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鬧酒場兒

在對手越來越多的情況下,老妖婆三姥顯然已經處於劣勢了。她雖然調動了村子中所有的狗圍著了大花轎,但被焦書友給破了。有車國保和蕭蘭芷這兩個已經夠她頭疼的了,再加上一個焦書友,那簡直是沒有自己過的日子了。

三姥隻能躲在村子中的角角落落裏,惟恐露出行跡。如果那三個人聯手的話,肯定要落入他們之手。不過,畢竟自己是在暗處,他們也不會那麽容易地就發現了自己。就這樣讓蕭蘭芷的婚禮順順利利地進行下去,真是顯得自己太無能了。說什麽也得給她添點兒什麽亂子。

就在三姥攪盡腦汁,苦思冥想,挖空心思地想主意,到蕭蘭芷的婚禮上作點兒小動作,搞個什麽破壞的時候,賊頭賊腦的姚順誠從他家的大門口走了出來。姚順誠後邊還跟著周鳳琴,她對他說,“你應該早點去的,現在都快晌午了,去的晚了,人家不笑話咱嗎?今兒是咱蘭芷的大喜之日,你記住,少喝點酒,早點回來。”

姚順誠不耐煩地擺擺手說,“去吧去吧,上屋去吧,我都記住了,你放心中不中?”

三姥緊跟在姚順誠後邊,在無人的拐角處,三姥使了個絆子,姚順誠便一下子跌到地上。跌倒之前,他似乎覺得眼前先是黑了一下。跌倒之後,他覺得好像有幾秒鍾的短暫失憶。他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這才又往前走。而這時,老妖婆三姥已經附體在姚順誠身上了。她要借著姚順誠的身體,在蕭蘭芷的婚禮上大鬧一場。如果有機會的話,車國保、焦書友、蕭蘭芷他們三個,她能除掉一個是一個。

可以說,姚順誠是厚著臉皮到丁家來的。想到上次和姚德誠一起到丁家來想要回蕭蘭芷,不是蕭蘭芷又用了什麽邪術,他們肯定就得手了。這又到丁家來賀喜,越想臉上越沒有光彩。但他一來到,丁家特別地高興,再怎麽說,即使後老子不是爹,他也算是蕭蘭芷的娘家人啊!

鑒於姚順誠的特殊身份,焦書友和丁立本商議後,把他往客屋裏請,可他堅辭不去,那就隻好讓他坐在外邊的大棚下邊了。

自從姚順誠開始摔了一跤之後,他就覺得身體不舒服,到底是哪兒,他又說不明白。說是是頭疼吧,有一點兒。說是胳膊酸吧,也有一點兒。坐在外邊,酒席正式開始的時候,人們便開始串酒桌倒酒,表示對客人的敬意。姚順誠隻喝了一杯,就覺得頭疼欲裂,但是,盛情難卻啊!人家恭恭敬敬地給敬酒,自己若堅持不喝,反倒顯得有些生紛。喝了幾杯之後,就開始眼冒金星,連話也不想說了。以後,誰再勸他喝酒,他是一杯也不喝了。夾到嘴裏的菜,吃起來沒有一點點的滋味。

姚順誠對麵坐的是一個小夥子,他是丁峰的姑表兄弟,他並不認識姚順誠,當他向姚順誠敬酒的時候,姚順誠因為不勝酒力,說什麽也不喝了。小夥子曹欣便有點不高興,便說,“我也不太認識你,看你坐在這正座上,一定是受人尊敬的長者,所以向你敬酒,你若不喝,一定是對我表哥丁峰持有什麽意見。不過,既然來了,就是客人,過去你們有什麽嫌隙,在今天趁此機會完全消除算了。”

姚順誠聽著曹欣的話很不順耳,他說,“你算個什麽東西,黃嘴叉子還沒有褪去,就想來教訓我?有本事你坐客屋裏去,在我麵前你擺啥譜啊?”

曹欣也生氣了,他畢竟是個年輕人,血氣方剛的,頂撞道:“你為什麽不坐客屋去?恐怕是你沒那份味兒!是不是作過被人瞧不起的事情啊?”

人總是說,打人不打臉,說人不揭短。曹欣這一句話正戳在姚順誠的傷疤上,他豈能不惱羞成怒?二人於是便大吵大鬧起來。早有人圍上來,丁峰家的親戚們都批評曹欣不應該在老人麵前這樣說話。還有人勸姚順誠消消氣。這一會兒的姚順誠,如果沒有人勸他還好些,一有人勸,他的火氣就更大了。伸手掀了酒攤子,杯盤滾落到地上,有好多瓷器都摔爛了。他還是不謝慍兒,好像隻有掀酒攤子才能顯出他的威風,一扭身,把他身旁的另一桌也給掀翻了。這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前來圍觀。

客屋裏的人也被驚動了,幾個土光棍兒陪著村長,還有車國保,焦書友他們都出來了。姚順誠走到焦書友麵前,二話不說,揮拳朝焦書友鼻子上打去,並說,“你為啥給我安排這樣的座!”

