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村夜月

我正想向老根爺討教一些問題,周鶴卻哭起來了。她走過來問老根爺:“老根爺,我的男朋友會不會被那妖魔吸了血啊?”

“這我可不敢肯定。”老根爺說。他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問:“小夥子,姑娘說是你救了她的命,你是如何把花心相公製服的?”

我說:“我也沒有怎麽樣他,當時,我隻是大喊了一聲,他一害怕,就鑽進一團亂七八糟的藤條中,被藤條一纏,他再也出不來了。臨走的時候,我看見有一條蛇爬到他麵前,他嚇得哭了一聲,隨後就閉上了嘴巴。就是這樣。我不明白的是,老根爺,難道說千年的妖魔還害怕一條蛇嗎?這不合常理呀?很可能他隻是一個人,而不是什麽千年妖魔。”

除了雪兒和周鶴,他們沒有一個人相信我所說的話。他們好像對我有點兒鄙夷不屑的神情,那意思是,就你,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一句話就鎮住了千年的妖魔?

老根爺捋了捋他那不太長的胡須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許這小夥子是一個通靈的高人,能避妖魔鬼怪。有你在,就沒有妖魔鬼怪的活路。好啊,這好啊!明天,我對你說一個地方,你去看看,也許你還能把那地方的妖魔給收服了。”

阿默奶奶說:“散了吧,散了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她走到雪兒身邊說,“這姑娘怪俊俏的,和周姑娘一起,都住我家吧!”

村民們議論著散開了。雪兒我們幾個跟著阿默奶奶一起,向她家走去。

周鶴念念不忘的隻有她的男朋友。走在上阿默奶奶家的路上,她就不住地問阿默奶奶,“你說,我的男朋友會回來找我嗎?他不會迷得連回來的路都找不到了吧?”阿默奶奶總是說一些好人有好報,吉人有天相的話來安慰周鶴。

到了阿默奶奶家,周鶴還是不停地問:“阿默奶奶,這裏野獸多嗎?如果我男朋友半夜回來,遇到了野獸可咋辦啊?”

阿默奶奶家的院子特別的大,門朝南的那一座房子,最少有五間,還有一座門朝西的,這一座房子是四間。古香古色的房屋,給人太多的幻想。這麽大一個院子,就她一個人,她就不嫌孤獨和寂寞嗎?怪不得讓我們來住。人多了應該是好事吧?

吃著阿默奶奶作的晚飯,覺得格外香甜。一邊吃飯,她一邊說,她不會要我們的錢,隻要我們幫她幹上一天的農活,就行了。她家主要是缺少幹活的人。

吃過晚飯,阿默奶奶把我和雪兒安排到門朝西那座房子裏住宿。她對周鶴說,既然你的男朋友沒有回來,你就陪我吧!周鶴欣然應允。但她心裏一直為她的男朋友擔心,就和我們一起到我們住的那座房子中。

她焦灼不安地問雪兒:“淑慧姐,你說,我們遇到的那個大壞蛋真是一個妖魔嗎?”

雪兒讓周鶴和她麵對麵坐下來,對她分析道:“傳說和現實總是有很大的出入,如果那個壞蛋是妖魔的話,他能糾纏你一個多小時嗎?不可能的事。他隨便用上一個什麽妖法,你就乖乖聽從他的指揮了。我個人認為,一個妖魔,不會笨得去強拉一個女孩子的褲子,你說呢?”

周鶴想了想說:“老根爺沒有見那個壞蛋,我們也沒有對老根爺說那個壞蛋長得什麽樣,可他為什麽說的和那個壞蛋的長相一樣呢?”

雪兒笑著說:“傻妹妹呀,既然是傳說,知道的人不一定就這一個小山村的人吧?恐怕在這一百裏範圍內的山民們,都知道這個傳說。再說,多少外地人到這兒來遊山玩水,這些人能會沒有聽說過嗎?”

周鶴若有所思地說:“淑慧姐,你的意思是……”

我插話說:“這不是很明顯嗎?總會有心懷叵測的人,借著這個傳說,戴上一副麵具,假扮成妖魔,去強暴婦女。不排除這種可能吧?”

