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世界的真相
這話如果由別人來說，步禮之一定會覺得對方瘋了。
可這是由黑障所說的！
黑障是誰？
一名覺醒了自我智慧的，貨真價實的妖獸！
他身為領主級妖獸，自然對妖獸的誕生無比熟悉。
“你之前怎麽不說？”步禮之問道，他指的是黑障還活著的時候。
“那個時候，雖然我覺醒了智慧，但靈魂上似乎有一道枷鎖，讓我不得將一些事表達出來，並且還會依照那個枷鎖的命令，暗中行動。”
“比如？”
“比如……我好像奴役了一些人，玩家或者是npc？”
黑障有些不太確定道，畢竟有時候他做一些事情，好像完全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而那種狀態的他，精神狀態似乎也並不正常。
“不好了！”
這時，千羽玲和歌羅德突然從遠處追了過來，歌羅德手裏拿著產自『覺悟者』的魔方水晶，而千羽玲耳邊熒光閃爍，顯然都通過各自的方式收到了一些信息。
眾人一愣，而早已極速在魔方水晶裏的黑障似乎想到了什麽，立刻開始挖掘網絡深處的信息。
不一會兒，等幾人匯合，黑障和歌羅德的聲音同時變得顫抖起來。
“妖仆……暴動了！”
“怎麽回事？”
看了眼氣喘籲籲話都說不利索的歌羅德，步禮之直接把目光放在黑障牌魔方水晶的身上，它本事是純粹無暇的數據，如今占據了一塊魔方水晶，看起來是能夠從魔方水晶的網絡中截取信息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黑障的熒屏略微波動了幾下，立刻換上了一副焦急的表情說道：“因為『我』的死亡，導致所有被我奴役的妖仆失去了上層控製，這應該是一位神秘之人在我身上種下的限製，但我隻有非常模糊的印象，隻記得……對方的身體似乎是灰色？”
步禮之一聽，立刻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瞥了這家夥一眼。
怪不得打死個黑障就會解鎖什麽隱藏任務，感情這家夥是幕後boss選定的代理人啊？
“還記得其他事情嗎？”
“很多都記不清了，不過最重要的一點還有些印象，我與那神秘人會見的地點，似乎就是『裏世界底層』。”
黑障如實交代，現在的它失去那莫名其妙的掌控，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掀起太大的亂子。
“我已經聯係了族人，甚至族長……羽凰族的神『千百裏』，也已經降臨裏世界了，不過他去往了南邊的『赤河城』，那裏妖仆更多，更適合代表著戰爭的他，至於白石城這邊……”
千羽玲話未畢，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某個聲音，接替了她接下來的話語。
“白石城是一切根源爆發之地，這裏充滿了死亡和毀滅，再適合『敗凶族』不過。”
隨著聲音傳來，那嬌小的身體終於也顯露在眾人的眼中。
“虛天晴？”
荔枝好奇的打了個招呼，得到對方一個善意的微笑。
“敗凶族之神『虛澤』，正在趕來的路上。”
“看樣子，所有神族似乎都動了？”
步禮之喃喃道，覺得自己好像捅了個大亂子，不過擊殺黑障的明明是千羽玲，他自己不過是個誘餌，真要甩鍋的話還能甩得出去！
嗯，不慌！
他下意識瞥了一眼歌羅德。
“看我做什麽？仙音族雖然不擅長正麵戰鬥，不過『歌長音』也已經前往裏世界中心方位區域，那裏收攏著大量資料，雖然現在沒什麽亂子，但沒準兒敵人就會趁虛而入，盯上那裏。”
歌羅德挺著脖子道，在這群人中間，唯有自己家的神沒參加戰鬥，其實他還是有點尷尬的。
不過上層的決策也有幾分道理，中心區域，八方來客之『玲瓏城』，記載了包括裏世界誕生至今、甚至裏世界誕生之前的珍貴史料，還有各種隱秘資料的記載，是絕不能出現意外的地方。
