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後老子不是爹

姚順誠在**躺了整整兩天,他想起來就有點兒後怕。蕭蘭芷還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呀?為啥她說讓他自己演戲,他就開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這裏邊是不是有著什麽奧秘?姚順誠想死也想不明白。

這兩天,他的老婆周鳳琴給他端飯他也吃不下,總覺得胳膊腿都是酸的,臉上更是疼痛和麻木,火辣辣的一陣陣鑽心的難受。當他終於從**坐起來以後,周鳳琴才稍稍放下心來。

“您閨女……”他連蕭蘭芷的名字也不敢提了,“她是不是一個人呀?”

周鳳琴火了,她氣憤地痛罵姚順誠,“你個老龜孫才不是一個人!你還想讓她回來治你是不是?”

縱然被老婆痛罵,姚順誠也不敢生氣,他有點兒低聲下氣地說,“我不是說她不是一個人,沒有罵她的意思,我是說,她咋學來的妖法,能讓我糊塗到自己打自己,打了還不知道,還跑了滿莊。她以前是不是學過法術?”

周鳳琴心說嘴不說,這老龜孫說的也是。蘭芷自從喝了農藥以後,怎麽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以前可沒有這麽張狂,說跟著一個男孩走,就走了。連著幾天不回來見見她。也許是她出門嫁婿以後,整個人都變樣了,再不是以前的那個乖女兒了。

姚順誠看周鳳琴不吭聲,就說,“你好好想想,她以前是這樣的嗎?弄不好,十有八九是被七女星中哪一個鬼魂給附體了。再不然她根本不是蘭芷,而是另外的人。”

“你老龜孫咋光瞎胡想啊?你都想哪兒去了?她不是我女兒是誰?你說是誰?”

“我倒有一個辦法,你把她找回來,晚上你們睡在一起,你可以看看她身上你最清楚的特殊記號。”

周鳳琴一指頭戳到姚順誠的鼻子上,又罵道:“你咋不死啊,你!你是不是又想占我女兒便宜,你又想讓她治你?以後,不準你再提我女兒。我的女兒我最清楚。不管到哪一步,她永遠是我的女兒。”

姚順誠再也不好說什麽了。

中午的時候,姚順誠憋不下去了,他不提蕭蘭芷實在是不行,便對周鳳琴說,“女婿也殤了,蘭芷的事還得你來操心,趁早找個頭把她嫁出去不就算了。要說這二婚,也不太好找頭兒。”

這倒說到了周鳳琴心中。但這兩天蘭芷一直在丁峰家不回來,也不知道蘭芷心裏是咋想的。她也看出來了,蘭芷對丁峰好像還有點意思,不如央個人上老丁家打聽打聽,如果丁立本他們願意,就順水推舟,作成這樁好事。還得看蘭芷是咋想的。

她便對姚順誠說,“你看老丁家咋樣兒?”

一提老丁家,姚順誠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最恨的就是那個貌似有點傻的丁峰。令姚順誠一直不能釋懷的是,蕭蘭芷為什麽待丁峰那麽好。看那樣子,不經媒人,他倆也早晚敢上民政所去登記結婚。急老婆嫁不住好漢子,老丁家算是什麽樣的人家?這黃龍崗任何一家都比老丁家強。但姚順誠又不敢在周鳳琴麵前明目張膽地說老丁家什麽壞話,他隻是說,“你選這家兒,我咋看咋不中!”

周鳳琴說:“你說選個什麽樣的人家咧?”

“選啥人家也不能讓閨女去受罪呀?老丁家那日子比誰家過的好?再說,丁峰那孩子咋看咋傻,他能配得上蘭芷?啥事都要想好啊,別走錯了步子。走錯路能拐回來,辦錯事可沒有後悔藥啊!”

畢竟周鳳琴是一個婦道人家,姚順誠這麽一說,她也沒有了主張。那咋辦呢?周鳳琴為了女兒愁眉不展,而姚順誠臉上卻浮現出一絲讓人難以覺察到的陰險的笑意。

就在這時,姚順誠的堂兄弟姚德誠來到姚順誠家。

這姚德誠和姚順誠一樣,都是陰險小人。嘴上說一套,心裏作一套。姚德誠的性格決定了他所從事的職業,反過來,他的職業又成全了他的性格。作為牛經紀的姚德誠,你別指望從他嘴裏聽到實話。在鄉村,大凡作牛經紀的人,在買賣雙方兩頭哄,比方說一頭牛吧!賣方心想隻要能得到一千五,就會把牛出手。買方隻出一千三。看上去,這鋪生意明顯是說不成了。這就讓牛經紀開始大顯他的神通了。他先是對賣方哄騙,讓賣方往下壓價,壓到一千四時,他就到買方去說,我磨破了嘴皮子,人家才吐口說要一千四百五,你就按這個價吧!最終,買方出一千四百五,賣方隻能得到一千四。這五十塊錢便進了牛經紀的腰包。

有句俗話說,世上三大賴東西,班頭衙役牛經紀。可見,牛經紀的賴是有傳統曆史的。

“二哥!”由於姚順誠在他叔伯弟兄中排行老二,所以,姚德誠一進屋就這樣喊。

因為姚德誠不長到姚順誠家,姚順誠便問:“德誠,你找我有事兒?”

