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為何物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簫鼓，荒煙依舊平楚。
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邱處。
——元好問《摸魚兒*雁邱詞》
我坐在一塊石頭上，吟誦著元好問的那首《雁邱詞》。一種傷感襲上心頭，臉上也現出極度的憂鬱。
諾曼絲聽我吟誦完畢，似懂非懂地說：“霍先生，你說的是不是和愛情有關的話呀？”
“這不是我說的，這是我們的一位古人說的。”
“那位古人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呀？”
我對她說，在金代，一個名叫元好問的讀書人，上並州，也就是我們現在的山西太原，去參加考試。路上，他遇到一個捕雁人，這人手裏拿著兩隻大雁。捕雁人向元好問講了一個剛剛發生的故事。
他張網捕到了一隻大雁，而另一隻雁卻飛去了，但那隻雁飛到天上後，卻盤旋著不願離去。它哀鳴了一陣，便投地而死。它分明是在為被捕的這隻雁殉情。
元好問聽完捕雁人講的這個故事，極為感動，於是，他出錢買下了這兩隻雁，並把這一對生死相依的大雁葬在汾河邊。把葬大雁的地方稱為“雁邱”，並作詞來記敘這件事。
諾曼絲偎在我的身邊，仰起臉，對我說：“霍先生，你能把你剛才背誦的詞再對我說一遍嗎？”
這有何難？於是，我又把元好問的《雁邱詞》特地為諾曼絲吟誦了一遍。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諾曼絲問道：“像這樣的詞還有嗎？”
我說，在地球上，我們中國是華夏文明古國，有著上下五千年的曆史，單單文學藝術這一項，又有很多分支。在唐詩裏，在宋詞裏，在元曲裏，你不僅可以欣賞小橋流水，也可以玩味宮庭幽怨，你不但可以披著樓蘭夜雪去感受冰戈鐵馬，還可以遙望春江花月去散發思古幽情。說到情感方麵，更是名家輩出，經典如林。
我便向諾曼絲吟誦了唐朝詩人李商隱的《無題》詩：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
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為探看。
諾曼絲深情的讚歎道：“你們的古人真是太偉大了！”
“我們的地球有一個衛星，叫月球。有人曾為月球賦詩，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你們現代人不是更厲害嗎？上外星球，那個時候他們可能連想都不敢想吧？但是，今天你們卻實現了！”
“這完全得益於你們瑪穆星球對我們的支持和理解，沒有你們的大力援助，我們又怎麽能到瑪穆星球來呢？”
“那麽，你到我們瑪穆星球，你最大的願望是什麽呀？”
“把你們的先進技術帶回去，造福我們地球人類。”
“如此說來，霍先生，你將是一個偉大的人物。”
“偉大不偉大我並不在乎，我想這是任何一個地球人都應該作的事情。”
“等戰爭結束後，我一定幫你完成你的願望。”
“太謝謝你了，諾曼絲，我等著你實現承諾的那一天。”
她突然說：“霍先生，你再給我背誦一首關於愛情方麵的詩詞吧？我聽著很感動的。”
為了弘揚我中華文化，我便對諾曼絲背誦了南唐後主李煜的“四十年來家國”，宋朝大學士蘇東坡的“明月幾時有”，還有栁永的“寒蟬淒切，對長亭晚”。
諾曼絲簡直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樣子，被那優美的韻律和詞句深深地折服了。
諾曼絲充滿幻想地說：“戰爭結束後，我就辭去軍隊的工作，專門開一個研究人們心理、性情的機構。好好地研究一下情到底為何物。霍先生，你認為可以嗎？”
“當然可以！隻要你潛心於某一項事業中，一定會出成果的。”
“你們兩個怎麽還在這兒呀？”
猛一抬頭，喬恩娜院長和雪兒已經站在我們麵前。這讓我很是詫異。我們在執行著各自的任務，她們為什麽會突然到來？
諾曼絲不解地問：“難道說，你們沒有迎接到那邊的外圍部隊嗎？”
喬恩娜院長總保持著她那副笑臉，不溫不火地說：“我尊敬的情報官，是你們的情報出了差錯，是你們沒有迎接到你們這邊的外圍部隊，而不是我們。”
原來，我們和希洛他們告別後，到蓋爾山穀的山坡上，我向諾曼絲問詢喬恩娜她們的情況時，諾曼絲在心裏想著另外的事情，我們一開始說話，她竟然把重要的事情給忘記得煙消雲散。如果及時和喬恩娜她們聯絡，也不會出這樣的問題。
我把這件事的始末對喬恩娜大致說了一遍。
喬恩娜說，她們完成了任務，就直接往這邊來了。遇到希洛他們時，卻沒有看到我們，就知道肯定我們離開了希洛他們。通過聯絡器的追蹤，發現我們離她們並沒有多遠。於是，便根據聯絡器的指示，順利地找到了我們。好在是，我們並沒有貽誤戰機。
縱然如此，諾曼絲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的。再怎麽說，她是一個情報官啊。竟然大意到這種程度，即使沒有人批評她，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諾曼絲偷偷向我作了個鬼臉，我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我終是不放心，問喬恩娜：“這邊的外圍部隊上哪兒去了？”
雪兒說，這邊的外圍部隊，早已繞過了蓋爾山穀，抄近道去追擊敵人了。雖然敵人在撤退中，但他們畢竟有著雄厚的實力。我們四個人必需趕在集結在一起的小分隊前邊，去消滅敵人。
諾曼絲問：“怎麽去呢？”
喬恩娜說：“還是用他們東方法術中的飛行術比較快。這是最環保，最節省能源的一種飛行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