這是一個文明的根基！
而歌長音能夠作為那裏的看守者，想必哪怕真如歌羅德所說，不擅長正麵戰鬥，也一定有超凡能力，其綜合實力，未必亞於戰爭的『千百裏』和毀滅的『虛澤』。
“既然十三位神已經出動了，那我們這些搗亂分子，好像就無事可做了？”
千羽玲雙手一攤，倒是大大方方承認了自己是罪魁禍首的事實。
“不，應該，還有能做的事情。”
步禮之冷靜發言，同時手裏已經拿出來一管試劑。
看到這一幕，歌羅德嚇得直羅嗦，連忙從步禮之手裏搶過那份試劑，大聲道：“別惦記你那『自構藥劑』了哥哥，不就是想去『裏世界底層』嗎！我有坐標！”
說完歌羅德正要施展空間權能，卻聽千羽玲道：“坐標給我，你那三腳貓功夫就別顯擺了。”
歌羅德一愣，尷尬的交出坐標。
仙音族本身並沒有掌握『空間』，他會的這一點技巧，不過是從千羽玲身上學到的一些皮毛而已。
短短幾個呼吸後，千羽玲左手伸直，從身側滑向頭頂，繼而滑向另一側，在空中虛畫了一個半圈。
霎時，眾人就被一道巨大的金色球形結界包裹。他們看著那結界縮小、穩定、放大、然後消失。
天空，於此刻變成黑暗。
“這裏就是『底層』？”
虛天晴好奇的四處打量，她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雙眼竟一下子變成金色。
不過這個狀態的虛天晴顯然見到了某種恐怖的場景，整張臉都變得慘白，雙眼也以更快的速度恢複正常。她這才放鬆了似的輕撫起伏的心髒，想要抹平自己所見那難以接受的景象。
“你是不是還沒完成『神之權能』的基礎課？這種就不要隨便開啟『神視』了，當心變成歌羅德。”
千羽玲打趣道，同時向著場中不明所以的步禮之和荔枝解釋起來：“神視，是神族特有的一種本能，這種狀態的神族可以直接看到裏世界的代碼程序，嗯，就相當於你們轉換成意識體一樣。不過開啟『神視』，我們的意識還存留在身體內，這樣可以避免意識體直接受到衝擊。”
“不然，就剛剛這一下，我可能就得昏迷個三四天？”
虛天晴後怕的吐了吐舌頭，而步禮之對此深有感觸：“我知道，我沒少暈過。”
言畢，眾人皆沉默。
這時，歌羅德上前拍了拍步禮之的肩膀。
步禮之本以為對方會說什麽安慰的話，可等了一陣子，卻隻聽到他說。
“『覺悟者』就是給你一個虛名『神之子』，你拚什麽命啊？”
“……”
步禮之臉一黑，但似乎想到了什麽，操作起腦海中的『虛假世界』。
下一刻，一個稱號從步禮之的頭頂浮現。
“我有真的。”他指著頭頂說道。
眾人見到這幅場景，原本打鬧的情緒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恭敬和不可置信。
“『神之子』稱號？”
歌羅德大呼，甚至伸出手抓向步禮之的頭頂。
可惜那稱號雖然顯示著，但並沒有實體，任憑歌羅德如何抓取，也觸碰不到。
“怎麽了？這麽羨慕？”
氣氛似乎有點怪異，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這時，千羽玲緩緩開口，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冷靜。
“神之子……是一個前提。”
“什麽前提？”
“成神。”
神族之所以是神族，除了跟裏世界最初設定有很大關係，另一個必要條件就是他們的族內必定有一名神靈。
而古往今來，裏世界發展數千年至今，也僅有這十三位神靈，從來沒有過變更。
與神靈更接近的他們，早早就知道，成神的必要條件是具備『神之子』稱號，可是這一個稱號怎麽獲得，在哪裏獲得，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哪怕是神靈本身也是如此。
而所謂『神之子』，並非指的是神靈的子嗣。其『子』是為尊稱，這個稱號其實有個更恰當的名字。
半步之神。
“哦，就這？”
