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乘勝追擊

當村民們拉出第一個旱骨樁時，發現下邊還有一個。於是，在王瞎話兒的指揮下，村民們把第二個旱骨樁用三齒釘耙給摟了出來。怪事接著發生，第二個剛給扒出來，下邊還有一個。就這樣，村民們一直拉出了五個旱骨樁，它們的大小，長短都差不多。有個村民嘲諷地說，“弄不好，我們挖住旱骨樁窖了。要是再往下挖，說不定還能刨出來。”

王瞎話兒說：“那就一不作，二不休，接著往下挖吧！盡量把範圍擴大一點。”

此時，天已經快黑了。胡大叔走過來問，“王法官，刨出來的那幾個咋弄啊？”

王瞎話兒斬釘截鐵地說：“先打碎它們，然後潑上油狠燒。”

胡大叔像是領到了聖旨一樣，爬出大土坑，叫上幾十個人，讓跟他一起去打旱骨樁。

一說打旱骨樁，大土坑中的人全部出去了。真格是全民齊動手啊！加上看熱鬧的人，把這裏圍得水泄不通的。好多人還真沒有見過旱骨樁究竟是啥樣兒，擠著，推著，鑽著，拱著，也要看看。說白了，那不就是屍體上生了白毛嘛！

圈裏邊的人們，有用鐵鍁砍的，有用鋼釺戳的，有的用釘耙撓。那長著長長的白毛下邊，它的皮囊也並不厚，隻是臭味特別地大。腐屍裏邊沒有會流動的東西，都是一些肮髒的汙水似的**。

他們一邊打旱骨樁，一邊說著，“這上哪兒去弄油咧？”

胡大叔的鄰居胡玉山有部農用三輪車，家裏經常備著柴油。他說，“我回家拿去！”

等胡玉山開著農用三輪車來到的時候，人們已經把五個旱骨樁給打得稀巴爛了。他往那一堆碎屍上潑了好多柴油，用打火機點燃後，開始是濃煙，既而是火苗竄起來，把東溝這一片照得雪亮。隨即，一股嗆人而難聞的味道四散開來。人們不得不捂住鼻子，遠遠地避開了。

胡曉雪和王瞎話兒我們幾個也不得不往遠處走了走。

有個村民問王瞎話兒：“王法官，這旱骨樁一燒了，就該下雨了吧？”

王瞎話兒非常自信地說：“那當然了！不過，還是趁著這個勁頭子再挖挖，再找找。我覺得不大對勁兒。除了這股子旱骨樁的屍臭味以外，還有一股子濃重的妖氣。得趕緊挖，越晚對我們越是不利。”

還有幾個人也圍上來向王瞎話兒請教，有個人說，“我清是搞不明白，埋這麽深，它咋就會長毛咧？再說，土這麽厚，它們又是咋出來的呀？”

王瞎話兒說出了一套驚世駭俗的理論，他說，也可以這樣說，被埋的這些人，無意間占到了好的風水。這是他們的福也是他們的禍。為什麽呢？福和禍總是相依的。說是他們的福，因為這個大穴確實是一片風水寶地，善良之人占之，不但屍體不會腐爛，而且還會變出好看的容顏。對他的下代子孫來說，有蔭庇子孫之功。那就是說，他的下輩人，一定能有作官的出現。而對於作惡多端的人來說，這就是他們的禍。屍體長時間不腐化，但到最後還是由於地氣的轉動，使得他們的腐屍長出了長長的白毛。逐漸地就成了妖魔。

再說為什麽土這麽厚，它們卻能鑽出來。這正好是人和妖魔的區別。所有人們作不到的，對妖魔們來說，都不是個事兒。因為它們是虛靈，有時候是實體，這個時候，人們是能看到它們的。當它以氣的形式出現時，你看不見，也摸不著。連大山它們都能穿透，何況這土地？

又有人問，“既然它們這麽地厲害，為啥咱們把它們扒出來，它們卻動也不會動啊？”

王瞎話兒回答得非常好，他說，這就是陰和陽的不同。妖魔鬼怪全部屬於陰性之物，它們無不是喜陰怕陽。咱們這麽多人的陽剛之氣，早把它們的陰煞之氣給驅散了，再者說，有太陽照著，有風吹著，這長白毛的東西們，還不具備妖魔的法力，所以，它們也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等那濃烈的屍臭味在空中慢慢消散以後，天也已經黑透了。離村莊那麽遠，一時間想扯根電線，裝個電燈也很不方便。雖然能扯電線，裝電燈，但要費很長的時間。照明成了這一會急需解決的最大問題。

正在人們商量著如何辦才最好時，胡玉山說，“我有辦法了！”

