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黑障之死
“戰鬥結束，獲得經驗21407點！”
“擊殺領主級怪物，額外獲得經驗20000點！”
“擊殺領主級怪物，獲得『莊園的契』X1，『武裝許可』X1，『1級領地防禦陣法』X1！”
“解鎖隱藏任務『無法觸及的真實』，當前完成度2%，獲得獎勵：神之權能親和度提升。”
“因解鎖隱藏任務，恭喜你獲得稱號：神之子！”
“等級提升，當前等級17級，當前經驗：39827/5064！”
“等級提升，當前等級18級，當前經驗：34763/5986！”
“等級提升，當前等級19級，當前經驗：28777/7016！”
……
“等級提升，當前等級22級，當前經驗：4177/10814！”
腦海中不停的係統播報，場中動亂和錯愕的一種妖仆，甚至是慌張地掏出『魔方水晶』又一時不知該聯係誰的『丫頭』。
這一切，無一不在說明——
“黑障死了？”步禮之有點不可置信的來到戰鬥前黑障出現的位置。
他破開大地鑽出的痕跡仍然保留於此，可那給步禮之帶來諸多麻煩的譏笑聲，卻永遠的淡了下去。
黑障並非npc，他隻是眾多妖獸中幸運的一個，被『覺悟者』點化，獲得了自己的思想，並從中發現了一種名為“理想”的存在，然後付之努力。
但拋開這些，他本身隻是妖獸，是漏洞的化身，是裏世界裏的病灶體。
他一旦死亡，便會徹底消失，將自身能量回饋給這個世界，從而再無“複活”的道理。
“怎麽，不忍心？”
千羽玲見步禮之發呆，從身後推了他一下，然後攔在步禮之與眾多妖仆中間。
後者驚醒，差點忘了現在眾人還處於險境中！
不過『覺悟者』因為追捕自己已經失去了一名長老，想來其代價不低，這或許足以讓他們消停一陣子了吧？
大概是念此，也可能是別的原因，步禮之沒有繼續對『覺悟者』動手的心思，他伸出手拉著荔枝和千羽玲，雙眼微微閉緊。
設定起點坐標：『我』的位置。
設定目標坐標：白石城內，民宿。
設定傳送目標：步禮之、荔枝、千羽玲。
灌入能量……嗯？能量消耗這麽低？
算了，確認傳送！
一眨眼，三人立刻消失於城外，回到城內某個民宿中。因房屋裏無人，正在打掃衛生的仆人突然見到三人憑空出現，頓時嚇得落荒而逃。
“喂！怎麽這就回來了？這跟計劃不一樣！”
千羽玲帶著怒火甩開步禮之的手，一臉不解。
按照最初計劃，由步禮之作為誘餌，引出『覺悟者』大量妖仆和核心成員，三人會組成小隊佯裝不敵向極北冰原逃去，最後由千羽玲早在那裏花費一天時間布置的陷阱將所有追兵吞噬，給予『覺悟者』一次沉重的打擊！
可現在，眾人的成果也不過一個『覺悟者』的長老，雖然這看上去已經收獲頗豐了，但跟計劃的還相差甚遠著呢！城外那洋洋灑灑近千名妖仆，甚至還有『丫頭』那樣潛藏非常深的釘子，如今都暴露了出來，隻差把他們引到陷阱裏，就可以了……
千羽玲咬牙看了看沒什麽情緒的步禮之，冷哼一聲，大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索性直接跺跺腳離開：“我對你的監視評價裏，會如實的加上[對待妖獸心慈手軟]這一條。”
沒有步禮之這位逃離的神之子當誘餌，『覺悟者』對千羽玲可沒什麽興趣，她一個人無論如何也無法完成後續的計劃了。
屋內安靜下來，期間民宿的老板因為仆人的關係前來查看究竟，荔枝上前解釋，片刻，這屋內終於隻留了一人。