不知是焦書友的鼻子不經打,還是姚順誠用力過重,焦書友的鼻子已經開始往下淌血。他這有名兒的算卦先兒,卻沒有算出來在丁峰的婚禮上,自己會有血光之災。也是醫不自治啊!

一流血,焦書友也急了,就要上前和姚順誠動武,卻被一旁邊的人及時拉住。而姚順誠則像瘋了一樣,又一頭朝車國保撞去。別看車國保已經年逾古稀,但他卻身輕似燕,或許他是早有防備,就那麽輕輕一閃,姚順誠直直地拱向前去。前邊正好是一根拴牲口的水泥樁,如果他一頭撞上去,不是頭破血流,就是腦漿迸裂,死於非命,一命歸西。

丁峰和蕭蘭芷也都出來了,蕭蘭芷眼疾手快,這瞬間就要出人命了,那還得了?她飛快地上前一把拉住姚順誠的衣服,他才沒有撞到水泥樁上。但姚順誠是怒氣難消啊,他雙手緊抱水泥樁,一用力,便把水泥樁給拔了出來,並在腿上一折,一根水泥樁竟然被他折為兩斷。他拿著兩截水泥樁,指著眾人說,“誰再往前上,我就打死誰!”說著,竟直直地朝車國保打來。車國保暗中使了個掃蹚腿,一家夥就把姚順誠給絆倒了。立時有幾個年輕人竄出來,不由分說把姚順誠給捺住了。

不知誰說:“這家夥肯定是中邪了,快找醫生紮針吧!”

又有人說:“車老先生的醫術不比誰都高?就讓他來紮吧!”

車國保當仁不讓,大喝一聲,“捺好他!”

年輕人們便像殺豬一樣死死地按住姚順誠,他這一會兒是老母牛掉井裏,有力使不上。一個勁兒地在地上掙紮,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

車國保不像西醫那樣,不論到哪兒脖子裏總是少不了一副聽診器,而他是無論到哪兒,衣袋裏總是少不了一把銀針。縱然姚順誠如此猖獗,但車國保並不慌張,他從衣袋中拿出一個透明的管子,裏邊裝滿了銀針。他一根根取出來,蹲在姚順誠身邊,把一根又一根銀針紮到他認準的穴位上。

據說,像姚順誠這種邪病,都是鬼魂附體所致,所以,隻要用銀針一紮,那鬼魂自然就被嚇跑了。於是,在旁邊就有半懂不懂的人厲聲問姚順誠,“說,你是誰?你是誰??”

車國保一直緊攥住姚順誠的手腕,他已經看出來,附在姚順誠身上的不是哪個膽大的鬼魂,而是老妖婆三姥。他心裏禁不住一陣激動,好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今天豈能放跑你?

姚順誠在抽搐著,呻吟著,此時,無論是誰問他什麽,他也回答不上來。蕭蘭芷,焦書友都在旁邊站著,他看了看他們,翻了翻眼皮,有種將死的樣子。

除了車國保和蕭蘭芷,連焦書友也沒有看出來,這正是老妖婆三姥在作怪。一般人認為,隻要是鬼魂附體,你就是把那個人打死也沒關係,因為有鬼魂依附在他這個人身上,但他們往往忽視了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鬼魂隻是一個邪靈,它借用的是人的肉身。三姥正是因為有了宿主,才膽大了一些,受罪的隻是宿主,而她卻毛發無損。但今天這情形卻大不一樣,三姥的三大對頭都在場,她惟一要作的就是如何逃命。

姚順誠昏了過去,車國保在一根一根地往外拔銀針,一邊對蕭蘭芷點點頭,意思是說,讓她密切注意老妖婆的動向。銀針剛一拔完,姚順誠卻“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他大叫一聲,說,“還想跟三姥我作對,沒那麽容易!”

說罷,他起身就跑,後邊一大群人緊緊的追著。一直跑出村子,姚順誠一筋鬥栽倒在地,又被人們控製住。而三姥卻準備逃之夭夭。

當人們都在忙著招呼姚順誠的時候,車國保,蕭蘭芷和焦書友他們三個,卻向一塊莊稼地跑去,不過,大家誰也沒有看見,都隻顧看姚順誠呢!

循著妖魔的蹤跡,三個人順著從丘陵上下來的一條深溝追去,還是蕭蘭芷首先發現了老妖婆,她大喊一聲:“你往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