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哪臭就向哪去！
等到了老山的山腳下，王複和那些衙役卻打了退堂鼓。
他們這些人對付一些老百姓還行，可要這些人去對付這些窮凶極惡的土匪，卻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能力範圍。
之前在縣裏的時候，李譜是用了重賞才說動了他們。
可現在一想到馬上就要跟這些土匪麵對麵，這些人又慫了！
王複顯得有些慌亂，還試圖說服李譜。
“縣尊，要不算了吧，還是給應天府送個信，請他們派兵過來清剿就是了！”
李譜眼睛一瞪，讓應天府派兵？那自己的東西不是白給了？
他現在已經把給山賊的那些東西都當成自己的了。
“都到這裏了，你跟我說不行？”
王複小心翼翼的陪著笑：“其實也是不行，隻是縣尊是金貴的身子，若是被土匪傷了，那可不劃算啊！”
李譜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的對王複說道：“王師爺，不是本官願意冒險，是這個險不冒不行啊！你想，咱們的夏糧已經送給山賊了，又拿什麽給朝廷？朝廷要是問罪，那死的還不是本官？為今之計，隻有將這夥山賊都給剿了，如此不但能拿回咱們的東西，還能取得剿滅山賊的政績，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話是這樣說，可是縣尊你自己看看，咱們這些人是能剿匪的人嗎？
王複向自己身後看了一眼，百餘衙役，除了捕頭徐老大和他手下幾個馬快手裏拿的是鋼刀之外，其他人手裏拿的都是什麽玩意，棍子就不用說了，還有菜刀、扁擔、釘耙之類的，那個拿擀麵杖的是幾個意思？！
“縣尊，要不再想想？”
李譜可不願意再想，他心有妙計，可不願意到手的功勞拱手讓給別人。
“王師爺，你忘了本官的布置嗎？”
想起李譜的布置，王複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該說不說，縣尊的布置確實挺缺德，呃，是絕妙的，可是萬一失靈了，這百多號人的性命可就丟在這老山了！
李譜卻已經不耐煩了，大喝一聲：“都已經到了這裏還有什麽可猶豫的！本官決定，隻要能剿滅這群山賊，每人再加賞銀一貫！有能擒獲匪首者，賞銀十貫！”
他之前在縣衙就許下了每人一貫賞銀的承諾，現在又加了一貫，頓時讓這些衙役們又心動了起來。
見眾人心動，李譜當即決定趁熱打鐵，趕緊進山。
可王複又攔住了李譜：“縣尊，這老山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咱們也不知道山賊的巢穴在哪裏，找也沒地方找去啊！”
李譜心裏那叫一個膩味，果然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嘰嘰歪歪的，主意沒出一個，問題卻提了不少！
李譜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一個既能打發王複，又能不影響士氣的辦法！
“那個王師爺啊，本官想了想，你說的對！”李譜先是對王複的話表示讚同，然後卻又話鋒一轉。
“不過本官有句話你記住，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這樣，你帶上幾個鼻子靈的兄弟，進山尋找，哪裏臭就去哪裏！”
“這？”王複有些蒙。
李譜衝王複眨了眨眼睛：“王師爺，你又忘了本官的妙計了？”
想起李譜的“妙計”，王複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我這就帶人進山！”
王複興衝衝的從衙役中挑選了四五個鼻子靈的人，直接就進了山。
捕頭徐老大看著王複進了山，也湊了過來。
“縣尊，咱們是不是也哪臭就奔哪裏去？”
李譜一翻白眼：“他傻，你也傻？那些山賊推著車呢！這麽重的車，必然有車痕啊！順著車轍一路尋找，不就能找到山賊的老巢了？”
徐老大一聽，頓時臉漲得通紅，趕緊帶著衙役去找車轍。
李譜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就這智商，還當捕頭抓賊？江浦縣的治安堪憂啊！
過了一會兒，徐老大果然找到了車轍，而且看起來還不止一輛車，李譜知道，這八成就是山賊走過的路徑，那還有什麽可猶豫的！跟著車轍走就完了！
順著車轍又走了大半個時辰，李譜他們已經走進了老山的深處，四周密林密布，天色已黑，徐老大本來要點燃火把，卻被李譜給攔住，這時候點燃火把，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山賊自己來了嗎？
可是不點燃火把，天這麽黑，地上的車轍也看不見啊！
要是這時候有手電筒就好了！李譜開始懷念自己的前世那個世界。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保佑，不一會兒，月亮出來了，今天的月亮特別的亮，月光透枝葉，灑在地上，卻正好能看見地上的痕跡！
李譜樂了，這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徐老大趴在地上觀察車轍的痕跡，指揮著衙役們不斷前行。
又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突然從前方傳來一陣惡臭！
徐老大湊到李譜身邊：“縣尊，前麵太臭，車轍的痕跡也通往前麵臭味傳來的方向，咱們是不是快到地方了？”
李譜點點頭，這個徐老大這時候到是挺聰明的。
“正是，你帶幾個機靈的跟著本官去探探情況！”
徐老大點了自己相熟的那幾個馬快手，跟著李譜就摸到了臭味傳來的地方。
距離越近，那股臭味就越強烈。
李譜趕緊用衣袖捂著口鼻，瑪蛋，自己還是草率了，用的這計不但傷人而且害己啊？
不過，來都來了，再臭也得忍著。
李譜帶著徐老大等人，趴在草叢中，透過草叢的縫隙，向前看去。
果然，那夥山賊就在這裏。
隻是這些山賊現在狀態跟之前在江浦城下的卻有所不同。
這些山賊都沒了那股囂張的勁，而是一個個不住的哀嚎。
“哎呀，我肚子，又來了！”
“草，我他媽也來了！給我讓個位置！”
起碼有五六十號人擠在一側，蹲下身子，就聽噗呲噗呲噗呲，屁聲不絕於耳。
徐老大驚喜的對李譜說道。
“縣尊，看來他們這是鬧肚子了1這可是個好機會啊，要不咱們召集人手殺進去？”
李譜卻擺了擺手：“不著急，讓他們再拉一會兒！”
這些山賊看上去還有行動能力，貿然殺進去，很容易有死傷，李譜把人帶出來，就要完完整整的把人給帶回去，既然這些山賊都已經拉了，在荒山野嶺的，他們也沒地方找藥，就讓他們再拉一會兒，等拉脫了力，再上去找便宜，豈不快哉？
李譜心裏一邊打著如意算盤，一邊卻在犯嘀咕，這些山賊待的這地方也不像是山賊的老巢啊，就是一塊大一點的空地，連點建築物就沒有，再窮，你起碼也得建個聚義廳啥的吧？連個聚義廳都沒有，你怎麽好意思在山賊圈混下去的？！
除非，這些人就不是本地的山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