“二哥,這兩天咋不見你出門呀?”

姚順誠不好說自己中了什麽邪術,打起自己的耳光了。那說出去該有多麽地丟人啊!他打著哈哈說,“這兩天偶染小疾,出不去門了。”

也沒等誰讓他,姚德誠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來,然後說,“二哥呀,這兩天你不出門,這外邊可風言風語地亂說起來。蘭芷住在老丁家不走了,你說這丟人不丟人?這叫咱老姚家的人臉兒往哪兒放啊?”

姚順誠說:“你說這就不對了,她姓蕭,咱姓姚,她跟咱有啥瓜葛?”

姚德誠說:“我這個人吧,好說老實話。往往實話不好聽。但我又不得不說,你認為後老子不是爹。但你想錯了呀,二哥!不管咋說,蘭芷也算是咱老姚家的人。自己跑到老丁家去了,那她早晚不就是老丁家的媳婦?自己跑去的啊!也不經個媒人啥的,這算是啥啊?幾百年的老風俗,好傳統,都叫她給毀壞了。你就忍心落這賴名譽?以後咱老姚家還咋在黃龍崗混人啊!”

周鳳琴想說什麽,但仔細品摸品摸,姚德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管咋說,自己的閨女總是跑人家去的,連個媒人也沒有。好說不好聽啊!

姚順誠說:“德誠,以你的意思,你說這事兒咋弄?”

“哎呀,二哥,你說你也當多年的小隊會計,你是咋當的啊?連這點小事都沒主張了?上老丁家把蘭芷給叫回來,不讓她亂跑,央人給她找個婆家,打發走不就算了?”

姚順誠壓低聲音說:“德誠,你說那就恁簡單?萬一人家老丁家不依了那可咋辦啊?再說,蘭芷不聽咱這一套了,你說該咋收場啊?”

姚德誠說:“二哥,你也木想想,蘭芷是咱的閨女呀?咱不能看著她作那傷風敗俗的事情啊!他老丁家要真敢攔擋,那他就是犯了眾人惡,他能會有啥好下場?你隻管去,木一點兒事。這就好像打仗,咱這是正義戰爭。你木聽人家說,正義永遠戰勝邪惡。”

姚順誠想想也對。這一回他才真正地握住了蘭芷的把抦,她再厲害,是她先作了丟人現眼的事。如果自己一個人去,恐怕有點兒勢單力薄,萬一老丁家給他動了招呼,怕是打不過人家。他便說,“德誠,要不,你跟我一路去吧!”

姚德誠說:“二哥,我就等你這句話哩!隻要你吐口,我已經找好人了,都在外邊等著哩!你領個頭兒,咱一起去,看他老丁家有多大的本事。”

姚姓在黃龍崗也是一個大族,而丁家就弟兄兩個,分了兩家。也算是孤戶了。

姚順誠和姚德誠一走去大門,立即有一群姚姓的人迎上來,這姚德誠還真找了人,有七八個。他們這一行人氣勢洶洶地往丁家去。莊兒上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糊裏糊塗地跟他們一起,看看他們到底要搞什麽。

正是中午的時候,蕭蘭芷陪丁峰在他的臥室說話,而丁立本和王姐兒在廚房作飯。老兩口一個在灶上忙活,一個在燒火。還在談論著他們的兒子丁峰的病。看這兩天蘭芷這閨女也怪盡心,兒子的病看來要不了七天就會好。他們有著一顆感恩的心,先是感謝老中醫車國保看透了兒子的病,又生出這麽好的辦法,既不花錢又能治病。他們又感謝蘭芷這閨女確實是個好人,如果能成為他們的媳婦,他們也決不會嫌棄她是二婚。但這話又咋對蘭芷說呢?

就在丁立本夫婦為兒子的病和兒子的婚事犯愁的時候,外邊人們的喧嚷聲傳了過來,一大群人喳喳呼呼的,像是發生了特大的事情一樣。

王姐兒想出去看看,丁立本說,“木事兒不惹事兒,有事兒不怕事兒。他們誰願意咋鬧騰,讓他們鬧騰去。咱作咱的飯,那熱鬧有啥好看的?”

就在這時,外邊突然有很多人在大喊大叫:“丁立本,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