男兒身出生。

“······那個,怎麽樣、意識到了嗎······”

“哈?”

“所以說啦!”

突然,我的手臂被拉了過去,然後就這樣被拉到了胸部的雙峰之間。·····那個,箒小姐?

“我是問你有沒有意識到我是異性啊”

剛才的氣勢一轉,聲音一下子變得像蚊子。臉部直接紅到耳根,似乎很害羞。

“恩······”

雖然不是形勢所迫,卻不由得肯定了。

可是、像這樣遠處不時傳來忽遠忽近的海浪聲、眼前穿著性感泳衣的青梅竹馬,再加上傾瀉而下的月光,一下子演變成這種氣氛也沒什麽奇怪的。

另外······。怎麽說呢,說實話,那個箒很可愛。

“這、這樣啊······。是這樣啊”

好像在咀嚼著這句話一般,箒反複地重複著這句話,然後再咽下去。

兩人保持著緊密的接近狀態,對方的體溫傳遞過來。然後不知不覺的,我和箒的距離近到了擔心是否能聽到對方心跳的程度。

“·······”

咚咚!自己的心髒傳出了有些吵鬧的跳動聲。猛然,我和箒的視線重合在了一起。

(啊······)

看、入迷了。

那張被月光照亮的臉,好漂亮。

(很、很不妙吧。恩,很不妙······)

一邊考慮著這件事,胸中的跳動越來越強。

“塞西莉亞,為什麽你在這種地方啊”

“鈴同學才是!擅自從旅館跑出來,過後被罵了我可不管哦”

“接下來、一夏還有······”

“哎、勞拉(拉芙拉)······鈴還有塞西莉亞?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驚!!

剛才的聲音、不會錯的。就是鈴和塞西莉亞、還有勞拉(拉芙拉)和夏露。

根據聲音大小可以判斷她們距這裏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再繼續在這裏停留馬上就會被發現的……

而且還是和箒二人獨處。不知道要被說成什麽樣啊。

“箒、箒······到對麵去吧”

“哎?呀!!”

為了逃避逐漸逼近的聲音,我牽著箒的手向海角那邊走去,我們一起跨過巨大的岩石躲了起來。

(呼······。在這裏先躲一會吧,稍後再回到旅館就沒事了吧)

“一、一夏·······。冷不丁地就······那個,把人家帶到沒人的地方·····,我很困擾的······”

“恩?”

箒小聲嘀咕些什麽,然後把臉轉向這邊。

“恩······”

——欸?

哎哎哎哎?箒、小姐?你為什麽要閉上眼睛、還微微的翹起嘴唇伸、伸過來啊?

“······”

靜靜等待著的箒的臉,果然好漂亮。

——不、不好······。不好、不好······。

(不好了······、要被吸進去了······)

在我觸摸著她肩膀的瞬間,箒猛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看著把身體委托給我的箒,我輕輕地靠近了她的臉。

卡茲。

(······恩?怎麽了?)

在把臉靠過去。

卡茲。

(啊啊,真是的,從剛才開始在搞些什麽啊,有什麽撞到額頭了)

這麽想著的我睜開了眼睛——要是沒睜開該多好啊。

等著我的是一個串片形的浮遊物體,它的前端呈現著四方形的狹縫。

“······blue·tears······”

的尖端。

也就是說我的頭正被炮口頂著。咦咦咦咦······。

“啊啊啊啊!?”

刷!!

千鈞一發啊,打偏的浮遊炮燒掉了我的幾根頭發。

“呼······”

“很好,殺了吧”

“一夏、你在搞什麽啊······?”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回避了剛才的一擊轉過身,等待著我是四個人的刺殺視線。

順便說一句,按順序依次是勞拉(拉芙拉)、鈴、夏露、塞西莉亞。

“箒!要逃了!”