他的車上有許多破布，還有幾根鐵絲。他把破布一纏，繞成一大團，用鐵絲一紮，蘸滿了柴油，用打火機點燃後，一個柴油火把照亮了這個窖藏著旱骨樁的大土坑。

胡玉山又開車回家，找來了好多破布，一連紮了三四個柴油火把。使得大土坑中更明亮了。

村民們懷著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期盼早日降下滋潤禾苗的甘霖，對旱骨樁是同仇敵愾。真正是有你沒我，有我沒你。這是一場戰爭，是一場人和妖的戰爭。一連刨出來五個旱骨樁，並且全部把它們給焚燒掉了。這已經是初見成效。他們再接再厲，一鼓作氣，忘記了饑餓和疲勞，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把旱骨樁徹底消滅幹淨，不給它們留任何的情麵。你不打，它就不倒。你不消滅它，它就會禍害你。

坑已經很深了，有人挖，有人往上麵遞刨出來的土。來回傳遞。他們有說有笑的，有的人甚至還回憶起了他們七十年代時在東崗上學大寨，修梯田的事情。也有人說起了他們在68年時候修築河壩的事兒。還有的人不時地插科打諢，說著或黑色的或黃色的笑話。

這一幅熱火朝天的場麵，令我和王瞎話兒感動不已。這真是人心齊，泰山移。看來，斬鬼除妖決非部分人的事情，而是需要廣大群眾共同參與的。人民群眾的威力從來都是最大的啊！

正在我感慨萬端的時候，挖土的人們突然都大聲地喊起來：“出來了，出來了！”

我以為又刨出來了旱骨樁呢！真是應了那位村民的話，這兒成了一個旱骨樁窖了？胡曉雪，王瞎話兒我們幾個往前邊走了走，這時，挖土的人們已經把一節又一節的白骨給扔了出來。單單往外扔骷髏，就幹了快四十分鍾了。之後，他們在土中找不到骷髏之類的東西了。也沒有再挖出旱骨樁那種東西來。

畢竟還是有細心人的，他們說，一共有十一個瓢殼子。他們所說的瓢殼子，就是人頭骨。那麽說，這是十一人的骷髏架了。加上那五個旱骨樁的腐屍，就是十六個人了。應該是不會再有了吧？反正也不知道當年小日本到底在這兒死了多少人。

有幾個村民說，“要不，咱就收工吧！可能也就這了。再往下挖也不會有啥東西了。這旱骨樁也打了，也燒了，情等著下雨了。”

幹活的人們就放下了工具，一屁股坐在濕潤潤的鮮土上。坑沿上的人們也累了，他們也都坐了下來。隻有那許多看熱鬧的人們，在坑沿上邊來回地走動著，並紛紛議論著。

人們剛剛坐下來休息還不到三分鍾，霎時間，山搖地動，坐在坑沿上的人掉到坑裏四五個。而在大土坑中的人，心驚肉跳在試圖站起來，但也站不穩了。不會是要地震吧？可是，我們這一地區，自古以來，就沒有地震的曆史，頂多地麵上裂幾個大口子，就算是最讓人吃驚的事情了。難道與挖旱骨樁有關？

此時，慘慘陰風旋起，像台風登陸一樣令人不寒而栗，而風中那悲鳴聲，則讓人毛骨悚然。難不成還比白僵和黑僵更為厲害的飛屍嗎？飛屍可是純粹的妖魔啊！

空中陰雲四合，星月無光，王瞎話兒勉強站了起來。胡曉雪也在暗中握緊了我的手。

大土坑中的村民們實在是驚恐到了極點，縱然站立不穩，他們即使爬著，也爭先恐後地往大土坑外爬。這一會兒，逃命要緊哪！

沒有驚雷，也沒有閃電。隻是天空越發地陰沉，地麵晃動的更加厲害。就在村民們還沒有爬出大土坑的時候，一個長著獠牙的黑怪物出現在半空中。它直朝著王瞎話兒撲來。胡曉雪拉著我，及時地擋地了王瞎話兒前邊。那怪物在我們對麵停下來。

它像是哭，又像是在嚎，憤怒地說，“王品道，你為什麽殺死我的弟兄們？拿你的命來祭奠他們吧！”

說著，飛起身形，又要撲來。胡曉雪和我同時飛起，我用七星寶劍去砍那怪物，它好像根本就不懼怕，迎著寶劍上來了。

胡曉雪手指一彈，一串火球直射那魔王，它雖然看上去軀體很大，但很靈巧。一躲一閃，火球竟然射向了空中。我把寶劍遞給胡曉雪，從背後抽出降魔杖，隻這一抖，那魔王像是遇到了鎮物，騰空而起，往遠處就跑。

胡曉雪一個“追”字出口，我們雙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