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 重曉

他伴著清脆的銀鈴聲踏進茶室,一室茶香被這鈴聲攪亂,頓時飄渺起來。流笙從茶霧中走出來,男子看見她的時候,她已經坐在軒窗邊的木椅上,手裏拿了一株開得正豔的薔薇。

蔥白手指拂過花瓣露水,話卻是對著他說:“這聲音倒是少見,不知是多久以前,似乎曾在苗疆聽過。”“是。”他嗓音沉重,走過來,看著她手中薔薇,“你知道我要說什麽?”“我不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需要你說給我聽。若我覺得你說得好聽,你想知道什麽,我就告訴你什麽。”似繞口令一般,他卻聽得明白。想了想,在流笙麵前坐下,眉頭皺得很緊。“我沒什麽想知道的,我隻是不願虧欠誰。”話落,抿緊了唇,半晌,鬆開,嗓音極輕,說出的話好像連自己都不相信,“我從未虧欠過誰。”似乎聽見對麵女子輕笑了一聲,淡淡的,淺淺的笑,隔著層層繚繞茶香,撥開之後,才清晰起來。他終於聽清那笑聲,清脆的,似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