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分頭行動

在我們大家夥商量著怎樣對付老祖母的時候,玉蘭卻語出驚人,她說:“安慰自己的話都會說,但事實就是事實,鬥法鬥不過人家,勝算就永遠在人家那一邊。等我們找到鬼王時,不知道她又躲到哪兒去了。她那千年的道行,可不是誰想擒拿她就能擒拿到的。”

玉蘭的話,讓我們啞口無言。說什麽才更有力呢?我們這些人在老祖母麵前,真的是不堪一擊,就好像拿著雞蛋去碰石頭。

嗨!玉蘭還真會敲破鑼。

不論誰說什麽,雪兒都在注意地傾聽。也許,這正是雪兒的長處。往往,較好的意見恰恰就在反對的聲音中。當然,由於各人的見識和性格不同,所以,各人的說話方式也各有特點。

玉蘭說完那一番話後,沒有人再說什麽了。雪兒這才詳細地說出了她的計劃。

她首先讓玉嬌確定了她老祖母現在所在的方位。玉嬌說,仍在東北方向。雪兒根據她追蹤的情況,提出一個分頭行動的計劃。

她和玉嬌,玉秀三個人,先行往東北方向去,用最快的速度趕往那裏。讓我和玉蘭一起,從地麵上往那邊走。這樣,空中,地麵,都不放過。不給老祖母任何機會。

雪兒一再囑咐我,她最多給我兩天時間,兩天後,在官門山會合。雪兒還特地對我說,玉蘭年紀比較小,要我細心照顧她。

玉蘭卻揶揄地說:“雪姑,你放心吧,大神很會照顧人的。”

玉嬌也囑托玉蘭:“妹妹,一路上,你一定要聽大神的話,且不可自作主張。記住啊!”

看著她們淩空飛舞,真的讓人好羨慕啊!開始的時候,像是幾隻彩色的大風箏,貼著山坡,超低空飛行。慢慢地便像幾隻花蝴蝶,自由自在的翩翩起舞。漸漸地,離我們遠了,在我們眼中,成了幾個小黑點。看著看著,就淡出了我們的視野。

我回過頭,對玉蘭說:“強毛驢兒,她們走了,我們怎麽辦?”

沒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話,卻把她給惹惱了。她一頭鑽進山洞中,起初我還以為她要找什麽她遺失的東西呢!等了好長時間,她也不出來。我探頭往裏一看,她正氣呼呼地在那兒坐著呢!

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情會是多麽地嚴重,又笑著說了一句:“強毛驢兒,你真生氣了?別耍小孩子脾氣嘛!”

她把臉扭到山洞裏邊去了,連看也不看我。

這真是出師不利,還沒有開始行動呢,她就跟我鬧別扭。如果走在路上的時候,她犯了這強脾氣,我可怎麽辦啊?我走到她身邊,雙手捧起她的臉,她卻任性的把我的手給撥開了。把她的臉又換了一個方向。

我若和她一樣,耍起我的脾氣來,肯定於事無補,甚至還會越鬧越厲害。她真會不和我一起。而我們的這個生死同盟,就被自己給攻破了。

反正也沒人看見,我這男子漢大丈夫就屈駕就尊一回,又有何妨?

我四腳著地,趴伏在地上,對著玉蘭學了兩聲驢叫,然後說:“玉蘭,我不該給你開玩笑,我是一頭強毛驢兒,我是一頭強毛驢兒,你就騎上我走吧!”

玉蘭再也忍不住了,便“噗哧”一下笑了出來,敏捷的跨到我的背上,一雙拳頭像搗蒜似的,不住地捶打著我。

我裝腔作勢地呻吟著,她就更高興了。

她雙手輕輕的扶著我的耳朵說:“你這頭小毛驢兒有缺陷哪,耳朵太小了。不過,本姑娘也就將就著騎吧。小毛驢兒,把姑娘我馱到洞外去。快!駕!”

我把她馱到洞外,本想她已經滿意了,誰知,她又說:“本姑娘還沒有過癮,快把我馱到洞中去。”

我又學了兩聲驢叫,她笑得差點從我的背上摔下去。我又把她馱到洞裏邊。

她從我背上下來後,也把我從地上拉起來,直視著我的眼睛說:“我看,你不像是一個大神,倒像是一個大流氓。”

我說:“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沒文化。你知道沒有文化是多麽可怕嗎?鬧不好,沒有文化的人會歧王宅裏尋短見的。”

她卻沒有笑,不會是她缺乏幽默感,也許沒有聽懂我說的話。我又向她解釋了一遍。本來,那句詩是,歧王宅裏尋常見。沒文化的人,偏偏讀成了尋短見。尋短見是什麽?那就是想自殺啊!估計我如果說“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或者說“日久見人心叵測”她也不會懂。

她撅嘴說:“好啊,你在轉著圈罵我。”說著,又用拳頭來捶我。

我緊握她的手,說:“其實吧,我也沒有多少文化。我不過是一個初中生,我還想著上高中,上大學呢!一個不接受高等教育的人,就等於隻能在知識的大門外徘徊,而不能有什麽建樹。作不了大事。就像我們掌握的法術一樣,既要學習,又要實踐。在循序見進中,才能有所突破,才能掌握更多的技巧。”

她詼諧的問我:“那麽,你的流氓文化呢?”

