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散步

整個宮殿的分布宏偉而聖美。上朝的大殿坐落在城堡的最中央,王及眾多部下的寢室安落在大殿後邊,依照身份的等級,一一向後延伸而去。卡索生前居住的臥室別致一格,整層屋幢散發著一種寂寞相思的韻味。然後是幻影天,櫻空釋前世的宮殿。

走進卡索生前居住的宮殿,櫻空釋的內心覺得恍惚的難過,像是一直沉寂在內心的湖水忽然起了漣漪般,憂傷雖然淡淡,但很快就彌漫了他的心房,沉重的壓抑再也難以揮去。躺在床上,櫻空釋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卡索的體溫,敏銳地嗅到卡索身上獨有的氣息。一切本已隔世,卻如昨日那般清新。

哥,你在天上過得還好嗎?櫻空釋抿緊嘴唇,沉默地望著黑色的天花板,眼中的憂傷忽然在一瞬間變成了濃沉的黑色。

幻影天。

櫻空釋的嘴角勾勒出一絲自嘲的笑容。然後,他邁步走了進去,白色的雪花將他的身影裁剪得異常唯美。同樣整齊的臥室,白色的配置,隻是角落裏的一個屋子,卻陪置了很多白裏透紅的物體。櫻空釋安靜地笑了笑,一切果然是按照他的吩咐來做,絲毫不差。

靜靜地臥坐在床上,輕輕地閉上眼睛,櫻空釋似乎又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時間劇烈地翻轉,他似乎又覺得自己在偷練火族的幻術。一天,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幻術已經小有成就,而且再也難以掩飾。於是,為了避人耳目,他便縱火殺著了自己的宮殿,借此偽裝出他的一隻眼睛被火灼瞎。

他早已在暗中將他體內的火族幻術都集中在了他的左眼上。

然後他便聽到了卡索大叫著衝進火海救出了他。躺在卡索的懷抱裏,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躺在了生命的搖籃裏。他的哥哥衝他連聲疾呼,釋、釋,然後他睜開一隻眼睛,望著他的哥哥,淡然微笑。

那是他們自雪霧森林裏回來以後,卡索第一次抱他。但也是最後一次抱他。

眼淚無聲地悄悄流了下來。櫻空釋起身輕步離去,整個人也仿佛剛剛從荒世的回憶中脫身出來一樣。他不明白,記憶為什麽總是那麽得溫暖,而現實卻又總是這般得殘酷。難道很多事情都是在相互比較的情況下,分出聖美和低賤兩個等級的嗎?像是高山和深淵,一個高的離奇,一個卻低的望眼難穿。

刃雪城外。

雪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變得大了些。

“王!一切還滿意吧?”

見櫻空釋終於走了出來,將軍迎了上去,嘴角勾勒出一絲隱忍的笑容。

櫻空釋漠然地望了他幾眼,然後轉身離開。沒有說話。他整個人,永遠透露出一絲高傲的氣息,卻又仿佛是那麽得固執,如同一個永遠也無法長大的孩童。

隻有將軍知道櫻空釋是哪一種人。所以,他一直都陪伴在櫻空釋左右,隻是為什麽櫻空釋對雪族那麽好,他卻也不得而知。他強烈地感覺到,現在的櫻空釋,已經漸漸變得和以前那個喜歡隨意殺人的王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