“欸?啊,呀呀”

一下子被抱住的箒發出了悲鳴,哎哎——管他呢,逃命要緊。我立刻動如脫兔的跳來跳去,逃離著四人專用機的包圍。

(······啊啊)

總覺得上個月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啊。

——不等我發出感慨,槍聲已經追了上來。住手,會死人的,真的會死人的。

“紅椿的活動比率算上絢爛舞踏才達到42%啊。嘛,就是這樣吧。”

一邊看著空中投影出的顯示器的各個參數,女性露出了無邪的笑容。

這宛如孩童,又宛如天使的臉龐,在月光中始終如一。

這個無論何時都覺得哪裏無聊的臉的主人,就是名為篠ノ之束的人。

“哼······哼、哼”

她一邊哼著歌,一邊叫出其他的顯示屏,在那裏放映著白式第二形態的戰鬥場麵。

束觀賞著畫麵,同時靠在了海角的欄杆上,來回晃動著雙腿。

眼前隻有漫無邊際的大海,海角的高度達30米,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可即使如此,束的表情依然沒有變化。

“啊~話說白式還真讓人驚訝啊。沒想到連操縱者的肉體再生都實現了,簡直就是——”

“——簡直就是【白騎士】呢。作為核心編號001首先投入使用,並傾注了你最多心血的機體。”

從森林深處千冬悄然無聲的出現,那身漆黑製服包裹著的身體,充滿著像黑夜那樣要把一切吞噬的威嚴。

“呀,芊芊啊”

“哦”

二人都不麵向對方,保持著背對的姿勢。束和剛才一樣搖晃著腿,千冬把身體倚在一棵樹上。

雙方到底是什麽樣的表情呢,就算不看想必也知道——

二人之間就是存在著這樣的默契。

“說到這啊,芊芊、有個問題,白騎士去哪裏了呢”

“······把白式叫做【shiroshiki】(白騎士在日語裏讀shirokishi),答案不就出來了嗎”

“答對了!不愧是芊芊呢。以前曾經將白騎士運用自如的人。”

過去曾經被稱作【白騎士】、對第一世代的促成做出巨大貢獻的機體已經被解體,隻有內核被保留了下來。而那個內核在某個研究所遭到襲擊後便下落不明。然後不知什麽時候,叫做白式的機體已經被組裝出來了。

“然後呢,恩恩,假設說啊、當做通過core·network來交換情報吧,就是通過芊芊的第一個機體【白騎士】和第二個機體【暮櫻】。這樣一來,開發出具有相同oneofability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了”

“·······”

千冬沒有回答。

可是束沒有在意對方的反應,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還真是不可思議啊,那個機體的core在分解前明明已經初始化了的,為什麽呢,因為是我親手做的,所以應該確確實實地被初始化了。”

“還真的存在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確實就這點來說,不明白也是無可厚非的。

對於束來說也是如此。

可是,就算束不懂也無所謂。

“······沒錯呢,那也讓我來一個假設吧”

“嘿~~芊芊要來嗎,真少見啊”

“假設,某個天才讓一個男孩子有意地搞錯高中考試地點。然後那架被使用的IS,隻在那個時間點讓它活動。這樣一來就會演變成:本來不能操作IS的男性也能操作IS這樣的情況。”

“恩~?可是,這之後就沒法讓它繼續動了吧”

“說的也是呢,你是不會長時間搞那種把戲的”

“嘿嘿,因為會厭倦的”

“······那麽,實際情況又是怎樣的呢?某天才?”

“是怎樣的呢?呼呼呼,其實為什麽白式會動起來我也不知道。小一應該和IS的開發沒有關係才對。”

“呼恩······。算了,下一個假設”

“假設好多呢”

“很開心吧”

沒錯——束回答,然後側耳傾聽著千冬的話。

“可以設想,某個天才想讓她最重要的妹妹在華麗的舞台上大放異彩。於是為此她準備了專用機和某些暴走事件。”

束沒有回答,千冬繼續說了下去。

“以暴走事件為契機,她在戰鬥中又投入了高性能機體。於是這個天才的妹妹就可以華麗的把專用機拿出手了”

“嘿~~真是不可思議的假設呢。真有這樣厲害的天才啊。”

“啊啊,就是有這樣厲害的天才啊,那個過去同時侵入十二個國家軍用計算機的天才”

束沒有回答,千冬也不再說下去。

“我說,芊芊,現在的世界有趣嗎?”

“馬馬虎虎吧”

“是這樣啊”

海角上吹起的風一時變得強勁。

“————”

在這陣風中,束小聲說了什麽,便消失了。

消失的是如此突然。

“······”

千冬吐出了一聲歎息,把頭靠在了樹上。

然後從她的嘴角裏流出的話語,消逝在流動的海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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