周鶴點著頭說:“我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為了達到他們那汙濁不堪的目的,總是會假扮成妖魔鬼怪。當他們作出違背道德,違犯法律的事情後,總是能脫逃道德的譴責和法律的製裁。而真正的妖魔鬼怪則又極力幻化成人的模樣,為害世人,禍害蒼生。”

我調侃地說:“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難辨分。這世界是人的世界,也是妖的世界,是神的世界,也是魔的世界。它並不是誰專有的,世界是共享的,隻是看你有沒有能力來統治這個世界。”

雪兒不住地誇獎周鶴,“妹妹,你的理解還是很到位的嘛!你能這想,我們也就放心了。你的男朋友一定會回來的,當他找不到你時,他會到這個你們一同走出的小山村來的。不管怎麽說,這兒是你們的出發地,也是你們的宿營地呀!”

周鶴終於安心地和阿默奶奶作伴去了。

周鶴走後,雪兒說:“我總是隱隱覺得,老祖母就在這附近,她肯定是在跟我們作著一個什麽遊戲。”

我警覺地問:“你是說那個滿臉肉塊的大壞蛋,真是一個妖魔?”

雪兒止不住笑了起來,她用手輕輕點了一下我的額頭,說:“你呀,怎麽和一個小孩子似的?如果妖魔都像那壞蛋一樣地笨,這天下早就太平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欲強暴婉月的惡僧,聯係到剛才周鶴的理解,仔細想想,也是。

雪兒說:“我們到外邊走走吧!”

阿默奶奶那邊已經熄燈了,我和雪兒走出這空曠的院落,來到院子外。靜靜的,沒有一絲風。仿佛一切都在沉睡的狀態中。天上那一勾彎月,也顯得無比地孤寂。清幽而淡雅的月光,雖然帶著穿透黑暗的理念,但缺少爆發的能量。它隻能讓群山環抱的小山村更加朦朧,更為幽靜。

我和雪兒並排走著,誰也不說一句話。順著石階,走上一個斜坡,雪兒說:“坐一會兒吧!”

我們一同坐下來,她一直對著天上那勾彎月發呆。不由得,我也抬頭去看天上那彎彎的月亮。是浮雲在流動,還是彎月在穿行呢?一片又一片雲消逝在遙遠的天際,一片又一片雲又接觸而來。

低頭凝視斜坡下的小山村,微弱的月光,了無痕跡。這靜靜的夜,也許是為了守護這脆弱的月亮吧?一切都是那麽地恬靜而安詳。

我理解雪兒心中的痛苦,想抓到老祖母,就必需先找到她。如果雪兒不這樣作,就會受到鬼王嚴厲的懲罰,那就是把她和她的姐姐銀兒一起關進困魔洞。什麽困魔洞啊,那不就是一個監獄嗎?找老祖母是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但要把她抓回去,就更加的困難。雪兒好像對我說過,老祖母的法術還是比雪兒高強得多。當遇到老祖母的時候,必將是一場惡戰。她不讓我跟她一起,主要是怕我受到傷害。但我們早已同呼吸,共命運了。隻有我們的相依相守,才能增加她的膽量和信心。

我知道,麵對我和迎接我的,都是新的挑戰。

雪兒忽然捧起我的臉,問:“你後悔和我一起出來嗎?”

我則反問她:“你後悔帶我一起出來嗎?”

“我沒有後悔!”

“我沒有後悔!”

我們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雪兒已經淚流滿麵。她已經告訴我,她是多麽地感謝我對她的理解,又對我們的心靈相通是多麽地激動。

是啊,我們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悔的青春之路,我們作出了無悔的選擇,不管前麵的路如何坎坷,如何艱險,不管遇到什麽樣的考驗,也不管遇到什麽樣的暴風驟雨的洗禮,抑或是風霜雪雨的摧打,我們都會義無反顧地一直向前,向前。

昨天晚上,老根爺就說有一個地方讓我們去試一下。我以為他隻是隨便說說算了,誰知道,我們陪阿默奶奶剛剛吃過早飯,還沒有離開餐桌,老根爺便拄著拐棍來了。

他堅定的對我說,就憑你有震懾妖魔的魄力,為了保護山民們,你無論如何也得去看看。那地方隻和村子隔了一架山,是一個沒人敢進的古洞。這村上隻有一個人進去過,那就是現在隻能在地上爬行的大膽桂七。

大膽桂七年輕的時候,為了顯示自己的能耐,雖然有很多村民勸阻,但仍然改變不大膽桂七要進古洞的決定。村民們跟他一起去了,隻不過,村民離古洞很遠便停下了腳步,大膽桂七一個人走進洞中。很久很久也不見他從洞裏出來。人們都認為他已經死在裏邊了。後來他還是出來了,但那是爬著出來的,他的兩條小腿,從膝蓋以下,全部沒有了。人們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隻是指指古洞,又指指自己的雙腿。人們不得已,把他抬回到村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