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戰前商議
“各位兄弟，你們忙了這麽久，早就該好好歇歇了，今日我特地準備了一頭羊，來款待大家。”
山寨內的空地上，陳知北麵前的大陶盤內放著一頭已經處理幹淨內髒的山羊。
如果用烈酒將活羊烤熟的話，確實效果更加震撼，但是那樣實在是太殘忍了。
所以陳知北還是選擇了已經處理幹淨的羊。
吃是一回事，折磨就是另一回事了。
聚集在周圍的馬賊們雙手抱臂，冷漠的看著他。
馬賊之中喜歡陳知北的人極少，主要是陳知北完全沒有武藝，模樣長得又俊俏。
實在是太像小白臉了！
而馬賊們基本上都是凶神惡煞的糙漢子，這麽一對比……
實在是讓他們自慚形穢，所以他們都保持了對稱知北的冷漠態度。
當然這其中也有這些天讓陳知北呼來喝去的原因。
麵對冷漠的馬賊們，陳知北抱來一壇烈酒淋在了山羊的身上。
當山羊的全身全部都淋了酒水之後，陳知北用一根點燃的木棍，丟在了山羊的身上。
“轟——”
滔天的火焰將整頭山羊徹底籠罩在了其中，圍觀的馬賊們看見那身處烈焰之中的山羊眼神漸漸變了。
因為山羊的肌膚正在變得焦褐，芬芳的肉香正飄向他們。
隻是這些馬賊不是因為饑餓或者說想要食用羊肉而產生了眼神的變化。
他們之所以動容，是因為烈焰還在持續。
這火焰當然不如火油點燃的烈焰那般炙熱滾燙，但是卻同樣持久。
而這樣的持久，在戰鬥之中足以殺死一名披掛甲胄的甲士。
因為鐵甲穿上去想要脫下來，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了。
遠處，旁觀的齊月如對身旁的馮致遠說道：“看來效果還不錯，知北確實懂人心，這下大家應該都心悅誠服了。”
“這還不是大當家，你讓他幹的結果？要是大當家，你自己來解決這事的話，早就把這事給解決了。”馮致遠笑道。
“馮爺爺，你沒必要一直捧著我，這樣下去，我真要飛到天上去了。”
齊月如莞爾一笑，轉身回到了堡壘之中。
馮致遠則是站在原地繼續觀察著遠處的情況。
陳知北觀察著烤羊的狀況，時不時添加一點烈酒進去。
直到烤羊的熟度達到他的要求，陳知北才停止了繼續增添烈酒的行為。
待到火焰徹底熄滅，他向馬賊們抱拳道：“各位兄弟請用吧。”
他指向散發著肉香的烤全羊。
“噦！”一名馬賊當場吐了，他雙手撐在大腿上，連黃綠色的膽汁都吐了出來。
陳知北微微皺眉，這應該不是砸場子，但是這馬賊怎麽吐成這樣？
其餘的馬賊倒是沒有這樣，他們一擁而上，過來分解著烤全羊。
他們一邊用隨身攜帶的牛耳刀分割羊肉，一邊對陳知北解釋道：“你別管老錢，他之前吃過敗仗，讓人用火攻燒過，所以一看見這些烤的東西就忍不住想吐。”
“哦，我竟然不知這事，實在是抱歉了，錢大哥。”
陳知北連忙跑過去誠懇的道歉。
“我沒事，隻是一下子想起來了。”
嘔吐的馬賊擺擺手，剛說沒兩句便再次吐了出來。
陳知北站在他身旁，輕輕為他拍著背部，而且還親自端茶倒水。
一旁正在分食羊肉的馬賊們將這一切看在了眼裏。
經過此事之後，沒有馬賊在私底下議論陳知北了，有時候還會跟他聊天打趣。
再過了三天，陳知北終於決定不再儲備烈酒。
因為他和齊月如都認為儲備的烈酒已經足夠支撐一場對山賊的攻防戰了。
齊月如召集了所有的馬賊進入堡壘之中商量進攻的事宜。
“諸位，今日我召集你們前來，是想確定一下咱們該打誰，以及該怎麽打。”
齊月如坐在王座上，看向下方分別做成了數排的馬賊。
沉默片刻後，一名馬賊起身道：“大當家，咱們進攻黑雲寨吧，這夥山賊，雖然人手有三五百人，但是沒聽說有宗師，而且最近才立成。”
“聽說他們擄掠了沿途不少逃難的百姓，強逼他們上山當山賊。”
“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們沒多少能打的人，咱們想要吃下黑雲寨簡直輕而易舉啊。”
齊月如點點頭，看向了馮致遠。
馮致遠補充道：“攻打黑雲寨不是不可以，但是黑雲寨的人手有一部分是很厲害的，我聽說他們是邊鎮讓匈奴打散的一部分潰兵。”
“雖然是潰兵，但大家都知道邊鎮的士卒各個身披甲胄，要是他們的數量超過百人，咱們可就麻煩了。”
“我也覺得打黑雲寨可以，倒不是說沒有更好打的，而是在於他們是一群潰兵。”齊月如道。
“如今天下局勢不定，匈奴人是否會打到乾陽府，還尚未可知。”
“所以咱們要自保的話，必須要得到更多的兵馬人手，還有銀兩。”
“所以咱們此次不光是要測試烈酒的威力，還要看看能招收多少人手，就算這群人良莠不齊，也要吃下，隻是……”
齊月如的語調變得冷淡。
“對於那些劫掠成性，喜好打家劫舍擄掠婦女的積年老匪，咱們不能留，要不然這群人就會敗壞咱們的軍紀。”
馬賊們深以為然的點頭。
坐在馮致遠身旁的陳知北也不由點點頭。
其實經過這些天的相處，他算是看出來了。
齊月如手下的這群馬賊，說是打家劫舍的綠林好漢，倒不如說是一夥叛軍。
畢竟誰家綠林好漢，除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之外，還天天出操訓練？
而且齊月如他們，雖然下山劫掠，但都保持著底線。
沒有人擄掠民婦，沒有人肆意殺人。
他們打劫的目的，僅僅是為了保存自身的實力。
畢竟，齊月如一家被朝廷判定為通敵叛國。
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除了上山落草為寇，靠劫掠過往商隊為生，陳知北也想不出來他們能靠什麽為生了。
畢竟就算想幹正經買賣，官府也不可能允許。
“還有就是他們的那些頭頭腦腦，我們也得殺光，我不想看見咱們手底下出現軍頭，能不聽我的指令隨意行事。”