“不是我說你，大兄弟，聖母情懷不可取啊，不就打死一個妖獸嗎！咋還這樣，那是敵人，敵人懂不懂？”
腦子裏，向來跳脫的某個聲音響起，給予了陷入詭異的消極中的步禮之帶來一絲輕鬆。
他釋然一笑，或是自言自語，或是對腦子裏的那個靈魂解釋道：“我沒有傷感什麽，隻是覺得有點不太現實。”
“不現實？蛇都變成蛇羹了，還哪裏不現實？”
這次步禮之不知該如何解釋，他隻是覺得心裏並沒有擊倒仇敵的快感。
他與黑障的關係，怎麽說呢……
那家夥追殺他，抓捕他，把他帶回覺悟者裏，限製了他一年多的自由，並且讓他從裏世界底層裏生死掙紮，整日與死亡為伍。那種日子，現在的步禮之想都不忍心回想，生怕自己哪天做了噩夢。
可就在自己同意加入覺悟者那些天，黑障對自己的態度大幅度扭轉。他就像一個帶著學生的老師，把『覺悟者』內一點一滴的常識都教給自己，並且還多次開玩笑鼓勵自己逃出來，並自信說一定會讓步禮之多在外麵玩幾天再抓回來。
或許妖獸的情緒沒有人那麽複雜，它們眼中隻有兩種關係，敵對或者朋友。作為敵人時，黑障險惡招數無所不用，下手絲毫不留餘地。可當他成為朋友時，他又立刻像是忘了以前的仇恨那樣，就像是兩個好朋友突然打了一架，轉頭就重歸於好了一般。
這樣的妖獸，擁有了自我思想的妖獸，還能簡單的被視為『病灶』嗎？
從程序的角度上來說，是。可人並非無情。
他想起來最初黑障說過的那些話，不禁複雜地一歎。
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領悟『覺悟者』組織內的思想，也終於意識到何為『覺悟』。
那並非是與某個人、某個種族的抗爭，那明明是與這個世界的抗爭。
“根據我的計算，黑障在物理意義上屬於『病灶』，所以他死亡後，他的能量會進入裏世界底層，作為養分被分解重組，這需要一個時間。”
沉默的“穩重”突然開口。
步禮之一愣，還沒想通“穩重”的話語中所含的意義，“跳脫”已經擠了過來，聲音有些興奮道：“也就是說，他其實目前還沒死？”
“更嚴謹一點的說法是，死了，但還沒投胎。”
腦中兩個靈魂交談，讓正在歎息的步禮之眼中突然燃起一些名為“希望”的情感。
“他還能堅持多久？”
“不好說，但黑障可是領主級的存在，其蘊含的能量一定非常大，裏世界消化起來也不會很輕鬆。”
“別猶豫，莽就得了！”
步禮之被“逃脫”激起鬥誌，他看了眼身上穿著的已經有些破損的防護服，微微一笑，從背包裏翻出防護麵罩，擺好了一眾實驗器具，最後拿出一些藥材開始研磨、稱量、配置。
幾個小時後，步禮之雙手各握著一個試管，呼吸微微急促：“半成品的『自構藥劑』，離心草溶液倒入……”
話畢，他將右手的藥劑緩緩倒入左手試管內，見後者大綻光芒，立刻將其放置在固定裝置上，隨後雙臂擋在身前。
“準備抵抗爆破！”
依靠半成品的『自構藥劑』進入裏世界底層，雖然他親自證實了可行性，但爆炸那一瞬的威力不容小覷。
轟——
片刻後，強烈的衝擊摧毀了堅固的實驗器具，甚至民宿的牆壁都沒能阻攔片刻，一瞬間大半房屋都被強光分解，無數留在屋中的客人還在做著各自的事，突然一眨眼就落到了大街上。
“糟了，這裏沒有防禦陣法……”
這是步禮之最後一個念頭，下一刻，他便兩眼一黑，毫無掙紮地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