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稱呼問題

路醫生去做了換臉手術——這個消息成了這段時間最大的新聞。醫院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非常好奇,路醫生為何好端端地要去換一張臉。

結果很快,路非硯向上級打的報告不知道為何竟泄露了出去,大家發現,在申請更換麵容的理由那欄填的竟然是“追老婆”三個字!

所有人都震驚了。

路非硯又不是個醜男,不僅不醜,還帥得一塌糊塗,帥得天怒人怨,何必要換一張臉才能追到老婆?

路醫生追的這個人是誰?換的這張臉又有什麽特殊意義?

八卦的力量是強大的,無論是在五百年前還是五百年後。一群吃瓜群眾開始各顯神通,而這不查不要緊,一查大家都嚇了一跳。

他們發現路醫生要追求的這位言小姐曾經進行過時空穿越,還為了自己喜歡的那個古人,觸犯了時空法規,被判了刑罰。更驚人的是,路醫生整容後的長相,和言小姐喜歡的那個古人一模一樣!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了什麽?

這說明,路醫生這是當了別人的替身,還是心甘情願地當替身!

當然,這一切都隻是大家的猜測,直到今天,這個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他們親耳聽到,那位言小姐將路醫生叫成了“顧琰之”!

果然路醫生的這個女朋友是將他們的路醫生當成了替身!

其實話音剛落,言茉就知道自己叫錯了。

實在是平時叫顧琰之叫習慣了,尤其是顧琰之將那張臉整成了和原來一樣之後,她更是下意識地就當著大家的麵將“顧琰之”這個熟悉的名字喊出了口。

但是在外人麵前,他現在是路非硯。萬一她的口誤引起了別人的懷疑,查出他與路非硯交換身份這件事,那就麻煩了。

言茉露出了擔憂又愧疚的小眼神,連忙跟著顧琰之躲進了辦公室。

一時間,圍觀的護士醫生們紛紛炸開了鍋。

“聽到沒聽到沒?她竟然叫錯路醫生的名字!”

“聽到了聽到了,剛才路醫生臉都白了,他心裏該有多難過啊!”

“言小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路醫生這麽好的人喜歡她,她心裏竟然還想著別人!”

大家越說越義憤填膺。他們完美無缺的路醫生,他們全院女性心中的完美男神,竟然就這麽被當成了一個古人的替身!

還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惹了眾怒的言茉忐忑不安地問:“顧琰之,我剛才叫錯名字了,會不會惹麻煩啊?”

“不會。”顧琰之敲了敲桌麵,“不過你是該換一個稱呼了。”

這些天,顧琰之一直都在醞釀著這個事情。言茉老是“顧琰之顧琰之”這麽叫,的確不是個辦法。今天剛好是一個絕佳的契機,他要好好糾正糾正言茉對他的稱呼。

言茉聽了顧琰之的話,心有餘悸地點頭:“我知道了,下一次我會記得要叫你路非硯的。”

“我讓你換一個稱呼,不是讓你叫別人的名字。”

“啊?可是,那叫什麽呀?”言茉有些不解,“路醫生?非硯?狗尾巴花先生?”

顧琰之皺著眉打斷言茉:“狗尾巴花先生是個什麽東西?”一聽就不是什麽好話。

言茉驚訝地捂住嘴,自己怎麽就這麽沒頭沒腦地把想的話說出來了呢?

顧琰之眯起眼睛,威脅道:“說。”

“哦……那是我給你起的外號。”言茉弱弱地回答。

“什麽意思?”

言茉咳了一聲,無語望天:“沒什麽意思。”

等到顧琰之查到狗尾巴花代表什麽含義之後,黑著臉看著麵前一臉無辜的女人:“你覺得我自戀。”

“嗬嗬嗬。”言茉幹笑了幾聲,連忙轉移話題,“到底叫什麽呀,你給個提示唄!”

顧琰之本來想給點提示,但現在他不想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到了告訴我。”

唉,才幾天沒見,狗尾巴花先生的心思更難猜了!

言茉耷拉著腦袋離開,結果她走前那鬱悶又茫然的表情又遭到了大家的誤會。

緊接著醫院上下迅速傳開了一條消息:路醫生和言茉不歡而散了!流言傳著傳著,就成了路醫生和他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女朋友要分手了!也是,哪一個男人能夠忍受得了被當成別人的替身呢!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被叫成情敵的名字呢?

不過言茉可沒有心思去理會其他人是怎麽想的——事實上,她連如何稱呼顧琰之這件事也沒有放在心上,以為這隻是顧琰之偶爾的心血**。

直到晚上吃飯時,言茉吃著盤子中綠油油的空心菜,興致勃勃地問:“顧琰之,這菜你是哪裏弄來的?明天還有嗎?”

隻見顧琰之突然擱下筷子,皺著眉看著她:“你還沒想好以後要怎麽稱呼我嗎?”

言茉愣了一下,不是吧,怎麽還惦記著這事啊,她還以為都一天了,他也該忘了……

但我們的狗尾巴花先生還就和這個稱呼較上勁了,一副“你不好好反省就別睡覺”的模樣。

言茉隻好帶著滿腦子的問號想啊想,也沒想出個子醜寅卯來。

直到晚上,她洗完澡,愁眉苦臉地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客廳的全息投影上正在演著一部偶像劇。畫麵裏,男女主人公正在膩膩歪歪地談情說愛。言茉這才福至心靈,顧琰之要她換的稱呼該不會是……言茉眨眨眼,終於明白了我們狗尾巴花先生迂回到外太空的暗示。

哎呀,自家男友真是越來越傲嬌,越來越悶騷了!

言茉歡天喜地地跑進臥室。

屋內,顧琰之靠在床頭看著資料。這裏的許多事情都和五百年前的大為不同,新的知識、新的文化……五百年的斷層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跨越的,即便智商高如顧琰之,也需要靠快速學習來不斷融入。

不過他看到言茉進來,便放下了光屏。

言茉帶著一身的水汽爬上了床,躺在了顧琰之身邊。

“嗯,那啥,我知道我要叫你什麽了。”

顧琰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言茉眨了眨眼,強忍著某種難言的羞澀與甜蜜,輕聲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老公。”

似有火光在眼底“啪”地一下擦亮,房間的溫度瞬間飆高。

顧琰之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滾燙的眼神落在身下之人暈紅的麵容上。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

“沒聽見就算了。”

“你以為叫一遍就完事了嗎?”

於是,又是一夜的不可言說。

在某人被逼著喊了某個羞恥的稱呼無數遍後,顧琰之這才鳴金收兵。

第二天,顧琰之到了醫院之後,那叫一個春風滿麵,盡管麵上沒有太多表情,但周身散發的愉悅饜足的氣息隔著很遠都能讓醫院的小護士們感受得到。

傍晚時分,言茉照例來醫院找顧琰之。於是傳了一天路醫生要和女朋友分手消息的吃瓜群眾,就看到路醫生牽著言茉的手離開,舉止那叫一個親密,簡直閃瞎眾人狗眼。

這就和好了?

路醫生也太好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