我趁她不注意,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說:“就是這樣了!”

她卻不依不饒起來,攀著我的脖子說:“你這可是自動的啊,我又沒有說讓你親我。那好吧,你若不再親親我,我就不和你一起走。”

我在心裏罵了一句,這強毛驢兒,怎麽這麽多要求啊!

她揪住我的耳朵說:“好啊,你還敢在心裏罵我。為了彌補你的過失,你就快點行動吧!”

我裝作誤解了她的意思,就輕輕抱起她,往山洞外走。她溫馴得像是一頭可愛的小貓,蜷曲在我的懷抱中。就這樣一直地往前走,而她也不再要求我去親吻她,陶醉在一片幸福之中。

一邊走,我一邊問她:“如果讓雪兒看見了,你讓我如何解釋啊?”

她眯縫著眼睛說:“你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她喜歡你,我也喜歡你。在我們狐仙界,一夫多妻的事情是很普遍的,她會理解你的。”

“可她並不是我的妻子,我們隻是最最要好的朋友。你也不是我的妻子,畢竟我們才剛剛開始。”

她一下子從我懷中跳下來,著急地說:“我啥時候說我是你的妻子了?你怎麽這樣花心哪?你還想永久地占有我嗎?”

“我怎麽會敢呢?就你這樣子,真是作了我的妻子,我這一輩子就甭想抬起頭了。”

“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有那賊心,沒那賊膽。”

“我賊心賊膽都沒有,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一個賊,也不想偷哪個姑娘。也許你是例外吧?”

她拉住我的手正在行走的時候,忽然刮起一陣狂風,好像還夾裹著黑色的霧。風過去之後,天地間一片昏暗。連我們所要走的路都看不清了。

玉蘭嚇得緊貼著我,哆哆嗦嗦地說:“大神,怎麽辦啊?”

我們摸索著往前走了一段路,光線稍微明亮了一些,但和我們剛到這裏時的景物完全不同了。

每一塊山石都是烏黑的顏色,黑得含著幾分詭異,好像每時每刻都在往外釋放著恐怖的因子。不會是因為那一陣風所致吧?

樹木沒有一點點的青色和綠意。每一棵樹都是那麽地焦黃枯幹,顯得蒼涼而淒慘。

這兒簡直就是一個爆炸後的現場,人和動物的屍體到處都是。但又是那麽地讓人慘不忍睹。可以想像當時那種血肉橫飛的悲慘。樹枝上掛著人的腿和胳膊,摻雜著動物的軀體,還在往下流淌著變了色的血液。有的樹上垂掛著不知是人或者是動物的心肝和腸子,一看見就令人作嘔。

玉蘭已經快走不成路了。我都不害怕,你一個狐仙,你怕什麽呀?也許是這場景讓你無法接受吧?她幾次都捂住嘴,強忍著才沒有嘔吐。看著她這個樣子,還真的叫人心疼。這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而是發自內心的同情。她說話那麽刁鑽,怎麽遇到事卻是這副德行?大概是她道行太淺了吧?

腳下的路本來也就不太好走,人的骷髏架和動物的骨骼混在一起,每走一步,都要特別地小心。真的是步步驚心。弄不好,一腳下去會被骷髏架那白森森的手給抓住。既要看著上邊,不能碰撞到殘軀斷體上,又要看著腳下。

這時候,玉蘭突然間驚叫起來。她的手往下邊指著。一個骷髏架伸出那隻白森森的手,死死地拽住了她的褲管,她嚇得掙也不敢掙了。隻好求助於我。

我舉起鋤佞金刀,用刀背猛力朝骷髏的手砸去,雖然砸斷了它們和骷髏的連接,但那雙手卻緊緊地抓住玉蘭的褲管。隻得忍痛割愛,把玉蘭的褲子割爛,才把那雙手給弄掉。

真是不行的話,我幹脆背著她算了,省得這麽麻煩。我們又往前走了幾步,一個骷髏頭又咬住處了玉蘭的腳。幸好沒咬到腳麵上的肉,隻是那兩排牙齒卡住了玉蘭的鞋子。不知道是玉蘭哪來的膽量,還是她突然間學聰明了,她連忙把鞋子脫下來,這才擺脫困境。

總不能一隻腳穿鞋,而另一隻腳赤腳走路吧?還真得背著她。幸虧我有心理準備,要不然,我還真不想背她。你說你一個大姑娘,總讓一個大男人背著,這成何體統?這就是命啊,攤上這樣的事兒了,也隻該認了。

我問玉蘭:“你是在這神農架長大的,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嗎?”

“沒有!我認為神農架就挺大的,也挺好的,為什麽要離開呢?”

“你對這裏的一切都熟悉嗎?比如說,每一塊山石,每一棵樹木。”

“你直接問我見沒見過我們經過的這片樹林不就行了?也真是神奇,這地方我還是第一次經過。以前,也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地方啊?”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我們中了妖魔們的計策了,這是它們幻化出來的景致。是故意在阻止我們。你讓我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