步禮之無所謂，在他恢複了『跳脫』的記憶後，知曉了這個世界的本質，就已經對神不神的感到無所謂了。
隻要掌握足夠的神之權能，理解裏世界的程序代碼，那麽即使非神，也可以一手一足之間，做出驚天動地的壯舉。
“別愣著了，黑障，指路，我們去你跟那個神秘人約會的地方看看。”
步禮之大手一揮，但被他點名的黑障牌魔方水晶卻一愣。
“我不記得啊，我隻記得在裏世界。”
“不記得？”
聽聞此言，步禮之轉過頭，不懷好意地嘿嘿一笑。
“你幹什麽？”
魔方水晶上露出驚空的表情，但還是被可惡的步禮之抓在手裏把玩。
“別怕，一下就不疼了。”
說完，步禮之雙眼微閉，激活意識體，瞬間闖入黑障的記憶世界。
由於黑障本身就是數據形態，所以這個動作對步禮之來說幾乎沒有難度，再加上先後經過兩次隱藏任務獎勵的提升，他現在已經認得一些裏世界底層代碼了。
認識和能用是兩種概念。
後者隻能讓步禮之借鑒、利用和修改規則。而前者，則可以讓他進行最直接的『創造』！
步禮之直接越過大量不重要的數據，他目前對黑障的黑曆史沒什麽興趣，而那些被隱藏和封鎖起來的秘密，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規則——『顯示隱藏文件』！
創建！
一念之間，原本就冗雜的數據洪流中，瞬間多了大量昏暗的金色光團，這些都是被隱藏的記憶，或許是由外力幹擾的，也可能是黑障自己忘記的。
它們數量龐大，但也並非天文數字，步禮之再次使用『神之權能』，創造了一個能夠自行分析數據的工具，用它來一次檢測那些被隱藏光團。
幸好經過神奇『湖水』的強化，現在步禮之體內的能源不說源源不斷，也相差不大了，以往創建規則動輒十幾塊電池的消耗對他來說根本難以擔負，可現在嘛。
步禮之一口氣創建了兩個規則，甚至都沒有感覺到自己體內能量流失。
這期間，除了黑障想起來的，已經說出來的東西。步禮之還接觸了大量徹底被它遺忘的秘聞。
而這些，關乎整個世界的安慰。
……
良久，步禮之從黑障的數據空間裏出來，睜開自己的眼睛。
他微微喘息，而後對著黑障神秘一笑。
“你應該改個名字。”
“為什麽？你都看到了什麽？”
黑障疑惑與好奇並存，他也想知道，自己那些已經被遺忘的記憶裏，究竟都是些什麽隱秘。
“你是這個世界的救星，對得起『引光之人』這個稱呼。”
言罷，步禮之的表情迅速沉了下去，他環視眾人，靜靜道。
“跟我來吧。”
這簡簡單單四個字，所有人都聽見了其蘊含的沉重。
設定坐標，確認傳送！
這次的傳送旅程，甚至比千羽玲施展的還要平穩。眾人剛剛察覺到變化之時，就已然來到了裏世界底層的另一處。
一個十分偏遠的地帶。
而與之不同的是，這裏既沒有數據，它如同宇宙中的空洞，四周皆是虛無……
不，還是有的！
觀察比較仔細的千羽玲皺起眉尖，她發現，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還有一些更加深邃的黑暗洞穴。
“那些是……”
她顫抖地舉起手指，指向比黑暗更黑的地方。
“這裏，已經很久沒有訪客了。”
這時，一縷冰花點綴在千羽玲的手指尖上，融化了她的恐懼。一層由六麵冰晶構建薄薄牆壁從兩旁自行搭建，於眼前交匯，將眾人的視線與那黑暗洞穴隔開。
一個穿著冰晶一群的女性緩緩從天空下降，她翩翩起舞，是這黑暗中唯一的白。
“見過冰瑩族之守護神，『寒塵沫』仙子。”
步禮之撫胸彎腰行禮，在黑障的記憶裏，他早已見過這位冰雪之神。
“哦？認得我？你們為何來此？”
仙子開口，聲音清冷，高寒不似凡人。
“當然是為了……”
步禮之起身，看向已經落下的『寒塵沫』，輕輕一笑，扯住了想上去打招呼的千羽玲等人。
“見證真相！”
說完，步禮之忽然出手，一道氣勁繞過『寒塵沫』，徑直拍在那冰牆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