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國公府?
“表哥,今天我在父王靈堂上看到二舅,卻感覺二舅好像有點太過低調,加上我母妃走了這些年,我們之間都很少有機會坐在一起聊天,就幹脆過來了。”
小朱沒有擺一點皇家架子,常繼祖對小朱在血緣上的親近,更多了幾分好感。
常家以前還算風光,大姨去世後,常家也不算落寞,可五年前,他大伯幹了不少混事,被擼了爵位,常家就走下坡路了。
好在太子爺是個念舊的,對他常家也常有賞賜,不過都是杯水車薪,主要是他爹太謹小慎微了。
這幾年除了太子以外,很少和朝廷勳貴打交道,自然在京都中開始形隻影單了,日子也就比平民稍好。
“咱們是一家人,還是要常聚,莫淡了感情。”小朱輕錘了一下常繼祖。
“是是是!”常升有幾分老淚縱橫。
大姐,允熥長大了,也成熟了,能扛起擔子了,你放心,你的兒子一定能坐上那個位置!
常升握緊了拳,眼神更加堅定,世人都覺得他是個慫人,卻不知道他在暗裏為小朱謀劃。
可惜在老朱眼裏,隻是一個笑話而已,老朱輕而易舉地就毀了藍玉這根頂梁柱,他常升,死的也輕描淡寫。
“有這心就好了。”二舅媽感性許多,眼眶通紅,船怕遇逆風,人怕叮當響啊。
經曆過大起大落過後,更是能感到這一份溫情的來之不易。
“表哥也不小了,該找點事做,來日我去向皇爺爺討個事,讓表哥幫幫我,二舅覺得怎麽樣。”
小朱看向常升,常繼祖在曆史上筆墨不多,但寥寥幾筆也寫下了常繼祖不凡的才能,隻是家道中落罷了。
“這怕是不好。”常升出乎意料地拒絕了。
“有什麽不好,這曆朝曆代不都是這樣嗎,京城裏那個王公貴族家裏不幫忙給後人尋份差事的。”湯氏聽到常升的話,直接跳腳了。
她可以忍受過苦日子,但決不能接受自己兒子一輩子碌碌無為。
“你這婦道人家,不懂。”常升剛想發火,但看著陪自己過了這麽久苦日子的妻子,隻能道一句不懂。
“還不是你那哥哥犯下......”
“住口!”常升站在門口,剛好看到馮氏走了過來,連忙打斷了湯氏下麵的話。
“三皇孫殿下好。”
湯氏像什麽都沒有聽到,規矩地給小朱行了一禮。
“大舅媽,你這是折煞我啊。”小朱跳下板凳,虛扶了一下馮氏,對於常家的一些事,他也了解一些。
小朱很是同情常家,但對自己那個大舅,可是沒啥好感,常茂那個大舅實屬不幹人事,身死也是自己作的,畢竟老朱都覺得他‘不得長久’。
湯氏有點心虛,不敢看馮氏,馮氏倒是神色如常,反而笑吟吟和湯氏聊著家常,看不出半分不悅。
湯氏臉皮更紅,越發心虛,畢竟說壞話被人當麵看到,多少還是過意不去,畢竟馮氏風評還是不錯的,隻是嫁錯了人而已。
小朱隨手抱起一個小女孩,伸手逗著她。
“表妹今年幾歲了呀?”
“六歲啦。”
“都六歲啊,那不是證明表哥忘記給你壓歲錢這些了。”
“小宇子,你統計一下,回去從庫房拿些小玩意,給表妹表弟他們玩。”
“是,三爺。”小宇子看著常家這些人,心裏明白,常家怕是要再度崛起了。
周圍的小孩子聽到,都開心起來,圍著小朱轉了起來。
“去去去,別吵到三,你表哥了。”看著小朱這般親近常家人,常升更是感動,同時也愧對自己的孩子們。
怎麽說他們也是開平王之後,已故太子妃的侄子女,大明最頂尖的二代,卻過得跟普通老百姓沒啥區別,這是他的問題啊。
不管怎麽說,小朱來了常家,不能真讓他吃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湯氏還是悄悄吩咐了下人去采購一番。
不一會下人來報,湯氏趁機告罪一番,出了膳房。
“你怎麽又回來了。”
“主母,賬房先生說沒錢了。”
湯氏一聽,連忙了來到賬房,詢問還剩多少。
賬房先生也不多說,打開庫房,裏麵除了還有些吃食,一個銅板都沒有了。
“怎麽一點錢都沒有了。”
“主母,太子離世,二爺給我們發了月錢後,其餘的東西買了買,才湊了三千兩,昨天三爺說要用錢,招待朋友,二爺也同意了,但那時候庫房也就剩不到百兩銀子,三爺就......”
“這三弟......”
湯氏又怒又感到一絲悲涼,一個國公府竟然過得這般窘迫,要是明日傳出常家連請皇孫吃頓好的錢都沒有,那他們家可就成京城最大的笑話了!
湯氏想到這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好似想到什麽,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下人。
“老李,你找個近的當鋪把這個當了!”
老李看到這,當即紅了眼眶。
“主母!這可是你娘家給的嫁妝啊,怎麽能當了。”
湯氏苦笑道:“都是些身外之物,當了就當了,沒什麽大不了的,現在最重要的是讓皇孫吃好,莫讓他家看了笑話。”
兩人談論下,馮氏帶著兩個下人,抬著一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那玉佩,就知道又是常家周轉不開,又拿嫁妝去填窟窿了。
馮氏看到此處,心中也是悲涼,堂堂開國公府的當家娘子,過得如此落魄......
馮氏走上前,拿過玉佩,遞給湯氏。
湯氏和常升都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當即道:“大嫂,你別多心,就是......”
湯氏也有點圓不過去,支支吾吾的。
“弟妹,這是你的嫁妝,別家怎麽樣不管,但是堂堂國公府,還要靠女方嫁妝過活,說出去,不是更丟臉嗎,更丟二弟的臉。”
湯氏臉色驟變,想到自家那個蠢憨憨,惶恐道:“大嫂,我知道錯了,弟妹也是未曾多想,莫告訴我的夫君。”
馮氏看到湯氏這樣子,心中又是一陣歎息。
這兩口子也是絕配,都是武勳世家,可都是一個慫人,心中城府也淺,所幸人還是不錯。
不過常家過得這般窘迫,最主要就是自己那夫君惹下了禍事,其次就是常升國公的月奉,都是交到他手裏。
說了好幾次,那個鐵憨憨,就是不聽,還說是他搶了他哥的國公位子,她不收,他就沒臉活著這些雲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